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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这里?”池珞这时心中紧绷着的弦才放松了下来,她长舒了一口气,指了指崔辰安手腕上的月牙手链,道,“确实是有些吓到了,被你手上这个的声响。”
说到这里,池珞忽而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开口喃喃道:“没想到小师弟你竟是将这手链找回来了。”
“本来便是送给师姐的,自然是要拿回来的。”崔辰安将手中这月牙手链取下,又挽起池珞的手来。
小师弟带着薄茧的指腹很是自然地将月牙手链扣在了师姐的那纤细的手腕上。扣完后还轻轻扯了一下,确认了这手链是否锁牢了来。
池珞眼眸神色一顿。
“方才上古邪魔生乱,许多人都被他搅的那邪风吹散了,我担心师姐的安全,故而便前来寻师姐了。”崔辰安依旧是轻笑着,只是鸦色睫羽在他的眼中压下了一片阴影,“好我找到及时师姐了,并且师姐也没有什么大碍。”
“不过现在这里是哪里?我们要不要去寻找出口,与温师兄他们会合会合?也不知道瑞鹿他们怎么样了……”说到这里,池珞的声线不自觉地低落了下来,细细听来还有一些难过的哽咽。
“师姐,节哀。”崔辰安愣了愣,便低垂下鸦羽,唇齿间轻轻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他轻咳了一声,手上有些无措来,像是并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失去众多亲人的师姐。
于是小师弟便随口转移话题道:“现在外边邪魔四起,师姐你是白色瑞鹿,恐怕早已经被这些邪魔惦记上了,现如今还是不要擅自现身为好,不太安全。”
池珞的指骨蹭了蹭自己眼尾并不存在的泪水,仰起她那张玉白的小脸来,精巧的下巴与秀丽挺巧的鼻子,显得她是那般的纯白脆弱。
“可是现在又有哪里是安全的呢?”她微微偏了偏头,似是在疑惑,似是在心情低落。
她泛着桃花粉色的指尖极其没有安全感地缩在自己的绣着金线的雪白衣袖之中,像是一朵蔫了的小白花。
“这。”崔辰安眼眸之中的目光一顿,指骨轻轻抚上了自己唇间,“我倒是知道有一个极其安全的地方,距离这里也不算太远,师姐兴许可以随我一同过去。”
小师弟说话时的声线是这般的清澈明朗,只是词尾的尾音总好像是少上了些什么。
“师姐要随我来吗?”
“好呀。”
对话简单正常到不行。
崔辰安在前,池珞随在后。师姐跟着小师弟,在他的开路保护之下,一步又一步地走向了丛林的另一处。
两人不知道走了多久,身旁郁郁葱葱的绿色,也开始逐渐变化,首先是一朵纯白而花瓣尖尖泛着粉色的山茶花,而后是两朵三朵。
山茶花很快便随着两人的走动,开得愈发盛大了起来,到了最后面,甚至是一朵压一朵,花团锦簇得像是少女层层叠叠的裙摆。花瓣鲜嫩重叠着,边缘也有着裙摆摆动时那般漂亮的起伏弧度。
除开最开始见到的这山茶花,后来各色的花儿也是越来越多,显得此地如同仙境一般纯粹美好。
如果非要说上些什么不对的地方,兴许是这花之中大多数都是花骨朵含苞待放的形态,颜【创建和谐家园】泽也大多以白色为纯色,或者是以白色为底色,花瓣边缘晕染上些瑰丽的绯红。
兴许是有些像是某个瑞鹿少女鸦发之中白皙或是泛粉的耳尖,又或许像是她那偶尔绽放着霞光的指尖。
“就是这里了。”到了目的地点,崔辰安回过身来,忽而对着池珞弯弯起眼眸,绽放开来笑意。
而在他身后,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群。这宫殿群像是一个孤独却孤芳自赏的美人。
“这是我从前意外发现的地方,大抵是上古年间流传下来的,周边有着法阵相护。”
崔辰安唇角啜起的笑意,看起来是这般的散漫随意,天生下敛而流长的眼尾却捎带起来了一种池珞最为熟悉的无辜:
“姐姐你在这里,当会很是安全。”
“姐姐”这二字似乎是被他在唇齿间嚼了一番,声线音调也在这两字上稍有不同,显得格外依恋缱绻。
“那边那座亭台。”崔辰安抬手一指,指向了宫殿群中最高的那座,“姐姐可以住在这里,那里最高,站的高看的远,想来应当是风景最好之处。万一有什么外敌入侵,也好第一个发现。”
“这听起来真是一个好主意。”池珞眼眸一亮,手腕也跟着抬了起来,带动着腕上的月牙手链叮当作响。
“不过,这样好看的宫殿群可曾有取上什么个名字?”池珞泛着桃花粉色的指尖交错在一起,好奇地问道。
“春深台。”崔辰安鸦色睫羽一抬,眼眸之中的昳丽璀璨撞进了池珞的眼眸之中。
三个字幽幽的像是带着钩子。
“始有报春三两朵,春深犹自不曾知。①”池珞缓缓念了一句诗来,而后弯眸一笑,“春深台,好名字。”
不曾知。
她的唇角悄悄弯起。
“春深犹自不曾知。”崔辰安细细地念了这几个字,而后望向了眼前这不谙世事的师姐瑞鹿。
小师弟秾丽精致的眉眼间忽而弯起,眼眸里的目光直勾勾地流连在姐姐那双纯粹轻灵的眼眸之中:
“确实是……好名字。”
“姐姐便安心住在这里吧。”
铃铛
天真的小鹿误入到了阴暗的丛林之中, 并且轻信了身旁心怀不轨的狼崽。
池珞一踏进这春深台,便察觉到这里边的装潢饰品似乎是太过精美精贵了。
一进门时,脚下踩着的羊毛毯纯白到过分, 绣在上面的图案亦是结构精巧,就连踩在上边松软的触感也与别的寻常用料大有不同。
墙壁上的壁灯此时正在散发着幽幽的蓝光,而仔细看看这点点蓝光, 竟然是无数只纠缠在一起翩翩起舞的灵蝶。
而在那唯一一张的床榻之上, 被褥所用的料子以及绣花的绣线也是分外精致,甚至于在不同的角度会流转着不同的暗纹光彩来。
这样熠熠生辉的模样, 却让人忍不住想到了缠枝的金丝笼。分明漂亮得紧, 却凭空给人一种压抑窒息。
“这些东西是不是过于华美了?”池珞停在门口,有些不太敢往里头踩。
毕竟她刚刚在外头摸爬滚打了一番, 脚下少不得沾有泥泞, 虽说是能够用清洁术除去污渍,但心中总归有些不好意思直接踩上去。
“毕竟姐姐是要在这里常住的, 所以我便将这里细细布置了一番。”崔辰安那双漂亮的眼眸陡然睨过来, 眼尾藏着隐秘的意味, “怎么,姐姐可曾是不喜欢?”
小师弟的鸦色睫羽忽而一低,天生下敛的眼尾瞧上去显得他很是失落的模样。
“怎么会呢?”身为有礼貌的【创建和谐家园】姐, 怎么可以辜负小师弟的一片苦心呢?
话罢,池珞便连忙抬脚来, 从这雪白雪白的羊毛毯上走过。
而崔辰安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了池珞纤细的脚腕上。随着池珞的走动, 池珞的下裳裙摆如花瓣边缘摇曳,脚踝之处也紧跟着若隐若现, 用力紧绷时的线条隔着足衣, 看起来也依旧是漂亮得紧。
待得崔辰安目光从池珞的脚踝上移开时, 池珞已然是轻巧的几步,随意走动到了这春深台屋中的窗口处。
崔辰安找的春深台这处,几乎是高耸入云。这个窗口开得不算大也不算小,只是恰好能够容纳池珞跪在这窗台上,扶着窗台的边缘向远处眺望。
经历了这场瑶池战役,天色也已经黯淡了下来,瑞鹿少女正抬眼望着远方,夜风撩起了她额前的鸦色碎发,衬得她的耳朵小巧玲珑。
而落在崔辰安的眼中,她跪坐在窗台上的姿态,显得她好像被这方方的窗子所禁锢。娇弱可爱得好像能被他一只手简单随意地桎梏住。
她这般模样像极了一只被困在滕蔓缠绕之中,却依旧是期待着自由的小鹿。
而眼前这只不谙世事的小鹿,实际上却对狼崽小师弟隐晦而恶劣的心思全然不知,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鹿角已然是被缠在了藤蔓之中,无法轻易自拔。
【我像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小师弟眼中的猎物呢。】
池珞悄然弯弯起唇角来,从窗台上忽而起身的时候,腿上却像被压麻了一般,踉跄地向前跌去。
“姐姐,小心点。”小师弟强劲有力的手臂反应极快地一捞,直接便将池珞拦腰揽在了怀中,“姐姐最近怎么总是毛手毛脚的?这已经是我扶住你的第三回了,姐姐。”
“兴许是身体遭受了邪魔气息入侵,恐怕需要稍作调养。”池珞随便找了个借口,眼眸弯弯地看着崔辰安。
只是这话一说完,池珞的身体却不自觉地一僵:她发现自己身体上的大部分重量居然是倚靠在了崔辰安小师弟的身上,少年郎怦然有劲的心跳声也落在了她的耳边。
这个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小师弟好像长高了不少,就连胸膛上也跟着紧实了起来,如若是磕在上面,恐怕会是生疼。
“要不……”先放我下来?
池珞迟疑了一瞬,总觉得眼前的气氛兴许是过于古怪了,她分明记得她进这个春深台只是为了躲一躲现在在外作乱的邪魔,但是现在她有一种诡异的错觉——
她好像是被小师弟变相藏在了金屋之中。
不,怎么可能呢?小师弟自从从思过崖回来了之后,就变得非常知礼节懂进退,刚刚是她想太多了吧?这一切兴许都是她的错觉吧?
池珞明面上眼眸干净清澈,藏在鸦色长发中的耳尖却也染上了一层薄红。
像是挣扎在对小师弟的怀疑与信任之中。
而崔辰安的动作却未曾停下,他只是大步走到了床榻前,将池珞轻柔的放在了床榻上。
只是放下去那一瞬间,崔辰安的手支撑在了床榻之上,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师姐,如同一只蛰伏着的狼。
这般秾丽精致眉眼中,陡然撞进来的耀眼和昳丽,着实让池珞的心怦然一颤。她像是忽然捕捉到了小师弟深藏心底的恶劣心思。像是黑曜石与琉璃猛然一撞。
池珞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小师弟的手便倏地撤开,方才眉眼间流露出来的恶劣兴味忽而化作风光霁月。
刚刚的凶猛都是她的错觉吧?池珞正想着,还未来得及长舒一口气,崔辰安骨节分明的手便忽地逮住了她的脚踝。
指骨上的冰凉透过足衣,深深地沁在了池珞的脚踝之处。
这令得池珞的身体一僵,这股冰凉就像是一只吐着信子的蛇,附着在她的脚腕上。
危险也一直在她的耳边如同极速摇铃铛一般高调地叫嚣着。
她下意识低下头来,却看见小师弟是那样的低眉顺眼,流长而下敛的眼尾,显得她是那般的乖巧无辜。
不过崔辰安并没有做出任何其他多余的动作来,他只是替师姐将鞋脱了去。
这样的动作在普通的师姐与师弟之间,恐怕是太过亲昵了。池珞不由得这般想着。
那绣鞋上簪着银珠,落在崔辰安的掌心之中显得是那般娇弱可怜。就像是受了伤的莺雀落在了行人的掌中,并且还在弱弱地发出“唧唧唧”的声响。
池珞的恐惧在崔辰安沉默的时候到达了顶峰,她下意识将手撤回到了自己的膝盖上边,而锁在她手腕上的月牙手链也随之发出清脆的叮当响。
“姐姐,你这是在紧张些什么?”崔辰安轻笑一声。
他挑了挑眉眼,幽光使得他眉梢之间似乎染上了挑逗之意。
这令得池珞不自觉地将自己泛着桃花粉色的指尖收敛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见师姐经不得逗,崔辰安很快便收敛了眼眸中的神色,并且相当有礼仪地说了一句:“晚安,姐姐。”
只是音调落在“姐姐”两字上时,词尾的尾音似乎有些上扬来,捎带着说不出的意味。
池珞总觉得在这般的氛围之下,会忽然生出什么乱子,故而她连忙磕磕绊绊地回了小师弟一句:“晚安,小师弟。”
听到了姐姐的回复,崔辰安的眼眸这才弯起,双眼皮的褶子流长如同桃花扇开,眉目中却是晦暗不明。
……
不知道为什么,池珞床榻上的用具分明都是上等的丝绸,在这里睡的这一夜却是极其不安宁。
在朦朦胧胧的睡梦之中,她好像总能听到自己银簪簪尾上的白玉流苏,以及自己手腕上月牙手链的清脆响声。
边想着,池珞便动用着灵力,替自己整了整衣裳,绾了绾发。脚下正准备落地下榻来。
这样双重的响声折磨的她几乎是神情恍惚。她还没来得及下床榻,便听见了屏风后头崔辰安的声音。
“温师兄你是说姐姐在哪里吗?”小师弟像是在通讯水镜之上与温似旻通着话,“我已经将姐姐带到了最安全的地方了。”
池珞一愣,本能地倾身向前,偷听起来了温师兄和小师弟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