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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瑶打趣道:“不去宣誓一下【创建和谐家园】?”
“我哪来的【创建和谐家园】可以宣誓?”周岁眯着眼望过去,“要不还是去一下吧。”
“你变了。”夏瑶震惊,“你不再是以前那个只敢默默躲在别人身后的小怂包了。”
“你也变了。”周岁学她,“你现在是勇猛无畏会保护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的夏女侠了。”
“……冷不冷啊,要不要我去拿件衣服给你穿?口渴吗?我这里有水……”
走近了就听见叶幸在陈昭旁边说个不停。
她刚刚站定,陈昭就掀着眼皮扫过来:“怎么才来。”
“……啊?”什么时候有说过让她来么。
“陈昭,你把你衣服给她穿了?”
周岁和夏瑶对视一眼,极其默契。
还好这次不是对着她问的,她对着陈昭投去一个心疼的眼神。
“我关爱弱小,不想看到第二天电视上的是‘湖城一中一女孩被冻死在学校操场’之类的新闻。”
陈昭虽是接她的话,眼睛却没在看她,也没接她递过来的水。
一来二去,周岁都想不到形容词来描述当下四个人之间的诡异氛围。
索性破罐子破摔问道:“【创建和谐家园】室吗?”
临近正午,太阳高悬着才让温度有了些回升,周岁拉下拉链,将外套折好递回去。
“帮我拿着。”陈昭没接,“【创建和谐家园】室,走。”
没一个人顾及一旁的叶幸,她无所适从地杵在原地,嘴唇向下一撇,然后朝着她们相反的方向跑走了。
-
刚在教室坐下,王斌又阴魂不散地出现在窗户外边。
从窗外探头进来敲了两下周岁的桌子:“你妈妈刚刚打电话来说,她今天要出差,让你在外面自己解决了晚饭再回家。”
周岁乖巧应下:“哦好的,谢谢王老师。”
陈昭套上被她穿了一上午的外套,偏头问她:“家里没人?”
“应该是的。”
他不紧不慢的伸出一只脚在底下勾住她的凳子,散漫开口:“我知道有家好吃的饭馆,要不要晚上跟我一起去?”
“!”
树洞
如果不是刚刚拒绝了夏瑶放学一起回家的邀请, 周岁现在还跟做梦一样。
没有实感。
像踩在没有支撑的棉花上随时会一头栽地的不安全感。
“又发呆。”陈昭眯着眼敲了下她的桌子,“你不把作业做完你别想着吃饭。”
“长时间不思考会变笨的,别总发呆,你已经够笨了。”
周岁欲哭无泪:“吃饭就吃饭, 为什么要先写作业啊。”
“不愿意?那饭也别吃了。”
他在威胁她。
可是——
一起吃饭明明是他先提出来的。
她不甘示弱地翻出一本磨了毛边的绿色封皮单词书丢到他桌上:“背两页, 我要抽查。”
“睚眦必报啊你这是。”
等周岁磨蹭着写完一套卷子, 天色已近乎暗沉,只剩教室里及走廊上还开着灯工作。
“走吧。”
周岁收书包很慢, 她要先把桌上所有的笔收进笔袋里, 再按着作业来挑选要带回去的教科书。
然后一本一本垒整齐了才堆进书包。
陈昭叉着腿半靠在他的桌子前,面向着教室后方, 视线轻轻掠过周岁收拾的动作。
没出声也没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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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 整座校园空寂无声,白日里喧闹的飞鸟也不知消失去了哪里。
这个点的一中,周岁还真没见过。
校园安静得可怕,她不小心踩到地上飘落的树叶发出的吱呀声响, 被吓得一激灵。
陈昭在一旁嗤笑:“胆子这么小?”
周岁闷着头走在前面, 边走边数着自己的步子。
等数到第十步时, 她猛地扭头, 手直直的伸在陈昭脸前, 屈着指做出爪子一样的姿势——
然后自以为很恐怖地尖叫了一声。
更安静了。
陈昭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甚至还笑了出声, 环住女孩的手腕抖了下:“装鬼呢?”
她觉得尴尬,强硬地抽回自己的手, 背对着他大步前进, 走得飞快。
“嗯?生气了?”陈昭长腿一迈就跃到她身前, 倒退着往后走。
周岁看他一眼, 别过头去, 往相反的方向跨了一步。
陈昭跟上来堵住她的去路,像拎小鸡仔似的拎起她两条胳膊:“来,再吓我一次,我保证被吓到。”
“喂。”她成功被逗笑,“你真幼稚。”
“我幼稚吗?没你幼稚吧,周三岁。”
他散漫的拖着最后三个字地腔调,同时抬了手在她的头顶随便揉了一下,又迅速收回去。
路灯恰巧从他右边照下,衬得他一半脸埋于阴影中,另一半迎着灯光,将他眉眼描得更加深邃。
心跳又悄无声息的漏下一拍,不知从何蔓延出的丝线顺着血液流动经过她身上的每一处。
她庆幸还好是在夜间,脸红着也瞧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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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陈昭带着她在一家湘菜馆前站定,“展凌给我念叨好一阵子了,我们先替他尝尝?”
周岁脑补了一下展凌知道这件事后气得发疯的表情。
不小心笑出了声。
对上陈昭疑惑的视线,她下意识敛了笑,回答:“好啊。”
服务员引着他们在一面落地窗前的二人座坐下,又取了菜单轻轻放在他们的桌上。
陈昭将菜单往她的方向推了点:“你点菜?”
她推回去:“你来。”
陈昭拎起菜单快速扫了眼,报了几道菜名给一旁举着笔的服务员,而后连着菜单一起归还回去。
等两人干坐着相对无言时,周岁在脑子里想了一百八十个如何打破沉默的话题。
没有适合现在说的。
她索性扭过头去看向窗外,落地窗之外,是整座城市的夜景。
不远处有个亮着七彩霓虹灯的摩天轮,缓慢而枯燥地转动着,她听夏瑶提起过,说有机会一定要来这坐一次。
这地方她没来过,说到底,湖城还是一个相对而言陌生的城市。
“在看什么。”
陈昭突然出声,周岁根本没过脑子:“摩天轮。”
“你听没听过一个传说,当两个人一起坐到摩天轮最高点时接吻,就会永远幸福的走下去。”
涉及到她的知识盲区,她低低地“啊”了声。
本以为陈昭会说出什么浪漫的爱情故事,他却又把话音一转:“但如果只是单纯一起做摩天轮,这份爱情终究走不到头。”
周岁听得晕乎,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爸和我妈当年就做了这个摩天轮。”他视线仍然死死地盯着摩天轮那处,因为距离落地窗的玻璃太近,呼出的气在窗上映上水雾,“他们一定没有在最高处接吻。”
她微微张大的瞳孔已然最好的诠释了她现在的心情。
他就这么坦然的,说着他满目疮痍的家庭。
陈昭视线又落回她身上,才有了些类似笑容的表情:“愿意听吗,我爸和我妈不幸福的婚姻。”
他似乎也放弃了扯着嘴角,硬凹出来的笑容也消失殆尽:“不想听也没关系。”
她接话很快:“要听。”
陈昭思索两秒,缓缓开口:“我妈妈算是个富二代吧,从小被家里宠着长大的那种。我爸呢,穷小子,穷得叮当响,摸遍口袋也搜不出二两钱的那种。”
“我妈遇到我爸的时候,她才十九岁。”陈昭顿了下,“也就比我们现在大两岁,心智也没多成熟,却死心塌地的爱着我爸。”
服务员恰巧此时上菜,短暂打破了略显沉重的氛围。
陈昭帮她把她面前的餐具用滚水烫了一遍递过来,才又继续:“我外婆当时已经相中了门当户对的友人的儿子,对此极力反对,把我妈都快扫地出门了,我爸那个脑子木讷的,什么忙也帮不上,全靠我妈自己一个人说服她们家所有人。”
周岁安静听着,没插话,也没有挪开半分目光。
“后来我外婆终于同意了,他们结了婚生了我,给我取名陈昭。听起来像是希望我像太阳一样明亮发光的意思,实际上只是我爸那个没文化的,随手从他和我妈的名字里各取一个字拼出来的。”
“很荒谬吧?”他像是在问周岁,却又不等她回答,自顾自接道:“你说他俩离婚了,我是不是得改名叫陈日召?”
她不会安慰人,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不会离婚的。”
“会离婚的。我外婆一早就预言他俩走不长久。我妈是个娇生惯养的,我爸是个爱吃软饭的,这俩人在一起有什么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