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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漠早与胡丹勾结,自知北面铜墙铁壁进攻不得,便悄悄绕道偷袭,从已向它附属称臣的胡丹国腹地无声无息穿过。
“傅沉欢的黑化值那天剧烈波动,可惜最后停在99%,好在咱们的计划走到最后一步了,也没什么。”系统还是平常没心没肺的语气,“恭喜你啊姐姐,这和原书他起兵谋反的节点基本没差多少时间。傅沉欢看到你受伤害黑化值都会猛增百分之二十,等到他平乱归来看见你的尸体,一定会彻底黑化。”
黎诺应了一声,垂眸思索。
系统:“你怎么了?”
“我在想……他还会去平乱么?”
“为什么不?”
“到这一步,他怎么可能还愿守护京城?现在的黑化程度,难说他是不是已经在想谋反之事。如果京城有外敌做乱,他会更有借口,为什么还要奔袭千里去平乱呢?”
“很难理解么?”系统说,“因为京城有你在啊。”
黎诺抿唇看向窗外。
它一句话,将她这几日压埋在心底的情绪翻涌出来。
她给予他不带丝毫真心的算计——他却在她最绝望无助的时候,如神祗降临般护住了她。
而她,还要继续将他推向最万劫不复的深渊。
黎诺揉揉揉眉心,她不想考虑这些,每次一想就觉得烦躁无比。偏偏系统还来添火:“姐姐,你不是对傅沉欢动心了吧?”
如果系统是个人,黎诺真想踢他两脚:“没有。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来这不是交朋友的。”她歪在椅子上,有气无力,“我就是觉得有点累,烦,想立刻回家一分钟都不想在这多呆。”
是啊,好在……走到最后一步了。
她打开控制面板,看着工作计划一排完成红勾,只剩末尾那一条——“最后一刀。”
……
黎诺是第一次在白日拜访傅沉欢的将军府,她规规矩矩写了拜帖。
很快,里面出来一个白净腼腆的青年,行礼:“见过小郡主,属下萧冲。您不必这么守规矩,直接进来便是。”
原来他是萧冲,傅沉欢最忠心的下属。黎诺多看两眼,嗯,果然长了一副老实忠义的面相。
“将军在上书房商议军务,属下带您过去。”
黎诺问:“会不会打扰他?我没有要紧事,等他忙完再去吧。”
萧冲道:“那不行。”
左右前面商讨的差不多。若让少将军知道他把小郡主晾在这儿等,他指不定心疼成什么样,自己也准没好下场。
傅沉欢刚吩咐手下的副将们下去整顿,一回头见萧冲领着黎诺进来,他微微一顿,罕见地露出一些茫然无措的欢喜来。
萧冲识趣地下去了。
傅沉欢搓了搓手指,迟疑道:“诺诺,对不住,今晚的夏花灯节我不能陪你去了。”
夏花灯节是这里的民间习俗,少年少女可出门结伴游玩,规模比不上上元庙会,但也十分有趣。之前黎诺不过随口一提,她自己都忘了,没想到傅沉欢还记得。
“我知道,不去就不去嘛,我哪有那么小气,不要道歉,”黎诺走上前,仰头望他,“沉欢哥哥,我听说了东边的事情,过来看看你。”
傅沉欢微笑,忍不住轻抚了下她乖巧的脸颊,“怎么不差人送信给我?我去看你便是。”
黎诺笑着摇摇头,又问道:“你要去吗?”
“嗯,明日走。”
计划的条例在脑海中过了无数遍,黎诺只迟疑一瞬间,暗暗深呼吸,狠心说下去。
“沉欢哥哥,你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
傅沉欢无奈低笑,“……诺诺,这怎么能行。”
“为什么不行?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黎诺双手捏住他外衫衣角,耍赖撒娇,“带我一起走吧,沉欢哥哥,我怕,我不想跟你分开。”
傅沉欢的心脏莫名一紧,被她说的,他不知怎么,竟也觉得有些心悸。
“不怕,我很快回来,”傅沉欢低眉哄她,“你是女孩子,怎么能随我一起去战场?”
“我可以扮做军医,我想照顾你……”
傅沉欢望着她澄净的眼眸,浅浅弯唇。他就知道她这副心思。
他更放柔声音:“诺诺,会有随行军医跟着我,你不用担心我的身体。若是旁的也就罢了,战况紧张时,我有可能一连几日都不在军营,没有办法时时照看你,让我如何放心的下?”
黎诺一脸怨念,脑袋在傅沉欢肩膀上一磕,抽抽搭搭。
傅沉欢又无奈又好笑:“好啦,别装哭了。”
黎诺抬头瞅他,“我这样闹你,是不是很讨厌?”
傅沉欢失笑,“很可爱。”
如何会讨厌呢,就算是装的,他想,我一样心疼。
黎诺看见傅沉欢温柔宠溺的笑,一时沉默。
他真正笑起来时,特别甜。分明是硬朗凌厉的轮廓,却难得笑起来有这样的温柔气质。只是他很少笑,只有她一直哄他怜他逗他时,他才肯弯一弯眉眼。
面对这样的笑容,她需要咬牙忍住心底升腾起她不想分辨的情绪,再继续撒娇:“沉欢哥哥,带我去吧。好不好?”
傅沉欢好似求饶般低语:“诺诺……”她这样柔糯恳求,若不是一丝理智尚存,他险些要答应下来。
黎诺软软威胁:“你不答应,昨天承诺的礼物就不给你了。”
“……不许耍赖。”他拿她没办法。
她小声哼唧:“不在我手里,在宫里一棵树下,四年前你程溪之战后我做好的,准备日后给你的。”
“诺诺,我回来之前你不要进宫,”听她提起宫里,傅沉欢旋即凝重脸色,“你放心,我会周全好一切。你只平平安安地等我。”
他承诺着:“就这一次,等我回来,我再不与你分开。”
黎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望着他温和的眉眼,声音温软,字字清晰:
“你不带我一起去,我要生气啦。等你回来,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而傅沉欢只是低眉一笑。
伸手将黎诺轻轻进怀中,眉眼一片温柔纵容之色。
*
回去的时候,黎诺想起网络上很流行的一句话——有些人不知道,这一次见,就是最后一面了。
他不知道,她快死了。
当然,如果只是单纯的、受他保护的黎诺,没那么容易死。
他聪慧过人,又将她看得那么重,怎会不知一旦自己离京,她的处境会变得微妙。太子之事给他带的惊惧还没消散,他必定会对她做出最周全的保护。
她没爱过人,但也能看清傅沉欢一片至诚的真心。她相信他,有绝对把握护住自己心爱的姑娘。
除非——
要带这位姑娘走上绝路的人,正是她自己。
傅沉欢,对不起。
黎诺心底轻轻呢喃。没有他憧憬的以后了,待他回来,只会见到她冰冷的尸体。
成功死遁
是夜, 傅沉欢在府内与手下副将商议军务至深夜,带待众人离开后,他单独留下了罗真,将自己的计划简单告知。
罗真只觉头皮一炸:“少将军, 您这是要、要……”他回头看了眼祠堂方向, 低声, “您决定了?”
傅沉欢道:“决定了。”
“也好……也好。皇室这些年实在欺人太甚,少将军早就该奋起反抗了。龙州军是您一手扶植起来的, 我了解他们对您的忠心,必无异议。”
傅沉欢淡声道:“我并非要自立为帝。”
推翻现在的统治,他决心已定。无论是此刻皇上, 还是来日太子继位, 他与诺诺都永无安宁之日。甚至日后他们的孩子也会囿于祖训,走上他的老路,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同样是江山易主, 姓黎还是姓傅却天差地别。
他不愿自拥为帝,除了身陷缚网处处限制之外,还会让诺诺的身份变得极其尴尬, 他们二人的感情,更有可能会出现变数与裂痕。
但这江山继续姓黎, 利处却大远远大于弊端。一来重整山河, 他亲自匡扶,也许这个国家还有救;二来,江山不易姓,黎氏依然是皇族, 也不算有负先烈遗训;第三, 现在的皇族再荒唐丑恶, 总归是有个可堪大用的皇十四子。除去那孩子身上许许多多优点之外,最重要的是,他待诺诺,是真心亲近。
罗真沉默了会儿:“少将军既已决定,便只管去做。无论要扶谁上位,属下相信,您自有道理。少将军,您从七岁至今,也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这么多年,他从未听傅沉欢抱怨过半个字:无论是身世的孤苦或是流血的伤痛,甚至旁人的欺辱,他全部一言不发默默承受,压藏在他越来越沉默的心底。外人看来,他就像孤高的青竹,锋利的冷刃,从容沉稳如无声的山,仿佛隔绝了人间烟火气,活成了神坛之上的人物。
可旁人再如何认为他惊才绝艳或手段残忍,罗真却实在觉得,他誓死追随的老将军遗孤,就像是一具无欲无求的行尸走肉。
如今心中放了个姑娘,总算是显出鲜活的的人气儿了。
傍晚送人家姑娘出门那巴巴的样子,倒让他恍惚记起,他们少将军也不过是刚及弱冠的年岁,放在别人家,只是刚成年的孩子罢了。
罗真自己暗暗思忖着,忽然听傅沉欢开口。
“只是京城这边,我不放心。”他声音低沉。
“您担心小郡主?”
“罗叔,您知道的,黎氏皇族从未真正容下我,他们千方百计想收兵权,更想置我于死地。”
罗真脸色沉了沉,默默点头。
“先除外扰,才好收拾内局。这一战我必须去。只是怕在他们手上,落了软肋。”
傅沉欢极少有把话说的如此清楚的时候。
原来黎诺那小姑娘在少将军心中的重要程度,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多得多。
“那您可有打算?”罗真问。
“宫里和安王府各放一队精锐,萧冲留守。同时派人盯紧黎姮和应斜寒,如果他们任何一方有异动,首先要保证诺诺的安全,必要时将她接出来,我会尽力赶回。”
罗真迟疑:“可是如果战况紧张抽不开身……”
傅沉欢抬手,“不会。确定北漠大败之前,他们不可能轻举妄动。”
“这样您会分神的,”罗真提议,“不如现在就将小郡主接出来安置,藏匿仔细保证万全,您也不必时刻惦念。”
傅沉欢立刻否决:“不妥。”
诺诺是未出阁的清白姑娘,怎可将她藏起来。
再者,以保护之名,却用剥夺她的自由为代价,又岂能称得上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