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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影后奖杯的她,周围充斥着鲜花和掌声,夸奖和吹捧。她仿佛飘在云端,胸中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夜看尽长安花”的得意和自信,自以为星途坦荡。
然而,好景不长,她怎么都没想到,新电影筹备期间的饭局上,她被发掘自己的伯乐导演,亲手送进了瞿墨儒的房间。
世界好像在顷刻间都变了模样,惜才的伯乐,慈爱的瞿老,在一夕之间露出了男人猥琐丑恶的嘴脸。他当她是小孩,却强迫她脱掉衣服,做他床上予以予求的小孩,来满足他变态的兽/欲。
她如坠冰窟,凭着本能挣脱,将门板砸在了瞿墨儒的头上。
与之同时砸下的,是她的声誉和前途。
一夜过去,铺天盖地的黑料流出,那些被剪辑过的视频、毫无根据编写的绯闻,像千万支利箭向她射来,带着被煽动的大众的口诛笔伐,肆无忌惮地对她进行着荡/妇/羞辱。
她成了尚未成年就爬上金/主大床的心机女,成了在片场趾高气昂的小恶人,成了被瞿墨儒天降正义封杀掉的娱乐圈之耻。
那时的薄晓一无所有,身单力薄,连发声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更没有能自证清白的证据。没有人听得到她说话,她像被关在暗无天日的井底,日复一日地承受着从井口丢下来的石块。
网络上是铺天盖地的谩骂,网络下,是各种不怀好意的打量和露骨的羞辱。
她一个组一个组地跑去试镜,没有剧组要她,偶尔接到试镜通知,过去之后,得到的却是选角导演充满侮辱性的明码问价。
那些恶臭的男人都是一个样,都想从她身上捞一把便宜。
反正她已经烂了,是她自己要烂的。
男人轻视她,女人鄙视她,那段日子,薄晓成夜地睡不着觉,打碎了牙活着眼泪往肚子里咽。
薄晓安静地唱——“别让心中的光变得暗淡,飞过湖泊与高山。”
不甘放弃,不愿让父母担心,薄晓假装若无其事地回到了校园,对外一致声称想沉下心来学习表演。
她屏蔽了网络上的声音,可打量的目光并没有消失。
一开始,班级里没有人和她交往。
漂亮成了她的标签,也成了她的原罪。
她不是没听到过同学背后的议论,也不是没有据理力争过,但那没用,只能变相坐实她的心虚,和她恃靓行凶的恶人之名。
甚至有变态的私生追到学校,朝她怀里塞钱,来轻薄她。
薄晓怒不可遏地踹向了男人的裆部,报了警,寒冬的深夜,是杨艺去派出所接她出来,将她送回了家。
那晚,薄晓坐在窗边哭了一整夜。
凌晨时分,天幕被撕开口子,光亮涌进来,绯红的朝阳跳出来,薄晓笑着擦干了眼泪。
没什么大不了的,人生漫漫,没有谁会一直活在黑夜里。
她继续唱——“你曾经灼热的眼眶,是人生中少数的笨拙又可贵的时刻。”
更多的记忆浮现。
那些为数不多却一直不离不弃,安慰着她,期待着她开直播,像朋友一样和她聊天的粉丝。
始终支持着她,将她视若珍宝的父母。
也曾对她释放过善意的同学。
努力就会有收获的成绩。
老师的赞赏和鼓励。
苏小雨的热情和尊重。
排练室里,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路余白在王念云面前对她的维护。
程导不在意她的过去,给她的登台的机会……
有太多太多,好的时刻。
鼓点连绵,薄晓缓缓睁开眼睛,在万众瞩目下,放声歌唱:
“每当我悲伤过/也被暴雨淋过
泥泞开出花朵/就让它生长着
燃烧小小的梦/不怕赤脚追风
就在勇敢过后/会有万里晴空
……”
随着歌声进入【创建和谐家园】,弹幕的画风渐渐变了。
之前满屏“哈哈哈哈,真好听”、“天籁之声,十年脑瘫都能给唱醒”、“没有技巧,全是感情”诸如此类的嘲笑渐渐变少,多了一些别的言论——
【咦,这几句好像不跑调了。】
【是不跑调了,每个音都在调上,但就是难听。】
【哈哈哈哈但是她至少没假唱,挺真诚的。】
【不假唱不是应该的吗?什么时候不假唱也能成为夸人的标准了。】
【怎么回事?我怎么突然觉得有点好听了?】
【我也觉得,虽然不专业,但是她的歌声莫名的有力量。】
【呜呜呜,怎么回事?我突然被感动了!】
【报告被改得一塌糊涂,临下班前又被老板批了一顿,心情down到谷底,听到这几句【创建和谐家园】,我竟然哭了。】
【她的眼神好坚定,歌声也好坚定,好像在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不要放弃。】
【救命,演员是会用演技唱歌吗?】
……
薄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唱到几乎鼻酸。
她深吸口气,安静地唱出最后一句。
“有你目送就不算落单。”
伴奏渐收,她垂眼,看向台下。
像是心有所感,又像是巧合,她撞上了路余白的目光。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隔着亮得让人视线发花的灯光,她看到路余白深邃明亮的眼睛,想到之前登台表演前,他对她说的那句话。
没错,这首歌,是很适合她。
完成了任务,连情绪都得到了释放,薄晓轻呼口气,对着他的方向心无芥蒂地展颜一笑。
仅一瞬,便坦然地移开了目光。
弹幕还在热闹地刷着屏,台下观众的情绪早已被调动了起来。
没人留意到的导师席位上,镜头一扫而过,快得几乎让人捕捉不到。
整场录制始终松弛地靠在导师椅上的路余白,不知什么时候坐直了身体。
此刻,他上半身微微向前倾着,保持着倾听的姿势,目光专注地落在舞台上,不动声色地跟着薄晓的身影移动。
在高昂澎湃,充满元气与生命力的歌声中,他单手托着腮,轮廓分明的侧脸被灯光分割出明暗的光影,眼尾微微上扬,眼睛亮得像是揉碎了整个舞台的灯光。
薄晓唱完最后一句,视线扫视台下,粲然一笑。
几乎与此同时,路余白羽扇般的睫毛轻动了下。
下一秒,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着痕迹地向上移动,遮住了不断上翘的唇角。
却没遮住,从他眼里流泻出的黏稠的笑意。
第十一章
薄晓在观众热烈的掌声中鞠躬退场。
走下舞台,灯光熄灭,她握着话筒,在一片昏暗中狠狠呼了口气,心里空荡荡的,脑子也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想。
她其实知道自己唱得不够好,甚至不如之前排练时唱得好,前半段都不如人意,第一句还跑了调。
但她向来不喜欢也不太允许自己为了打翻的牛奶而哭泣,过去了就过去了,做过了也就不想了。
薄晓一身轻松地回到了后台。
节目之后的流程是要公布结果和颁奖,这些流程都不需要她再出场,她只需要等到节目结束后一起去参加庆功宴。
化妆间和公共的休息室里都有人,薄晓换了衣服,拿着手机去了之前那间排练室。
排练室里果然一个人都没有,薄晓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上下眼皮不觉中开始打架。
从和节目组签订下合同那一刻开始,她不是在排练就是在练歌,为了拿出最好的表演状态,几乎有些病态地压榨着自己的饮食和睡眠,此刻猛然一放松下来,身心俱疲,没过多久就靠着沙发睡了过去。
薄晓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头顶的光线刺眼,她睡得歪倒在沙发上,抬起一边手臂遮挡住眼睛。
等再有点朦胧的意识时是察觉到有人在向她靠近,她在浅睡眠中迷迷糊糊的,感觉那人在她身边停留了有一阵,不知道在干什么,促使她挣扎着睁开眼睛的,是身上猝然往下掉落了什么东西。
迷离的视线里,薄晓放下遮在眼睛上的那条手臂,就看见了路余白的侧影。
他站在她身边,微弯着腰,一只手向下,偏着头,正缓缓地抬眸朝她看过来。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空气有一瞬明显的凝滞。
薄晓的视线顺着他的侧脸向下,看清他弯腰接住的,是黑色西服的一角。
而西服的另外大半边,还搭在她的身上,那胸口上的链条在明亮的灯光下散发着冷锐的光泽。
“你……在干什么?”薄晓迷惑地问。
路余白轻抿了下唇,移开了视线:“拿衣服。”
薄晓当然看得出他是在拿衣服,可……他的高定西服怎么会盖在她的身上?
薄晓眨了眨眼睛,又问:“你的衣服怎么会在这?”
“……”
路余白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接。
转念一想,她似乎一直都这么直接。
但他现在还没编好理由。
总不能说我刚把衣服脱下来给你盖上没两分钟你就给弄掉了,我正要接住帮你重新盖好你就醒了。
僵硬地沉默了两秒钟,他板着脸理所当然地反问道:“我也正想要问。”
薄晓:“……”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