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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景玄下了朝,便避过宫人,在暗卫淮青的带路下,进了郁楚的停芳殿。
许是知道他要来,郁楚早早便遣退了宫人,独自坐在镜子前,描着红钿,她里衣之外只披了一件薄纱,胸口浅峰微露。
听到动静,她停下了手,转过身便看到晏景玄,一身官服,风姿隽秀,剑眉星目,果然是晏小侯爷。
她笑着起身,本就是个美人,一笑更加妩媚,朝着晏景玄福了福身:“小侯爷来了。”
晏景玄却始终冷着脸,对眼前的美人视若无睹。
“小侯爷说要与我做个交易,不知是何交易?”郁楚娇声问,“妾身只是个美人,真是不知道,哪里能得小侯爷青睐?”
晏景玄下颌绷紧,神色晦暗不明,打量着郁楚,良久才嗤笑一声,声音却冷若冰霜:“郁美人说的与肃王府那位有关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不如说来听听?”
“若是本侯满意,便可继续交易,若是本侯不满意,想必郁美人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郁美人神色僵了僵,笑着走近晏景玄,“小侯爷,不如你我春宵一度,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你想让我说什么,我便说什么,想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可好?”
她说着便要往晏景玄身上贴,微微踮起脚,想附在晏景玄耳边说话,却见晏景玄后退半步,她扑了空,险些摔倒在地上。
晏景玄嫌恶地皱了皱眉头,竟是又后退半步,寒声道:“想爬上本侯的床,凭你这张不堪入目的脸吗?”
郁楚神色微变,她方才确实只是想试探,这位晏小侯爷会不会和晋王一样,是个酒囊色胚子。
虽然结果令她满意,但不知小侯爷平日里见到的都是怎样的倾城绝色,她这一张脸,虽说不上美冠后宫,但也从未有人说过不堪入目。
她定定看着晏景玄,敛了敛衣衫,遮住了春光,目光也没了妩媚之色,只有唇边还卷着笑意。
“看来郁美人已经想了清楚,本侯想要的不过一个宫妃,不是你还有其他人。”晏景玄自然看到她神色的转变,凛声道。
“小侯爷,别着急嘛,不知小侯爷可听过禾娩这个人?”郁楚道。
晏景玄收紧了眸子,盯着郁楚的目光像是锋利的匕首,冷哂道:“她怎么了?”
郁楚闪过疑惑之色,小侯爷这神情,像是并不知道禾娩,她试探着开口:“她死了,小侯爷不知道吗?”
听到这话,晏景玄没有意外,嵇怀绪的人找了禾娩五年,都没找到任何踪迹,若是还活着,那才是有鬼。
“知道。”他道。
“小侯爷既然知道她死了,可知她是死在了冷宫那口枯井里?”
晏景玄抬眸,难怪在宫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原来是死在了宫里。
郁楚见晏景玄盯着她,以为他不信,便又道:“五年前,东宫事发的当天夜里,妾身亲眼看着贵妃娘娘身边的公公,卷着席子,将禾娩的尸体扔进了枯井里。他在扔的时候,不慎露出了脸,妾身的宫女认出了禾娩。”
“你为何会去冷宫?”晏景玄凝问。
“妾身想想,大概是闲来无事,随意走了走。”郁楚顶着他的目光,没有闪躲。
晏景玄虽有怀疑,但也没有再问,她说的话是真是假,让人捞一下井里的尸体便知。
第三十六章
“小侯爷来了。”夏茴温笑着替晏景玄掀了珠帘。
晏景玄颔首, 跨了进去,他一身官服,还未换下, 听到长公主找他, 下了马, 便从前院直接过来了。
长公主也是刚挪到膳桌前,因为晏景玄要来,她提前让厨房的人做了吃食, 这会儿刚送过来。
丫鬟们伺候晏景玄净了手,福了福身鱼贯而出, 屋内很快便只剩下了母子二人和夏茴。
“母亲找我?”晏景玄撩了一侧衣袍坐下,先喝了杯清茶。
“这几日可累坏了吧, 快尝尝, 我让厨房做了你打小就喜欢的胭脂醉蟹。”长公主敛着衣袖,亲自为晏景玄夹了已经剥好的蟹肉。
长公主用过早膳, 这会儿自然也吃不下,便只一脸慈爱地看着晏景玄用膳,替他布菜。母子二人,一人投喂, 一人用膳,气氛温馨, 一旁的夏茴看得嘴角压不下来。
很快晏景玄便吃得差不多了,丫鬟再次鱼贯进来将膳桌收拾干净。
晏景玄扶着长公主坐到软榻上,转身坐在她对面,看着她一脸笑意, 遂问道:“母亲, 您这一直笑什么呢?可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长公主端笑着不语, 晏景玄只好转头看向夏茴,“姑姑,您自小最疼我了,快告诉我,母亲这是遇到了什么好事?莫非是要给我找个后爹?”
“胡闹,”长公主佯怒,“母亲多大岁数了,就等着你娶妻生了子,便去找你爹团聚。”
“母亲这话才是胡闹,您去找了我爹团聚,我岂不是要成孤家寡人,母亲定然舍不得,要多陪我几年的。”晏景玄调笑道。
长公主无奈地伸出指尖戳了戳晏景玄的额头,“还孤家寡人呢?人家姑娘跟了你,没名没分怎么成?”
晏景玄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她说的姑娘是指阿卿。
“怎么?你还想要学外头那些世家公子,娶几房妻妾,闹得家宅不宁,这我可是不依的。”长公主捕捉到晏景玄犹豫之色,皱眉提醒他。
晏景玄摇了摇头,“自然不会,我此生只娶一人。”
“这还差不多,上回你邀了侯家公子和姑娘来了府里做客,我原以为你对侯家二姑娘有意,想着过些日子替你去侯府说亲,既然你身边已经有了人,这事便作罢。只是那姑娘,你可是真心待她?”长公主问。
晏景玄本想将阿卿的事向长公主全盘托出,忽听她说要给自己说亲,对方竟还是侯百娇。他便将嘴边的话收了回去,微微点了点头。
长公主欣慰地颔首,又嘱咐道:“你带她来见见我,让我过了眼,也算是过了明面,待暄儿的事查清之后,你们再行大婚,但也要人家姑娘点头,不可一人决定。”
晏景玄抿了抿唇,半响才道:“母亲,这事不急……”
“女子的名节,怎可不急?”长公主声音温柔,却有公主的威严在。
晏景玄一瞬不瞬地盯着茶杯,许久后,抬眸对上长公主的目光,像是下定了决心道:“好。”
他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瞒着长公主,待五年前的事水落石出之后,再向她讲明阿卿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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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景玄上朝走后,简行便回到自己房里睡了个昏天黑地,醒来后一身轻松,舒展筋骨往外走,听到了不远处几个扫地的丫鬟在说闲话。
“阿卿姑娘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她跟咱们不一样,那容貌气度,哪像是做丫鬟的命。”
“这还用说,咱们小侯爷人中龙凤,阿卿姑娘天人之姿,以后咱们府上的小世子啊,定然是个小仙童。”
“就是就是……”
简行眼珠子一转,悄无声息地走过去,在丫鬟们身后大声喊道:“你们说什么呢?”
“啊!”
几个丫鬟吓得缩成一团,看到是简行,气愤地举着扫帚追着他打。简行一边跑一边劝说:“几位姐姐,开个玩笑嘛,饶过弟弟。”
丫鬟们一阵哄笑:“行啊,我们暂且饶过你,你快跟我们说说,小侯爷和阿卿姑娘到底怎么回事啊?”
“什么怎么回事?”简行没听懂她们是何意,停下来问。
丫鬟们愣了下,小声拽着他问:“你不知道吗?昨夜阿卿姑娘宿在了小侯爷房中。”
“知道啊,怎么了?”简行点头道,若不是阿卿姑娘睡在了侯爷房中,他怎么可能陪小侯爷练了大半夜的武,腿脚都要抽筋了。
几个丫鬟见他还不开窍,有些着急,便红着脸道:“小侯爷和阿卿姑娘有没有……?”
“什么?昨夜阿卿姑娘与小侯爷喝酒来着,后来她喝醉睡着了,小侯爷便让出了床榻,我陪小侯爷去了武院练武,早朝前才归。”
“啊?”丫鬟们不敢相信,竟是这个原因,面面相觑了一阵,有些哭笑不得。
“难怪阿卿姑娘会吃多了酒,不过,侯爷还是很担心阿卿姑娘的,一早便嘱咐荼弥姑姑请时大夫,阿卿姑娘醒了后,也确实请了时大夫……”
简行皱了皱眉,忽抬眼看到她们身后的晏景玄,遂收了笑。
“爷,您回来了。”
丫鬟们闻言慌忙转身,看到晏景玄,齐福身施礼,“小侯爷。”
晏景玄垂眸看着她们,问:“你们方才说,她请了时大夫?”
“不是阿卿姑娘,是荼弥姑姑让人去请了时大夫,不过好像并无大碍,说是吃多了酒,喝过醒酒汤便好了。”其中一个丫鬟答道。
晏景玄不再说话,转过身要朝着阿卿住的小院走,想了想又收回了脚,走进了花厅。
简行摸了摸头,对着几个丫鬟龇牙咧嘴的笑了笑,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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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晴。
阿卿醒来时,天色尚早,还未大亮。她虽头有些疼,但脑子却格外清醒,一瞬不瞬眨着眼,将她这两日发生的事仔仔细细想过一遍。
侯千琅的信?
她撑着手臂起身下床,翻出了藏好的夜行衣,从中找到了已经褶皱的几封书信,只是天光昏暗,字迹有些模糊,看不大清。
她朝着窗外看了看,再过些时辰,那两个小丫头便会来喊她用膳。她低眉想了想,将书信放在了枕头底下,重新躺回了床上。
不知为何,发热退了之后,她能感受到体内的蛊虫也安静了下去,细细密密的疼也消失不见了,仔细想想,之前几次发作也是与发热有关。
果然不多时,屋外便响起了叩门声,“姑娘,醒了吗?”
她轻咳一声,“进来。”
洗沐过后,阿卿换了一身衣裳,正在用膳时,听到了简行的声音。
门开着,简行便直接在门外说了:“阿卿姑娘,醒了吗?小侯爷今日休沐,要去秋芳醉酒楼会客,让姑娘留在府上好生休息。”
阿卿默了默,放下筷箸,走到门口,看着简行。
简行见她出来,打量了几眼,接着道:“姑娘今日可好些了?侯爷今日休沐,姑娘便在府上好生歇着。”
阿卿淡淡点了点头,看着简行走出了小院的月拱门。
刚好她也想寻个机会看看侯千琅的信。她就不信,若是侯文竹参与了当年那场通敌叛国的戏码,会谨慎到将所有的蛛丝马迹清理干净。
简行回到正院时,晏景玄已经换好了衣裳,一身暗红锦衣,难得手里拿了一把折扇,更显得风度翩翩,端的一副世家公子派头。
今日是太傅作东,同去的还有几位【创建和谐家园】的大臣。
晏景玄心里清楚,这些大臣们不过是想让他给一颗定心丸,皇兄究竟还能不能恢复太子之位。
看到大理寺卿也在,他还是稍有意外。他若没有记错,大理寺卿朱轩历来刚正不阿,五年前还是个不折不扣的中立派。
看来这五年韩氏做了不少缺德事,竟让朱大人心里都有了偏颇。
晏景玄朝着太傅和朱轩拱手作揖,二人回以揖礼,几人落座。
“小侯爷,您倒是给句准话啊,我们这些人等了殿下五年,这眼看着殿下就能从肃王府出来,却又迟迟查不到证据,实在让人心焦。”
说话的这位是礼部尚书赵大人,他手底下的礼部侍郎商淮与韩家结了亲,一时之间,比他这个做尚书的还要风光。
他心里也着急,生怕韩相为了提拔自己亲家,夺了他的尚书之位。
“赵大人稍安勿躁,要不了多久,皇兄便能重新入主东宫。”晏景玄噙着笑,目光沉沉。
他说得坚定,确实是一剂良药,让几位大臣心里安定了不少。酒过三巡,几位大人纷纷辞行,很快雅间里只剩下了晏景玄、太傅、大理寺卿朱轩和嵇怀绪四人。
朱轩道:“小侯爷,太子殿下的案子只查到了东宫的一位宫女身上,并未发现她与北境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