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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卿颔首,走进了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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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过几日不见,已经跟了两个尾巴,要我帮你摆脱掉吗?”翟庄放下团扇,抬眼看着阿卿。
阿卿摇了摇头,“不用,这事我自己来,侯百娇怎么会来你这儿?”
翟庄不甚在意坐在椅上,随口道:“我这医馆开门纳客,有人进来,才是正经事,再说,是她自己进来,我总不能将人赶了出去,这也太有损我的美名了。”
阿卿一时竟有些无话可说,好在翟庄自己将她要问的说了出来,“你今日来寻我,可是因为晏小侯爷遇刺一事?”
虽然还是那张脸,神态已与方才全然不同,他脸色阴沉下来,冷声道:“这事是我疏忽,许久没有整顿,竟让人生了二心。”
阿卿看着他腰间佩戴着的一枚玉牌,除了罗刹楼的杀手,大概只有她知道,那不是简单的玉牌,而是罗刹令。
“锦衣卫这群人,当真是废物,竟然让人在眼皮子底下杀人灭口,你猜那放箭的人最后去了哪儿?”翟庄问。
阿卿走到他身边的椅上坐下,不疾不徐道:“韩相府还是韩尚书府?”
翟庄挑眉,“怎么不猜是晋王府?”
阿卿:“我猜是韩尚书府,若是晋王,行事不会如此干净,处处有后招,而韩相年纪大了,想必这些事已经不用他亲自安排。”
翟庄唇边勾起笑,欣赏地看着她:“阿卿果然是阿卿,一会儿赏你几副药,拿回去好生喝。”
阿卿:……
半响才又问:“既然是进了韩尚书府,为何会是姓曹?”
翟庄侧目,看着阿卿:“尚书夫人身边的丫鬟曾被北城门附近一户姓曹的人家收养,只是那家人早在三年前便离开长安,而被灭口的接头人,只是尚书府的一个马夫,大概什么也不知道,便被人骗了过去。”
阿卿默然,“也就是说,姓曹,不过是一个幌子?”
“是,韩家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锦衣卫只怕又要无功而返。”翟庄颇有些幸灾乐祸,“晏小侯爷要如何吞下这口气,且让我好生瞧瞧。”
阿卿眉尖微蹙,“我跟晏小侯爷说与你有过几面之缘,去过你的私宅弹琴,若是锦衣卫无功而返,想必小侯爷和我会去私宅寻你打探消息。”
翟庄心里微惊,他和阿卿认识五年,初识的前两年,她甚至没有与他说过半句话,不过站着等他将药递给她,拿到药之后,转身便走了。
后来她受了伤,半夜叩响了如花医馆的门,他救了她一命,她才对他放下了些戒心。
那晏小侯爷回京不过三个月,她竟然已经如此相信他了吗?
“好。”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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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卿回到镇国侯府时,简行已在她的屋外来回几趟,见她回来仿佛看到了救世主,上前:“阿卿姑娘,你终于回来了,小侯爷让你去书房。”
阿卿不知何事让他如此着急,但还是跟着他过去,路上简行小声与她说:“小侯爷今日心情不佳,还请阿卿姑娘多多担待,安慰几句。”
“如何安慰?”阿卿问。
简行摸了摸头,他也不知道。
“小侯爷去哪儿了?”阿卿又问。
简行犹豫了下,道:“一早入了宫,这会儿刚从肃王府回来。”
阿卿了然,走进书房。看向晏景玄,他在看此前从锦衣卫拿回来的卷宗,不像是心情不佳的模样。
许是听到了她的动静,抬头看了她一眼,“回来了?荼弥说你又去抓药了,下回要张方子回来,侯府有药房,日后便不用再来回跑。”
阿卿没有接话,仔细看着他的神色,和平常没有两样,有些怀疑简行的话,他真的心情不佳吗?
她就这么静静盯着他看,倒是让晏景玄觉得奇怪。
“怎么了?”
“简行说,你今日心情不佳,让我安慰几句,可我实在瞧不出,你哪里心情不佳了。”阿卿如实道。
晏景玄默了默,忽然哂笑一声,“是吗?你想安慰本侯?”
阿卿顿了顿,不是她想,只是受人之托。
“倒也不是不可以,”他起身走过来,俯下身在阿卿耳边道,“有一个法子,你……罢了。”
他转过身,想了想还是算了,她已有自己喜欢的人,即便是做戏,他也不该让她来配合
“我什么?”阿卿问。
晏景玄回身,看了她半响,忽然开口:“你可愿意,跟了我?”
第二十一章
史载承元二十三年,正值苦夏,帝身有恙,咳血昏厥,群臣入宫侍疾,随后罢朝三日,安养圣体。
晏景玄晨起匆匆出府,便是因为宫里来了人。除了他和晋王,还有几位肱骨大臣皆被传唤至明正殿外,其中包括了靖国公韩相等人。
此番便是承元帝以为自己强撑不过,才召了几位朝臣入宫。
承元帝醒来后,遣散了众位大臣,只留下了晋王和晏景玄,一一入殿内觐见。
晋王先行入殿,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便出来了,旁若无人对着晏景玄嗤之以鼻。
晏景玄自是不予理他,抬脚进入明正殿。殿内,承元帝半倚着靠枕,正在宫女的侍候下进药。
晏景玄侯在一旁,待宫女退下了,才躬身行礼,神色凝重地看着承元帝,道:“舅舅。”
“阿景,”承元帝又是轻咳一阵,半响才缓过气,道,“你也看到了,朕这身子,恐怕时日无多,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暄儿的事,你查得如何了?”
晏景玄紧皱着眉,道:“已经找到下毒之人,只是那人失踪了,一时还寻不到踪迹,恐已遇害。”
“何人?”
“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人,后来跟着张公公进了东宫服侍。”
承元帝听到是文熙皇后身边的人,目光凝了半响,许久才回过神,沉声说:“既然找不到人,便只当她死了,畏罪【创建和谐家园】还是认罪伏诛,不过是找一具尸体,便容易许多。”
晏景玄微怔,良久后声音才响起:“臣遵旨。”
承元帝叹了口气:“方才晋王求朕将侯文竹之女赐给他做侧妃,朕虽未答应,但终是防不住他们用其他法子。听闻侯氏女性子率真,娇憨可爱,阿景,你如今还没有正妻,朕将她许给你可好?”
明正殿静若无人,殿内烛火通明,烛芯忽然断了一截,烛火似是要熄灭,又惺忪燃了起来。
承元帝倒是不逼他,低低与身边的内侍总管说起了旁的事,吩咐他将奏折搬来寝殿。
晏景玄思忖许久,缓缓抬眼,正色道:“舅舅,侯文竹的事,我会周全,绝不会让他将女儿嫁给晋王,或是韩氏任何子弟,但阿景此生,只想娶喜欢的女子,不想耽误其他女子,还望舅舅成全。”
承元帝静静看着他,问:“阿景已有喜欢的女子?”
晏景玄微微摇首,“但臣怕日后遇到了喜欢的人,却不能许她正妻之位,不能倾心待她。”
承元帝看着他,忽然就想起了他与文熙大婚那日,他也曾这般想着,日后只倾心一人。只是后来身居帝位,万般世事皆身不由己。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如何行事,自行估量,尽快昭告天下。”他叹息道,摆了摆手。
“是。”
晏景玄出了宫,又转身去了肃王府,与太子商议禾娩之事。临走前,太子又提道:“阿景,上回去侯府赴宴,可有见过侯姑娘?”
晏景玄转过身,定定看着太子。
“怎么?”李暄问。
“皇兄,你已娶了嫂嫂,但若是有朝一日,你还需要娶旁的女子才能稳固政权,你会答应娶她为侧妃吗?”晏景玄平静问。
李暄愣了愣,道:“不会,阿景,你与我不同,我和阿芜两情相悦,而你如今没有……”
“有,我有喜欢的女子。”
“谁?”李暄眼睛微眯,他自然知道阿景从小喜欢阿芜,但他和阿芜都只当他是孩子心性,可如今不同,若他还是喜欢阿芜……
晏景玄见他如此,轻笑一声,“皇兄别担心,不是嫂嫂。”
李暄神色一松,亦笑了笑,“是皇兄错了,不该疑你,只是你有了喜欢的姑娘也不告诉皇兄,我便只能猜……罢了,不说了,你快告诉我是哪家的姑娘?”
晏景玄微微拧了拧眉尖,他不能凭空想出一个喜欢的女子,亦不能随意捏造是哪位大人府上的姑娘,忽然想到那抹白衣。
“她身份低微,不是官家女。”
李暄不满地皱了皱眉,一个平民女子,如何配得上阿景?
“莫非是你在边关时遇到的女子?”他问。
晏景玄摇了摇头,不愿透露更多,只道:“皇兄莫要急着问,日后自会带她来见过皇兄和嫂嫂。”
“罢了,既然如此,日后皇兄绝不会再提侯氏女,你也不要怪皇兄之前逼你娶她。”李暄拍了拍晏景玄肩膀。
话虽如此,但从肃王府出来,晏景玄心里并不轻松,一路上都板着脸,便被简行误会是他心情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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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是何意?”阿卿眸光清亮,问得从容,她自然不会以为,晏小侯爷这话的意思,是想要对她如何,故而没有多想。
晏景玄见她面不改色,平静得就像是他说了一句十分寻常的话,不经有些怀疑是自己考量太多。
他定定看着她,许是她的眉眼太过平静,竟让他也平静下来。
“我是何意?”他唇齿卷着这几个字,低低笑了一声。
阿卿被他的笑弄得有些【创建和谐家园】,怔怔看着他。她自是不知,世间女子若能听到晏小侯爷这样问,只怕平日里的矜贵都要忘了一时。
也只有她,才会轻轻问一句“小侯爷是何意”。
“阿卿姑娘以为呢?自然是搬来与我同寝同食,寸步不离。”晏景玄后退半步,垂眸盯着她。
“名分呢?”阿卿问。
晏景玄不过是随口试探,但见她问得认真,以为她当了真,便又问:“你还想要什么?”
“六礼。”
喉间一动,似是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话,过了半响才道,“就这么嫁给我?不后悔吗?”
阿卿点头,“事成之后,给我一封休书,我不用和离书。”
事成之后?什么事?晏景玄自己都懵了半响,他还以为她是放下了裴渔,决定嫁给他人,原来她以为他在和她做交易。
但他有一事不解,“既然不用和离书,又为何在意名分和六礼?”
“我娘……”阿卿忽然止住了声,下意识咬了咬嘴角,“我娘曾说,她要亲手为我绣嫁衣,看着我凤冠霞帔出嫁,她虽然看不到了,但我答应她的事,总要做成一件。”
她凝眸看着晏景玄,难得笑了笑,说:“此事我便不收小侯爷酬劳,也当是小侯爷帮了我,如何?”
晏景玄却是久未答应,阿卿见他神色,随即反应过来,笑意很快便收了,勉强勾了勾唇角:“看来是我会错意了,小侯爷不要放在心上,今日只当我不曾来过。”
言罢,她转过了身,大步离开,一阵风过,衣带飘飘。
她身后,晏景玄盯着她的身影,一动不动,直到日暮西沉,才道:“简行,去镇抚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