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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管家垂首默然。
过了一会儿,沈奶奶又问:“修然那孩子,在国外还好吧?最近有没有打电话回来?”
乔管家答:“一个星期打一次电话,每回都向您问好呢。家主,这么多年过去了,您还没原谅大少爷吗?”
“谈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他是我的大孙子,他从小我就把他当成沈家的未来继承人培养。要不是当年闹出那样荒唐的事情,他现在也该接手沈家家业了。”
“那,家主今天是不是要给大少爷回个电话?”乔管家试探地问。
沈奶奶缓缓闭上双眼,摇头道:“是我没有教好他,我无颜见他啊,”
忙了一天,余时酒也有些累,晚上八点多洗完澡就回房睡觉了。
然而,怪事发生了,沈枫凌已经在一米八的大床上睡着了。
还好小洋楼面积大,二楼有三个房间。这一间主卧就让给沈枫凌好了,她可以睡另一间次卧。
然而推开第二间的房门,里面是个空房间,没有床。
推开第三间,同样是空房间,没有床。
而沙发,在一楼大厅。
余时酒往下瞅了一眼,发现乔管家正在沙发旁边站着。
乔管家也看到了她,关切地问道:“少夫人,有什么吩咐吗?”
余时酒嗯了声:“不不不,没有没有,乔管家你也早点睡觉!”
“好的,少夫人。”
余时酒此刻算是明白了,乔管家守在家里就是为了监视她和沈枫凌的。
如果自己不回到主卧,那么今天她在沈奶奶面前配合沈枫凌演得哪出“夫妻情深”的戏码,就会被无情戳破。
怕乔管家怀疑,她悄摸摸回到主卧,关好门。轻手轻脚打开衣柜,却找不到一床棉被,这下想打地铺都不行了。
唯一一床羽丝空调被,还搭在沈枫凌身上。
沈枫凌仿佛睡熟了,正在做梦,眉头紧锁,嘴唇缺少血色,听不清他在呢喃什么梦话。
耳朵凑近去听,也听不清什么所以然。
不知为什么,余时酒隐隐感到沈枫凌今天的状态很不对,不想趁人之危欺负他。
看着冷冰冰的光鉴照人的地板,余时酒有些头大。
不睡地板,是她作为豪门贵妇尊严的底线!
用眼睛瞄准三八线,小心翼翼地爬上床,一点一点扯过被角盖在身上。绝不越线一步。
刚准备关掉床头台灯,突然玩性大发。
她侧过身,伸出纤薄的【创建和谐家园】手掌,抚上沈枫凌的眉头,试着抚平他那拧在一起的眉。
过了一会儿,余时酒的小把戏玩累了,不知不觉睡着了。
床头的灯还亮着。
后半夜,陷入沉沉睡梦中的沈枫凌,无意识地拂开了搭在自己额前的手,用力地攥在自己的手心。
他这次的梦,很长,很长......
梦境灰蒙蒙的,仿佛没有尽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来。
小时候,他养过一只猫。
从春到冬,因为没有朋友玩,每天放学回来第一件事就照顾小猫,喂它猫粮。
他把猫养的圆滚滚,非常可爱。在无所事事的闲暇时光,他总是抱着猫晃晃悠悠地荡秋千。
这只猫总是喜欢在他怀里蹭呀蹭的,跟他的关系很亲昵。
年幼的他不太确定自己是否喜欢小动物,只是觉得自己习惯了小猫的陪伴。
直到有一天下午,他放学回来,到处找都找不到这只猫。
他演算了整整一页草稿纸,以时间为节点,通过小猫在各时段的习性,推断出它奔跑时的速度,缓慢踱步时的速度,再以家为圆心,放射出东南西北四条射线......在近百条方案路线中,筛选出最准确的五条。
最终在离家一千米的垃圾场发现了小猫的尸体。
已有腐烂的迹象,耳朵里有蛆虫往外扭动。
事情过去太久,也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走回家的。
小猫死了。
他意识到数学是节制的,理性的,同时也是冰冷而强大的。
因为无法挽救小猫的生命,他把自己封闭起来,一点一点搭建起属于自己的数学世界。
在哪个世界里,只有数字和公式,不会见到死亡和分别。
除了他自己的精神世界,外界的一切影响,他从不放在心上,那些也不值得他放在心上。或者说,他习惯以一种旁观者的角度参与现实世界。
直到三年前,他给享誉国际的坎贝尔数学终身成就奖获得着Dr.J发了一封自荐信,信中附上自己的获奖成果,并请Dr.J收自己为学生。
Dr.J很欣赏这样的少年天才,亲自从遥远的大洋彼岸飞过来,会见这位来自中国的天才少年。
遗憾的是,那次会面的结果并不如意。
结果长达半月的观察和交谈,Dr.J表示,现在的他,虽然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天才头脑,但心思太过干净纯粹。
过于纯粹的东西反而容易被摧毁。
一个数学天才的世界里只数学,这固然可喜,但也非常可怕。
数学在成为他的骄傲的同时,也会让他变得固执、偏激,甚至最后走向极端。让他这个人变得没有半点“人”气。
毕竟天才和疯子之间只有一线之隔。
假如有一天,他赖以支撑的精神世界崩塌,他这个人也就垮掉了。
Dr.J不欣赏这种毁灭式的殉道精神。
这种人经不起挫折。
古往今来,走得长远的数学家必定是在数学之外,还保持着对生活的鲜活感。而不是让自己成为一具热爱数学的冷冰冰的机器。
Dr.J试图激怒他,可他不生气,也不恼怒。
只是用干净如琉璃的眼睛看着Dr.J。
良久,面无表情的弯了弯唇。
Dr.J最后说:“或许,等你再长大点,换一种眼神看我,到时我自然会收你做我的学生。”
最后,Dr.J带着遗憾飞回了大洋彼岸。
他的字典里,只有可能和不可能这两种选项。
比如幼儿园时,女同桌总是找他说话,经常打断他的思考。换了好几次女同桌都是这样。
于是他就把女同桌归类到了“不可能”的选项。
跟男生做同桌,恰好能减少此类问题发生,男同桌就能归类到“可能”这一选项。
Dr.J也把他归类到了“不可能”选项。他不生气,但Dr.J走后,他的世界开始坍塌,经过好长一段时间才被修复好。
他的梦总是冰冷的,没有色彩的。
总在不断坍塌,又不断地被修复,重组。
而今晚,他梦到年幼时失去的小猫又回来了,亲昵地躺在他怀里蹭他的脸。
这只小猫,成了他梦里唯一的色彩。
......
第二天早晨,余时酒醒来,发现自己的手被沈枫凌紧紧握住,更过分的是,他还将自己的条长腿搭在自己身上!
她使出吃奶的劲儿将沈枫凌的长腿从自己的身上推出去,这一举动不小心把沈枫凌弄醒了。
余时酒勾着一双猫儿似的眼睛,挑衅地看着她,满脸写着:我就是故意的!
沈枫凌不搭理她,高冷地起床,拿着白天要穿的衣服去浴室换好。
回想起昨夜闯入自己梦境里的那只小橘猫,感觉有一丝奇特,他不确定是不是身旁多睡了一个人的缘故。
今晚,再试一次就知道了。
安静了几秒,余时酒又感到自己的娇嫩手掌开始隐隐作痛,怕他晚上还要“报复”自己,余时酒继续说:“为了继续遵守五百万条约,沈枫凌你去找乔管家买张床,放到隔壁空房间。”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一个美少女做不出来,还是让队友去做比较好。
沈枫凌换好衣服,从浴室走出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还在赖床的余时酒,一字一顿道:“余时酒,你去找乔管家。”
“是你说让我跟你保持距离的!你怎么言而无信?”
余时酒?
他居然对她直呼其名。
好可怕!
余时酒把小被子裹得更紧了,只露出一对扑闪扑闪的卡姿兰大眼睛。
接下来沈枫凌的话更让她毛骨悚然。
“今晚,继续一起睡。”声音懒懒的,带着起床后好听的鼻音。
他想试试,今晚还能不能梦到哪只占据自己整个童年记忆的小橘猫。
突然,沈枫凌发现,从这个角度看,余时酒的眼睛跟自己的小橘猫倒是有几分相似。
不由得弯腰俯身,额头往前倾。
漆黑的发丝垂下。
少年清隽的眉眼近在咫尺,如雕刻般的五官在她面前渐渐放大。
冷白的皮肤看不到半点瑕疵。
余时酒双手护胸,震惊地睁大眼,挪开目光:“你、你要干嘛!我告诉你,你别乱来。”我比你大,要乱来也是我先来!被一个十八岁少男夺走贞操,传出去太没面子了。
“我不干嘛,你的眼睛我很喜欢,想靠近看更清楚。”对方眉眼稍扬,依然是慢条斯理,一字一顿,语气一本正经。嗓音是少年人特有的干净、清澈。
呆愣片刻。
余时酒老脸“唰”地一红,将被子往脸上扯了扯:“你干嘛,今天吃错药了?!”无缘无故,大清早的撩拨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