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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YQX独家】小哑巴作者:素笔执火-第4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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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乐有片刻的慌神,从刚开始那个胆怯怕生的小姑娘,在这数月时间里,经历了许多事,早已慢慢变得懂事成熟。

        看似娇柔的外表下,却有着坚毅的心。

        从前是从前,可谁的人生不会一直停留在原地,她得朝前看。

        大抵出门未解签,俏俏只觉今日的运气是到了头。一连找了好几户典铺,对方要么置之不理,要么疯狂压价。

        到底是自己一针一线缝制的,俏俏更不愿意贱卖。

        “姑娘,要是觉得见了心烦,不如先由奴婢代为保管,总比这一家一家触霉头的要好,”安乐咬牙,豁出老脸,“实在不行的话,也可以卖给戚将军,他可喜欢漂亮的东西了。而且他出手阔绰,定能给个好价钱,我不会说是你绣的。”

        “……”

        倒也没那么着急出手,只是听安乐一说,俏俏把爽快地把腰带递给了她,‘那就送给他吧,我不要他的钱,在王府的时候,他也很照顾我……’

        还是不经意间提到了王府二字。俏俏心一震,满脸羞红,若无其事地抬头去看人来人往的街市。

        目光轻扫的瞬间,更叫她局促不安,赶忙转身捂脸。窄长的街市上,季恒与她擦肩而过,她甚至能清晰闻到对方身上的淡淡檀香味。

        “顾溪桥对她不好么?”他慢慢走远,问身旁的戚梧,“怎么还要靠典当东西折现银?”

        “姑娘你没事吧?脸怎么这么红?”安乐没有注意到他二人经过,十分惊讶。

        她没说一句话,只是拉着安乐去寻找下一个典铺。还是想尽快把这两条腰带卖了,也好给自己攒些钱。尽管出嫁时,季恒给了丰厚的陪嫁,可她不能拿。嬷嬷说过,银两得是自己赚来的,才用得安心。

        “掌柜的,这腰带是我家姑娘绣的,用的都是宫里上好的丝线,外头没有的。”安乐努力地解说着腰带,一旁的俏俏看得着急,恨不得开口添上几句。

        “拿走拿走,不是我不收,你这是贴身之物,现在谁还稀罕买个别人用过的?”

        “没、没用过!”安乐解释,“掌柜,这是新的,是新的,只要一两银子,一两。”

        “不看了!”

        掌柜无情地把腰带抛了出来,正好被后头跟上的戚梧接到。

        “开个价,我买了。”那个熟悉且陌生的声音从身后头传来,俏俏没想到他会来这里,僵硬着身子半天没动静。

        “殿下!”安乐险些没哭出声来,转身一看更有戚梧在侧,忙揪揪俏俏的袖子,“姑娘,是殿下!”

        “怎么不转过身来?”戚梧随手就把手中的腰带递给了季恒,“卑职虽是个粗人,但也能从这上头看出俏俏姑娘的心灵手巧,可谓是巧夺天工,比阿娘绣得还好,安乐就更加不用说了。”

        安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俏俏却在这时突然转身,趁众人尚在迟滞,从季恒手中拿回腰带,头也不回地走出典铺。

        像什么重要的东西,从手里滑走,季恒顿了顿,很快追步上前。

        “还在生我的气?气我当初不告而别,未能送你出嫁?”问出口,季恒方才醒悟,是否太过自作多情?那日他已亲眼所见,顾溪桥对她那么好,恐怕早就把自己忘了。

        俏俏眼里隐约闪现泪光,抿了抿嘴角,闷声不吭。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她还以为会是安好之类。

        那种熟悉的感觉,有种说不上的朦朦胧胧,惹得人不由鼻子发酸。

        冗长的沉默过后,季恒发觉现如今她这样的身份,自己再逼问实在不合乎礼数,有些不自然地上下打量几眼,从戚梧手里接过钱兜,“是急用钱吗?这里有一些,也不知道够不够……”

        他说着,抓起她的手,将钱兜稳稳放在她掌心,又把腰带拿走,“既然是要典当的,不如先由我替你暂管,待来日宽裕再行置换。我说过,我们也是你半个娘家人,不算欠什么人情。”

        哪里是银两的事,俏俏听他这么说,心里多少有些隔应,转而直勾勾地看着他。

        瘦了,比从前更瘦,也憔悴沧桑了许多,连胡茬都冒出来了,一点都不像意气风发的少年,更像个垂垂老矣的庄稼人。

        “怎么?”季恒被她盯的不好意思,有些无助地看向一旁的戚梧。

        ‘不够!’她晃了晃手中钱兜,置气道。

        “不够么?”季恒不清楚钱兜里数量,但估算着也该够一些日子的吃穿用度,实在不知她要这许多银两做什么。

        “还差多少?身上没那么多现银,”季恒并未多问,当下把腰间的令牌解下,递给她,“拿这个去钱庄,应该够了。”

        还是当初相遇时的那块令牌,俏俏刚想拿,季恒却突然收回手。他想起,当年她险些因为这块令牌送命,不由脊背生寒,随手将戚梧腰间玉佩拽下,“还是拿这个吧,也能值些银两。”

        戚梧:“……”

        俏俏:“……”

        安乐:“……”

        娘家人,一想他说的这三个字,俏俏心里就闷得慌,毫不客气的收下,藏入腰间小兜里,动作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顾溪桥他人呢?怎么不陪着你?”他不在,季恒心中难免咯噔一下,生怕对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收到来信,就让李大夫赶回上京,李家医术精博,祖上曾官至太医校尉,你大可放心。”

        是来讨要感激的么?她并不吝啬,当即给对方行了个大礼。虽面容带笑,季恒却觉是从未有过的疏离感,惹得他张口却没了声音。

        ‘多谢殿下出手相救。’

        看着她很是熟络地比划,季恒不由地皱起眉头。还是不能开口说话么?又或者根本就不愿说?

        可这又似乎不是自己该问的。看出二人的窘迫,安乐忙上前道,“姑娘方才不是说还有东西要采买吗?”

        “让戚梧送你吧......”终究还是察觉出了一丝异样,他道,“他和安乐许久未见,必定想念,更有许多说不完的话。”

        戚梧:我真的拴Q,你是不知道可以写信,还是根本根本就懒得写?话都在信里说完了。

      第 50 章

        “不劳烦靖安王殿下, 民妇自会接她回家。”

        不远处传来的声音,惹得众人不约而同地转头,往后看去。

        姜氏就站三尺开外的地方, 目光似笑非笑, 语气平淡,“民妇拜见殿下, 贺喜殿下得胜回朝。”

        “不必多礼,”季恒眼里隐约有些失落,语气淡漠不少, “既然姜夫人来了,本王就先行告辞。”

        “民妇恭送殿下。”姜夫人更未有半句客套之话,听他说走,嘴角险些咧开了花。

        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更没有多看一眼, 仿佛刚刚的关切不过是逢场作戏。

        姜夫人一来, 气氛压抑不少。原本不大的车厢内, 越显得逼仄沉闷, 还没等她抬头,姜夫人起先开口, “方才我已亲眼所见, 腰带也送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明知是个误会,俏俏也懒怠同她多争执什么,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着, 脸色出奇的平静。

        “我不是个爱棒打鸳鸯的人, 你可以同桥儿和离, 不过在此之前, 得答应我一件事。事成之后,无论你想去哪,想见什么人,都和顾家再无瓜葛。”

        她眼眸微亮,但也知道姜氏从不是个吃亏的主,心下早意识到了,约莫会发生什么,缓缓抬头对上目光。

        “我也是今日才知道,你和桥儿一直尚未圆房,桥儿他母亲过世的早,父亲又常年在外经商,年节才能回来。我看着他长大的,他是我们顾家唯一的血脉。他的旧疾你知道,我亦不想隐瞒。我们顾家行事向来堂堂正正,光明磊落。虞俏俏,你骗得了桥儿,骗不了我,你对靖安王情根深种,留在桥儿身边,这对他不公平。”

        “我不是来与你相商,你是个聪明人,所以,该做什么該怎么做,想来用不着我多说。”马车缓缓在宅子门口停下,姜氏不温不淡抛下最后一句,在丫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马车里的俏俏有些恍神,她明白此番话的用意,姜氏想要的无非就是一个子嗣罢了。

        以顾溪桥这病,撒手人寰怕是早晚的事。哪怕是李大夫,也无济于事,说得不过是些安抚话。

        这些顾溪桥亦十分清楚。

        进屋时,他正在窗棂前修剪梅枝,看她回来,先是一愣,转而笑道,“回来啦。”

        俏俏摘下氅衣,扑了扑上头的雪花,随手挂在衣架上,默默走到火炉旁,打开红扑扑的掌心。

        “拿这个吧,仔细烫着。”他贴心地为她递上手炉,是上回她守在门口等他时那只,上头绘有鸳鸯戏水图,看得俏俏浑身一颤。

        本能地恐惧,叫她顿时面容失色,抬手将其掀翻,整个人也跟着摔跌在地。

        “发生什么事了?”他本能地上前要扶,又被狠狠推开。

        她不搭话,把脑袋深埋在双膝之中,身子微微颤动。

        “好端端发这么大的火做什么?是不是谁惹你生气了?”尽管一次次被推开,他还是很有耐心地问话,眼里满是心疼。

        她从怀里抬起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轻轻吸了吸鼻子,‘方才在街市,我碰到叔母了,是你告诉她我出门了?’

        顾溪桥愣住,回想起方才,不放心她出门,故而在叔母跟前随口提了一句。

        “是啊,叔母每日晨起都要去临街的铺子里兜一圈,我想着你出门在外,若是碰着也有个照应,”他说着说着,也转了脸色,“是不是叔母她又为难你了?”

        俏俏的啜泣声已经轻到听不到,她知晓顾溪桥本也是无心,谁料可巧二字。

        “我去找她!”顾溪桥愤然起身,神情肃穆。俏俏顾不得许多,从地上站起身来,拦住她的去路,摇摇头,‘没,叔母没有为难我。’

        他一眼看出她在撒谎,但也明白該是有别的苦衷,微微叹了口气,“你上街……”

        “公子,姜夫人命小的送些参汤过来,”那门外小厮轻声叩门,“麻烦公子开开门,姜夫人特意吩咐,要小的瞧着夫人喝下。”

        “啰嗦些什么?放下便是。”他语气里多少有些不耐烦。

        那小厮听闻此言,亦是一愣笑道,“姜夫人交代,天寒地冻,夫人也该补补身子。”

        顾溪桥听得聒噪,转身去开门,寒风扑面而来,他的目光落在食盒内的炖盅内,“一碗参汤,叔母因何如此上心?”

        “公子,这不是一般的参汤,”那小厮压低了声音,“这是可以让顾家开枝散叶的参汤。”

        言罢,还递了个眼色。

        顾溪桥顿悟,勃然大怒,“混账东西,我且问你,在顾家你到底听谁使唤?”

        那小厮原是在顾溪桥身边伺候,只因机灵聪慧,便叫姜氏挑了去,名义上还得算是顾溪桥院里的。

        那小厮尴尬地笑了笑,“小的曾受公子恩惠,自然听从公子调遣,不过世事如棋局局新,公子身体欠安,如今掌管顾家的是姜夫人,她是公子的长辈,小的自然也要以她为先。”

        话音刚落,不知从何处又冒出几个小厮,看着样子是有备而来。

        “姜夫人说,为人厚德,当一诺千金。”话语间,那小厮已然走近俏俏身边,递上参汤。

        看着那碗参汤,俏俏脑海里浮现的总是姜夫人严厉的目色,而至于同季恒私相授受一事,虽是个误会,可种种因果相连,已经是跳进黄河洗不清。想到这些,她默默地把手伸了出去。

        “俏俏,”顾溪桥喝止她,迅速将食盒拦了出去,神情紧张,“别喝。”

        他认得这味道,可不是什么温和的送子汤,分明是性子极烈的催情香。

        “有我顾溪桥在,谁敢造次?”他狠狠咬牙,不由地攥紧了拳头,本能地将俏俏护至身后。

        “公子有所不知,这是夫人自个儿答应的。”小厮不轻不重又补上一句。

        “这就是叔母方才和你说的?”顾溪桥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身后人,“我不喜欢勉强别人,自然也讨厌旁人勉强于我。一个孩子在这样的情境下投胎入世,成了饱人之欲的筹码,你我也不配为人父母。”

        “虞俏俏,你知不知礼义廉耻是什么?

        一句话,惹得她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簌簌落下。可见顾溪桥也没有半分要停下的意思,他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声音更是含糊不清,“你这样,真的叫我觉得恶心。你是扬州瘦马还是歌姬伶人,为何要如此自甘堕落?!”

        俏俏抿了抿嘴唇,心头泛起一阵苦楚,季恒变了,连着顾溪桥也跟着变。他从来舍不得对自己说一句重话,而今入了冬,越发性情大变,无法自敛。

        “看着我做什么,就因为我身子抵不过旁人,就因为我有隐疾,盼我死,又怕我死,”他的拳头落在坚硬的门框上,关节磕破了皮,鲜血淋漓,“你们何不杀了我,我痛快了,你们也痛快!”

        俏俏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轻,吓得捂住嘴,不敢出声。

        “公子冷静,气大伤身。”那小厮自问也都是按照吩咐回答,怎么激怒了他?若是有个差池,必定没好果子。片刻不敢耽待,急忙寻了路,去给姜夫人传话。

        这一幕,叫站在不远处的姜氏看在眼里?她看着疼爱的侄儿,身影瘦削,如同行尸走肉般,更是心如刀绞,抢步上前,“桥儿,叔母不怨你,顾家断了香火,百年之后,叔母自会去泉下同列祖列宗请罪!”

        “叔母当真这么想?还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又或者是那虚无缥缈,顾家的颜面?从来无子嗣绵延者并非一二,领养过继,哪一个不是最好的法子?”

        “我看你是糊涂了!”姜氏本来想说几句,却被顾溪桥气腾腾的话语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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