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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YQX独家】小哑巴作者:素笔执火-第4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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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两也不是什么小数目,却被他如此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俏俏少不得多看几眼,比起季恒,他也不再是那个只会虚咳的冷面公子。

        “先不说这个了,”顾溪桥用目光送了下丁毅的身影,“不是一直想学吗?丁毅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学什么?’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当初他为了能见上嫣儿一面,便趁我睡着的时候,翻墙出去。结果高估自己身段,摔折好几根肋骨,疼得半个月都下不了地。”

        ‘为什么要趁你睡着?是怕你不同意。’

        “或许是吧,”想起从前的日子,顾溪桥顿感生趣灵动了许多,“后来我知道这事,便叫丁毅光明正大的去,未必我还受了不少嫣儿爹爹的唾弃,好在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他微微叹气,“你怕是不知道,心里装了一个人,做起事情来,就会显得不那么利索。我还记得,他把墨汁当成豉酱,蘸了之后非要喂给我吃。”

        ‘那你吃了吗?’她问得也是毫不留情。

        顾溪桥:“……”

        “在你之前,我不曾与旁的女子有所交集,你问我,我也只能说出个大概。丁毅告诉我,若是喜欢一个人,在接近她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想逃……”

        “可曾有谁,让你有这般感受?”他声音低了下来,目光紧紧追随,生怕错过一丝风吹草动。

        心跳加快,想逃?她很实诚地想了想,起先撇开了季恒。见到他,只想搂抱还差不多,哪里会想逃。

        ‘有。’她想起一人来,很是吻合。

        “谁啊?”他似乎早已经料到,嘴里突然就没了味道。

        ‘是山贼!我见过一次,提着明晃晃的大刀,当时我感觉心都要跳出喉咙了,转身就跑。’

        顾溪桥一时语塞,甚至迫切地巴望着靖安王快些把大夫差遣过来。

        当然,是先看一看脑子。

        他颇有些无奈地摸摸鼻子,连咳几声,“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她好奇地凑过来,眼里写满疑惑。

        可他随即又抬起头来,用一种从未有过的严肃神情,冷声道,“可你知不知相爱是很难的,这世上有那么多人,能相遇相知,脾性吻合的,少之又少,能成为夫妻白首到老的,更是凤毛麟角。”

        “若是遇见,就不能轻易错过。”

        她坐直身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脑海里似乎有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这么一个人,你想和他走遍天涯海角,去赏春花秋月,这世上的所有美好都想和他分享……”

        “你会时时刻刻想守在他身边,哪怕不说话,不在身边的时候,你会担心他,会睡不着,你的所见所想,都与他有关。”

        顾溪桥后面说了什么,俏俏几乎听不见了,此刻她眼前浮现的都是过往自己与季恒的点点滴滴。

        她的手死死地捏着裙摆,直到掌心微汗,喉咙发干,方才回过神来,犹豫半天却还是没开口。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溪桥,更让她难堪的是,这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

        “俏俏,”他轻唤一声,“你心里有?”

        ‘有……’她鬼事神差地点点头,遂又慌忙摆手,失魂落魄,‘没、没有……’

        旁人那是相爱,她这个只能勉强算是单相思。

        “怎么?不肯说真话,”顾溪桥笑了一下,知道她心里有顾虑在,到底没拆穿,唉声叹气道,“这个木鱼脑袋,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开窍。”

        听到如此称呼,小姑娘显然很是不高兴,双手把腰一叉。

        顾溪桥认怂,“是我学艺不精,你听不明白,亦是情理之中。”

        有了这话,她随即欢快地像只云雀,眉眼笑成了弯月。

        ‘若是你喜欢一个人……’她抿了抿嘴,突然停下手。

        “若是我喜欢,”他重复了一遍,拧眉看向窗外那抹蓝天,“必不会遮遮掩掩,更不会因为一点阻碍而分开,我会告诉她,我喜欢她,我想娶她。”

        “要是不开口,又怎么知道他恰好也喜欢你?”

        俏俏沉默许久,缓缓抬手,‘我去看看汤药有没有熬好?’

        他点点头,“记得要些蜜饯,我怕苦。”

        上京寻不到合适的大夫,号过脉的,又都自己医术不精,无法施救。唯有顾溪桥自己知道,这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丁毅得了信回来,外头已经是大雪纷飞的三九天,霜雪掩盖了整个上京,白茫茫一片。

        知道自家公子一直盼着信,什么也顾不上,飞奔进屋,喜不自禁,“公子来信了!靖安王殿下来信了!”

        俏俏身披鹅黄色绣花小袄围坐在炭火前,一手支着脸颊,另一只手里的地志已经泛黄。她双目微闭,酣睡正甜。

        顾溪桥赶忙起身,示意对方轻声,又将人拉到雨廊下,接过书信。

        “信!终于有回信了!”丁毅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气喘吁吁地把信递上前。

        顾溪桥看了一眼他的身后,白茫茫的庭院中空无一天,略微有些失望,“怎么只有你一人,大夫呢?”

        “什么大夫?”丁毅挠挠头。

        “就只有信?”他又问,实在不敢相信,也讶异季恒的狠绝。

        “公子把我问糊涂,除了信,应该还有什么吗?”丁毅挠挠头,不知道自己主子在犯什么愁。

        “还有大夫,我告诉他俏俏想开口说话,请让他在军中找一个能治失语症的大夫。”顾溪桥几乎撕着打开这封信的,他的目光在上头快速寻找着,双手微微颤抖。

        突然间,他眼眸一亮,握住丁毅的手,忍不住心头喜悦,“快备马,去清月茶楼接人。”

        只是还没说完这话,又猛咳起来,咳得满脸通红,无法开口。

        “公子外头风大,先进屋再说,”丁毅忙扶住他,轻轻抚背,“接人的事,不用太担心,我这就去。”

        他摆摆手,艰难地润了润喉咙,“不,你去后院马厩把马牵来,我同你一道去。贵客长途跋涉,远道而来。我怎能如此怠慢?”

        丁毅知道他的倔强性子,无论如何是说不动的,只好再劝,“眼下风雪正大,不如等明早天晴了再去?那驿站有暖阁,倒也不会委屈了贵客。”

        他搓了搓冰凉的双手,一头扎进书房之中,从里头找出宽厚的遮风袍,“你是不知道,我等这位大夫等了多久,他来了,俏俏很快就可以开口说话了。”

        丁毅追跟在他后头,想要帮一把,却是怎么也插不上手。他动作毫不拖泥带水,三两下就把自己裹严实了,才走出院子又突然顿住,喃喃自语道,“不行……”

        “要说治失语症,上京也有大夫的,公子因何舍近求远?”

        “差点忘了,我给靖安王的信中只说了俏俏的失语症,”他有些发愁,微微叹气,“丁毅,若是俏俏问起,你就说是巧合。我请来给她看失语症的大夫,和靖安王请来给我看病的大夫,是同一个人。”

        “公子,我怎么越来越糊涂了?先前,夫人给靖安王写的信里,不也提及了你的病情么?难道公子只寄出了自己写的那封。”丁毅顿时恍然大悟,这也难怪靖安王为何迟迟不曾回信,还以为是个绝情的,谁曾想人家压根不知情,而至于夫人的失语症,并不急于一时,当然要好好找个妥当的大夫,故而才拖了这么久。

        “公子为何要这么做?既然夫人愿意开口,为何不给自己一个机会?”丁毅急切地上前,拦住他的去路,“公子,请过那么多的大夫却连是什么病症都说不上。但军医不一样,他们瞧过许多疑难杂症。”

        “好了,”丁毅的好意他已然心领,脸上却是毫不在乎,“你想,倘若靖安王知道我是个病秧子,半死不活,他会放心把俏俏留在我身边么?当初翻出这桩婚事,不就是为了让俏俏有个可托付的安身之处。我不想她走。”

        丁毅看看他。一言不发。

        “我没有要自暴自弃,”顾溪桥不想叫他为了自己担忧,解释道,“不是每日都在按时吃药么?不想求他帮忙,是因为不想叫他看见我难堪的样子。”

        丁毅也曾听过些坊间传闻,听顾溪桥这么一说,好似明白了许多,点点头。

      第 44 章

        风雪扑面而来, 往日人流如织的街道上,如今只能见得一两个行人,皆是蓑衣斗笠, 步伐匆匆。

        两人进了茶楼, 顾溪桥扑扑身上的残雪,举目望去, 里头仅有零星几个商客,寒风料峭,从破旧的窗纸里穿进来, 呼呼作响,窗棂微微抖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他这病见不得风,才灌几口便咳得不行, 原本苍白的脸瞬间血气上涌。他握拳抵住心口, 看向身旁的丁毅, “去问问。”

        丁毅应了一声, 疾步走到柜前。掌柜见来人, 忙迎上前,“可是顾家的?贵客已经久候多时, 里头请。”

        顾溪桥稍稍缓了口气, 跟上二人的步伐。狭小的屋子内,灯火忽明忽暗,有个人影坐在临窗的榻上,头戴黑色幂篱。

        “溪桥来迟, 还望先生恕罪。敢问先生如何称呼?”他走得近了些, 无奈看到的也是一团黑影。

        “顾公子言重, 我姓李, 受殿下所托,来给夫人治失语症。”寥寥几语,顾溪桥突然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再细看就连身影也似乎在哪里见过,想问时,对方已然起身,“事不宜迟,烦请顾公子在前头引路。”

        顾溪桥点点头,领着他出了茶楼,上了马车。

        马车上,黑压压的幂篱显得沉闷不少,顾溪桥心中有疑虑自然要问个清楚,“先生祖籍何处?听口音倒像是上京本家,不像是青州人。”

        那人身子坐得笔直,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不知殿下近来可还安好?”越是不回答,顾溪桥越是想问,甚至想摘下这黑漆漆的幂篱看个仔细,担心有不明身份的人混入其中,“天色已暗,不如先生去了这幂篱。”

        “我脸上有疤,恐会惊吓到夫人。”李大夫淡淡一句,别的似乎不愿多提,“牢顾公子记挂,殿下一切都好。”

        冗长的沉默,只听见耳边呼呼而过的风声和马蹄轮毂滚过雪地里的吱呀声。

        顾溪桥想了想,悄悄地把手伸了出去。

        “顾公子不必试探,”李大夫似乎察觉到了身边的异样,开口道,“殿下既已在信中言明,旁人又怎会知晓,当下之约。”

        顾溪桥默默地收回手,少不得又多看几眼。马车颠簸,惹得他忍不住又虚呛几口,费力地喘着气。

        身旁的李大夫终于有了动静,他本能地抓住顾溪桥的手,想号号脉,对方却如惊弦之鸟迅速抽回。

        “顾公子的病怕不是一两日了,”都不用仔细号脉,光听声音也能分辨出来,并非一朝一夕才有的病症,他问,“不曾请人瞧过么?”

        顾溪桥知道瞒不过他,只好老实作答,“瞧过……”

        “看来那大夫并未诚心治病亦或者医术不精。”他回。

        “不,是我自己不愿喝药,”顾溪桥把声音压低了些,“我在信中并未同殿下提及此事,还望先生能守口如瓶,溪桥感激不尽。”

        “你我萍水相逢,我是殿下的人,自然是他问什么我答什么,”李大夫显然不肯帮他这个忙,“这病再拖下去,离见阎王也不远了。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你夫人想想,我听殿下说你们成亲不久,总不能叫她年纪轻轻地就为你守寡吧……”

        顾溪桥一时没弄明白,原本沉默少言的李大夫突然变得话唠起来,“所以才想让她快些能开口说话。我的病,喝再多的药,也不过是白费气力。人固有一死,与其这样,倒不如放宽心,坦坦荡荡地去接受。”

        “她只要能开口说话,我就没什么遗憾了。”

        “看来,你们两个还真的是夫妻情深,”李大夫转头看向他,“又不是不治之症,说得那么悲壮做什么?你死了,可有想过她該怎么办?”

        “我死了,自然有她的去处,”顾溪桥突然反应过来,顿了顿,拧眉道,“李大夫关心这个做什么?”

        “可以说世上无论哪种病症,都与其生活环境和所接触的人,事息息相关。顾公子如此不振作,我猜想这大概也是夫人不愿开口的原因吧?”

        顾溪桥被他这话险些给呛到,也觉莫名其妙,语重心长道,“李大夫,她是自小就有的失语症,不是因为我。若我真有这样的能耐,也着实可叹,又何须千里迢迢请先生?”

        “还有一事,”顾溪桥想了想总觉得要安排妥当,“我请先生来是为她治失语症的,不过我骗她,说先生来是为我治病的,所以……”

        “你到底是找我来号脉还是编幌子的?”李大夫的语气里有些不悦。

        “……”

        “先前殿下一直找人治好她的失语症,不过都被拒绝了,如今她好容易才答应,我自然要写信给殿下,”顾溪桥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军医经验丰富,必能事半功倍。”

        顾宅在二人的谈话中渐渐隐现,朱漆大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是穿着桃粉色小袄的俏俏,身边挨着安乐。

        “夫人!”丁毅喜出望外,没想到她会来迎接,轻快地跳下马车,高声道,“公子回来了。”

        顾溪桥眼眸微动,看向那伫立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身影,也顾不得车上的贵客,小跑着上前随手摘下遮风袍披到她肩上,“天寒地冻地跑出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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