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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过子时,气温骤降,祁远走出烧着地龙的寝房,顿时打了个寒颤,再看旁边的沈知珩,此刻却不知道冷一般只着单衣。
他的外衣,似乎在床边随意丢着。
祁远盯着沈知珩看了片刻,道:“你似乎……还挺在意浓浓的。”
沈知珩看他一眼,没有反驳。
祁远眼底闪过一丝讶色:“真是如此?”
“今日之事,与林香有关,”沈知珩突然换了话题,“至于有没有其他人参与,还得再查。”
一听到正事,祁远顿时蹙眉:“那便查,定要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沈知珩没有多言,只是眼神愈发冷峻。
一夜无话,转眼即天明。
贺嫣睁开眼睛时,只觉浑身上下如马车碾过一般,酸痛得连手指都抬不起。
“唔……”她痛苦轻哼,半晌才不情愿地睁开眼睛。
琥珀连忙迎上来:“小姐你醒啦,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贺嫣皱了皱眉:“身上疼,头也疼,还有些喘不上气。”
“别的呢?”琥珀忙问。
贺嫣仔细感受一下,微微摇了摇头,琥珀顿时松一口气:“没落下别的毛病就好。”
贺嫣抿了抿唇,看一眼安静的寝房:“二殿下呢?”
琥珀刚要回答,门外便传来祁远带着笑的声音:“浓浓找孤?”
贺嫣眼睛一亮,看到他一只脚迈进屋后忙道:“你、你先别进来!”
祁远脚步一停,识相地别开脸:“怎么了?”
“……我现在很难看,你先别进。”贺嫣干笑。她昨晚流了一夜的汗,身上味道不怎么好闻,头发也乱糟糟的,想也知道很不好看。
祁远还以为她喝停他是因为不方便,没想到却只是因为小姑娘怕羞,一时间哭笑不得:“孤何时嫌弃过你?”
“那也不准进……”贺嫣嘟囔。
祁远无奈地叹了声气,只好收回脚步背对房门站着。沈知珩过来时,就看到他正独自站在廊下。
“怎么不进去?”他问。
祁远耸耸肩:“那得问问浓浓小姐。”
沈知珩蹙了蹙眉,便要进屋去,祁远赶紧拉住他,抬高了声音问:“知珩来了,他能进吗?”
贺嫣正手忙脚乱地整理头发,闻言顺口回答:“可以。”
祁远:“……贺浓浓,你不要太偏心了,凭什么他进得,孤却进不得?”
“反正你不能进!”贺嫣急了,说完想起沈知珩也在外面,又赶紧找补,“无忧哥哥可以进。”
沈知珩唇角微微扬起,却也停在门口没往里走。
贺嫣匆匆整理一番后,这才请两人进屋。
“瞧着精神头不错。”祁远看到她泛红的脸颊,总算放心了。
贺嫣讪讪一笑,对着二人福了福身:“浓浓谢过两位哥哥。”
“这么客气做甚。”祁远连忙虚扶一把。
贺嫣与他匆匆对视一眼,心里热切得厉害,沈知珩看着她专注的目光,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只是没等他打断,贺嫣便已经看向他:“谢谢无忧哥哥。”
“应该的。”沈知珩与她对视。
祁远伸手摸摸贺嫣的脑袋:“你且回家好好休息,昨日之事不会就这么算了,孤和知珩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贺嫣闻言沉默一瞬,眼神逐渐坚定:“我想自己讨回公道。”
祁远一愣,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你的意思是……”
“我要进宫面见圣上,到时候还请两位哥哥给我作证。”贺嫣认真道。
“不行,孤不答应,”祁远想也不想地否决了,总是带着笑意的脸难得严肃,“浓浓你还小,不知其中利害,你一个小姑娘,一旦沾上这种事,就永远说不清了,我们知道你是清白的,可三人成虎,流言最不可控,到时候受伤害的还是你。”
“我有分寸。”听到他关心自己,贺嫣心里满满当当。
祁远:“你没有,总之这件事没得商量,你想要的公道,孤会从其他地方替你百倍讨回,但昨晚的事绝不可以宣扬。”
“可是……”
“浓浓,听话。”祁远无奈叹息。
贺嫣顿时心里仿佛压了块秤砣,沉甸甸地叫人喘不过气来,琥珀无声扶住她的胳膊,眼圈渐渐泛红。
长久的安静后,沈知珩缓缓开口:“你想好了?”
贺嫣微微一怔,下意识看向他。
“想好了?”沈知珩又问一遍。
贺嫣吸了一下鼻子,原本已经被祁远说服的心重新跳动:“嗯,想好了!”
祁远皱眉:“浓浓……”
“那便去做。”沈知珩没什么表情。
祁远急了:“知珩,不可胡来!”
“有圣上看着,不会出事,”沈知珩看他一眼,视线重新落在贺嫣的脸上,“更何况有我在。”
贺嫣心头一动,突然不知该说什么好。
祁远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气得拂袖而去。
“二殿下好像生气了。”贺嫣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逐渐忧虑。
沈知珩沉默一瞬:“你很在乎他生不生气?”
“当然……”贺嫣一回头,对上他黑沉的眼眸,顿时站直了些,“他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呢?”沈知珩状似随意地问。
这两个字一说出口,他不得不承认从昨晚开始,他便很在意贺嫣看祁远的眼神。那么专注,那么认真,好像眼里只容得下他一个人。
沈知珩不喜欢,哪怕很有可能是自己多想了。
贺嫣也没想到他会继续问,顿了顿后乖巧回答:“你是我最喜欢的人。”
沈知珩得了满意的答案,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便消散了。他叫人送了早膳,看着贺嫣吃完后又亲自将人送到后门马车上,直到马车消失在拐角,才独自一人去书房。
“如何?”他一进门便问。
一个飞鱼卫恭敬行礼后开口:“回大人的话,此事的确跟大小姐有关。”
沈知珩神色渐冷:“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飞鱼卫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只是越往门口走步伐越迟疑,等一只脚迈到门外时,终于还是忍不住折了回来。
“还有事?”沈知珩蹙眉。
飞鱼卫尴尬一笑:“有一事卑职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昨晚贺小姐家那个丫鬟,刚到寿宴入口处便被卑职等人拦下了,她开口便说要找二殿下,卑职见她着急,便怕是贺小姐有什么事,还特意问她要不要找大人,她却只说不用,找二殿下便好……”
啪!
沈知珩所握的扶手突然断裂。
第 20 章
沈知珩独自在书房坐了许久, 守门的飞鱼卫大气都不敢出,正心里抱怨同僚不该说的瞎说时,屋里突然传出沈知珩的声音:“叫大小姐过来。”
“……是!”
没过多久, 沈荷便小心翼翼地出现在门口, 伸头看到沈知珩后干笑一声,默默挪步进来:“大哥, 您找我?”
沈知珩抬眸看向她,眼底的冷意叫她打了个激灵。
“……什么事呀?”沈荷平生最怕这个大哥,虽然不知自己犯了什么事, 但已经开始后背发紧了。
沈知珩盯着她看了许久,声音古井无波:“家中为你几岁开蒙?”
“三、三岁。”
“三岁,”沈知珩静静看着她的眼睛,“十几年里请了不下十位先生, 我与大伯也多加教导, 耳濡目染、因材施教, 却不曾想教出个毁人名声、作恶多端的卑鄙小人。”
沈荷茫然与他对视, 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我、我不知道大哥在说什么……”
话音未落, 案上的书突然砸了过来,吓得她一个哆嗦跪在地上。
“沈荷!”沈知珩终于动怒, “你联合外人在自己母亲寿宴上, 给未出阁的姑娘下药意图毁人清白,此事你认是不认!”
沈荷已经吓傻了,对上沈知珩阴沉的眼神后才勉强开口分辨:“我、我没有……”
说着话,突然想起昨晚的事, 又连忙解释, “我没有联合外人毁人清白, 我、我只是给了贺嫣一杯烈酒, 想看她在寿宴上出丑,让她以后再无颜纠缠你……”
“你还狡辩,若只是想看她出丑,为何跟林香的人围堵她?!”沈知珩质问。
沈荷:“是、是五公主说她要是走了,就不能看她出丑了,所以才叫我派人拦下她……”她急切往前挪动两步,“大哥,我真没有毁她清白,我虽然讨厌她,却绝不会做出这样卑鄙的事,我真的只是想看她出丑,大哥你相信我,沈家的女儿绝不会做如此龌龊之事……”
沈知珩看着她在下方痛哭流涕,许久后才冷冷开口:“你冤不冤枉无不无辜,皇上自有定夺。”
沈荷一愣,明白是什么意思后顿时心凉。
日头东升,阳光驱散一缕阴寒。
正在家中沐浴的贺嫣突然打了个喷嚏。
琥珀赶紧往浴桶里加热水:“小姐随便洗洗就出来吧,天寒地冻的仔细风寒。”
“地龙烧得这么旺,怎么会得风寒,”贺嫣不甚在意,“你去替我挑件素净的衣裳,不要新的,不必太厚,我换上便进宫了。”
“是。”
琥珀按照她的要求找了件旧衣裳,服侍她更衣后便要为她梳头,贺嫣摆摆手,随意挽了个发髻,不施粉黛便要出门。
“就这样?”琥珀惊讶。
贺嫣扫了一眼镜中的自己,想了想又敷了一层薄粉,一张脸顿时苍白无色。
“可以了。”贺嫣满意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