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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YQX独家】妻如明月当照我-第7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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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玘颔首:“如此,或许更易脱身。”

        吴览是聪明人,无须周玘说的太透彻,已然明白他的意思。

        置之死地而后生,金蝉脱壳,这是在给他指路。

        他或许可以借一场逼真到足够让所有人相信他已丧命的事故来脱身。

        ···

        褚昉虽放言不再管郑孟华,却交待近随,郑孟华若与吴览出走,务必派人暗中相随,不管怎样,保下郑孟华母子。

        郑孟华自小养在母亲身边,母亲没有女儿,一直当她做亲女儿,褚昉虽然不满母亲纵着表妹,但也怕表妹果真有个三长两短,母亲会受不了。

        安排罢这事,褚昉便忙公务去了,下值回家常常已是披星戴月。

        自上次被陆鸢逼迫写放妻书,他怒走之后,这几日一直住在璋和院。

        “长锐,你去兰颐院要些解暑的花茶来,就说我头晕。”

        褚昉坐在桌案旁,揉着鬓角,声音也带着些疲弱。

        长锐瞧他真是为病所苦的样子,关心地劝说:“主君,叫大夫来瞧瞧吧?夫人说花茶只是养生,不能治病的。”

        褚昉抬眼扫了他一眼,“不用,喝些花茶就好。”

        长锐哪里懂褚昉的别有用心,尽职尽责还想再劝,褚昉催促:“快去!”

        长锐“诶”了声,一阵风似的跑走了,不消多时,又一阵风跑了回来,手中拎着一个半大匣子。

        便是褚昉要的解暑的花茶。

        褚昉目光越过长锐,往他身后看去,好一会儿,没见有甚其他动静,黯然收回目光。

        “你没告诉夫人我头晕么?”

        “说了。”

        褚昉等着长锐后面的话,见他愣头青一个,完全没有主动回话的意思,只好问:“夫人怎么说?”

        “夫人说‘哦’,然后就让青棠姑娘给我拿花茶。”

        褚昉拧眉,他说他头晕,陆鸢竟只有一个“哦”字?

        真就一点儿不担心他?

        屏退长锐,褚昉随意拿出几包花茶扔在茶壶里,瞥一眼剩余花茶,心里越发不快。

        这花茶足够他喝过整个夏日,陆鸢真就打算让他在璋和院里自生自灭?

        褚昉拎着剩余花茶去了兰颐院。

        “姑爷,您怎么来了?”

        褚昉连着几日不来,青棠一见他还有些不习惯。

        褚昉听这话别扭,好像这儿不是他的家,他是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褚昉没有接话,拎着匣子进门,见陆鸢坐在书案旁,执笔勾勾画画,好像没有听见他来似的,眼都未曾抬一下。

        他将匣子放在桌案上,特意弄出动静,却仍是没能引来陆鸢的目光。

        “姑爷,这花茶怎么又送回来了?”青棠问。

        “有股味道,不能喝了。”褚昉板着脸说。

        “啊?什么味儿?”这花茶是茶庄新送来的,他们自己一直在喝,并没有怪味儿。

        “酸味儿。”褚昉一本正经地说。

        “怎么会呢?”青棠小声嘀咕着,拿出花茶凑到鼻子前仔细闻。

        “拿下去挑挑。”褚昉吩咐道。

        青棠看褚昉一眼,又看自家姑娘一眼,见两人都像看不见对方似的,知道二人还在闹别扭,她留在房中也是尴尬,遂听话地拎着匣子出去了。

        褚昉站起来,向书案旁走去,将将迈出两步,见陆鸢在旁边他的位子上铺开一张纸,而后将笔墨推了过来。

        褚昉又想起她逼自己写放妻书的情形。

        瞧这架势,这事还没过去。

        褚昉脚步一转,改坐去茶案旁,余光扫了一眼书案后的陆鸢,见她没有追过来逼他的意思,心中莫名一松。

        “近日官府正在收缴私钱,你知道这事吧?”褚昉坐了会儿,先寻个话头说开了。

        “知道。”陆鸢极平淡地应了句。

        “半个月后,私钱将会全面禁毁,不能再用作交易,你嘱咐他们把私钱全部挑出来上缴,官府会补偿你的损失。”

        “是,府尹大人。”陆鸢以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

        “府尹大人近来办差辛苦,你是不是该慰问下?”褚昉也摆出一副例行公事、铁面无私的神色。

        房内归于安静,府尹大人的话落下来,孤独地摔碎在地上。

        褚昉脸色骤如阴云。

        他走到书案旁,先把陆鸢铺开的那张纸扔掉,又夺下她手中的笔,将她正在勾画的东西推向一旁,扭着她肩膀看向自己,“你要闹到几时?”

        许是被他抓痛了肩膀,陆鸢没有说话,只是眉心一旋,挣扎着去拨他的手。

        褚昉觉察到她微妙的神情变化,忙松了力道,想拨开外衫查看她肩上是否留了痕迹,却被她打开了手。

        陆鸢站起身要走,被褚昉揽住腰枝阻了下来。

        他坐在书案上,提着她腰把人捞起来按坐在腿上,单臂将人锁在怀里。

        “都说了不休妻,你还气什么?”他声音温温地。

        “为何不休?”陆鸢仍是冷着脸。

        褚昉去揉她颦起的眉心,被她打开手,又执着地抚上去,后来被他打狠了,索性把她手交叠按在腰前,另只手仍去舒展她的眉心。

        “母亲的话,你何必当真?表妹的事,我以后也不管了,没有人能动摇你安国公夫人的地位,别气了。”

        陆鸢少见他如此服软,但显然他根本没有意识到她在气什么。

        他那日碾着她嘴唇说出的话,他根本就没当回事?

        他想怀疑就怀疑,想不计较就不计较?

        陆鸢偏头避开他的手,冷言冷语:“国公爷,你还是听老夫人的话,休妻吧,免得哪日想起什么事来,心里又不痛快。”

        褚昉微微一怔,知她说的是质问她私见周玘一事。

        若论对错,他自认没有做错,陆鸢就是偏心,纵容周玘没有分寸地来招惹她、接近她。

        但经这几日,他也不指望陆鸢低头向他认错,本想这事含混过去也罢,不成想陆鸢倒不依不挠起来。

        “你到底要怎样?”褚昉无奈地问,听来还有几分委屈。

        陆鸢凝眉:“你委屈什么?倒是我冤枉你了?”

        “……”褚昉抿紧了唇瓣,他觉得母亲有一点大约是说对了,陆鸢的性情大不如以前了。

        他一时有些怀念他说什么,她都温温柔柔说是的日子。

        褚昉叹口气,“困了,睡吧。”

        抱着她跃下书案,往内寝走去。

        陆鸢像个泥鳅一样,想自他怀中跳脱出来,但褚昉却似专克泥鳅一般,任她如何挣扎也逃不出控制。

        把人放入帐中,褚昉抬手解金钩,却在这时听得长锐在外头扬声禀道:“主君,不好了,表姑娘出事了!”

        褚昉皱皱眉,虽被扰了兴致,想来若非要紧事,长锐不会紧张成这样,对陆鸢道:“等我片刻。”

        重新系好刚刚解开的衣带,出了房门。

        “出了何事?”褚昉问。

        “城南院子失火,表姑娘没逃出来……”

        褚昉眉心揪成一团,大步向外走,“可还有伤亡?”

        “还有那书生,据婆子说,表姑娘和那书生早早吃完饭就回屋休息了,没带小公子他们,婆子哄睡小公子他们后,没多久也就睡了,后来被烟味熏醒,忙抱着小公子们逃了出去,叫人救火,但表姑娘那屋从内锁上了,火势也是从内烧起的,根本进不去……”

        “婆子还说,可能表姑娘和那书生喝了酒,睡的沉,不小心碰到了烛火却没察觉……”

        褚昉去到城南院子时,火已经灭了,郑孟华住的堂屋已烧得没了样子,断梁残壁岌岌可危。

        “主君,火势太猛,表姑娘她,连个全尸也没了。”

        灭火之后,从火场里只寻到部分已经烧焦的残肢,分不出到底是吴览的还是郑孟华的。

        “买具棺材,好生敛葬。”

        郑氏听到郑孟华葬身火海的消息已是第二日了,当即便哭得背过了气,后来虽醒了,却一病不起。

        郑孟华的丧事很简单,停灵三日便葬了,褚昉依母亲所请,将郑孟华葬进了郑氏祖坟。丧事办罢,郑孟华的一双儿女重新接回褚家,郑氏有意亲自抚养,但褚昉怕母亲日日看着一双儿女更想念表妹,遂没答允,仍叫嬷子们抚养。

        本以为郑孟华死于大火是一场意外,直到后来吴览尸体重现,褚昉才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到此为止

        事情缘于有人去京兆衙门报案, 在城南河畔发现一具男尸,男尸面色乌紫肿胀,但仍可辨认形貌, 正是印象里早就葬身火海的吴览。

        褚昉稍作梳理,勾勒出整个事件始末。

        当初那场大火必是吴览为免于信阳侯追杀而想出的脱身之计,他以郑孟华的惨烈死状让人相信他也没能逃脱,存的应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心思。

        毋庸置疑,郑孟华是被吴览算计致死, 那吴览又死于何故?

        仵作验过尸体后, 言吴览是中毒身亡,因吴览自大火之后便失了影踪,他真正死前的轨迹无从调查,事情只能到此为止。

        褚昉还是叫人调查了吴览在失火前几日的行踪。

        这一段公事繁忙, 私事也一桩桩接踵而来,褚昉忙的焦头烂额, 已许久没有见陆鸢,这日从官署回来, 褚昉直接去了兰颐院。

        他上次从这里走的时候,陆鸢还在气他口不择言, 而今见他满身疲态, 到底不忍心与他置气, 煮了些安神解乏的花茶给他喝。

        褚昉坐在茶案旁的长席上, 斜倚着靠背, 一手捏着眉心缓解疲劳。

        “头疼么?”陆鸢关心了句。

        褚昉点头, 握着陆鸢手放去自己额头, “帮我捏捏。”

        陆鸢这次没有打开他。

        褚昉本来还怕陆鸢计较前事, 对他爱搭不理, 已做好了碰一鼻子灰的准备,没想到她不只没闹脾气,反倒对自己体贴备至,不禁喜上心头,趁她给自己按眉心,双手贴去她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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