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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YQX独家】妻如明月当照我-第7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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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玘眼神更暗了些,却仍是温和地对陆鸢笑了笑,仍像一介白衣般同她作了辞礼,才转身离开。

        一出门,却撞上了郑孟华。

        周玘只见过郑孟华一面,之前经常听陆鹭提起她,知她是个好生是非的人,与陆鸢积怨颇深,只是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陆鸢显然也没料到郑孟华会冒出来,且她收拾的齐齐整整,虽然仍有些颓色,但已完全不像之前形容狼狈。

        她调整得这么快?又来这里做什么?莫非是跟着自己来的?

        不等陆鸢细思量,听郑孟华状似疯癫地大笑了声,“叫我抓到了吧!大家都来看,奸夫……”

        知道她这句话出口是何后果,陆鸢想都没想,啪一声脆响,一巴掌挥下去打断了她未出口的话。

        郑孟华没想到陆鸢有胆子动手打她,还在惊愕之中,已被酒楼小厮捂着嘴拖拽了下去。

        “周相快回吧,别叫刁妇冲撞了你。”

        陆鸢转身进了酒楼。

        周玘原地愣了会儿,目光不易察觉地微微一沉,拇指重重按在掌心,掐出一道月牙。

        毫无疑问,郑孟华方才所为是想毁了陆鸢。

        又在掌心掐出几个月牙后,周玘目中的光定了下来,似是做下一个决定,离了福满楼。

        陆鸢命人绑了郑孟华送回褚家,意料之中引来一场风波。

        郑氏听闻侄女挨了一巴掌,登时恼羞成怒,对陆鸢破口大嚷:“我看你是被惯坏了,不知天高地厚,竟连华儿也敢打!”

        “来人,去叫我儿即刻回来,休妻!”

        “老夫人,您忘了,主君不在京中,办差去了呀。”家奴这样提醒。

        “去信,叫他回来!”

        郑氏气急败坏地嚷着,陆鸢却平静如水,为免郑孟华嘴里又说出什么污言秽语,明知郑氏不会相信自己,她却还是解释了打郑孟华的因由。

        “母亲细想想……”

        “别叫我母亲,你等着,这次照卿要是不休你,我,这个家有你没我!”

        陆鸢遂改口:“老夫人,表姑娘当街污蔑我与人私通,伤的不止是我的颜面,也是国公爷的颜面、褚家的颜面。”

        “她无中生有,只图自己一时口快,完全不顾后果,我难道应该任由她诋毁?”

        郑孟华尤不服气,“我无中生有,那状元郎不是从你酒楼出来?”

        她看向郑氏,气势汹汹道:“姑母,不止这一件事,去年庙会,那状元郎悄悄跟了她一路,还英雄救美呢!”

        “前年她生辰,还去状元郎家赴宴看烟花,你敢说都是巧合吗!”

        郑氏眼睛瞪的【创建和谐家园】,气的上下牙齿直打架,“陆氏,你果真是个不安分的!”

        “老夫人,表姑娘糊涂了,你也没理智了么?我那酒楼人来人往,别说状元郎了,连圣上都去过,都与我不清不楚了?”

        “庙会偶遇,当时国公爷也在,就算我蠢,当着国公爷的面就不安分,你当国公爷是瞎的么?”

        “什么赴宴烟花,老夫人难道忘了,是你派我和弟妹一起去赴周家孙子百日宴的?”

        陆鸢又道:“老夫人和表姑娘若都觉得我德行有亏,就拿出真凭实据来,不要空口白牙污人清白。”

        “再者,她今日牵扯的是当今宰相、郡马爷,我若不及时阻下她,闹到公堂,就不是关起门来说是非这么简单了。”

        郑孟华重重冷笑声:“你不是行端坐正吗,怕什么上公堂?”

        陆鸢不耐地嗤了声,“大周律法,诬告他人者,查明不实,反坐其罪,到时不止你坐罪,褚家跟着丢人现眼,你这样做,难道不是为了泄一己私愤,置褚家于不顾?”

        “巧舌如簧!”

        郑氏怎会相信侄女会做出损害褚家颜面的事,只觉得陆鸢伶牙俐齿、倒打一耙、死不认账,指着她嚷道:“你这个恶妇要不得!必须休了!”

        陆鸢自认该解释的都做了解释,郑氏护短,半句听不进去,也不意外。

        她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母亲若执意休掉我这个儿媳,我无异议,但也不会任人污蔑。”

        陆鸢说完就走了,郑氏气得直捶案,“给我儿去信!给我儿去信!”

      蛮不讲理

        褚昉离京时并未与家人说去往哪里, 是以郑氏虽嚷着去信去信,却无处可寄,只能眼巴巴等着褚昉回京。

        连着追踪几日, 褚昉等人才在华阴界内一条船上抓获了私铸通货的贼人,缴获一批私钱,马不停蹄赶回京城,直接入宫去见圣上。

        私钱之弊由来已久,官府也曾多次禁毁, 但每次禁毁私钱, 官钱又不能及时补给,百姓手中的钱少了,难免会造成市易萧索,若不能及时补救, 还会引起民怨沸腾,这也是盗铸私钱屡禁不止、大行其道的原因所在。

        褚昉决意奏禀圣上借此次机会在两京地区大规模禁毁私钱, 同时通过动用国库加大朝廷采买力、允许官员预支两年薪俸等措施,从而使官钱快速进入流通以【创建和谐家园】, 而后加紧补足官钱储备。

        针对铜矿供应难以满足铸钱需求这一由来已久的难题,褚昉借鉴陆鸢在疏勒地区以特制绢布书写不同面额票据的思路, 由官府特制与现行通货具有合法等额购买力的绢质票据, 作为铜质官钱的补充。如此一来, 便是大量禁毁私钱, 也不会影响百姓购买力, 民生安稳, 官府打击盗铸才无后顾之忧, 只要从严治理, 私钱无所遁形。

        入勤政殿, 向圣上禀过盗铸案的进展,褚昉提了多番思虑后的建议。

        圣上听罢,看了周玘一眼,“没想到褚卿所虑与周卿不谋而合。”

        原来周玘也已针对盗铸之弊提出几项措施,其中最关键者便是以官府特制绢质通货辅助铜质通货一项,且已经在准备中。

        不同的是,周玘建议等一切准备妥当再从严禁断私钱。

        褚昉听罢,仍向圣上建言及时禁断,一来盗铸之风盛行,等准备妥当,私钱不知又生出多少,禁毁负担加重,二来以如今通货储备,足以【创建和谐家园】,实无放任等待的必要。

        朝臣有支持褚昉者,言其计刚断,亦有支持周玘者,言其计稳妥。

        圣上思虑一番后,并未做出决定,而是交由诸相讨论裁断,意外的是,周玘最后竟纳了褚昉提议。

        褚昉是京兆尹,禁毁私钱一事自然由他负责,领了圣命,褚昉告退,周玘寻个借口跟了出来。

        “周侍郎,还有话?”褚昉识破了周玘用心。

        “安国公辛劳,还未回家吧?”

        褚昉听出他似有所指,没有接话,只是看着他,满是探寻意味。

        此次若能顺利禁毁私钱,圣上极有可能调他回朝,褚昉攒着劲儿做这事,确实还未回家,不过周玘这话明显不怀好意。

        “同僚皆谓你刚断,不知你在家中可也是这般?”

        周玘虽言语温和,褚昉却听得莫名其妙,笑了声,语气带出些挑衅:“自然比不得周侍郎稳妥,可惜,有些事情不会原地等着你准备妥当。”

        周玘并不恼,只是笑着看他。

        褚昉厌恶这笑容,随口刺了句:“如周侍郎这般,以后定是个慈父,他日喜获麟儿,定要叫褚某和夫人,去喝杯喜酒。”

        “安国公年长于我,是该着急子嗣了。”周玘温温地说。

        褚昉哼了声,眉梢扬了扬,“夫人倒是多次提及要个孩子,我也正在考虑。”

        看向周玘,“到时小儿满月酒,定邀周侍郎同贺。”

        周玘笑容不改,“自然。”

        他总是一派不愠不恼、淡泊致远的样子,褚昉隐隐觉得不妙,离宫的脚步急促了些。

        至家门前,才跃下马,已被翘首盼了几日的家奴请去了松鹤院。

        “休妻!这样的妇人留不得!”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几天,郑氏提起来仍是怒不可遏,横眉竖目坐在桌案旁,给儿子下了这样一道命令。

        褚昉连日奔波,加上夏日暑气重,进门连口凉茶都没喝,口干舌燥,身上亦是黏糊糊一片,又被母亲逼迫休妻,心中烦扰,一句话没应,拔脚就离了松鹤院。

        郑氏以为他又要逃避,不依不挠追到门口:“你做什么去,我告诉你,这次我绝不依你,你若不休她,也别认我这个娘了!”

        褚昉本欲答句“回去换身衣裳”,听母亲言辞激烈,烦扰愈重,头也不回去了兰颐院。

        陆鸢听闻褚昉被叫去松鹤院,本以为他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没想到这么快就过来了。

        褚昉素来爱干净,但他今日所穿的石青袍子,左边胳膊肘、胸前、腰前部位皆染上了深深浅浅的草绿色,腰间的蹀躞带垂下来的部分也有断裂痕迹,断口并不齐整,应不是被利器割断,似是经长时间按压摩擦所破坏。而他的乌皮靴面泥点斑驳,鞋帮周围还沾着一层泥巴。

        他的嘴唇也干裂地翘了一层皮。

        随他进门,一股汗味儿扑面而来。

        陆鸢倒了茶递过去,吩咐人备水。

        褚昉喝了一盏,陆鸢又递上一盏。

        夫妻二人谁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倒茶一个喝茶。

        可褚昉的心终于安宁下来,自母亲那里带来的烦扰也一扫而光。

        喝了几盏茶后,丫鬟回说水备好了。

        “国公爷先去沐浴吧。”陆鸢捧了一身换洗的袍子给他。

        褚昉起身,没有接,径自往盥洗室去了,“你来帮我。”

        “……”陆鸢手一抖,差点扔了衣裳。

        她跟进去,褚昉已然进了浴桶。

        陆鸢放下衣裳,打算离开,才走出两步,还不到门口,听褚昉道:“阿鸢,别逼我去抓你过来。”

        他现在可是寸缕未挂。

        陆鸢闭眼想了想,这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帮我沐发。”

        陆鸢只好近前,替他拆了束发的玉冠。

        他几日未沐发,又在山间草野滚爬,头发之脏可以想见。

        陆鸢没忍住,嫌弃的抿了抿唇,舀了早就煮好的茶麸水缓慢地浇下去,却不用手触碰他的头发。

        “痒。”褚昉道。

        陆鸢抬高手浇了一瓢水下去,试图借着水的冲力缓解他的痒感。

        褚昉也感觉到了妻子的嫌弃。

        他没有回头,只是反手抓住妻子手按在了自己头皮上,“冲了那么多遍,有那么脏么?”

        陆鸢眉心一揪,甩开褚昉的手,下意识就往他身上抿,想抿去脏东西一般。

        可她竟忘了褚昉是在沐浴。

        她手指修长柔软,虽然耍性子使了些气力在褚昉冷白而坚实的手臂上来回摩挲,可在褚昉感知,多少有些撩拨勾诱的意味。

        算来褚昉离家已有七八日了,不算很长,但也确实想她了。

        陆鸢看见褚昉脸上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要撤回手时,竟被他双手一提塞进了浴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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