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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干女儿?”谢浔脑海中浮现出妇人与裴玄霜说悄悄话的画面,“你儿子是谁?干女儿又是谁?”
兰婶立刻道:“我儿子叫春儿,干女儿叫胡婵!大人,您能帮帮我吗?”
“胡婵?”谢浔意味深长地一笑,“当然可以,本官刚好也在寻找胡婵姑娘,本官和她,有话要讲……”
061 是他
“大人, 你、你认识小婵?”兰婶一脸惊讶。
“认识的。”谢浔笑容淡淡,“不仅认识,我们还非常熟悉。”
兰婶一怔, 望着谢浔的目光越发惊异好奇。
谢浔向远方苍茫的草原,道:“他们是怎么失踪的,在哪里失踪的?”
兰婶收回怔怔注视着谢浔的目光, 慌忙道:“是、是春儿,春儿去找丢失的小羊羔, 老半天没回来,小婵知道了就带着几个人去找他,结果这两个谁都没回来,齐齐失踪了!”
“娘!娘!”
兰婶话音刚落, 春儿带着几个人急匆匆跑过来道:“娘!快找人去救小婵姐!她为了就我们, 被狼群包围了!”
“什么?”兰婶身子一晃,“你说、你说你小婵姐姐被狼群包围了?”
“是啊!”春儿急得直抹眼泪,“狼群就在东面的三岔坡上, 娘,你快想想办法救小婵啊!晚了,小婵姐姐就被狼吃啦!”
兰婶骇得魂都散了, 她下意识地去看谢浔, 却见谢浔戴上面具挎刀上马,早已飞奔了出去。
夜空在头顶滑行而过,好似一张闪烁明亮的巨幕。
骏马疾驰如风, 不多时,谢浔便见了春儿口中的三岔坡。
山坡四周长满了棘棘草, 被风一吹, 好似张牙舞爪的怨鬼。除了棘棘草, 另有一群野狼,一名女子,女子紫衫黑裙,傲然立于狼群之中,手执一只短笛,正怡然从容地吹奏着清脆悦耳的乐曲。
野狼或立或卧,包围着她却不靠近她,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守在她身边,目光深邃地瞭望着远方。
那一双双绿莹莹的眼睛好似停顿在半空中的萤火虫一样,点亮了那片不起眼的山坡,亦点亮了站在山坡上吹笛子的姑娘。
谢浔沉寂了三年的心猛地一跳,像是被人从地狱中唤醒,重新活过来了一样。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裴玄霜,攥着缰绳的手不自觉地攥紧,留在胳膊上伤痕似又泛起了灼皮刺骨的疼。
不该再见她的。
他想。
因为,他是那么的想要她!
仿佛三年的忍耐都是为了今日的相逢,他聆听着自己的心跳,告诉自己,得到她。
便轻轻夹了下马肚,朝着裴玄霜与狼群走了过去。
狼群率先发现了谢浔的到来,在头狼的带领下纷纷起立,于裴玄霜身前筑成一道人墙,依次发出警告味十足的低嚎声。
谢浔无视激愤的群狼,纵马逼近裴玄霜:“你别怕。”他轻声道,“我带你回去。”
裴玄霜遥望着谢浔,缓缓拿下笛子。
虽然天色较暗,四下无灯,可裴玄霜还是认出来人便是拓跋氻。
在此之前,她与拓跋洪的弟弟拓跋氻从无交际,今日倒是有缘得很,短短时间内见了两面。
“拓跋氻?”裴玄霜抬眼瞧他,“你来找我吗?”
“是。”谢浔在狼群前停下,“春儿说你遇到了危险,让我来找你。”
“春儿?”裴玄霜垂下眼眸。她在带春儿回营帐的路途上遇见了狼群,因怕狼群误伤了春儿等人,便打发他们先回去,自己留下来与狼群周旋,想来是春儿会错了意,这才请拓跋氻来找他。
可拓跋氻一人而来,单枪匹马的,如何对抗得了野蛮凶悍的野狼。
“你走吧。”裴玄霜生怕被对方拖累,也怕拖累了对方,“这事我应付得来,不需要别人帮忙。”
谢浔在面具后微微一笑:“我知道你的本事,也知道,你不需要我帮忙,只是,骑马回去总比走回去快些,姑娘还是收下在下的好意吧。”
裴玄霜闻言一愣。
什么叫,我知道你的本事……
正欲张口问个明白,一声尖利的马鸣划破夜空,黑色的骏马一跃而起,越过狼群,来到裴玄霜面前,恣意地扬起前蹄。
马上之人俯身而下,一手紧拉着缰绳,一手搂住裴玄霜的腰,将她抱上马背,纵马跃出狼群的包围,向着天与地交接的地方奔去。
裴玄霜骑在马背上,心如擂鼓般跳动着。
怪。
太奇怪了。
拓跋氻对她而言无异于一个陌生人,可当她与他同乘一骑时,为何感觉如此熟悉。
冰冷的熟悉。
还有,他刚刚那句“我知道你的本事”到底是什么意思?
莫非,他认识她?
裴玄霜瞬间汗毛倒竖,一种不祥的预感将她层层包围。
“把我放下来,我认识回去的路,可以自己走。”她默默攥住衣袖,声音微抖地道。
“你要离开?”谢浔一瞬不瞬地望着裴玄霜发丝凌乱的侧脸,“就让我带你回去吧,这里还很危险。”
半是熟悉半是陌生的低沉嗓音携着草原夜空的冷风一并灌入裴玄霜的耳中,裴玄霜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莫名觉得他的声音是如此令人恐惧。
她强压着心头的恐慌,道:“我没事,请你放我离开。”
谢浔不由自主将他与裴玄霜之间的距离缩得更紧。
“离开?”他嗅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沉声道,“不能了。”
裴玄霜一颤。
似曾相识的压迫感!
她猛地回过头,猝不及防间对上了面具后的那双乌沉沉的眼眸。
头顶的夜幕星河都不及那双乌眸深邃悠远,带着一股莫名的力量直抵人心,连魂魄都被攫取了去。
“你……”裴玄霜几乎要叫出那个名字,“你是谁?”
谢浔却不答话,深深地望了裴玄霜一眼后用力一甩马鞭:“驾!”
二人一马在草原上疾驰许久,仿佛真的要跑到天地的尽头。
如此漫无目的地在草原上奔跑了许久,谢浔终于在一片璀璨明亮的星空下扯住了缰绳。
不待身|下的马匹挺稳脚步,裴玄霜便跳下马背,踉跄后退几步后瞪着谢浔道:“你不是拓跋氻!你到底是谁?”
身着羯族首领服侍,带着青面獠牙玄铁面具的谢浔翻身下马,扔了马鞭,一步步走向裴玄霜。
见其缓缓逼近,裴玄霜不禁后退两步:“你到底是谁?”她攥住手中的短笛,“你是……”
是谢浔!
不!不!!!
裴玄霜极力否定着这个答案,千方百计的劝说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谢浔远在沛国城都,怎么回到漠川来,怎么可能遇见她!
“你别怕,别躲。”谢浔柔声细语地哄着裴玄霜,像是在安抚受了惊吓的小兽一样,“我不会伤害你的,请你相信我。”
裴玄霜后退了几步后缓缓刹住脚步。
她砰砰乱跳的心在向她索要一个答案。
她亦想朝向缓缓逼近自己的男人索要一个答案。
终于,男人站在了她的面前。
没有片刻犹豫,裴玄霜抬起手,摘下了对方的面具。
狰狞惊悚的面具落地,谢浔那张俊美无俦且不可一世的脸赫然而出。
裴玄霜望着那张脸,呆愣在地。
是他?!
是他!!!
居然真的是他!
这张三年来不曾放过她,时时入她梦中折磨她的脸,居然活生生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噩梦成真,她该如何是好?
“谢浔?”三年没有唤过这个名字了,再次唤出,嗓子里当真是生涩得很,仿佛生了一根倒刺,来来【创建和谐家园】地割着她的喉咙。
“是你?”她一抖,“怎么会是你?”
“怎么不会是我?”谢浔凉笑着道,“你难道不知,前来营救漠川王的人,是镇北军?”
裴玄霜难以置信地瞪着谢浔,无法接受这个答案。
她确实不知道前来救助漠川的军队,是镇北军。
她急着带北夷百姓逃难,急着去寻找春儿,急着赶回营帐,没想也没去打听过,帮助了漠川王的人是谁。
原来是谢浔。
竟然是谢浔!
“所以,暮时去救我们的人……”
“也是我。”谢浔情不自禁地向前一步,“我给了自己一点点时间来确定自己对你的心意,最终发现,我仍是放不下你。裴玄霜,有时候我真的很懊恼,懊恼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放不下一个女人,我甚至不愿意承认对你动了真心,但事实就是事实,我……确实想要你。”
一壁说,一壁朝裴玄霜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她的脸。
裴玄霜惊恐万状地扫过那只戴着玄狐皮手套的大手,匆忙朝后退了两步。
“你说过要放过我的,你明明已经放了我的!”她摇着头朝后退,似在躲避一头随时要扑上来将她咬碎的凶兽,“请你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请你离我远一点!”
谢浔的心不出预料地疼了起来。
“你就这么讨厌我……”他缓慢而坚定地走向不断后退的裴玄霜,“我知道,是我欠你太多,做了太多过分的事。玄霜,你相信我,我以后不会在欺辱你,逼迫你了,我会好好对你,请你再给我一个机会。”
裴玄霜绝不会相信谢浔的话!
她为什么要相信谢浔的话?即便他说得是真的又怎样?她打从心底厌恶、憎恨这个人,除非她疯了,否则的话,她绝不会重蹈覆辙,再次落入对方的魔掌。
“你别做梦了。”裴玄霜一脸决绝的坚定,“想让我跟你走,除非我死。”
谢浔足下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