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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他没有来呢?明明谢宏都来了。
难道他真的不想要自己吗?
既然如此,为何又要让她见到父亲,拥有了足以匹配他的身份。
当她终于能够鼓足勇气,站在他身边的时候,他的那边却依然不屑于给她一个位置。
她要的不多,但是对于谢宸,却是永远如同遥不可及的星月。
孤高,冰冷,然而那皎洁的月光,却又给她唾手可及温暖的错觉。
都怪谢奕那个变态,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神经兮兮的舅舅,如果不是他还在觊觎肖想母亲,她也不至于沦落到迫切嫁人的地步。
但是怪来怪去,最后她也还是忍不住责怪自己。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入宫,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会不会快乐幸福许多呢?
有时候拥有的越多,也意味着要失去,得到的越多,欲望便也就越多,如果不曾拥有,便也谈不上失去。
无欲则刚,她竟也分不清自己那日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
但不管怎样,从决定跟随太子回宫的那天起,也许她的命运便已是注定,或许这辈子,她都不可能远离朝廷的漩涡。
然而叫她舍弃父亲,丢弃记忆,更放弃爱他,或许再给她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她大抵也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吧?
所以无非还是庸人自扰,这种难过,是得不到答案的。
然而她的救赎,又在哪里呢?
身边没有人,她也只能依靠自己,开解自己,即便已是有些自我厌弃。
她索性不再去想那些无解的烦恼,也没有回到卧房,只是沿着小路,来到了池塘边。
色彩斑斓艳丽的锦鲤鱼,正围绕在如玉的碧叶下嬉戏,衬托得满池荷花秀美高洁。
鱼戏莲间,朱红点翠,这清逸慵懒的午间景致,若在遥远的极北之地,可是看不到的。
她突然便又想起了当年那场纷飞大雪,冷风呼啸,是她在黑铁城的死尸里,捡回了几乎奄奄一息的谢宏。
是不是当年没有遇到他,如果那日自己能够冷眼离去,只做个庸碌漠视的普通人,如今的生活就截然不同呢?
那样也许自己还在黑铁城里苟延残喘,天天与死亡为伍,每日想的第一件事,便是如何艰难挨过下一日,但也许熬过明日的寒冬,也会看到如今太平盛世的曙光。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
是他令自己看到了希望的光明,但也正是他令自己惶恐而迷茫。
他是她的恩人,是她人生的一道光,皎洁如星月,救她出泥沼。
同时也是她命中注定的情劫。
望着如镜的水面,只见倒映自己清晰平静的面容,微风拂过,又起层层涟漪。
褶皱的倒影,直到彻底破碎,朦胧。
暧昧而哀伤,如同这炎炎夏日清丽莲池内婉转的美丽。
“你打算做什么?!”
突然耳后传来惊恐的男声,很快她便被身后如风而来的男人一把抓住了手腕,紧接着又被拉扯到了一旁空旷的草地上。
远离了危险的水源,他才又松了口气,却也还是一脸不高兴地朝她大声激动地吼道,“你没事离池塘那么近做什么?寻死也找个好看点的死法,别淹死!”
“谁打算寻死啊?”
这个神经病,竟然咒她死?!
酒酒见他喧宾夺主的模样,不禁又气急败坏地挣扎道,然而手腕被他紧紧抓着,没有成功挣脱。
“你个疯子,弄疼我了!”
见她挣扎,又面色痛苦地骂他,他脸上不禁也有些尴尬的难看。
难道是自己搞错了?她并没有想寻死。
他想了想,只是也有些置气地又扔开了她的手。
酒酒终于又重获自由,她不禁摸了摸自己被他攥得泛红发疼的手腕。
“刚才抓疼了?来我给你揉揉。”
他见她难受的样子,竟是又向她伸手道,酒酒顿时便又被他吓得花容失色,只是后退两步,与他保持了安全的距离。
“这里是广陵王府,你规矩点儿!”
她朝他伸手推拒,并大惊失色道。
怎么这人每回见了她都爱动手动脚的,活脱脱像个地痞流氓,倒一点也不像个堂堂的王爷。
“别忘了你的身份,秦王殿下,请你自重,别总是对我毛手毛脚的,现在我好歹也算是一国郡主了,论辈分,你还得尊称我一声表姐!可不是昔日被你肆意轻贱的奴婢了!”
她不禁又一脸防备地看着他道。
“是啊,某人今非昔比,甚至连我都要用心拉拢呢!”
见她避自己如蛇蝎,一味划清界限,他不禁又黑了脸阴阳怪气道。
“……”
“我的身份?我什么身份?若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父王目前是在为你则婿吧?”
两人冷寂片刻,只见他突然又变了脸色,只是又背了手,冲她笑眼盈盈道,目光更是意味深长,不怀好意。
“我既然来了,你说我于你来说,将会是什么身份?”
“表弟说笑了,为姐可没有攀龙附凤的心思。”
“你的心思?”
见她冷着一张脸,目光多有不屑,他不禁又绕她轻轻转了一圈,只打量道,“你的什么心思?你的心思,难不成就只是一脸闷闷不乐地来看鱼?”
鬼才信呢。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她却只是又目光凛然地暗喻道。
“伶牙俐齿。”
他只是又凑近她的耳朵,几乎咬牙切齿道。
随即便又离她远了些,看了眼远方的山水,目光悠然道,“这么能言善辩的鱼儿,倒是长进了不少,也不知道哪只猫儿有这能耐抓住,更有福气消受。”
“……”
“或者说,你愿意被哪只猫儿抓到?黑的,还是白的?”
他亦是以人喻猫,目光似笑非笑地试探她道。
“你这样的花脸猫,便一定抓不到!”
然而她却是没有如他的意,被他彻底激怒,只是气极反笑,冲他微微一笑道,随即便又伸手抹了自己唇上的一点朱色,然后朝他脸上迅速抹去。
谢宏猝不及防,很快他的脸上便印下了几道歪歪扭扭的口脂。
“你!”
暧昧的淡淡红色,像极了猫的胡须,看着他满是恼怒的面容,像极了一只炸毛的小老虎,她心里不禁舒坦,更是忍不住叉腰大笑道,“哈哈!现在更像是一只花脸猫啦!”
她像个终于得逞恶作剧的孩子一样,只是一脸纯真开心地笑话他道,欢快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悠扬在这片蓝天青草间。
吵架
谢宏一脸气恼, 作势又要抓她,酒酒不禁又眼疾手快地藏身至后方树下,双手紧紧抱着树干,只露出了巴掌大的小脸。
她目光狡黠, 声音却是也小心翼翼地犹豫道, “你……难道不打算去水边洗洗吗?不然我大声一喊, 叫了人过来,你可就丢脸大了。”
许是面子薄真怕她会不管不顾地喊人来, 自己会出丑,只见他虽然气愤,却也还是伸手指了她, 又生生忍怒道, “你给本王等着!”
说罢他便一拂袖,转身去到旁边不远处的水塘边捧水洗脸。
看着他静静的身影,酒酒不禁朝他做了个鬼脸, 她才不是傻子,当然要趁着这难得机会赶紧溜走。
不然等他洗完了,自己这般戏弄他, 他还不得加倍报复自己?
这小肚鸡肠的男人,自己不招惹他, 他都能跑来纠缠自己, 等会儿还不知会要如何折腾自己呢?所谓兵贵神速,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嘛。
打定了注意,她不禁悄悄转身, 打算趁他不注意偷偷逃跑。
“你跑一个试试?”
哪料她还没走几步, 身后便又传来了他冷飕飕的声音。
“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她甚至能够依稀听见他捧水的清冽声音, 然而那人却是未卜先知一样,仿佛早就知道她要逃跑。
两人背对背,谁也看不见谁,而她却是不禁顿住了脚步,一时间被他阴魂不散的威胁,整得进退两难。
被逮了个正着,心里气馁的同时,她不禁也有些恼羞成怒,更觉得有些恨他了。
逃不掉,也始终要面对他,她想了想,索性也不走了,不禁又脚步生风地折返回他的身边。
“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口吻不善道,其实她更想问,到底如何他才能够放过自己。
“我不过就只是想安静做个郡主而已,为什么你们父子就是阴魂不散,叫人不得安生!”
这谢家父子俩简直就是煞星!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自作主张,父亲也不会病急乱投医,她更不必天天应付那些男人,惶惶忧愁嫁人。
这次她一定要好好问问他,到底心里打了什么算盘,并对他说清楚自己的想法!
只见他不紧不慢地洗完了脸,又从怀里摸出一块干净帕子擦了擦脸,然后随手将那沾水的湿手帕扔到了一边,这才起身看向她,目光幽幽道,“你以为褒阙的女儿便是这么容易当的?”
“你……到底什么意思!”
“做了褒阙的女儿,便注定得不到安宁,宫里任何牵扯到权谋的人与事,皆是步步惊心!你追随太子入东宫时,又可曾想过会高处不胜寒?”
她心里不禁蓦然一惊,脑子乱糟糟的,即便无比烦躁,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谢宏见她避而不谈,只又直接开门见山地继续道,“我今日为何会过来,想必不用说,你也能猜得到,世人熙攘,皆为利来,广陵王府近日门庭若市,众人接踵而来,原因自然也都是为了一个利字,不过我与那些争名逐利的庸碌之辈,始终还是有不同的,毕竟我是真心爱你,不管你信不信。”
“爱?从你口中说出来怎么听着如此可笑?我还是第一次见像秦王这样冠冕堂皇的【创建和谐家园】之辈。”
酒酒内心没有感动,反而讥讽道,“你与那些人,又有什么不同?最后不还是看中我广陵王之女的身份吗?我做奴婢之时,可没见你们这些高贵之人,抢着要来求娶我!”
“我确实需要褒家的兵权,但却从来没有嫌弃过你的身份,正如在黑铁城时,你也从未嫌弃过快死的我时一般,不管你是郡主,还是奴婢,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们相依为命的日子,即便在你心里或许早就忘了,但那却是我心里最美好的一段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