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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太过痴情,总归不是一件好事,若三人皆如此,情深执拗而不悔,便会很容易酿成悲剧。
女儿心软善良,容易动情,他担忧她日后也会步自己的后尘,认准了爱一人,便不撞南墙不回头。
皇帝舅舅
她听得似懂非懂, 却也还是认真地向褒阙点点头。
“女儿谨记父亲教诲。”
“嗯。”
褒阙这才又渐渐放心道,“其实你一个女孩子,爹也不期望你能够光耀门楣,毕竟你与阿战不同, 阿战是男子, 理应顶天立地, 文武双全,承担起家族复兴的重任, 而你,爹只希望以后嫁个可托付终身的好夫君,只要他能够护你周全, 一辈子平平安安过下来, 便已是心满意足了。”
对于儿子他望子成龙,但对于女儿,他私心里却并不想她牵扯进那些利益相关的恩怨是非中, 只希望她能够平安快乐地与心爱之人相守一生。
“……若爹以后将褒家交给阿战,酒酒你会不会介意,觉得我不是个好爹爹?”
他想了想, 最后终于还是对她问出了一直压在胸口的心事。
“爹爹何出此言?”
酒酒听罢不禁一愣,“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更诚如父亲刚才所言, 得到的越多, 肩上的责任就越大,更易失去某些珍贵,即便是将褒家交给我,女儿初来乍到, 很多都不懂, 也未必就能做得比阿战好, 若是仅因为一己贪欲,而叫父亲伤心失望,哪日有负所托,对不起褒家,我更会愧疚终生,无颜再面对父亲。”
“其实在你出现之前,我一直都是将阿战当做继承人培养,也是有认真想过以后将我的一切都交付给他的,尤其是褒家军……毕竟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在这世上,丝萝还偷偷给我留下了一个沧海遗珠的女儿。”
褒阙看着她,只是又面上愧疚道,“只是这样,爹爹会觉得对不起你。”
这一双儿女,不管亲生与否,他都是付出了自己真挚的感情,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世袭的爵位却只能传给阿战,也只有站稳脚跟的他,能够守住这份家业,但这样做,势必就要委屈酒酒。
但若将褒家军交给酒酒,她一个女子,又能服众吗?指不定还会因此骤得的兵权,而成为众矢之的,被人当做争夺权利的借口,引来灾祸。
那时她又能否自保?
他更不能拿她下半生的幸福来冒险,即便会委屈了她,即便她可能会误解自己的心意。
好在他的女儿很贴心,能够理解自己的苦衷,见她这么懂事的模样,他心里不禁感到一片温暖。
“哪有,父亲严重了!”
酒酒见状不禁又连忙摆摆手推辞道,“本来我就不擅长这些,更喜欢轻松自在地生活,对于父亲的兵权更没有兴趣,它的份量太重了,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负担,女儿受之有愧,更无心与阿战争夺。”
她想就算褒战真心诚让给她,她也没有实力去接受这份殊荣。
“伴随权利的,总是福祸相依,而你身为一个女子,若真哪日大权在握,反倒不是一件好事。”
他却是又道。
“若爹在肯定会拼尽一切庇护你周全,但若爹哪日不在了……”
他话到一半,却是没有再继续往深了说,只是目光染了一抹忧虑,并浅声道,“你能明白就好,爹爹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后,才做出这样的抉择,这样也更是为了保护你,权利如同毒药,如果可以,爹爹希望你能明媚一辈子,永远保持一颗纯净之心,而非涉足朝堂权位之争。”
“父亲多虑了。”
酒酒却只是又对他笑得甜美道,目光天真无邪,“女儿能有什么危险?作为女子,更不会涉足朝堂啊?想来以后也不过就是如同现在这般,每日吃吃喝喝,玩玩睡睡罢了。”
她面容娇憨,只是又拉了父亲的衣袖摇了摇,口吻有些撒娇道,“女儿倒是怕时间长了,您会嫌弃我胸无大志呢!”
“哈哈!爹只希望你能够幸福快乐一辈子,只要你高兴,平安健康,这比什么都重要。”
褒阙不禁又拍了拍她的手道,面上终于难得露出一抹笑容。
“今日阿战回来,不知怎么心情便有些感慨,与你说得多了些,或许这些话本不该这么早就对你说,不过徒增忧愁罢了。”
他想了想,只又目光平静地柔声道,“好了,不去想那些事了,难得今晚一家团圆,待会儿叫厨房多做些好吃的,咱们一家三口好好聚聚。”
“嗯!”
一听到有好吃的,她的眸不禁也跟着亮了起来。
“真是只小馋猫。”
见她明亮神采的目光,对此褒阙不禁又有些好笑地评价道。
“走,咱们也进去吧。”
随着他的一声话落,两人便又回到了王府内。
次日,皇帝谢奕宣她入宫。
当时父亲不在府中,这道旨传来时,她不禁感到有些意外。
但想想论辈分,他也算是自己的舅舅,虽然她也确实是有些怕他。
不太想去,但又不能不去,最后她也还是在传旨宦官的注视下屈服了。
酒酒便乖乖领了命,随太监入宫了,时隔多日,这里却依旧没什么变化,仿佛千年万年,皇宫也还是这么肃穆威严。
像是格格不入,又像是命中注定。
有时候她也感觉自己的境遇就像做梦一样,也害怕哪天会梦醒,面对的却并不是自己想要的清醒。
一路上姗姗来迟,这次宦官却是径直将她带到了皇帝的寝殿,她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心里不禁感觉有些忐忑。
殿内的深处不禁有些昏暗,隐约能够看见长信宫灯的光亮,她想这皇帝还真是有够奇怪的,选寝殿也不选个光照好点的,难怪性情这么阴郁乖张,令人捉摸不透。
这种地方,阴气森森的,任谁住久了都得暴虐。
这时的她,还不知道这里原先是座冷宫,更是她母亲曾经居住过的地方。
“褒郡主,快请进吧,陛下他已经等您许久了,再不进去,指不定该心急了。”
身边的宦官只是又一脸恭敬地小声催促她道。
皇帝素来阴晴不定,不定时乱发脾气,她想这宦官应是也深受其害,所以才会一脸畏惧。
她看了一眼那宦官谄媚畏缩的笑脸,心里不禁更是有些不自在,然而即便心里抗拒,却也还是在他恭敬的催促声下,不甚情愿地缓缓踏了进去。
哪想她的双足才刚迈入门槛,便听身后沉闷的殿门声一关,回头看,只见那朱红合上,先前还在她身边的宦官,眼下早已经手脚麻利地不见了身影。
她原本就有些忐忑的心情,不禁也随着这蓦然一暗的大殿,越发有些紧张害怕。
当年柔情
“你来了?”
深处只见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 那声音轻柔得近乎平静,像是胸有成竹,早就已在等她。
她听不出他的情绪,正因为如此, 才越发有些感到毛骨悚然。
“朕在里书房, 再走近一些, 来到朕的身侧。”
见她不说话,他只是又温声催促她道, 这次声音染了些许温柔的浅笑。
“是。”
她福了福身,长吸了一口气后,便听话地上前去, 直到来到了内殿, 他的身边。
两人总算是能够面对面看清对方的面容,昏暗的灯光更添一抹朦胧的暧昧,竟有恍若隔世, 雾里看花的沧桑感。
四周一片静谧,也不见他的身边留有宫人侍候,倒像是特地为了见她而屏退了所有人。
他静静看着他, 染了温柔笑意的眸里有着暖光,倒叫人觉得亲切温和, 与那日在金銮殿上大发脾气的帝王截然相反。
此刻的他, 身上竟有温润如玉的气质,不禁让她想起了谢宸,就连眉眼部分都是如出一辙。
她甚至在想,也许这暴戾的君王, 也曾是位温柔内敛的少年郎。
虽然不可思议, 但她却并没有感觉奇怪, 这种感觉很奇妙,或许谢奕就是这种能将两种极端性情糅合发挥至极致的人,在他身上,暴虐与柔情,并不显得突兀。
他可以很冰冷,令人望而生畏。
也可以像现在这般,令她似曾相识的温暖。
“酒酒参见陛下。”
见他一直看着自己不语,她还是率先俯身行礼,开口打破了沉寂。
“酒酒……这不是你娘的乳名吗?”
他思索片刻,只是又缓缓回味道,虽是疑问,但眸里却并无太多意外。
“回陛下,因为当年父王是在九月初九得知母亲怀了我,所以便以九玖为名,寓意美满,长长久久,而九玖又与母亲当年的闺名同音,父亲便说这是缘分,母亲不会介意,索性也便这么唤我了。”
“九月初九……”
他眸光飘忽,口中念叨着,只是又在心里默自对了下时间。
这孩子果然不是他的。
失望的同时,他心里竟也松了口气。
或许这便是天意吧?三人之中,他永远都是最多余的那个,也每每都被褒阙捷足先登,初识时,之后亦是……
尽管他竭尽全力地去向她证明自己,到头来却也还是一场空。
至少她还给了他一个孩子,而他呢?
什么都没有给他,甚至到死都吝啬见他一面。
他虽看似拥有一切,到头来却也还是孤家寡人一个,父不慈,子不孝,如同皇家的诅咒,这报应最后还是应在了自己身上。
见他眸光突然黯淡下来,似是心情不好,她不禁又望向他关切道,“陛下?”
“没什么,只不过是想起了过去的一些旧事,心情有些沉闷罢了。”
谢奕听她唤自己,只是又对她轻轻一笑道。
“旧事?”
她不禁目光狐疑,只是又好奇继续追问道,“什么……旧事?”
“是发生在这座宫殿的旧事……令人食髓知味,却也令人痛苦。”
他却是又抬头看了眼宫殿四周,目光像是穿越了无数个日夜,只回到那令他无比怀念的岁月里。
他的表情,实在算不上是幸福,快乐,然而话语却又前后矛盾。
到底是什么事情,才会叫他又着迷又难过呢?
酒酒不知道,但却也不好问他,她不知道这座阴冷昏暗的宫殿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但想来环境能够影响一个人的心境,应是错不了的。
于是她不禁又对他温和一笑,只用轻柔关切的声音旁敲侧击道,“陛下这寝殿光线也太暗了些,阳光都透不进来,所以才会心情沉闷,容易怀念起一些往事吧?”
“因为这里原先就是冷宫,本身位置便不好,所以采光差,阳光常年不容易照射进来。”
谢奕只是又对她轻笑道,目光染了一片宁静。
“额?”
酒酒不禁有些愕然,没料到他竟会是这番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