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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素来尖细的嗓音此时温声细语,只是小心翼翼地将他扶向金灿灿的龙椅,然而却是又被谢奕猛然推开。
“哎呦!”
因为太过突然,钟爱被他这样猛力一推,竟直直摔在了椅背上,刚好就磕破了额头。
他一时疼得呲牙咧嘴,更无暇再出声劝阻他。
皇帝谢奕竟大步直直地走了下来,直到来到她的面前,阿颜被他冷峻迫人的气势吓得直往谢宸背后藏。
“太子殿下,我害怕!”
她紧紧抓了他的胳膊,只是又看着面色阴沉的谢奕紧张道,随即便将脸紧贴在了他的肩上,不敢再去看那一脸凶神恶煞,神经兮兮的皇帝一眼。
谢宸安慰般地握了握她紧抓自己衣袖的手,并又目光直视谢奕道,“父皇,阿颜她是人,并非鬼!”
而他因为阿颜一时乱了的情绪,这破绽在谢奕眼中无异于不打自招。
“朕有说过她是鬼了吗?你在紧张心虚些什么?”
“……”
他的眼神冷厉,声音更是阴寒刺骨,谢宸目光直直看着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后背发冷,不敢再妄言半句。
看着他这副做贼心虚的紧张模样,谢奕只是又指着他的鼻子诟骂道,“别以为朕看不透你心里在想些什么!”
一个两个的,都是逆子!
他知道最恨他的,就是自己身边这些最亲近的人。
谢奕的家事,明显吓坏了殿内的一众人,尤其是阿颜,而这却是褒阙最不想看到的。
更何况现在最重要的并不是看他们父子反目,而是确认身份。
“陛下,想必你也发觉到了,这位阿颜姑娘,与当年的丝萝公主太过相像。”
褒阙又目光沉重道,“我知道,今夜当着众人的面,或许我本不该再旧事重提,但这牵扯到丝萝骨血,不管陛下你愿不愿意听,我也不能再视若无睹,置身事外,即便有失皇家体面,丝萝公主的名节,臣也再顾不得这些了!”
今天他一定要将当年的真相都说出来!
“你!”
谢奕又转而看向他气结道,褒阙却是目光无畏。
“陛下!臣猜测,这位阿颜姑娘,极有可能是臣与丝萝当年的骨肉!”
“荒谬!”
闻言众人顿时惊愣,而谢奕却是又恼羞成怒,他目光恨毒地看着他,只是又拂袖道。
“臣当年与丝萝是订过婚的,先皇曾金口玉言下了诏书,不过短短二十年,难道陛下已经老眼昏聩,将过去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他干过的那些令人恶心不耻的龌龊事,他一件都不会忘记,哪怕他自欺欺人地极力掩盖,也不能湮灭当年的罪孽。
“陛下就算忘了,但臣不会忘!这里的许多老臣亦没有忘,难道陛下您还打算要臣仔细讲述当年的经过吗?”
“那又如何?你们只是定亲,可并没有成婚!”
“……”
“究竟是谁侮辱了她,玷污了她的名节,最后又害得她不远万里含恨北嫁?”
他目光灼灼地又盯着他道,含怒质问的嗓音阴森。
“你想说什么?难道你要告诉朕她是你与丝萝的女儿?让朕知道这么些年过去了你终于赢了?你这是在向朕炫耀,挑衅朕吗?!”
他怒不可遏,又勃然大怒道,一直隐忍的怒火顿时倾泻而出,胸中无法抑制的灼灼恨意燃烧。
龙颜震怒,顿时朝臣们更是人心惶惶。
“陛下请息怒!”
众人又诚惶诚恐地跪伏下齐声道,而褒阙却仍有傲然风骨。
他又向他行揖礼,但脊背却是依旧笔直。
“臣不敢!但这孩子既然极有可能是我与丝萝的骨血,我无法坐视不理,眼下臣只想求个恩典,请陛下允许臣与她滴血验亲,好将这身世明白于天下,以解心头之虑,更不负丝萝她的在天之灵!”
相认
褒阙的一番话铿锵有力, 更是说出了他深藏在心底的疑虑,但他想知道的同时,却也不想将真相公布在世人面前。
“怎么?难道你害怕了吗?”
见他目光犹豫,一直不语, 怕是做贼心虚, 褒阙只是又看着他凛然道。
“哼!”
谢奕看了他一眼, 只是又拂袖冷声道,“褒阙, 别忘了你的身份。”
对于他这可谓是不敬的态度,谢奕虽然心里愤怒,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但为了大局, 也还是又隐忍道,“朕有何可怕的?倒是你,既然这么想要人尽皆知, 贻笑大方,那朕便成全你!”
话落他便又转身回到高座处坐下,只又威严命令道, “来人,取玉碗匕首, 给广陵王与这女子滴血验亲!”
“是。”
很快便又宫人在谢奕的吩咐下, 急急趋步取来了东西,看着面前托盘内呈过来的匕首,阿颜不禁望而生畏。
“阿颜,没关系的, 只是取几滴血, 割破手指而已, 不会很痛的。”
谢宸看出了她的紧张害怕,不禁又温声安慰道。
“嗯。”
她抬头看着他温暖的面孔,心里终于又找到了一丝安定,只是又鼓足勇气点点头应道。
随后她便在众人的注视下,拿起那匕首轻轻划开了自己的小指,很快鲜红的血液便流入碗中。
取完了血,谢宸连忙细心地用方帕为她简单包扎了下,关心的眸里不禁染了一抹心疼。
而她的视线则紧紧随着那宦官移动,只见那人又端着盛了血的玉碗,来到了褒阙面前。
褒阙则没有犹豫,很快便执起匕首,出手更是利落,两人的血都落入碗里,不久竟真的能够融在一起。
“真的……竟是真的!”
褒阙看着碗里的鲜血,眼见着它们在清水中渐渐相融,不禁双眸染红地又激动道。
谢奕见状,不禁面上陡然一冷,变了脸色。
他又疾疾过来,亲眼看了碗里的血,不禁越发愤怒嫉妒。
“陛下?!”
见他脸色不好,那宦官不禁也越发诚惶诚恐,只是又惨白着脸颤声道,额上冒出畏惧的冷汗。
“哼!”
哪料谢奕却是大手一抬,将那玉碗掀翻在地,顿时破碎声响起,却依然无法阻断那重获亲情相认的喜悦。
“女儿!你真的是我的女儿!”
堂堂的广陵王,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她的面前紧紧拥抱住她,喜极而泣道。
“父亲?您……竟真的是我的亲爹爹吗?”
此情此景,阿颜想到这些年来自己的遭遇,不禁也湿润了眸。
“我还以为,我已经没有父母了,原来我的爹爹还活着,我在这世上还有亲人,并不是孤单一人。”
她掉了眼泪,只是又红着眼睛哽咽道。
“这些年你受苦了,都是爹爹当年的错,是爹爹不好,亏待了你。”
想到过去的那些事情,褒阙不禁愧疚道。
“爹爹……”
“可是现在好了,我们父女相认,以后父王一定会好好补偿你!”
他又看向她破涕为笑,心疼的目光透过她染了深情亘古的眷恋,缠绵悱恻,诉说着旖旎相思。
“你与你娘长得实在是太像了,我也终于能够对得起丝萝的在天之灵。”
他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庞道,随即便目光一凛,转身朝皇帝谢奕躬身行礼道,“陛下!既然阿颜果真是臣的亲生女儿,还望陛下看在已故丝萝公主的份上,给她个名分。”
“……既然是广陵王之女,那便赐为郡主吧。”
谢奕虽然心恨,却也只能如此道。
随着皇帝话落,不远处一直静观此事变化的谢宏,在知道真相后,目光不禁一暗。
他不禁又看了阿颜身边一袭白衣的谢宸一眼。
“……谢陛下恩典!”
于是这次宫宴除了相认的父女两人喜悦外,其他人更多的还是五味杂陈,甚至惴惴不安,包括谢宏,以及高座处闷闷饮酒,不悦忍怒的阴郁帝王。
皇帝身上笼罩了暴虐的气息,任谁都能看得出,这不仅仅只是一场简单的父女相认的场面。
感人至深的背后,更是有心人巧妙推手,隐藏风雨波涛前的宁静假象。
一夜之间,阿颜便从孤女阿颜,摇身一变成了广陵王之女酒酒郡主,并从东宫搬回了自己亲爹褒阙的王府内居住。
这几日褒阙安排好了她的饮食起居,顺便也告诉了她的本名——褒九玖,但因为与酒酒同音,他也总是习惯喊她一声酒酒,有时候她也分不清他究竟是在唤自己,还是在透过她怀念娘亲。
“爹爹啊?我在想自己叫酒酒这个名字会不会不太好?毕竟是娘亲生前的闺名,对她的在天之灵,再有亵渎不敬……”
这日褒阙过来,她便忍不住对他诉说了自己顾虑多日的心事,自从知道老爹给自己的取名后,她就不禁有些忐忑,心里深感不妥。
“呵呵,无碍,我想你娘她也不会与你计较这些的,你看你们的容貌如此相似,就连名字都这般因缘际会,岂不是她给我最好的礼物?”
哪料褒阙却是轻轻一笑,又看着她目光慈爱道。
他的女儿,就是酒酒她送给自己此生最美好的珍贵的宝物,是他们两人爱情的结晶,每每看到她,他就会想起她的母亲,禁不住怀念他们美好快乐的年少时光。
虽然都过去了,往事如烟,风消云散,酒酒她更是也香消玉殒多年,但是他们还有女儿,即便再悲伤苦难,他也觉得值得。
酒酒,你看到了吗?我们的女儿长大了,我们父女二人分离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再次重逢相认了,她会代替你活下去,以后也会承载我的生命,即便以后我们都不在了,她也会带着我们全部美好期翼的祝福,好好活下去。
“……九玖,音同九九,寓意美满,取长长久久之意。”
他沉默缅怀片刻,眸里不禁又染了一抹悲伤道。
“嗯?”
褒九玖不禁越发目光不解地看着他。
他又对她温暖地笑了笑道,目光染了抹怀念的幸福,只继续解释道,“爹还没有告诉你,当年你娘告诉我怀了你时,正是九月初九,九玖之名也因此而来,当年我们确实在一起,度过了一段相当美好幸福的时光,更期盼着你出世,可是后来……”
他眸里柔和的暖光又渐渐隐去,只是又目光黯淡地沉痛道,“亲口对我说,已将你打掉的,也恰恰是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