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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对不起的,便只有她。
他的目光不禁又看向了她,眸里染了愧疚与怜悯,却见她红了眼眶,嗓音沙哑地对自己安慰道,“殿下不要想太多,一定会好起来的,阿颜相信,以后你一定会调养好身子,恢复健康。”
从出生之日起,便带着的旧疾,又岂是一句调养便能养好身子的?
对此太医们也都已经束手无策,他也由最初时的不甘心,而变得心态近乎平静。
现在他心里便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尽量在自己有限的生命里,将所有事情都部署好,为以后宥儿登基扫平道路。
而阿颜,便是他现在手上拥有的一枚最有力的棋子。
他要利用她,成为自己杀人于无形的利器。
“孤记得你还有件绿罗裙,却从未见你穿过。”
他没有回应她的话语,对于自己的身体,更是不再提,只是又眸光一动,看向她浅笑道。
“嗯?殿下是说我娘亲的那身衣裙吗?”
阿颜目光疑惑,虽然有些不解他为何会突然提起那绿罗裙,但也还是又对他耐心解释道,“因为是奴婢娘亲的遗物,所以阿颜一直未曾舍得穿。”
这也是实话,除了在黑铁城时因为没有换洗衣物而短暂穿会儿外,她极少会动它,上次会被谢宏看到,也实属偶然。
“我还从来都没有见过你穿绿色的衣裙,将那绿罗裙穿来给孤看看,可好?”
他目光染笑,声音温柔,只又看向她盈盈道。
对于他这突然心血来潮的要求,她自然是没有理由拒绝,只当他是难得任性的孩子气。
他想看,便穿给他看吧,反正之前也穿过,更何况这还是他头一回关注自己的衣着,她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好,但可能会久一点儿。”
她摸了摸自己刚才因为瞌睡而弄得有些蓬乱的头发,只是又看向他点点头道。
女为悦己者容,趁着换衣裙的时间,她打算也重新梳一梳发髻,好好打扮一下给他看。
“无碍。”
只听谢宸又好脾气道。
“那殿下先喝药,奴婢去去就来。”
话落她便去一旁将火炉上温着的汤药端来,交给了一旁静立的侍从,随即又亲自将他小心扶起,靠在枕上。
见他被人侍奉喝药,一切无碍后,这才放心离开。
她回了自己房间,穿上那件绿罗裙,又仔细梳妆打扮一番,这才又姗姗来迟,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此刻他已是喝完了药,只斜靠在枕上,手执一本书卷静静观看,即便身上慵懒,却也还是被眼前的她吸引了目光。
谢宸呼吸一窒,面前身着华美绿罗裙的她着实美得令人惊艳,他目光认真地从头到脚打量着她,只感觉眼前一亮。
“殿下,我穿好了。”
她巧笑嫣然,罗衫轻袖,只是站在他面前,又高兴地伸展开双臂,轻轻转了一圈,方便他看清自己身上的衣裙。
绿罗裙穿在她身上,沿着细腰,幼稚玲珑的曲线,轻轻旋出优美的弧度,就像一朵风中盛开的花,倾尽芳华,用自己的所有气力绽放了美丽,却是易逝凋零,一不小心,就会随风飘散。
她很美,美得他害怕失去,仿佛一眨眼,她就会彻底消失在他面前。
“我穿这绿罗裙,好看吗?殿下。”
翩跹后,她停了下来,只是又微微踮了脚尖,伸手提了轻柔迤逦的裙摆,抬脸目光期翼地问他道。
“好看。”
闻声他慢慢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只又对她温和一笑道。
只见他将手中的书,又轻轻落到一旁的桌案上。
“那殿下看了心里可还欢喜?”
听到他夸赞自己好看,她不禁更加心生欢喜,只是又继续追问他道。
对于她这近乎孩子气的可爱模样,谢宸看着她,不禁轻笑一声,只是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嗯?殿下这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啊?”
她歪头又看他道,目光不禁有些迷惑。
“傻姑娘,孤自然是开心的,这衣裙很适合你,你本就生的白,穿上这绿罗裙,倒是越发衬得你肌肤胜雪……很美。”
他温柔细腻的目光打量着她,缱绻中不禁又流露出一抹悲伤的不舍。
“我就知道,娘的这绿罗裙最好看了,穿上它,就仿佛自己也变得像仙女一样美丽。”
她又低头高兴道,目光依旧恋恋不舍地停留在自己的衣裙上,却未想过他口中说的好看,仅仅是指她的人美。
这绿裙纵使再华美,若是穿的人是别人,或许他都不会多看两眼。
情人眼里出西施,即便她确实生的很美。
他知道,之所以会这么在意她,时时刻刻关注她,只是因为心悦她,早已对她心有所属。
他想这便是世人口中的情难自禁吧?他控制不了自己不去想她。
赴宫宴
“……明日宫里有晚宴, 允许文武官员携带女眷,到时会很热闹。”
他静静看着她沉默片刻后,只是又温声道,“孤打算带你一起去, 明夜你便穿着这身绿罗裙去吧。”
“嗯?!”
她目光一愣, 只是抬脸惊讶看向他。
“你穿这衣裙很美, 自从入东宫后,孤也没有送过你什么华美衣物, 这次宫宴是父皇北征后置办的第一个宴会,虽然匆忙,但也是十分隆重庄严的国宴, 容不得失礼, 你穿这绿罗裙,美丽端庄,华美不失气质, 刚好合适,明夜便穿着它参加宴会吧。”
他不禁又对她又温和浅笑道,想到她是第一次参与这种国宴场合, 到时需要面对各种宗室官员,肯定会心生压力, 进而胆怯, 于是只又安慰道,“不必畏惧,一切都有孤在,到时也不需要你应酬, 你只要跟在孤的身后, 给孤倒酒添茶, 与在东宫里时一样,也不用担心需要跟各种人说话。”
“奴婢倒也不是感觉害怕,就是有些惊讶。”
阿颜只是又犹豫道,“不知太子殿下为何会想到要奴婢随行?”
“孤身边缺个随行赴宴侍候的人,不想用别人,更希望陪在我身边的人,是你。”
他却只是又随意道,目光染笑地看着她,“大概是这些日子的相处,孤已经习惯你侍奉了吧?尽管对比别人来说,你伺候人的水准,也算不得多好,甚至还会莽撞马虎……说来也奇怪,尽管如此,孤也还是更喜欢你在身边,哪怕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地看着孤。”
这也是实话,从心理上来说,不止是她对自己有依恋,他对她更是产生了难以言明的眷恋,这种依赖感,让他觉得安全,不再那么感觉孤独,却也越发害怕失去。
心灵上的靠近,却又在温暖时不得已将她推向更远的地方,从此不再触碰,成为可望不可及的遗憾美丽,这种折磨,犹如剜心之痛。
但他却更明白,这是他一定要做的。
他要将自己的计划提上日程,毕竟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自从谢宏来过后,这种紧迫感就越发明显。
于是他尽量忽略了自己心底的痛楚,更不敢去想以后,也许他们之间,可能自此形同陌路。
“这个理由,足够吗?”
他只是又强颜欢笑道,话落后便感觉胸口蓦然一轻,沉静的眸里已是近乎麻木。
他看着她,只见依旧浑然不觉的她,在听到自己一番近乎表白的解释后,面上只是又浮现了含羞带怯的红晕。
她突然就有些害羞了,心里更是因为他的那些动情的话,而砰砰跳个不停。
在感情里,阿颜还是一片空白,对于爱情更有近乎天真的向往,她并没有思考过,自己对于他来说,究竟算是怎样的存在,在他的人生里,又是扮演怎样的角色,究竟算不算是匆匆过客。
她更从未想过,自己于他的价值,仅仅只是一颗可利用的棋子。
现在的她只因为他心里有自己而高兴,直到后来她才渐渐明白,原来男人的心很大,尤其像他这样位高权重,运筹帷幄的权谋之人,心里是可以分成许多份的,自己即便占据了一席之地,也远不如他的江山百姓重要。
而她的心很小,小到只能装下他一人。
所以自己在他眼里,是轻于鸿毛,还是重于泰山,又有什么关系呢?
即便会有难过,还会不舍。
或许之后的义无反顾,早在今日,或者更早时的初遇,从认识他的那刻起,便已是命中注定。
“我……我不过就是好奇,才会询问殿下。”
她不禁又忐忑道,“其实以殿下的身份,不必特意对奴婢解释的,毕竟我只是一个婢女。”
“你在孤的心里,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婢女。”
他柔情的眸看着她,却是意味深长,然而之后便又微微一笑,“罢了,夜深了,你去休息吧,明日还要入宫,少不得觥筹交错。”
“是……不过殿下的身体。”
她福身应道,却又目光忧虑地看向他。
“殿下才刚苏醒,明日便要赴宴吗?奴婢担心您太过劳累,太医之前也嘱咐过,说您需要静养,既然身体不适,可不可以向陛下言明,将这次宫宴推了呢?”
她不禁又向他多嘴建议道,却见他又摇摇头轻笑,“孤身为太子,又怎能缺席?既然不是严重到下不了榻,便是一定要到的,更何况这次宫宴必定还有很多事情,孤还要听从父皇的吩咐与教诲。”
“可是……”
她还是不放心道,然而话还未说全,却被他又抬袖打断。
“此事无需多言,孤心中自有主张,便这样定下了。”
只见他又朝她挥了挥手道,“我的身体比谁都清楚,无碍的,你明日尽管陪同孤去赴宴便是,至于其他的,不必多想。”
谢宸虽然温文尔雅,外表看着温和,但实则内心果敢坚毅,某些时候,其实也并不好说话。
“……是,那奴婢便退下了,殿下今夜好好休息,以便养精蓄锐,明日好赴宫宴。”
见他坚持己见,即便心里担心,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也只能又行礼退了出去。
见她出去了,关好殿门后,他才忍不住又抬袖轻咳了几声,之前强装掩饰的面上,满是苍白虚弱。
次日傍晚,朱红的宫墙外,天空染了一片橘红。
夕阳渐渐落了下去,她与谢宸也缓缓登上了宫轿。
东宫距离正中的金銮前殿不远,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他们便到了。
尽管天气渐渐转暖,他也还是穿上了狐裘,阿颜扶着他下来,握着他修长的指尖,甚至感觉嶙峋了不少。
就连手心都不似往日那般温暖,她立于他的身侧,目光静静打量他,只觉得比初见时清减了许多。
所谓病去如抽丝,自昨日病倒后,他是肉眼可见的消瘦,更何况眼下他的身体还未完全修养好,便忙于政宴,如此奔波劳累,阿颜看着着实心疼他。
即便他目光淡淡的面上,喜怒不形于色,她也感觉今夜的他,周身气息冷冽了不少。
现在的他更具有上位者的风范,矜贵气势,像一个真正手握重权,说一不二的太子。
但不知为何,阿颜的心里却感到凉寒,更有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