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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没骑过马,靠近它会不会踢我?我若是骑它,它不高兴了会不会把我摔下来?”
阿颜见他喜笑颜开,不禁又目光怯怯,小心凑近了两步道,“还有……你打算怎么出城?”
“自然是找准机会,直接冲出城去,眼下这种情况,想要伪装成普通人怕是也无法顺利通过盘查,风险太大了,得不偿失,城门那边一定加强了守卫,倒不如策马扬鞭,直接飞奔离去。”
谢宏听她满怀顾虑的询问,只是又回答她道。
“至于这骑马……哈哈!放心吧,有我在,它不敢咬你,而且也肯定不会叫你摔下来的,你只管记住上马后紧紧抱住我,其余的什么都不要想。”
谢宏只是看向她又笑道,并朝她伸出了手。
“来,我先扶你上马,时间紧迫,拖得越久越坏事,还是抓紧时间快走吧!”
见他面上严肃,她也不禁认真地点点头,然后挎好包袱,上前几步又目光谨慎地握上了他伸来的那只手,并紧紧抓住。
谢宏先扶她小心上马,随后自己才又翻身而上。
“抓紧我!”
感受到身后她的小手紧紧抱住自己是腰后,他便扬起马鞭,伴随着马儿一声长鸣,很快他们便也隐没在尘烟里。
……
因为城内先前的骚乱,城内的百姓不禁也人心惶惶,大受影响,如今城门处皆是一些想要离开的人,守城的官兵也增加了许多,守卫森严,几个士兵正不耐心地对比画像挨个盘查,随后才肯打开城门放行。
见到机会,他策马扬鞭,冲向了前方熙攘的人群。
“驾!让开,不想死的快让开!”
突如其来的声音,使城门处的一些百姓们受到惊吓,纷纷四散逃去,唯有那些士兵们拔了刀剑。
“快!关闭城门!”
只见那个头领眼疾手快地指挥道,“此人应是刺杀二皇子的那个敌国刺客!”
城上负责开关的那个士兵在听到命令后,连忙又手忙脚乱地转动木轴,城门开始慢慢闭合。
谢宏见状便立刻拔出腰间的佩剑,使出全力朝城楼上扔去,只见角落处的那人很快便呜呼一声,长剑直刺入他的胸膛,瞬间毙命。
而下方的谢宏两人,更是不要命一样狂奔向城门,因为这迫人的冲击力,奔跑速度太快,根本无法靠近,所以即便手握利刃,那些士兵也还是被迫让出了一条道路,这才免于死于蹄下。
等到躲避危险后,只见前方他们已然逃出城,即便这时再牵马去追,一时半会间,也已是鞭长莫及。
……而这边谢宏二人逃出去后,很快便来到了阻隔的雪山下。
黑铁城偏僻苦寒,更有一座难以翻越的大雪山,因为不利于行军,而黑铁城亦非进攻魏国的必经之路,所以唐军便只驻扎在雪山前。
想要活着回军营,他们便要先翻过这座雪山,而这对于事发突然,甚至连一口饱饭都没有来及吃的他们,显然是最艰难的挑战。
搞不好还没有翻过山丘,他们便已经因为饥寒交迫,体力耗尽死在这片雪海中。
两人艰难行至半山腰,谢宏一手牵着马,一手又伸去拉下方的她。
她困难地抓住了他的手,紧紧抓住,犹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不……我不行了!”
虽然暂时安全了,她却又看着上方的他,近乎绝望地悲伤道。
“小谢,你说我要是从这里掉下去,会不会摔死?”
她脸色惨白,连说话都已是有气无力,耳边风声呼啸,狠狠刮在脸上就像刀割般疼,头晕眼花下,她也根本不敢去看陡峭雪壁的下面。
她只能仰望他,高高在上的他,此刻犹如神祇,只是这欲要拯救她的神,在听完她的说话后,眸里也不禁染了近乎恐惧的惊色。
得救
“你在说什么傻话?不!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们都不会死!”
见她欲要轻生,谢宏只是越发用力地握紧了她的手掌。
“我说过要救你,我们就一定能够活着回去!”
他手上不断使力,只想尽快把她拉上来,即便在这种寒冷的天气里,他微微浮红的面庞上滴落下汗珠。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用尽全身力量,终于将她又重新拥入怀里。
两人不禁气喘吁吁,谢宏是因为累的,而她则更多是因为后怕。
“别再胡思乱想,说这种傻话!再坚持一下,只要到了山顶,我们就安全多了!黑铁城的士兵一时半会间说不上来!而且我上回来时特意留心,藏在了上方石下一些干粮,这里鸟兽尽绝,又被雪掩盖埋藏,肯定还在原处,只要上去,找到它们,我们吃了恢复了体力,下山就会容易许多了!”
即便刚才体力耗损严重,他也还是又率先对她鼓舞道,看着怀里的她,他的眸里不禁也闪烁了憧憬的光,手上不禁更用力搂紧了她。
“我们一定会活着回去的,相信我,在还没有登上山顶前,不要轻言放弃。”
“嗯。”
渐渐平静下来喘息,阿颜的思绪不禁也清明了许多,即便是画饼充饥,她也还是对他的话产生了些许信心。
“嗯……刚才真是好险。”
她只是有气无力道,直到现在,回想起刚才的场面,心里还是禁不住有些害怕。
生命可贵,她素来又是最惜命的人,她还不想死。
“你没有骗我……上去后,我们会找到食物的,对吗?”
她轻伏在他的胸口处,伸手触摸他的胸膛,可以感受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这不禁使她的内心感到了些许安宁,给了她鼓舞,也越发产生了生的勇气与希望。
“是!上面就有食物,并非是骗你,再喘口气休息片刻,咱们就继续赶路吧!”
他点点头目光肯定道,只是又伸手摸了摸她被风雪吹红的脸庞,掌心的温暖缓缓传递到冰冷得近乎刺痛的肌肤上,她的心也不禁感到一片温暖。
这温柔令她快要沉溺在他的怀里,她好想睡,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放弃。
为了自己,她更不能辜负他的一片苦心。
“嗯,我不会死在这里,我要和你一起活下去,日后还要……亲眼看看你的家乡。”
她轻嗯一声,只是又勇敢道,虽然声音不大,但却也足以令他听清。
她平静的说话声,不禁令他眼眶一热,喉头有些哽咽。
“嗯。”
即便心里感慨万千,最后能够说出口的,也不过只是一声答应。
但这却也已经足够刻骨铭心。
他想这珍贵的记忆,自己大概会记住一辈子。
在他最落魄的时候,几乎快要面临死亡的时候,是她一次又一次将自己从死亡的魔爪中拉出,更给了他勇敢活下去的勇气。
时至今日,一直在他身边陪着的人,也只有一个她而已。
现在的他还未能体会,或许有的人是注定要一起共患难的,但命运却未必能够叫人得偿所愿。
这一刻,他渴望她,甚至可以为她倾尽一切。
但却未曾想过,也许他的野心与天下,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归宿。
……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后,便又重整旗鼓,继续奋力像上方攀登。
终于,他们踩上了山顶的最后一块岩石。
阿颜已经累得不行,他只好先让她靠在一块巨石处休息,自己则去寻当初藏下的食物。
找了许久,终于让他寻到了,翻开雪石,只见掩藏在下面的干粮并没有少,除了硬一些外,倒是也可以裹腹。
他将这些干粮全部捡入怀里,然后又匆匆返回了阿颜所在的位置。
“阿颜,阿颜!你看我找回了什么?有了这些干粮,我们便有救了!”
他兴冲冲回来,却见她靠在石上沉沉昏睡,摇晃她的肩膀后也依然没有什么反应。
谢宏心里不禁一惊,连忙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好在虽然气息微弱,却也还是有平稳呼吸的,他这才又松了口气,收回手又擦了擦额上冒出的冷汗。
估计她是太累了,所以才会昏睡过去,但若不再吃东西,补充体力,难保不会真的饿死。
毕竟即便是经受苦难的她,也不过就只是一个弱女子而已。
既然当初选择带她出来,他就有责任护她周全。
他盯着她看了片刻,怜惜之余,便又果断地将那干粮送入自己口中用力咀嚼,随即伸手抬了她的下巴,将自己口中易吞咽的食物缓缓渡入她的口中。
食物毕竟有限,他只在喂她的过程中匆忙咽下几口,其余的大半干粮,则全部喂给了她。
就这样,喂完后,他最后又渡她喝下了几口雪水,她这才又悠悠转醒。
“阿颜,你醒了!”
见她缓缓睁开了眼睛,他不禁又高兴地握了她的手道。
“我……刚才累得睡着了?”
身体似乎感觉好了些,有了些许力气,她只是又艰难地撑起了身子,谢宏也不禁又伸手轻扶她的肩膀,以便她靠得更加舒服一些。
“嗯,睡了好长时间呢,我找到了一些干粮,喂你吃下后才又慢慢苏醒过来。”
他省略了喂她的过程,只是又笼统含糊道,唯有迅速烧红的耳尖,暴露出了他心底隐藏的那份悸动。
然而此刻尚还有些虚弱的阿颜,并未注意到他的可疑,只是点点头认同道,“难怪我这次醒来后,感觉体力恢复了不少,肚子也感觉饱了。”
她又伸手摸了摸自己吃的微微隆起,有些圆滚滚的肚子,心里顿时又充满了自信,只是目光喜悦地继续道,“谢谢你啊,小谢,我感觉以自己现在的状态,肯定能够撑到下山的!”
“嗯!”
见她恢复了体力,脸色也好了许多,不再那么虚弱苍白,谢宏心里不禁也很是高兴,感觉自己就算再辛苦,为了她也都值得。
“对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刚才吃饱了没有?”
兴奋之余,她想了想后只是又关心他道,并又伸手过去,隔着衣裳摸了摸他的腹部。
“阿颜!”
还未等她仔细摸一摸,便已经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我自然也是吃饱了,你大可不必这般热情吧?”
他面色微红,只是又侧了眸,有些心虚地浅声道。
这话说得可就有些直接了,饶是她再厚脸皮,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挣脱了他的钳制,匆匆撤回了手。
虽然以往小谢也没少嫌弃她举止轻浮,但这一次,似乎又与以往有些不同,即便她自己也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劲。
因诸多磨难而渐渐升温的感情,早已在两人之间酝酿了朦胧的暧昧,即便此刻的她尚未认识到自己对他的感情,也还是不禁本能地红了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