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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导笑了，“咋说啊？顾影帝，补拍的钱带够了没有？”
顾景枭勾了下唇角, “您都告诉小浩了，我能不带么？”
庞导意味深长地扫了温予念一眼，笑着道, “予念，你也别怪我, 我出来前, 跟老婆子说好的，只拿500万，拿多了，回去可是要挨骂的。”
温予念自然知道庞导的用意, 她感激软声道, “谢谢庞导。”
庞导笑笑, 感叹，“还是丫头懂事啊。”
顾景枭哼笑了声，“能问个问题么？”
庞导瞪他一眼，“说。”
“当时怎么就同意让我演男一了？”顾景枭低声问，“不怕戏上不了么？”
他知道庞导不在乎主演，更看重剧本，也知道温予念去他家求他的事。
但是，如果一部电影注定上映不了，还要搭进去了一个女孩的全部积蓄，以庞导对温予念的态度，他绝对不可能这么做。
而最开始，他以为他和庞导是保有默契的。所以，当温予念问他的那些负面新闻会不会影响拿奖时，两人都同一时间转移了话题。
可现在，他有些不太明白了，庞导到底为什么会这么肯定，难道这老头能预测未来？确定他在电影上映前能翻盘？
温予念也愣住了，是啊，庞导在开拍前，曾说，“放心，这部电影，不会让你赔一分钱的。”
她那时并未细问，只提着一口气，选择相信庞导的判断力，因为那是她唯一的希望，也是她能尽的最大努力了。
但现在，她确实也有些好奇庞导判断的依据到底是什么。
庞导笑着摇摇头，“你们啊，还是太年轻，见得少了，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年纪，很多事情打眼一瞅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予念不明白正常，”庞导略微浑浊的眸子深不可测地望向顾景枭，笑着问，“你小子在圈儿里混了这么多年，真就一点思绪没有？”
顾景枭愣了下。
“你真以为我的剧组就这么好进吗？都开拍了，邹南初和沈云峥还能说来就来？”庞导眯了下眸子，“我庞湛龙拍戏，从来不看演员，你们也都知道。管他们什么影帝影后，到了我的剧组，就得有我的规矩。”
顾景枭彻底怔住了，少顷，他有些不敢相信地望向庞导。
“景枭，”庞导收回了目光，缓缓低沉道，“你是没背景，但你也别轻看了自己这些年的努力。这个圈子，是越来越浑了，但我们这些老家伙不是瞎子。”
“和你合作最多的瞿导，是我的至交好友，当年你出事的时候，他连着找我喝了半个月的酒，”庞导笑了声，“后来给我老婆子喝急了，让我撵回家了。我当时就劝他啊，说别急，急不来，正好磨磨你的心性。”
“你成名早，也没经历过什么大事儿，这对你来说，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你是要拍一辈子戏的人。”
温予念忽然想起来，她第一次去找庞导的时候，庞夫人对她说，“在里面练字呢，念叨你的作品好几天了，就等你上门了。”
所以，那时候，庞导是真的在等她，也在等帮顾景枭和他朋友的机会。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的沉寂被顾景枭低声打破，他嗓子有些哑，“瞿导，最近还好么？”
他已经好多年没去见过他了，前几年是没时间，后来是没脸。
瞿导算是看着他长大的。
他可以被所有人误解，甚至唾骂，但他确实没法亲眼看着那些曾经对他寄予厚望的人，向他投来失望的眼神。
“身子骨不行了，在乡下养老呢，你有空，还是去看看他吧，”庞导说得差不多了，要往外走，似是也想起了他好友的病，有些伤感，“等忙完这段，我也回去看看他，带着老婆子一起，正好，她想弄点紫茉莉到院子里养。”
庞导开门前，顾景枭哑声道，“谢谢您，庞导。”
庞导摆了下手，开门出去了。
诊室内再次安静下来。
温予念慢慢靠近，抱住了他。
顾景枭下颌紧绷，眼泪砸到了她的头顶。
他青色血管鼓起的手将她头顶的泪珠抹去，又将她揽得更紧。
“景枭哥哥，”温予念轻声安抚，“瞿导不会怪你的，他只是想你了。”
顾景枭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仿佛他体内那个两年之内经历了重大变故的男孩终于肯流露出一丝脆弱。
“念念，”他哑声道，“我们回去看他，到时候。”
“好，”温予念闭上眼，眼泪滑落，“我们一起去。”
拍完要走的那天晚上，温予念跟着剧组的人走到宾馆门口，等车时，她忽然想起上次在这儿收到过快递。
快递里面装的什么，上次做笔录的时候，她已经大致明白了。
只是，这会儿，她心里不禁疑惑，那个人怎么知道她来了这儿？之前明明都只在老楼那边跟着她。还反应得这么迅速，她刚到，快递就到了。
“怎么了？予念，”韩姐搂住她的肩，“想什么呢？愁眉苦脸的。”
温予念调整了下表情，又笑了下，“没，韩姐，我就是没太想明白，你还记得上次在医院伤沈云峥的那个人么？他在我刚到这边时，给我寄过那种快递，你说，他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呢？”
韩姐咂巴了下嘴，显然不太愿意提某个名字，“那不是有邹那谁么，人当时大影后，收视女王，咱们来这边一个礼拜之前，她要到这儿拍戏的消息就传得全网都是了。那个人要是知道你在拍什么，估计很好查吧。”
温予念张了张嘴，也觉得她自己刚才想多了，“原来是这样。”
算了，反正那个人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应该是顾景枭开始24小时陪在她身边的时候。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转眼《向日葵》都要拍完了。
温予念的大脑再次被顾景枭占据。
回老楼那边要6个小时的车程，到地方时天已经亮了。
温予念和韩姐告别，敲了顾景枭房间的门，下一秒，她就被顾景枭开门拽进了怀里，又被抱到了床上。
“睡觉。”顾景枭胳膊和腿都紧紧箍着她，只留了点缝隙给她喘气。
温予念觉得好笑，稍微挣扎了下，“景枭哥哥，我还没洗澡，你先，放我去。”
顾景枭是坐小浩车回来的，比他们的大巴要快一些，这会儿已经洗完澡了。
一身木香，还有淡淡的烟草味。
温予念老实任他抱了会儿，还是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背，软声道，“真的要洗的，不然下午拍戏之前，韩姐该说我皮肤不行，不好上妆了。”
顾景枭闷在她后颈，懒散道，“哥哥抱你去。”
温予念没忍住，笑了声，“你很困吧，不用啦，你睡，景枭哥哥，我自己去洗，保证很快。”
顾景枭又在她后颈蹭了蹭，叹出口气，单手揽住她的腰，就将她扛到了肩上。
温予念脸颊瞬间红了，这个姿势让她想起了上次在宾馆一楼，大庭广众之下……
那种感觉好似藤蔓，从她的四肢缠到心头。
此刻，她有些心痒难耐了。
“景，景枭哥哥，”她红透着脸颊，咬牙软软道，“你，打我一下……”
顾景枭不太清醒地“嗯？”了声。
温予念不出声了，刚刚那句羞耻的话，已经用尽了她的全部勇气，这会儿只垂着胳膊，任顾景枭扛着往卫生间走。
到门口的时候，顾景枭终于反应过来了，他脚步一顿，随后轻笑了声，“想打几下？念念。”
他说得恶劣，语气轻佻，却尾音勾人。
温予念紧咬了下下唇，“唔，都可--”
她话音未落，就被顾景枭不算用力地拍了一巴掌。
“唔--”
又是一巴掌。
“还要么？”他低声问。
温予念摇摇头，又意识到他看不见，软软发颤道，“我错了，景枭哥哥……”
顾景枭低笑了声，将她放到洗手池上，双手杵在她身体两侧，靠近，眸色幽深，“温予念，你一天不勾我，是不是就不舒服？”
温予念涨红着脸，小嘴张张合合，就是说不出来话。
一双杏眸也满是无措。
顾景枭眉眼冷冽地吻向她，吻一下，又离开，吮一口她的脖颈。
最后将她白皙的脖颈填满红痕才算罢休。
“下次勾我之前，做好心理准备。”
他嗓音哑得吓人，拇指摩挲着她红润发肿的唇瓣，痞气嚣张地坏笑了下，眸底玩弄意味明显。
温予念却扯住了他的浴袍，抿唇，软声执拗道，“你也是，景枭哥哥……”
她在他瞳孔微颤时拉近两人距离，细腿缠上他劲瘦的腰，呼吸又促又烫地含住了他的唇珠，又撬开他的齿缝，吮住他的舌尖。
他呼吸一滞，转瞬大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将她压到了后方的镜子上。
“你学坏了，老婆。”他再次占据主动权，将她吻软。
她身体失去支撑，双手只堪堪扯住他的领口。
“是谁教你的？嗯？”他呼吸稍重，在她腰间掐了把。
她“唔~”了声，眼尾泛红，绵软勾人，“老公，教我的--唔--”
第六十章
医院的戏补拍得要比李川老家快, 因为只需补拍沈云峥的部分，还有他对李川和宋含含单独说明病情的镜头。
不到一周时间，《向日葵》的拍摄彻底结束，全剧组收工。
但在要走的那天下午, 温予念从卫生间出来时, 听到了几名小护士在谈论傅医生, 她愣了下，随后停住了脚步。
“傅医生真的太可惜了。他走了, 我现在每天上班都提不起兴趣。”
“谁不是呢，这一上午给我困的，幸亏下午顾影帝来了, 给我过了把眼瘾。”
“啊啊啊, 顾影帝可太帅了！天啊！比电影里还帅！”
“哎，再帅明天也走了，以后还是只能在电影院里看。傅医生就不一样了, 赶上他值班，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
“其实，他就算有点特殊癖好, 我觉得，也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 他长得那么好看。”
“嗯，但是院长肯定容不下他，还有那帮早就看他不顺眼，妒忌他的--”
温予念没继续听下去, 因为其中一名护士发现了她, 她赶紧压低帽檐, 快步离开了。
傅医生是被开除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