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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魔神殒命，原本已经准备离开边界地苟命的其他宗门又纷纷倒回来。
要塞里一时热闹如过节。
“放宽心吧，老板肯定会没事的。”杜异叼着酒壶和合欢宗众人喝酒，宿配被他强行拉过来，心情正不好：“现在所有人，就你最悠哉。”
“那你说，我之前跟你讲老板肯定能挺过天雷。她是不是挺过来了？”
“虽然是……”
“那我现在说，她肯定会没事，她是不是就肯定没事？”
“那……倒也是。”
没见识过人心险恶的豹妖就这么轻易被他忽悠了过去。
这几天大家都很忙。紫霄宗众人忙着汇报这些天他们在幽河地底的经历，而吕闻优，徒为通过天雷考验，谒见了天阶，段家可以说是彻底在修真界站稳地位，第一仙门非段家莫属。
那凤家残党，以及凤家留下的雄厚资产和各类独门心诀，她都得握在手里。
合欢宗的掌门为了此事特地来了趟边界地，那女人似乎和吕闻优是旧识，见面就恭喜她：“这下你多年的抱负也算成了。虽然是靠了你女儿。”
“少他娘的在这儿阴阳怪气。”吕闻优笑骂一句，给她一拳被躲开，她冷道：“我家小宝还没醒呢，要恭喜我还太早了。”
“我以为吕姐姐早就有这种觉悟了？毕竟你不是早就决定不择手段了吗，为了自己的私欲。”
吕闻优似乎习惯了这个幼时师妹的带刺口吻，没好气道：“以前或许是吧。”
“……”合欢宗掌门看着她好一会，扑过来抱她：“喝酒去吧。”
“自己去，我要去看我家小宝。”
吕闻优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如今才有空回来看一眼徒为。还是没醒。
白莞守在床榻边，见她来了起身慌慌张张行礼：“吕吕吕吕尊者！”
这么多天了她还没习惯。修士生涯中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大能。
而且还是徒为的娘亲！
“怎么样了？”
“是。她身体状况都好，反倒有点好过头了……我只能给她服一些通气静心的丹药，看能不能让她早日苏醒。”
徒为起初还挺虚弱，后来越来越好，白莞一摸她脉络，被那股汹涌充沛的灵力吓住。从没见过这么深厚的灵力。
现在还没醒，的确可能是天道还没把她放回来。
“夫人，徒为怎么样了？”宁叹雨从后跟进来，歪了个脑袋看见屋内的白莞，表情一下子就拉下去：“怎么是你。”
白莞道：“我是丹修，当然要在这儿了。”
“丹修有什么了不起！我还是器修呢，徒为的所有武器都是我给她打的。我从小和她在一起，我才是她最好的朋友！”
白莞：“……”
她突然明白宁家这个炼器师为何对自己莫名有敌意。
“好了叹雨，别在这儿吵。走了。”
“夫人呜呜，我一定是徒为最好的朋友对吧？！”
吕闻优在这十天里去了趟凤家，和凤千藤一起。
凤家宅邸极大，周遭有数百秘境和藏宝洞，里头想必有不少灵丹妙药和神兵神器。可不解开门口的封印咒，哪怕是吕闻优也无法破解。
她起初以为凤千藤不会愿意。
毕竟凤家后裔死完了，只剩下她一个。她可以坐享其成，坐拥凤家两千年来积攒下来的庞大仙资。就算如今已是个废人，以凤千藤的头脑和手段，不成问题。
可她听她说完，点头，跟着过来，干脆利落就解开了凤家秘境的封印咒。
饶是吕闻优也疑惑：“你就把这些拱手让给我了？不想复兴凤家？”
“‘复兴凤家’？”他重复了一遍，抬手一指遥远凤家山巅的寺庙：“那里葬着凤捣仪内丹的遗灰。如果可以，我只会选择将这里夷为平地。”
抬眼看她：“你却问我，想不想复兴凤家吗？”
“……”那与眼神与被仇恨淹没不太一样，是锐利，也是理智的。
她道：“是我想岔了。不过你之后打算做什么？”玩笑似地说：“修远也死了，你和凤家再怎么算计，如今也做不了段家的儿媳了。”
凤千藤道：“是啊。”
他没说什么，但看表情应该对今后有什么想法。
吕闻优想起徒为对她从小的亲近和执着，到底没再说什么讽刺人的话。
回到边界地，凤千藤便和她告别，至今都不知道人在哪儿，在干什么。
天色很快渐暗。
徒为踏下九千九百九十九道天阶，被使者送回了修真界。睁开眼的第一秒就觉得热，好像容器装不下过多的水，纷纷往外溢个不停，这些溢出来的水就成了某种冲动。让人很想出去跑个几百来圈。
噗叽一声。
黄赤诀应声钻了出来。
仔细看，它居然变得非常大，也不知是她突破境界后才成了这样，还是在被天雷劈的时候就是这样。
某些不太上流的记忆缓缓回笼。
说起来……凤千藤那个时候哭得好惨，可是又好漂亮，眼泪把眼睫染得湿漉漉的，亲一亲都要抖。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会那么做。
这么想着，房间的门扉突然被从外推开。
估计没想到她醒了，他抬头就和她看过来的视线对上。
僵直。
她僵住是因为正想着一些黄色废料，本尊就出现了。凤千藤则完全是因为别的。
“凤……”
第一个字刚蹦出去，他突然转身就走，徒为喊他：“等等，你跑什么！”
他停住，抓着门框，背对着她道：“我……想着，你会不会不想看见我。”
“哈？”她不解：“为什么？”
怕他要跑，她一个翻身就从床上下来。完全没有任何不适，活蹦乱跳得像重获新生一样。
她抓住他，他触电一样挣了一下没挣开，就任由她抓着了，但还是不看这边。
“凤千藤，你到底怎么了？”
“你不生我的气了吗？”他问。
徒为道：“生气啊，但已经气过了。我们不是和好了吗？”
“……”他怎么不知道他们和好了。
“你不都主动献身勾引我让我上……”嘴被捂住，他拧着眉扭头看她，浅棕色的眸子在灯火下闪着晦涩的光。
“对不起，徒为。”
凤千藤这人就是这样，有时候很别扭，但在这种事上非常坦诚真诚，从来不给自己找一下借口。所以徒为又很敬佩他，起码在这事上自己还远远不如他成熟。
“我都说了我不生气了。”她伸手揽住他的后腰，把人往自己这边抱：“你给我抱抱，我们就和好吧。”
他犹豫了几息，点头，双臂轻轻环住她的后背。
“等等，”徒为突然直起身，“我十天没下过床也没用过净身诀，会不会变臭了？”她抬起胳膊去嗅，凤千藤被她逗笑，抓住她的手腕凑上去低道：“我又不介意这个。”
“那不还是臭吗。”
施了个净身诀，这才发现，黄赤诀从刚才起就一直支棱在旁边没动过。
刚才感人的和好场面根本白费。凤千藤看见了也不说一声。
这玩意儿大概率……她不挥发挥发灵力就收不回去。徒为看了眼天色，还黑着，又看向凤千藤。
他已经冷静下来，正去摆弄角落的茶具，闻言想都不想：“现在可不行。”
“为什么？”
“因为……上次被你弄得很疼。”他低道，耳尖不自觉地红了。大概上次那个姿势太出格，就算凤千藤装了二十六年的女人，也从来没被人那样抱起来弄。
对他而言是这辈子都不想记起的回忆，但对徒为而言只有美妙。
还想再来一次。在她记忆清醒的情况下。
“真不行？”
“不行。”
好吧，现在也不是干这事的时候。她随意往床边一坐，看他给自己泡茶的动作行云流水，手指修长白皙。
还好。
虽然经历了很多，但什么都没有失去。凤千藤还在这里。
她慢慢悠悠把自己在天界遇到的事说了，说到那三个愿望时，顿了下：“抱歉，我那时脑子没转过来。要是早知道你失去至心内丹就是失去了修为，我就把第三个愿望换成让你恢复修为了。”
“无妨。”他口吻比她轻松得多：“你会因为我没有修为就抛弃我吗？”
徒为一愣。
虽然是开玩笑的口吻，但凤千藤也从没说过这种话。她难受，心疼，又很禽兽地有点高兴，有点被取悦到。
“怎么可能。”她紧紧皱眉，果然心疼占了大头：“修为有什么了不起的。凤千藤，你没有修为照样很厉害，很厉害很厉害。”
徒为有相当的自信说自己就是凤千藤控怎么了。而且绝对比外头那样师姐控牛多了。
“但最厉害的，还是已经谒见天道的段徒为大人。”凤千藤把茶递给她。一句“大人”又把小年轻搞得脸色通红不自在：“不准这么叫我。”
“好。”
“但在床上可以哭着叫叫试试。”
“……”
第 79 章
天亮以后, 众人知道徒为醒了，一个二个全挤进屋里来见她，跟开什么粉丝见面会一样。
“妹妹——”沈心泉冲过来抱住大力拍她后背：“这段时间可把我内疚死了。我还想着你要真死了，当初还不如让你被吕尊者打个半残来得好。还好还好, 还好你活了！”
庞金良点头：“今天是个好日子, 必须喝几杯庆祝一下！”
“对对对，喝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