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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两人结束雇佣协议，林观南已经一周没见过宋知好，也没有联系她，哪会约见面？
为保住尊严，他一巴掌呼到顾淮脸上，让他闭嘴：“别乱说话。”
顾淮揉着鼻子点头：“是，是，南哥。”
林观南不自然地解释：“治疗结束了，我和她没关系了。”
顾淮哦了一声，眼看宋知好和同伴走上扶梯，问他：“所以也不用过去打个招呼吗？”
林观南十分不爽地转身：“不用。”
后面的人见他走过来，继续刚才的话题：“这地方绝对能赚钱！”
“观南你考虑一下！”
林观南打量空荡荡还没装修的楼层，沉吟半晌决定：“开家沉浸式剧本杀店吧。”
“主要动脑子。”
“什么狗屁密室逃生，太耗体力。”
从购物中心出来，另外三人要去参加朋友的小聚。
林观南心中烦躁，不想跟他们一起。
纪宇见状问他：“南哥，你都多久没出来玩了，是不是要改邪归正、继承家业了？”
林观南不快：“老头子上周六还跟我吵了一架。”
“让我在外人面前别说是他儿子。”
“哈哈哈——”纪宇忍不住笑出声，“伯父的脾气还是那么火暴。”
林观南轻嗤，提起父亲，心情更加恶劣，转头看向车窗外。
不远处的人行道上，气质出众的女人正拎着逛街成果走向地铁站。
路边的洋槐树上，一片叶子落下，掉在她发间，她察觉到，偏头取下来，拿在手里把玩，跟同伴有说有笑。
林观南：“……”
不用给他针灸治病，她还真开心。
他忽地改变了主意。
“走，去聚会。”
“夏天快过去了，我也该及时行乐！”
晚上九点，市郊一处豪华住宅区。
外面的马路上停了十多辆【创建和谐家园】版超跑，隐匿在逐渐降临的夜色中。
别墅内，二十几个男女聚在一起，为所欲为。
放眼望去，尽是奢靡和欲望。
林观南独自坐在角落里，靠在沙发上，无所事事地摇晃玻璃杯中的金色液体，看着杯子底部的三个方形冰块从一边滑向另一边，再滑回来。
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摆了一排空杯。
“林少，”一个陌生女人走过来，跟他搭话，“你怎么不去和他们一起玩扑克牌？”
林观南掀眼皮看她一眼，不带情绪地回答：“没兴趣。”
女人径自坐到他对面，好奇发问：“那你平时都喜欢玩什么啊？”
身后的壁灯照出她精致美艳的妆容和刻意调整过的脸。
林观南看了一眼，她立即弯起嘴角，露出讨好的微笑。
林观南明白她的心机，与此同时，无端想到了宋知好。
那张不施粉黛却更胜一筹的素颜，不论是生气还是高兴，都很真实。
虽然她从不迁就别人，给人的感觉是冰冷的，但整个人其实非常生动鲜活。
想起宋知好，林观南又想起被她抱走的茶妹。
两人一猫在傍晚的会客厅里相处的时光，不长，留给他的记忆却是安宁静谧。
完全不同于眼前的吵闹、浮华、躁动、挥霍。
和虚假。
可惜——
这样的场景才是他生活中的常态。
林观南有些心烦，对女人晃晃手机，告诉她：“我平时喜欢打游戏和养生。”
说完，他起身，拿着酒杯离开，寻找下一个清净地。
别墅外是露天的泳池。
一对年轻的男女在这里相拥热吻，异常投入，旁若无人。
林观南从两人身边走过，走到泳池前，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
醉意终于上涌。
他看看手里的空杯子，抬起手臂，用力一掷，将它扔进了泳池。
深夜里，被四周灯光照亮的泳池溅起水花。
年轻男女分神看向他。
女的问：“那不是林家的二公子吗？”
男的回答：“嘘，小点声，他不喜欢这个称呼。”
低低的讨论传入耳中，林观南嘴角浮现一个讽刺的笑，没有去管。
他蹲下身子，观看玻璃杯在水中缓缓下沉，直至消失不见。
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没有意义。
他珍视的人，从没有一个肯为他留下来。
年轻男女不再出声，游泳池也很快恢复了平静。
林观南垂眼看着碧蓝清透的水面，冒出把自己也扔进去的想法。
或许他喝多了，需要清醒。
他站起来，转过身，不去看泳池。
但这种想法仍旧十分强烈。
他决定尝试一下，于是张开手臂，一步一步后退。
站在旁边的年轻男女还抱在一起亲热。
女的身体靠着墙，率先看到这一幕，猛地睁大眼睛，发出惊呼。
同一时间，伴随着哗啦一声，林观南倒入泳池中，迅速地沉了下去。
第23章
宋知好于睡梦中听到自己的手机【创建和谐家园】响起。
悠扬的小调在寂静的深夜里一遍又一遍循环, 坚持不懈，有种可怕的执着。
她不得不醒过来，摸到手机, 睁开眼睛看向屏幕。
是一个没有标注过的号码。
睡眠被陌生人打扰，宋知好的火气蹭地冒出来, 滑动按键接通电话, 声音沉冷阴鸷：“你最好找我有事。”
“否则, 咱们局子见。”
“宋医生吗？我是顾淮。”顾淮的声音试探地响起，带着明显的不好意思。
“实在抱歉，这么晚还打扰你，”他顿了一下, 背景由喧闹变为安静，“南哥今天出了点意外，又不肯去医院, 如果方便的话，宋医生你能不能过来看看？”
“我可以开车去接你。”
宋知好从床上坐起来, 皱眉问：“他怎么了？”
顾淮压低声音：“我们今天在朋友家小聚, 他喝多了，掉进了泳池，现在不太舒服。”
宋知好先是愣住，继而难以置信，拔高声音重复自己的问题：“你说他怎么了？”
大概因为她的语气太过生硬，顾淮有些难开口，但为了林观南, 还是说了出来：“南哥掉进了游泳池。”
宋知好冷笑：“他是傻子吗？”
“还是说, 一周没见, 他瞎了？”
顾淮尴尬地沉默。
宋知好对着手机思考了一会, 突然又笑了。
“行，你来接我。”
“我倒是要见证他每一次丢人。”
四十分钟后，顾淮抵达回春堂门口。
宋知好从路边走过来，如白天一样素颜，周身干净利落。
她穿一件旗袍，大多时候半挽起来的长发此时披散着，又黑又直。
让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冷漠。
顾淮不敢招惹她，集中精力加快车速，在红灯的间隙交代了事情经过。
“大家都在喝酒玩乐，南哥大概是心情不好，没有加入我们，一个人去了泳池那边。”
“然后，”他犹豫了一下，才说，“那边有一对情侣，发现他掉下去了。”
宋知好觉得这件事异常好笑，很感兴趣地问：“那是谁把他救上来的？”
气氛有点诡异，顾淮擦擦额头上的汗，艰难地解释：“当时大家从别墅里跑出来，都吓傻了，再加上喝了不少酒，第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知道南哥会游泳，喊了他几声，见他没有上来，脱了衣服要下去救他。”
“然后呢，”宋知好一双美目瞥向他，似是对接下来的事情非常期待。
顾淮硬着头皮说：“然后南哥自己游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