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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那女人还是像出家了一样，神色淡淡地毫无波澜：“从小就生活在一起能有什么感受？等唐浩森长大了，你跟他住一起还有什么别的感受？”
唐语念撇了撇嘴，“可是你俩又没有血缘关系……”
“有没有血缘关系又有什么区别，有些人没有血缘关系也一样是家人。”
司柠说得认真，也是真的这么想。
从小到大，她早就把林应钦视作家人，哪来的什么不一样。
虽然被呛得无话可说，但唐语念却悄悄松了一口气。
她抿着嘴看向林应钦，后者不知何时已经低下了头，眼帘垂得低低的，只是默默干着眼前的那碗饭。
“我吃饱了。”
他最后快速趴了几口，随后收起碗筷站起身，“我下去买点东西。”
“就吃这么一点？”
司柠看着他手上空掉的那个小碗。
以他的食量，应该远远不够啊。
“嗯，不是很饿。”
林应钦把凳子往桌子下头一收，转身将碗筷拿进厨房，只揣了个手机就出了门。
唐语念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玄关，在原地坐了一会儿，突然也站起身道：“我也走了，我还要去同学家里拿点东西呢。”
司柠当然知道她那点小心思，但又不好拦着她不让她出门，只得随便由她去了。
换鞋的时候，她突然又想起什么，问司柠：“对了姐，之前妈跟你说的，去你们台实习那事到底有没有戏啊？”
“我不是跟妈说过了吗？我这边没有什么门路，你得自己留意一下网站。”
“那我现在怎么办？”
唐语念委屈地瘪瘪嘴，“当初考大学的时候我爸说让我跟你报一样的专业，以后能有个照应。现在倒好，连个工作都找不到。早知道我就不学新闻了……”
“找工作是你自己的事，也不能总想着指望别人。”
“那你又不是别人……”
唐语念闷闷不乐地撅了噘嘴，本来还想说什么，但一想到林应钦已经出门好一会儿了，连忙也加快动作出门。
进入夏季之后，夜晚已经有些闷热，林应钦刚到楼下，身上就密密麻麻出了一身的汗。
其实他知道司柠说这些话没有错，他也早就料到她会那么说。
但是……
在听到她回答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像是又回到了今天清晨落着水的浴室里。
他其实没什么要买的，只是想出来走走，自己消化消化。
还没走出多远，唐语念从后面追了上来。
“林队！”
她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你也去门口吧？一起啊。””
刚刚说要出去买东西的是他自己，林应钦只得“嗯”了一声，打算到了小区门口就立刻跟她分道扬镳。
小道两旁的树上有蝉鸣叫，吵得他心烦意乱。
昏暗的路灯下，唐语念悄悄抬头看他一眼，又立刻羞涩地低下头去。
“林队，你……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林应钦转头瞥了她一眼，淡漠道：“没有。”
唐语念的嘴角忍不住上扬，“那……你之前交过女朋友吗？”
林应钦突然停下脚步，语气有些不耐：“这好像是我的个人隐私吧。”
“你要是不想告诉我，那我就问我姐去……”
唐语念嘀咕着，“你们既然这么熟，应该对彼此的恋爱史都很了解吧？”
彼此的……恋爱史？
林应钦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他今晚头一次认认真真地看向唐语念，“你姐她……恋爱过？”
“你居然不知道？”
唐语念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高估了这两人之间的关系。
林应钦之前只是试探。
听到这句反问，人都怔住了。
大热天的，周围的空气却瞬间凉了几十个度。
蝉鸣声也像是被隔绝在了另外一个维度。
“什么时候的事？”
“就她在央台工作的时候啊，我记得好像是她领导，长得还挺帅的，两人感情挺好，后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突然分了，再后来我姐就从陆北回来了。”
第 25 章
司柠今年二十八岁了, 又长得这么漂亮，谈过恋爱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但一时间，林应钦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她毕业后在央台的那段时间, 正好是他在警校被调去特战队的那几年。他不方便与外界联系，也不想让她担心，所以只能通过司曜了解她的近况。
那时，他总想着等任务结束，他就能一鼓作气以全新的面貌出现在她面前, 给她一个惊喜。
为了那一刻, 他一直在等，也一直在忍。
然而现在他才知道，他居然早已错过了他从十几岁开始就想争取的那个机会——
成为司柠唯一的男人。
那又怪谁呢？
是他来的太晚了。
后来唐语念又娇羞地说了些什么，林应钦已经完全屏蔽掉了。
回去的时候, 他感觉自己步子都有点飘，脑子也乱得很, 总觉得刚刚听到的一切都像是假的。
就这么意识恍惚间，他不小心撞到了迎面走来的一个人。
“不好意思。”
他连忙停下来道歉。
那人挺豁达地说了声没事, 但当抬头看到对面人的脸，他身子忽然就僵了一下。
只一眼, 林应钦也认出了他。
干他这行, 本就擅长认脸识人。
更何况是和司柠有过瓜葛的, 他更是牢记于心。
“许经理？”
他上下打量许然一眼。
后者和他一样穿得很随便, 手里还拎着一包垃圾。
“哦……你是司小姐的弟弟吧？”
许然客气地朝他笑笑。
林应钦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单元楼。
这边离司柠家只隔着一条小路和一个绿化带, 基本等于是相邻的位置。
“你也住这儿？”
“是啊, 我在这儿住很久了。”
“是吗, 那还挺巧。”
林应钦似笑非笑地盯着许然的眼睛。
大概是警察做久了, 他眸中总是自带着一股凌然的正气与磊落, 与人对视时极少会闪躲。
许然有些局促地又笑了两声，“那……那我先走了，外面挺热的。”
他朝林应钦点了点头，拎着袋子就转身往单元楼走。
“许经理！”
林应钦在后面叫了他一声。
中气十足的，像是在叫什么犯人。
许然紧绷着身体回头，“怎么了？”
林应钦两手插袋懒懒散散的站着，用下巴示意了一下他手里的东西，“你不是下来扔垃圾的吗？”
许然脸色一紧，随即又笑笑：“哦，我忘了家里还有些东西要扔，待会一起拿下来。”
“呵……”
林应钦吊儿郎当地哼笑一声，意味深长地凝他两秒。
直到许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才终于沉声警告：“离司柠远点，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回到家时，司柠正在收拾厨房。
“思绮姐走了？”
“嗯，她男朋友过来接她了。”
一听到『男朋友』三个字，林应钦心情更差了，话都不想说。
听见他走到客厅，司柠从厨房探出身子问他：“你真不吃了？锅里还有好多饭，菜也剩不少。”
虽然确实没有吃饱，但林应钦现在是真没什么心情吃饭。
“嗯不吃了。”
他闷闷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