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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次数不多,但每次夏思邈生出这种感觉时,她都觉得天地只剩下她一个了。
而她只能可悲地从别人母亲身上去描摹自己的母亲,去幻想从来没有过的母爱,从而安慰自己。
江炙想了想:“别人对着我骂‘【创建和谐家园】’的时候。”
“哈哈哈……”
笑完又觉得有点可怜。
夏思邈支招:“下次回敬他们‘【创建和谐家园】爸’。”
“下回你替我骂。”
江炙和她十指相扣,笑着捏捏她的掌心。
实际上,对着他说这话的人,都已经被他揍进医院,连亲妈都认不得。
不过他不敢这么说,说了夏思邈一定会很生气。
“没问题!”夏思邈答应的很快。
“那你呢?”江炙问。
“唔……我啊?……”
夏思邈认真思考着:“大概是我第一次来生理期却没人教我该怎么做的时候吧。”
上洗手间,突然一片红色潮湿,她都吓傻了,而且身体还前所未有地不舒服。
“当时我以为自己得绝症要挂了,直接哭了出来。”夏思邈回忆着,“那会儿是大课间,第三节还有语文课。我在语文课上边哭边写遗嘱,结果被语文老师当做是作怪、不遵守纪律,被揪起来喊到后面罚站。然后她看我还不安静,就罚我在班里跳蛙跳,围着全班跳三圈……”
江炙一开始还在笑,听到后面,笑容直接凝固在了脸上。
他好像看见惶恐无助的小女孩委屈的样子,顿时心跟着一抽一抽地疼。
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了,久到夏思邈都淡然了,但是他还是很难受。
只要一想到这是夏思邈的过去,他无力改变也没有参与的过去,他就有些生气。
“怎么不反抗?”
夏思邈当时也是个聪明小孩,她摊摊手:“反抗了只会被罚得更厉害,我当时身体不舒服,也没那个精力,而且事后也不会有人帮我出头。”
亲生父亲和继母是指望不上的,爷爷毕竟是男的,不会事事上心。
老师只是让她跳了蛙跳,狠狠折辱了一番她的自尊,都没有打她没有留下痕迹。
夏思邈从小就会看人眼色,没有跟闻奶奶说。
闻华珺是外人,手不能伸那么长。
这么点小事,能忍就忍了。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夏思邈觉得遇到问题,只能依靠自己,别人都靠不住。
加上她班主任是个重男轻女的女老师。
夏思邈一直很奇怪的一点就是,一些女老师,明明性别女,却更加不体谅女生,反而偏心男孩。
那班主任动不动就跑到校长室一哭二闹三上吊。
学校也不会为了这么个屁大点的孩子,跟手底下的职工教师为难。
能依靠的,只有她自己。
“不过后来……唔唔!”
夏思邈正要兴奋地继续讲下去,就见江炙黑沉着脸,捂住她的嘴。
江炙的脸色不好看:“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这比他自己被人按在地上揍还要难受。
……他连夏思邈多走几步路累了疲了都舍不得,竟然还有人敢在她那么小的年纪欺负她?
简直是拿起刀子往他心口捅,心疼地【创建和谐家园】辣的。
被捂住嘴的夏思邈眨巴两下眼睛,她看着江炙的表情,于是双眼一弯,做了个闭嘴的表情。
行,我不说。
江炙这才放开她。
其实夏思邈想接下去说的是,她一开始还傻乎乎地跳了一圈,但是肚子里抽抽地厉害。
于是她两脚一蹬,在校长巡查到她们的教室时,直接厥在了地上。
裤子上、地上都是血,把所有人吓得不轻。
她爷爷一直以为她在学校被照顾得很好,直到夏思邈进了医院。
老头子又心疼又愤怒,还很愧疚。
等夏思邈康复出院,她再也没见过那个老师了。
从别人的口中听出,该教师因为品行不端,已经被辞退。
……
夏思邈掰正江炙的脸,故意问:“干嘛拉长着脸?”
“来气。”
“我怎么了我?”
江炙眉目冷峻,眸子深沉,竟有几分狠戾。
他控制不住地用力弹了一下夏思邈的脑门。
“你只能让我欺负。”
额上蓦然一痛,像被狗爪挠了下。
触感变成了令人酥软的麻意,溜到心口。
夏思邈抬眼,见少年绷着脸,表情恶狠狠的,就知道他真生气了。
这气还是从猴牛马月一个她连名字都记不住的老师身上引起的。
夏思邈内心涌起暖流:“欸,不是什么大事,后来我报复回去了。”
江炙沉默了会儿,而后低声地:“你报复回去,就能抵消受过的委屈了?”
夏思邈哑然。
她从前不爱计较这些,因为计较到后来,心里难受的只有自己。
可现在她能坦然说出自己一些过去了,某人却比她煎熬百倍。
一下子就让她觉得——过去那些悲伤的时刻,有了共同分担的人。
夏思邈时常不愿意回望过去,她的生活只有此刻和未来。
回忆往昔难么?
有点难,因为过去的“快乐”实在称不上有记忆点,愉悦过后总是昙花一现的空虚。
而她记忆深处最为刻骨铭心的,是苦痛。
可是有人出现了。
在她脱胎换骨的现在,因为江炙的出现,她有勇气回到十多年前的原点。
江炙是晴空万里下指引着她告别过去的路标。
于是她向前奔去,顺着橘调清香的轨迹,奔向绚烂的写意画框。
“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后就由你来保护我呗。”夏思邈轻声道。
她话音刚落,就听江炙认真且严肃地“嗯”了一声,像是许下了什么沉重的诺言。
只是一个音节,简短有力,却掷地有声,仿佛砸在了人的心上。
第 42 章
第四十二章
汽车里。
江顾霄看着国内发来的信息, 陷入沉思。
半晌后,他自言自语地:“没想到……”
汪助正在开车,他从后视镜里观察着江总的神色,问道:“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邈邈这次竟然这么有耐心, 我以为她很烦小孩。”提到夏思邈, 江顾霄锐利的面部线条都柔和下来。
江家的年纪最小的“小孩”就一个, 江炙。
汪助眼前浮现出江炙一米八八大高个的模样,他满身戾气地往边上一站,街头的混混没个敢说话。
汪助讪笑:“也不小了吧……”
少爷就是年轻气盛了点,但是手腕和头脑不减江总当年, 甚至青出于蓝。
江顾霄处在上位者的位置,是管理层,所以可能不清楚。但是汪大海经手的事务多, 偶尔也能从业界听见江炙的风声。
第一次听见的时候, 他还挺吃惊的, 心说这是江总整天挂在嘴边骂不成器的少爷吗?
次数多了之后, 汪大海就明白了,是江总自个儿觉得儿子不行, 偏要把龙贬落成蛇。
在家长眼里,不管孩子多大,都是小孩子。
江顾霄皱眉:“你看他干出来的事情, 这是一个理智成熟的大人,能做得出来的么?”
只要一提到江炙, 他就生气。
汪助忙顺着他的话道:“我在阿炙这么大的时候, 比他更调皮。他现在还小, 还不懂事, 等再过几年就好了。”
闻言, 江顾霄的脸色难看:“还要过几年?你看看他现在多大了?他都成年了!这要放在国外,就该出去自立门户了!”
汪大海:“……”
说阿炙是大人行不通,说阿炙是小孩也行不通。
汪大海咂摸着领导的意图,试探性地说:“幸好有夏思邈在。”
江顾霄表示认可了,面色缓和:“这倒是。”
汪大海看着江总一脸的放心,他联系着最近的事情——江炙带着夏思邈一起跑了,他惴惴不安地开口:“江总,原本不该由我说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