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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上下界分割的时候,萧圣玉和李青莲正在下界游历。有人通知他们速登天梯,萧圣玉召出烛九阴准备启程,却被李青莲拦下。
他们最后留在了下界。
萧圣玉受人皇赏识成为国师,每日勘人间气运,算个闲散职位。
李青莲已臻十境,渡劫飞升是迟早的事情,但雷劫不知为何迟迟不到。哪怕他曾剑斩天梯,直接致使人间复灵,是东玄第一流的修者。
梁帝希望他入座真神,成为凡人界庇佑,李青莲缄口不应,反而觉得凡人界已经复灵,人皇之位宛若空悬,应当废止。
梁帝:“……”
就没见过这么没眼色的。
结局当然是他被赶出京州,并且被一群打不过他半根指头的追兵围剿。李青莲废了好大的劲,才避免自己失手害人家性命。
后来,萧圣玉听说李青莲去游山玩水了,东玄九州时时传颂出无名剑仙一力阻妖鬼之乱的美名。再后来,听说他收了个没爹没娘的徒弟,总算没让衣钵断在手上。
最后雷劫降下,他没能渡过去,徒弟给他敛尸送终。
萧圣玉从前想向十境更进一步,李青莲说不行。她最后才明白原因:哪怕天下第一流的修士,也不过是真神掌下区区蝼蚁。
玉流光一直没能飞升,恐怕也是如此。
是他不想吗?也未必。
或许是不能。
萧圣玉想到这里,掀起眼皮,看向瞻星殿正中高台上的星图。
星图叫做星图,但其实是由灵力构成的模型,对照真虚穹顶的星轨复原。即使是白日高悬的时候,也能清晰地观测星相。
她在纸上又划下一道杠。
这是纸上的第十二道杠,代表人间已经困在【天启三十四年】第十二轮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反复上演,琅嬛仙会,长遥传承,魔界易主……虽然萧圣玉尽力改变轨迹,但还是每步都一样。
忽然,有人叩响殿门。
门环撞在殿门的浮雕上,动静不大,甚至显得克制。
萧圣玉想起之前那十一次轮回里,并没有人来打搅她的闭关。
或许只是因为她这一轮提早闭关,导致了某个小插曲。从前不是没有,无关最后大局的走向。
她起身开门,看清来人后,久违地露出了讶然神情——
“玉师侄?”
来人却道:“不是。”
……
花宵到钦天监的时候,几个星官正围坐在院中推牌九。骨牌声音清脆,环绕着星官们的笑声、打趣声,居然给人诡异的岁月安稳之感。
“哟,是小花大人来了。”一位星官打趣道。
花宵曾在联合擂台上夺过魁首,被这些前辈们记住了名字,“第一名”“小花大人”等等不伦不类的绰号,全是他们取的。
钦天监的星官多是当年没登天梯的前辈,修天机六爻之流的卦术,修着修着,主要目标就从八卦转为了另一种八卦:
“听说小六和费满正在队内恋爱,是真的假的?”星官问,“灵简论坛上磕爆了,各种物料【创建和谐家园】满天飞,连双人话题都建起来了。”
花宵的表情空白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在讲什么。
“你也磕了吗?”
“我才不磕,这一对听起来也太生硬了,磕了得牙碎。”
花宵:“那你很幸运,因为他们就是普通队友。”
另一名星官花容失色:“什么?六满怎么可能不是真的!”
真是令人悲伤,看来这位美女姐姐磕的cp是假的。
她不甘心,对知情人士花宵问:“那张牵手图呢?我可看清了,真真的,完全没有修图痕迹!”
花宵:“是没有,只是被裁剪过而已。原图十二个队员手拉手,愣是把横向长图变成竖向长图。”
她依旧不甘心:“同款戒指呢?那可是一模一样的情侣款!”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都是长遥宗的,长遥宗给内门【创建和谐家园】的防御灵器就是这枚戒指。”花宵说,“其他队友没有,可能是懒得带,或者还没升入内门。”
星官沉默了,沉默后还是觉得不甘心,解除沉默道:“不,我不信。难道他们雪中相拥是假的吗?共揽星河是假的吗?那么甜的故事怎么可能是假的啊!”
花宵:“可是这些情节,我完全闻所未闻啊?组合成立以来还没下过雪呢,而且长遥宗有宵禁,不可以随便出门看星星的。”
“……你是不是看的同人文。”
星官反应过来,掩面而泣:“都怪青青草原生老师写得太好了!这么有代入感,我怎么能不混淆!”
花宵:“靠。”
萧于风搞喜羊羊这种二次元也就算了,怎么还搞真人cp啊!
花宵一头乱麻地走开,想去找国师,却被告知国师刚出关不久,正在待客,让她稍等会儿。
这一等就到了晚上。
那几位无所事事的星官推完牌九,在院子中央互相展示自己收集的铁头少年小卡。
小卡各有花名。
花宵百无聊赖地看他们。
“这张【麋鹿六】绝对是神卡面!我六宝盛世美颜,人间小鹿仙!”有人展示出自推的贵卡。
一人冷哼声,不屑地拍出另一张:“我这张【捧花满】可是金签!南大陆【创建和谐家园】二十张,有价无市。”
“都别争了,整个东玄只有一张的【全员拍立得】!谁与争锋?”
“好家伙这得京州半套房啊,你哪儿来的钱?又借私活了是吧!”
花宵:“……”
好狂热的粉丝们。
薛子升的营销术果然所向披靡,就连钦天监这群饮露的星官,都被“铁头少年”迷得神魂颠倒。
算起来,长遥宗欠户部的仙债应该快要还清了吧?也不知道薛子升的第三位随身老爷爷,有没有融入到新家中。
按照《懒公子修真记》的叙述,薛子升的升级线还有很长、很长,足足持续了八百多年。
花宵胡思乱想着。
月亮很暗。
钦天监不得不点满宫灯,才将院落照得亮了些。宫灯下的红穗子摇摇晃晃,像是冷风中一把鲜妍的火,将沉寂夜幕烫出豁洞。
“你也追铁头少年吗?”
有人冷不丁这么问。
花宵下意识道:“当然不了,我可是工作室内部人员。哪家内部人员追自家艺人啊。”
“哦——那你一定挺有门路吧?新造型的特典卡断货了,各处都买不到,你那里有货吗?”
花宵以为又是哪位追星族星官,边回头边道:“你这样不好,大家都是各凭本事抢的,你怎么能走后门……”
最后一句“走后门”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说话的人竟然是江怀玉。
他自从告别其他人,独自在京州“找人”后,已经有大半月没出现了。他们不过萍水相逢,连灵简号都没留,花宵甚至以为这是永别。
结果却在这里遇见。
这是哪?
钦天监,南梁机构,也是江怀玉本家敬国侯府的势力范围。他来这里,真不怕被敬国侯抓到啊。
花宵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好久不见”?可其实也没过很久。说“好巧啊你也在”?但怎么看都不是巧合吧。
于是她说:“追星容易塌房,别看费满现在人五人六,其实当年是拆宗门地板的叛逆仔。”
“听我的,买周边不如投资房产,”她打开灵简,找出薛子升的灵简号,“跟着薛老板投资,保你稳赚不赔,荣华富贵。”
江怀玉:“……好。”
第 55 章
江怀玉到钦天监的时候, 正看见敬国侯的车與经过宫门前。
是一辆旧马车,帘布华丽,却有些暗沉, 他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曾坐着它出行。
当时马车还是新的, 从匠造司运出来没多久,是圣人给敬国侯的生辰礼。敬国侯不归家, 车一直是夫人和世子在用。
江怀玉这般长相的孩子,若大摇大摆上街,难免遭人诟病。于是夫人常带他坐车出门, 绕着京州走一圈,原模原样回府。
小江怀玉便靠在车厢的小窗口前,将帘布拉开一条窄窄的缝隙,从中向外望。
京州热闹, 大街小巷上都是人。衣着华丽的公子王孙不鲜, 风尘仆仆的商人旅客也有, 龙脉灵风吹拂着日光下每一寸王土。
很可惜, 这热闹不属于他。
这样偷觑别人的热闹, 让他觉得自己有些阴暗而变态。接下去的几次出行,便不再向外看, 只盯着车厢微微抖动的地面、珠帘, 毫无目的地发着愣。
算起来,距离他阔别敬国侯府的日子,居然已有十年了。
江怀玉此时头戴一顶帷帽,既没有露出他的白发, 也不让人看清面容。
就算敬国侯突发脑疾, 把整颗头都挤出车窗, 也是认不出他来的。
这位父亲与儿子打过的照面极少, 甚至比不过府里负责打水的小厮。更何况这么多年过去,早就像陌路人一般。
他擦身进钦天监,没有给那车與多余的目光。
萧圣玉在闭关,没人敢去打搅她。江怀玉倒不怕,因为他知道自己长相与谁相像。若是那位天骄,国师多半会给好脸色。
在敲响瞻星殿门前,他伸手摘下了帷帽。银白色长发一泻,映着半空悬日,看起来洁净到有些妖异。
“玉师侄?”
果不其然,萧圣玉看清江怀玉模样时,下意识地问出声。
玉流光是她师侄,她虽则在下界待了千余年,还是能听到一些风声的。比如玉流光到十境后生了心魔,闭关不出,已经很多年没人看见他了。
她很快意识到,他不是玉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