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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意是让花宵知难而退,却不想她掰着手指,兴致勃勃地清点起来。
她说:“我要是有五境,我就努把力到六境,拿登州仙会的入场券。再努力点到七境,就有资格在上界端茶送水了,八境和仙洲内门平起平坐,再多努力一些九境,就该准备十境飞升了呀!”
老者:“你、这……”
“所以五境的都去准备飞升了,三境的来玄品灵地的秘境,不是正合适吗?”
“你要找死便找死,我不拦着。”老者被忽悠晕了,忙挥手赶人,“正门关了,烦请走后门。”
走出一段距离后,江怀玉小声开口:“他刚才说以我们的境界,不应当来第……”
花宵瞪了他一眼。
江怀玉被瞪得一愣:“怎、怎么了?”
“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吗?好啊,别人说也就算了,你身为我的队友,却不能给予我基本的信任,算我看错你了。”
江怀玉:“……”
戏太过了啊。
花宵突然停住脚步,伸手从腰间解下拐剑,问他:“道友,你看这是什么?”
“你曾说它取拐杖之义,叫拐剑。”
她指着自己的左眉:“你再看,这又是什么?”
“眉毛?”
“我说和别人不一样的。”
江怀玉一拢袖子,语气有些犹疑:“我知道你是静夜思的人。有这道黑莲纹,恐怕你们出门,没少受各家流派的排挤。”
她于是顺理成章地说:“对啊,那你还担心什么?你听说过静夜思失手吗?”
江怀玉一愣。
确实没有。
静夜思在外毁誉参半,毁的是仗势欺人、不恤百姓,强占地界,坑害同盟;另一半被誉的,便是其绝对强势的能力。
因为一些不可言说的前科,没人想和静夜思做队友,但更没人想和他们成为对手。
南梁人皇不养闲人。
花宵将拐剑挂在手上晃了晃,很玩味似的:“在我们那里,只有每年的头名才有资格打自己想要的剑。我这把剑虽然没有灵质品阶,但也算一朵大红花。”
江怀玉看向大红花。轻铁剑柄造型奇特,被她伸出的两根手指勾着,剑身有规律地在半空摆动。此情此景,堪称不伦不类。
他却不怎么笑得出来。
花宵又道:“我看起来三境一重,不是因为只修到三境一重,而是当年加入静夜思的时候,我就是这个境界。黑莲纹加身,修为便如游鱼入海,我们的修行不是上界法则所度量的。”
江怀玉对此确有耳闻。
他问:“姑娘的意思是,以你现在的水平,进第十二秘境完全如履平地?”
“这说法有点夸张。”
她摆摆手,甚为谦虚地说,“还是要先辛苦一下夷平这块地,才能如履平地呀。”
江怀玉:“……?”他并非这个意思。
不过看她这么自信,自己的担心到底是多余了。
两人边走边谈,不多时便来到了秘境后门。此时天已全黑,几只昏鸦站在枝头,嗓音嘲哳得像两片破铜锣相互摩擦。
秘境后门口果然有位看守。根据前门看守的说辞,此人多半是个暴脾气,暴起来可能辱骂殴打游客,很没有职业操守。
花宵是个以暴制暴主义者,当即伸出了拳头,准备和后门看守来一套硬碰硬。
谁知遥遥听见了谈话声。
“我们只是想走后门……”
“走后门?平日不好好修炼,现在想出这种阴招!你当凡人界没有王法了吗?”
而后是两声惨叫,一红一蓝的影子飞了出去,像两个毫无还手之力的破布娃娃。
那红色影子到了地上,仍然心有不甘:“走后门怎么了?我们只是想进去,【创建和谐家园】不就是看后门的吗,装什么清高!”
花宵:“……”
听懂了,但好像没听懂。
第 4 章
场面一度显得诡异。
花宵不解:“啊?这里的走后门不是字面意思吗?”
她看向地上歪七扭八着的红蓝二人,觉得自己的脖子也痛了起来。那红衣女修仍不依不挠地喊:“我真是服了,开后门不就是给人进的吗,兰亭月你算什么看门狗!”
蓝衣男修显然是个能少事则少的,好言劝她:“秘境入口三日一开,大不了我们三日后再来。难不成三天这秘境就塌了吗?别钻牛角尖,师妹。”
“师兄你是谁的师兄,怎么还帮看门狗说话?”红衣女修眼泪汪汪,轻轻捶了他一拳,语带娇嗔,显然是打算服软了。
红蓝师兄妹相互搀扶着离开了。期间红衣女修不甘地回头,想向看门者吐口水又碍于射程不达标,只能脸歪嘴斜,以怨怼的目光注视他。
被注视着的人没有丝毫反应。那是个穿着朱红圆领袍的少年,乌发用发带绑成高马尾坠在脑后,肩宽腰窄,墨色革带勾勒出劲瘦腰身。
少年侧对着他们,露出半截的雪白后颈上,糜丽的红色莲形纹饰格外瞩目。
江怀玉将这番图景看在眼里,眼神不自觉飘向花宵,对方眼里果然有几分兴味。
他问:“熟人?”
“啊倒也不算。”
花宵道,“是曾经的手下败将。好歹也在国师座下挂名,怎么给混成这样了。”
她这样说,再加上先前红衣女修叫嚷的一句“兰亭月你算什么看门狗”,江怀玉当即对少年的身份有了推测。
花宵走上前,在少年身前的桌子上敲了三下,笑眯眯道:“几年不见居然这么拉了?这都干上保安了。”
兰亭月因她的出现怔了片刻,转而嘴角向下一撇,颇为不耐烦地道:“要你管。”
花宵叹道:“脾气还是这么大,怪不得越混越差,都揽上看门的活计了。哎,你师父终于不要你了么?”
花宵话里的“你师父”,所指便是南梁国师萧圣玉。南梁建朝前她就是前朝国师,如今又为梁帝办事,天下局势变化,唯有国师之位屹然不动。
不因其他,只因萧圣玉乃是凡人界修为最高的修者。没人知道她究竟修为几何,但她赢过八境的雷宗佛子,也杀过九境的儒道文修。就连九境巅峰昆吾道君,也曾在私下里说过“吾不如萧女郎”。
上界声明玉虚道君是唯一的十境修士,所以萧圣玉在外传闻的境界,一直都是九点九九九九九九九九境。
至于到底多少,懂的都懂也就不多说了。
兰亭月是萧圣玉座下唯一的【创建和谐家园】,当年也称得上名满京州。可惜在钦天监和静夜思的联合擂台上败了一次,心态大崩修为不进反退,逐渐离开了南梁的神权中心。
要花宵说,兰亭月就是纯纯的玻璃心。输给她的人多了去了,只有他崩成这样,根本就不是成大事之人的心态。
“师父说最近是紧要关头,让我离瞻星殿远一些……”
兰亭月说着,皱起眉抿唇半晌,自我怀疑地问,“我为什么要向你解释?”
花宵耸肩:“可能你心里已经把自己当成我的小弟,言无不尽了,只是嘴还硬着。”
他扬眉道:“你放……”又念及师父不让在外人面前说粗话,顾忌地看向江怀玉,“这是谁,你新收的小弟?”
江怀玉言简意赅:“队友。”
“哦——和静夜思的人合作。”兰亭月冷笑道,“真不怕被用完就扔,死无全尸。劝你实话实说,究竟有什么图谋?”
花宵哪能让他知道偷渡的内情,打断道:“你是不是没事干,没事干吃点这个。”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包零嘴,丢到他面前的桌子上。
“……是什么。”
她说:“六十六颗盐渍乌梅,酸甜可口,人称六六梅。”顿了顿,“你没听说过一句名人名言吗——没事就吃六六梅。”
兰亭月:“……?”
他不耻下问:“敢问这是什么道理。”
花宵大为惊讶:“这你都听不懂,是不是脑子不好。六十六颗盐渍乌梅,你光吃就得一个晚上,这不就有事干了。”
兰亭月强忍掀桌的冲动:“我看你是有……算了,你们来这里也是走后门的?”
如果放在之前,花宵一定大大方方地答“是的没错我就是要走后门”。然而方才红蓝二人打了个版,她一时产生了踟躇,竟觉得走后门是桩不光彩的事了。
一阵风吹过,花宵打了个激灵。
没事吧?这里的走后门明明是字面含义,她究竟为什么会被带偏啊!
“没错!我们就是要走后门。”她恶狠狠地说,“你就算要拦,也是没有用的。”
说完这话,她有种自己是反派的感觉,好像下一秒就会被正义人士打脸按在地上摩擦。她悻悻地环顾,确认岩间没有藏着人,才稍微放心。
兰亭月静静地看着她,忽而出声:“好啊。”
“拒绝是无效的……”
花宵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细想,便有狐疑涌上心头,“不是说走后门是阴招?这就同意了,你是想耍诈吧。”
他伸手轻点了花宵的左眉一下:“后门不正是给你这样的人开的吗?方才那两个【创建和谐家园】毫无门路却来投机取巧,当然成功不了;但你就可以。”
花宵向后缩了缩脖子,避开他的动作:“什么道理?”
“你我皆为南梁鹰犬,自然得互行方便。”他挥了挥手,秘境后门应声而开,“进去吧。”
懂了,她是关系户。
花宵看向后门。
石门上遍布青苔,可以推断在兰亭月的看守下,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人走过后门。修真界如果有一天肃清裙带之风,他绝对称得上功不可没。
从这里望去,门内尽数黢黑昏暗,什么也看不清。
花宵不客气道:“行。但你不要抱有什么期待,就算是下次也不会请你吃饭的。”
兰亭月:“……快进去,不进就留下来决斗。”
花宵能屈能伸地走了。
江怀玉若有所思。他跟在花宵身后,临进石门前回头望了少年一眼,神色复杂。
兰亭月不明所以。待二人离开,方才捡起桌上的袋子。缓慢打开却发现不是什么六六梅,而是一袋桂花。
他伸手捻了一指桂花,却见那花瓣迅速凋零萎缩,边缘变得干枯而焦黄。原来纸袋底部绘着阵,用以保持花瓣新鲜。
兰亭月恍惚间想起,上一次她也是这么骗他。而他还是不长记性地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