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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问句, 却是自言自语, 不需要别人回答。
容成西看了他一眼,也继续观察水镜中的情况了。
……
天际似乎有微光闪烁,但没有其他迹象。
琅嬛一经开启不能修改,容成西就算有心,也无法再抹除他们的记忆,只能对着水镜束手无策。
花宵想到这一层后,头脑里紧绷的弦松懈下来,几乎是脱力地靠在牛车栏杆上。
他们都没有说话。
直到回到江氏私厨,江怀玉往四面八方贴了几十张隔绝符,才围成一桌,继续讨论对策。
“我们是怪物。”
问潮生像失了魂似的,将这句话咬牙切齿念了一遍,依旧接受不能:“怎么会?我们明明是历练者啊,怎么会有这种设置!”
主控难道不应该伟光正吗!
花宵道:“其实也不一定。万相境是本真的颠倒,我们踏入万相境时,看到的一切都是反的,而这个颠倒留有余地。”
“比如老伯们是人,被颠倒成了万相鬼;我们是万相鬼,从而颠倒成了人。但这又存在问题,方才我们与老伯交流时,他们只觉得我们是人,其中变量又在哪里?”
这个问题,不是他们闭门造车能解决的。
现在是天亮时分,他们决定上衍心山主殿,寻找更多线索。如果能唤醒公仪秋,多一个参与者,赢面也会更大几分。
抵达主殿时,本来围坐在公仪秋榻边的刺客们已经离去,桌椅火锅都不见踪影。火锅底料的气味也闻不到了,殿内熏香清雅,这才是剧情里掌门居所该有的样子。
公仪秋还在沉睡。
花宵走到榻边,对着她左看右看,没看出唤醒的开关在哪里。戳了戳她的皮肤,发觉冰凉一片,却依旧是柔软的质感。
她轻轻用力掐了公仪秋的手背,留下一道红痕。
难道【绝对永生者】只能屏蔽致命伤害,而她的试探并无杀意,所以不起作用吗?
花宵如此想着,坐在榻边,思考别的唤醒方法。其他几人正在殿内徘徊,寻找可用的线索,看他们表情应该是一无所获。
她不敢对着公仪秋再做什么,索性加入其他人的行列,检查大殿里的其他设施。衍心宗作为剧情主要据点,不可能什么线索都没留下,就看他们能不能洞察到。
她发现很困难。
因为正殿里太正常了,没有任何违和的地方,如果衍心宗即将陷落,真的会一点痕迹也没留下吗?
花宵踱步来到殿门前,门只留了道窄窄的缝隙,门锁镀过一层金,结构精微。她头脑没来由地发昏,看了不知多久,忽然来了一阵风吹动门扉,将殿门紧紧阖上。
“砰——”
关门声响,其他四个人齐齐看来,江怀玉道:“山上风就是大,千斤重的门也能吹动。”
花宵眉梢微动,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然而薛子升招呼她去看墙上一副挂画,她便将疑心暂且搁置。
薛子升指着墙上的画:“小花姐,你看,画里有个女人!”
花宵附和:“没错,然后?”
“为什么画里会有女人?”
“为什么不能?”
“原来可以吗?我以为宗门正殿里的摆设应该严肃一些,风景题字最好,白胡子前辈也凑合,但美人肖像……多少令人想到鬼故事。”薛子升嘟囔道。
花宵微微一笑,薛子升才十六岁,正是人嫌狗烦的年纪,想象力过剩也是正常的。
画中女子一袭青衫,眉目淡雅传情,和公仪秋九分相似。如果她没猜错,这只是掌门挂像而已。
就在她决定转身时,那画像上的眼睛似乎动了动。
花宵:“!”
她仔细看,不动了。
再转身,似乎又在动。
就这样重复了四五次,花宵确定这不是她的错觉,后背开始冷汗涔涔。美人像是恐怖题材创作的重要意象,她不得不承认薛子升看似钻牛角尖的猜测,不无道理。
背后响起几下踹门声。
“这门怎么开不了?”问潮生纳闷道,“锁不是被拆了六遍,早就断了吗?还是说我太虚了……不对啊,明明风都能吹动!”
他不死心地继续踹门。
花宵眼前闪过一道灵光,她飞奔到问潮生旁边,用手使力推了推,果然纹丝不动。
“不对。”
“什么?”
花宵猛地转头,对其他几人喊:“都退过来,退到门旁边!”
她终于想通了。
为什么她对着殿门看,总觉得不对劲,因为这把镀金锁太完整了,根本就没坏!门锁被撬了六回,怎么可能一层皮都不掉!
大殿熏香怡人,可是不久前才有二十余人在这里摆了六桌火锅。众所周知,火锅底料很难祛除气味,那群刺客更不会好心打扫——不如说,这里根本没有摆过火锅!
而那画像……
画像上是公仪秋的脸。
花宵进入琅嬛时特意留心过,虽然他们顶替了“原主”的身份,但“原主”的生活痕迹没有发生变化。比如字迹还是原来的,比如委托堂交付任务时用来比对的【创建和谐家园】肖像,显示的都是“原主”的脸。
按照这个逻辑,就算要在宗门正殿挂掌门画像,那也应该是历史上那位真正的掌门,而非扮演掌门的历练者公仪秋。
几乎是一瞬间,花宵暗叫不好:此间有诈!
听到她一声“都退过来”,众人虽觉得突然,但出于信任照做了,此刻五个人背靠着大门,神情紧张地盯着大殿内的变化。
江怀玉才反应过来,也说:“只靠一阵风就能吹动千斤重的殿门,确实不合理。恐怕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不让我们离开。”
问潮生往角落里挤了挤:“谁、谁有问题?在我们之中吗?”
江怀玉之前提到过,他们进入琅嬛相当于占据了“原主”的躯壳,换而言之,这具躯壳本就是空的,才会让他们如此轻而易举顶替。如今出了情况,首当其冲的怀疑对象,不可能跳过队友们。
五个人本缩在一团,想到这里又忽地拉开距离,生怕原本相互依靠的队友被怪物顶替,成为相互算计的存在。
不知是不是错觉,周围的光线都黯淡了许多,名为“怀疑”的种子在他们之中生根发芽,恐怕在此之后,所有人都无法放下芥蒂了。
花宵将手搭在佩剑上,稳了稳心神:“看来这一招,叫离间计。”
不管对方是什么,在不在他们之中,这颗种子既然种下了,就不会消弭。他们之后的配合必将产生隔阂,阻碍下一步探索。
“……”
“这里不是我们来过的正殿,应该是一种境。”花宵分析道,“境中修正了剧情的偏差,所以门锁恢复了,其他历练者也不见了踪影。造境者至少在境中,可能是你我,也可能隐匿在暗处。”
“当然也可能正躺在塌上装睡。你说是吗,掌门?”
阴风顿作。
只见原本植物人状态的公仪秋缓缓坐起,脖子惊人地转动了九十度,身体却不动,仿佛非常不习惯现在的身体。
她咧开嘴,用一种近乎诡异的声线,悠悠道:“怎么看出来的?”
花宵:“……”
为什么琅嬛里的NPC求知欲都这么强,难道不应该一言不合就开打吗!
还是说,对方其实是善类?
如今这位“公仪秋”不是他们琅嬛外的队友,真正的公仪秋还在她手中。琅嬛被篡改了机制,不知道会不会真正危及他们的生命,花宵不敢拿公仪秋的性命打赌。
此时能拖一刻便拖一刻,花宵头脑飞速运转,想着对策。
靠。
如果她是真正的“花师姐”就好了,智谋过人这个技能点真的很实用。就算琅嬛给了她时停能力,想不到的地方还是想不到,不会因为时间加倍而灵光迸发。
忽地心头一动,她准备开口。
花宵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看起来沉稳可信:“其一,之前有刺客说过公仪秋刀枪不入,但我刚刚掐了你手背,并非不能留下痕迹。其二,大殿中其他不合理的地方都恢复了,可是你却还在原地。其三……”她快编不下去了。
幸好对方也不太想听这些胡诌的说辞,冷冷打断。
“这不是理由。”对方很清醒,依然保持着脖子扭转九十度的姿势,逐字道,“否则你早该动作。”
花宵笑了笑:“好啦好啦。其实……我就是诈你一下。”
“谁知道你真坐起来了,容成掌门,你也太不经诈了吧。”
第 40 章
衍心宗大殿内。
“公仪秋”并没有给出其他回应, 轻轻哼笑一声,似乎怕被花宵再诈出什么情况。
而她又没有伤人的意思,只是保持扭着脖子的诡异姿势, 目光凝在门口五人身上, 冷冷地将他们浑身上下打量一遍。
花宵好心提醒她:“这样扭脖子容易扭伤。”
“……”
薛子升本来心都吊到嗓子眼了,被花宵这一打岔, 紧张消散了大半。如果“公仪秋”真是恶灵,此时早就将他们逐出琅嬛了,怎么可能还坐在原地冷笑。
“这是我们公仪姐的身体, 就算你不在意,也不能随便扭人脖子啊。”他说,“医者不自医,我们附近也没别的医修, 落枕了没人给她治怎么办。”
“……”
“公仪秋”的额头上青筋攒动, 似是忍耐不了, 终于把脖子扭了回去。翻身下榻, 却因为手脚不协调, 险些瘫在地上。
与此同时她伸出手掌,一张绵密的巨网当头罩下, 将殿门前的五人拉入了另一重幻境。
天旋地转。
花宵再睁开眼时, 周围一片静谧。她发觉身上没有伤口,也没有疼痛,反而整个人更轻盈了些,充满了莫名的活力。
“……没死?”
如此说来, 附在公仪秋身上的那位, 本身没有害人的打算。将他们困在原地, 或许是有什么其他的缘由。
她往四处看了看, 却没看到另外四个人,也不见“公仪秋”的身影。只有几个跃动的光球窜上窜下,模样十分俏皮。
花宵一时兴起,想触摸那几个光球,刚伸出手就不禁吓了一跳——怎么没手?
她的视线缓缓下移,内心的震撼不可言说,只见自己的身体变成了圆滚滚的形状,甚至还在发出微弱的光,没手又没脚,在半空中上下沉浮。
光球竟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