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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门老者笑答:“薛公子年轻,不懂也是正常。这么说吧,秘境也是有灵智的,懂得看人高低,如果势必要赶一帮人走,你说它是情愿得罪比较强的,还是比较弱的?”
老者说话有理有据,其中答案已是很显然了。
秘境中有一支队伍,实力强悍,甚至超过了灵力承载的上限,导致其他空间无力支撑。修士们被踢到了门口的空地上,对紧闭的石门无从下手。
盘星第十二秘境开放这么多年,这种情况真真是极罕见了。修士们心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不是愤懑,而是好奇。
这么强悍的队伍,会是什么人物?京州三宗的队伍都在门外,他们已是凡界年轻一辈中最佼佼者,能用灵力碾压他们的人,实在想象不出。
修士们等得久了,无聊之余开始窃窃私语。
“是蓬莱吧,能媲美京州三宗的宗门,也就登州蓬莱。不过他们一向避世,竟然会来珑州刷秘境秘宝?”
“或许不是这一辈的【创建和谐家园】,而是实力不凡的前辈。”
“不可能!要真是前辈,才不会来盘星灵地,这些魔物够塞他们几条牙缝?总不会是来夺镇境之宝的——都没人有缘能见它。”
修士们谈及此,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仿佛听见了一个天方夜谭的笑话。
薛子升正郁闷着,听见他们聒噪谈笑,心中暗自不爽。盛紫苏饮的杯盏被他拨弄来去,多看一眼,都会联想到他方才上头,花正价买了八折商品,商贩看他的眼神格外热切,似乎在端详一块肥美的羔羊肉。
他板着脸,把这份罪过归到那支神秘队伍身上。
薛子升正了正衣冠,桂色袍衫质感上乘,腰带镶金嵌玉,使他一张白生生的短脸,添了些暴发户的富贵气。
又是一柱香时间过去,秘境终于有了动静。
石门晃晃悠悠,将开不开,牵动着在场所有人的心脏。薛子升瞳仁一动不动,紧盯着那扇厚重的石门。
最先撞入他眼帘的,不是面目可憎的神秘队伍,而是一束白茫茫的光,如冰雪般冷锐锋利,一瞬便将石门破为齑粉。
那是一把剑。
再向远些看,握住那歪曲剑柄的,是一只白皙的手。少女手腕纤细脆弱,但剑下力道一点儿也不敷衍,径直劈进地里。
薛子升心脏猛地收缩,方才的不爽轻蔑,在触及少女面庞的一刻烟消云散。他尚稚嫩的短脸僵硬着,目光紧紧追随花宵的身影,片刻不离。
少女乌发高束,血红的发带随灵流飞扬,衬出她清莹秀澈的姝容。她的眼睛亮而透,如盛着一汪清澈见底的碧泉,仔细看时令人沉溺其中,仿佛天地间惟剩这抹亮色。
薛子升呆愣在原处,脑袋里只剩直白的感叹。
靠。好帅。
站在薛子升旁边的队友反应快,看清他脸色,慌张道:“薛师兄你怎么了,是窒息了吗?你的脸红得发紫了!师兄坚强点,再坚持一下啊!”说着狂摇他肩膀,试图拯救他性命。
“去你的。”薛子升推开他,捂住自己涨红的脸,眼神还粘在花宵以及她的剑上。
他年轻气盛,看见比自己强的同辈,总想着与人比较一番。少女的剑看起来普通,在她手里却是无往不胜的利刃,仅一个劈斩的动作,便可以窥见其背后的境界。
修士慕强,更不用说薛子升这种自命不凡的仙门少爷。他一下忘记之前的羞辱计划,眼珠动了动:“你记住这个人,我要……”
同伴察言观色而大骇,脑海中闪烁过无数霸少话本的剧情。难不成薛少爷看人姑娘好看,这就爱上了?未免太随便了……
他脱口而出:“师兄三思!”
薛子升笃定的声音,在同一刻响起:“我要和她拜把子!”
第 21 章
盘星秘境前,天色已将暮。远山在云岚后半虚半掩,霞光万道从云中散射开,勾绘出光阴。
脚边形态各异的草木,亦被晚风吹成黄昏的颜色。
花宵进入秘境的时候是黄昏,如今走出来,依旧是黄昏。秘境与外界时间流速不同,其中相隔的时光,仅仅两日。
她破石门而出,周围人的神情都还停滞在惊叹的时候,又听一阵地动山摇的巨响,她身后那处秘境,塌成了废墟。
“……”
“……”
这下大家的表情又统一变成了扭曲而慌乱的模样。
“这!”
看守秘境的老者看出她是那个走后门进去的家伙,表情一时挂不住,也扭曲起来。他的铁饭碗……就这么碎了!
恶徒,妥妥的恶徒!
他只需要坐着喝茶听曲就能日入斗金的铁饭碗啊!
“啊,”花宵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收剑从腰间取出那张委托令,甩开在众人面前,“静夜思办事,闲人让道。”
她说完这句slogan,自己也觉得装逼过了火,不自在地咳了声,招呼江怀玉跟上脚步。
人群自动为他们辟开一条路。
远方,一红一蓝两道身影蹒跚行来。那红衣女修震惊地锤了男修一拳:“师兄你说三天秘境不会塌,这下可真塌了!”
***
花宵把东青珠里三层外三层裹好,送到了静夜思的就近据点。作为南梁直属办事机构,静夜思的据点遍布东玄九州,方便成员交领委托。
那珑州分部的办理人见甲级委托,当即用上了加强版飞机盒,一面包装一面叨叨:“这可是东青珠,花大人哪里的门路,能让此等灵宝赏你脸出世?”
花宵笑笑,没说话。
等她走出据点,白发修士已经在外面等她。魇境中的年月到现在并不长,他还是年轻的模样,只不过眉眼间的霜消了些,取而代之的,是总不以为然的淡漠。
江怀玉正盯着自己的手腕。
他忽然想起,玉虚道君在正邪大战时,被魔族偷袭断过手腕。而他作为玉虚的影子,竟也被安上了这种不必要的缺憾。
稳不住剑的修士吗。
他倒是很想看看,上界为他命簿执笔的那些人,究竟存着什么样的心。
正阴森森地想着,他的肩忽然被人拍了下。不过这力度很难说是拍,更像搡,使他从沼泽般的阴谋里挣出神思。
花宵甩出一只灰布袋:“方才在据点卖掉了秘境里的掉落,这半袋是你的份。喝点酒?”
江怀玉记得她并不饮酒。
不过还是答应了。
珑州的酒楼建得很高。木质结构足足垒了近十层,取名摘星楼,确实看着像危楼,令人不禁为劳动人民智慧结晶而叹服。
江怀玉揽过桌上绘着小山水的雅致酒盏,抿下一口淡酒。而后没忍住呛了起来,把酒盏重重搁在桌子上。
花宵抬头道:“喝水的时候别说话,多大的人了,还能被呛到。”
江怀玉盯着酒盏上故作风雅的小山水,默了片晌:“私以为,这里的酒也是醉不了人的。”
潜台词:这酒也掺水。
片刻后。
花宵收拢桌上的银两,拨出一半给江怀玉,剩下的揣进了自己的钱袋。这一次老板赔的酒钱终于是算数的了,她喜形于色,拍了拍日渐饱满的钱袋。
不愧是灵石的声音,清脆美妙,宛如天籁。
她兴致勃勃道:“我们两次出来喝酒都没付酒钱,还小赚一笔,要是我们把各地酒肆都喝个遍,岂不是发大财了?”
江怀玉撑着脸,似有似无地回应:“你大可试试。”
楼下传来嘈杂声,仿佛是产生了争执。不多时,有人踢踏地踩着楼梯上来,从节奏便能辨出来人气焰十足。
本来就建设过高的摘星酒楼,一时显得更危了。
少年身着桂色缎面袍,两只眼睛急切地在人群中巡视,最终锁定在花宵谈笑的脸上。
花宵作为修士直觉敏锐,多了这么一道扎眼的视线,怎么也不可能忽略。
她向少年看过去。
薛子升长相一眼富贵,俏生生白净的短脸,眉上勒着条镶金玉的抹额,财不外露的规戒放到他身上,似乎完全不作数。
然而此时,他手里拿着一个硕大的碎花布兜,沉重地坠到了膝盖。此情此情,仿佛浑身高奢高定的富家子弟拿了个红塑料袋,将时尚的天花板顶向新高度。
加上他一双【创建和谐家园】的自带内增高的翘头履,看起来更像是即将上场的走秀模特了。
花宵:“……”
她没笑,真的。
薛子升也不客气,找到目标后在她身边坐下,张大嘴却出不了声,像个破手风箱似的,吭哧吭哧喘个不停。一看就是平时不好好运动,现在爬楼都大喘气。
他抬起手:“我、呃。”
刚开口便是饱经摧残的公鸭嗓,好面子的薛少宁可装哑巴,也不愿意在这时候继续说。
他开始使用手语。
可是作为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的语言者,他的手语还停留在原始而粗犷的层面——即指一指自己,再指一指花宵,然后对着红塑料袋,不是,碎花布兜进行一个浮夸的演绎。
“……”
花宵不着急的时候,还是很沉得住气的:“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别急。瞧你脸都热红了,喝口水歇歇,缓口气再说。”
她把自己那盏酒推了过去,好似不知道是掺水酒。
薛子升不明情况,顺手接过饮了一口,眉毛纠结起来:“这清水怎么一股高粱味?”声音经酒水一润,倒是恢复了些。
花宵:“说明老板诚信为先。”
江怀玉:“……”
只有他能听懂的梗又出现了。
桂袍少年扯着自己的嗓子皮,干咳几大声,终于开始了冠冕堂皇的自我介绍。说完,才将自己此番来由和盘托出。
薛子升的故事简单来说,就是宗门里来了个新【创建和谐家园】,处处压他一头,薛少对此不服气。而最近那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个阿姐,听说是什么江湖第一美人刀,薛子升是谁啊,当场就表示他也有个无与伦比的阿姐。
结果对方真的把刀客阿姐带来了,还问他无与伦比的阿姐在哪,是不是在虚空索姐。
薛子升评价:“那家伙就是小人得志!”
花宵:“……”
这也太幼稚了吧!你们宗门拜师都不进行智商检测的吗!
薛子升见她表情微妙,心领神会,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碎花布兜。只见其中一尊闪闪发光关爷像,几盘纸刻的三牲模型,正是结拜的专业道具。
他拿出的关公像雕塑精妙,整块紫心木做底座,围了圈熠熠荧石,极尽奢华。看关公炯炯双眼,想是嵌着名贵宝石。
前面三柱半香,仪式严谨。
他说:“今日我与你结拜为姐弟,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本人在京州有房产十二处,娱乐产业四处,每月流水上万灵石不等,只要你答应成为我姐,分红好说。”
花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