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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YQX独家】他们难道都是主角?作者:云取-第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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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敢搭这句话。

        “府中邪祟已毙。”江怀玉说,“我该走了。小姐的事情,我没有办法。”

        他要走,也没人敢拦。

        阿香方才胡搅蛮缠的劲一下就散了。说到底,她从来没想过发难后该如何,一介丫鬟,在事件里没有立足之地。

        “那小姐呢,小姐怎么办……”阿香簌簌掉泪,“谁能把我的小姐还回来……”

        女孩的啜泣声细碎,一开始还有几分惹人心怜,久了只令人心烦心厌。刘夫子铁青着脸,教训了她几句规矩,便故意避着江怀玉,从帘幕后溜之大吉。

        江怀玉站定在阿香面前,张开手掌,符灰如细雪洒落,灼烧后余烬的气息格外呛人。

        “你的符。”

        他转身离去。

        阿香睁大着眼睛,看符灰悬在半空,落在地上,给青砖蒙上了薄灰。她后知后觉地感到发冷,嘴唇抖了起来。

        江怀玉走出杜府时,外面应景地下起了小雨。他不耐烦地掸了掸肩上凝着的几滴水,说不清在郁躁些什么。

        杜府生邪祟,本该是老道士来降。可惜他实在太老了,凡界灵力不足够他突破境界,只能卡死在六境。江怀玉看着他日益衰微,最后像所有凡人老者一样,老死在去青州路上。

        老道士临走前说,凡人界修士的结局大多如此。人各有命,没什么好可惜的。

        江怀玉作为老道士最后的门徒,继承了除祟的委托。一番折腾后委托是完成了,但也因为他那不可言说的命格,牵扯出更多的事端。

        他或许不适合这一行当。不适合出现在人来人往的地方,更不适合与人相处。

        真要说来,老道士收他为门徒后,修为就开始不得力。说不定也是他克出来的。

        江怀玉胡思乱想之际,忽然感觉天上的雨小了。阴霾从高处罩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朝露般清澈的香。

        “喂,小仙师,你为什么不和人家说清楚啊?”

        花宵朗声问,“你明明看得见吧,他们小姐的亡魂未散,就站在房间东南角。她看起来有话想和你说。”

        江怀玉闻声抬头。

        红白衣衫的少女蹲在围墙上,一手撑着伞,将伞面向前送,刚好落在他头顶。

        她居高临下地看他,面容逆着光,依稀可见碧色瞳以及眉上莲。望见她唇角肆意的笑,江怀玉漏了一拍心跳,直觉告诉他事情不妙。

        “你是何人?为何先前没在杜府见过你。”

        花宵想了想,回道:“就是个路过的,不用放在心上。”

        江怀玉点点头:“好。”

        说完便要走,好像真打算无视她,完全不放在心上。

        “哎不是,你别太实诚了,我就是客气一句,你怎么还当真啊。”

        她从墙上跃下,腰间剑与带碰撞,发出零丁一响。伞落得不及她快,在风声中飘摇四转片刻,最后歪歪扭扭地被她握在掌心。

        “算我刚刚说错了。其实呢,我是……”

        她思忖半晌,发觉并没有什么别的说辞可用,只得信口胡诌,“我是路过的强者,你最好重视起来,别太不放心上。”

        江怀玉盯着她,很难从她脸上看出破绽。

        “我没见过你。”

        她莞尔一笑:“没关系,因为我也没见过这时候的你。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刚刚的问题。你分明看见了杜小姐的魂魄,为什么不应她所请?”

        江怀玉低着眼睛,语气无甚起伏:“为什么要应?我学艺不精,尚未习得起死回生,没有挽回的办法。”

        “至少听听她想说什么啊。他们说是你害人,你难道不想洗脱罪名吗?就这么走了,岂不是更落人口舌。”

        江怀玉未明少女的身份,只觉得从神态和言辞,她实在太难琢磨了。

        天地间惟有雨水击在伞面的轻音。二人相对无言,气氛居然展现出一种诡异的和谐。

        良久,江怀玉问:“你也看得见?”

        花宵没反应过来:“嗯?”

        “幽灵亡魂,运盛运衰,以及一切类似的东西。从小到大,这些东西只有我能看见。”

        花宵当然没这种本事。不过这里是江怀玉的魇境,景观以他的视角呈现,于是她自然而然地注意到,方才房间角落孤零零站着的粉衫女子。

        和躺在棺椁里被白布覆头脸的杜小姐,正是同一人。

        ***

        花宵也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他们与秘境中的魇魔缠斗,一开始得心应手,然而战到后来魇魔却越生越多,几乎快把他们的人形淹没殆尽。

        魇魔凭怨而生。花宵意识到,他们之中必有一个人心怀怨郁,滋养了魇魔。这个人不是她,那是谁呢?

        答案已经很清楚了。

        她冲着江怀玉喊:“江三,你专心打怪,少想些有的没的。你听见了吗?”

        魇魔的瘴气太浓重,她看不清对方的身形。

        突然一道力朝她打来,她猛地扭头,看见江怀玉挣脱了瘴气,将她从魔刺前撇开。自己却被魔刺穿透了肩膀,瘴气刹那间吞噬了他的全身。

        花宵很震惊。

        其实就算江怀玉不出手,她也不会坐以待毙。魇魔这种依附于怨念的低等魔物,根本不能把她如何。

        谁能想到江怀玉深藏不露,还有个舍己为人的英雄梦啊。

        她能怎么办呢?她只能自认倒霉,自己选的队友,怎么也得把人家捞出去。

        花宵拽住江怀玉的衣角,跟着他一起堕入魇境中。她想得周全:魇境只会困住当事者一人,只要她作为局外人保持清醒,化解起来很容易。

        她恍惚间看见眼前朱楼兀立,府邸豪奢。

        白衣修士高举长剑,斩落祟怪的头颅。血水腥臭腐朽,满地流污,他站在这一片昏暗的红黑之中,被衬得分外皎洁。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花宵闪避到屏风后时,江怀玉有意无意地看了过来。

        暗金色的瞳仁中,有风云涌动,阴阳交汇。却在触及她衣袂的那一刻,转瞬寂灭。

      第 10 章

        江怀玉说自己是著名扫把星的时候,花宵只当他在开玩笑。今日在魇境中一见,方知事情的严重性。

        一般来说能入魇境的回忆,多是陈年心结。

        魇魔会麻痹当事人的神识,使他沉溺在虚假的幻境中,唯有解开心结,或者自己意识到身处幻象,方能破局。

        花宵试着直接告诉他“你身边都是假的是回忆赶快清醒出去打怪了”,结果被幻境意志消音,变成了嘴皮子跳舞。

        江怀玉蹙眉担忧:“你在干什么?你的嗓子没事吧。”

        花宵:“……没事。这不是马上宗门秋招了吗,我练习练习嘴皮的灵活性,到时候来一段freestyle惊艳四座。”

        江怀玉没问“佛瑞四带二”是什么,敷衍地勾了勾唇角,扭头不再言语。

        雨很快止住。远山如黛,于初晴的天幕前伫立,酒旗在微风里招展。江怀玉其实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老道士走后,再也没有愿意包容他的人了。

        走在街上,总有人投来异样的眼神。他不断告诫自己要习惯,这是再正常不过的。

        他可以东行去登州,那里是天梯仙府,有上界灵力滋养;也可以一直南下,去珑州琅州甚至平江府,到了那里,应当就没人探得到他的来由了。

        天大地大,总有地方可去。

        少女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小仙师,回杜府去看看吗?你就这么走了,他们指不定在背后怎么编排,到时候你就成杀人凶手了。”

        “不必。我帮不到他们什么,再待下去多半会更糟。”

        他斜睨来一眼,淡声道,“你也看见了,和我走得近就会倒霉。离远一些吧。”

        花宵故作惊讶:“真的吗?好稀奇,快让我试试。”说完伸手在他身上克制地戳了两下,“没什么变化哎,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

        “不回就不回。”她笑着说,“那我们去买酒吧。都说好酒力达脐,因青州有齐郡被唤作青州从事。不知道青州的酒,担不担得上从事之名。”

        她揪起江怀玉的衣袖就走,没给他拒绝的当口。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令江怀玉产生了“她与我很熟”的错觉。

        江怀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没想挣脱她的纠缠。是因为看不清她身上的命理,所以觉得纳罕吗?

        还是说,她身上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他不由自主地想知道原因。

        直到被按在桌前的时候,他还在想这件事。花宵已经唤了两坛酒,笑眯眯地在他对面落座,一手支颐一手敲着桌沿,兀自絮絮叨叨起来。

        “小仙师。”

        她饶有兴味地将三个字在舌尖上转了一圈,眨眨眼,“这个称谓居然有点可爱。你想好接下来去哪里了吗?”

        江怀玉被她的自来熟弄得头昏脑胀,沉着气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萍水相逢,说说而已。”她道,“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说我自己吧。我准备去京州谋生计,那可是凡人界的玉京。都说京州天上掉石头砸到三个人,其中一个是王子王孙,一个是达官显贵,还有一个是仙门名侠。给他们打工,就不愁没吃没喝了。”

        花宵意有所指地停顿一下,接着问,“你想过去京州吗?”

        江怀玉暂时被封印了记忆,正是试探的好时机。虽然并不会影响她的决策,但她还是有些好奇。

        他为什么要去京州呢?那么笃定的原因,应该这时候就有苗头了吧。

        江怀玉摇摇头,言简意赅道:“没。”

        她并不气馁,继续娓娓地套他话:“为什么不呀。京州是天底下最繁华的地方,还有许多顶厉害的人物。万一就有名医,可以治你身上的顽疾呢?南梁宫里的能人异士,听说都是以百千计的。”

        桌子突然有些抖。

        花宵提醒道:“在外面不要抖腿,注意素质。”说完才发现江怀玉抖的不是腿,而是他方才搁在桌子上的手。

        这哥还挺有个性,别人抖腿他抖手。

        江怀玉无言片刻,将手蜷回袖中,道:“能人异士,是指那些勘星引命,给人下定成败休咎的星官?确实挺有本事,很早的时候就领略过了。可惜聊胜于无。”

        这句话不知戳中了花宵哪处痛点,使她点头十分卖力:“他们那套花里胡哨的,的确没什么用。但皇城里还有药官,都是仙门出来的药学家,凡人界没有他们医不好的病。再不济还有三五修真大宗的总部在,进修一下混个牌照不香吗?”

        气氛都到这里了,就快点坦白从宽吧。她想。

        江怀玉道:“我进不了那些地方,他们嫌我晦气。我走到哪里,哪里就见血光。京州是天子脚下,容不得任何祸患,何况是我这样。”

        花宵:“……所以,你完全不想去京州。”

        他道:“避之不及。”

        花宵一时感到挫败。套话没套出什么究竟,还把话题引到了这么沉重的地方。令她不知如何继续下去。

        江怀玉淡淡一笑,作出起身的架势:“姑娘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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