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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动力就是这么迅速。

  　　霍峰自然不会拒绝，“市里有，不过这个车行不大，车型恐怕没那么齐全。”

  　　“没事，有常见车型就可以，其实我现在没有驾照，以后出去还得你开车，所以你的意见比我重要。”

  　　舒萍已经拿了包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说到最后一句时侧头给了霍峰一个俏皮的笑，就差送他个Wink了。

  　　舒萍领着霍峰去了财务室，“黄姐，厂里现在有多少现金？”

  　　黄会计迅速翻了下现金账，回道，“厂长，账上现在有三万六千七百二十六块。”

  　　舒萍点头，“我今天要去买车，你先拿两万给我备用。要是今天看中了要交钱我就给你打电话，你拿我的章去银行取钱送过去。”

  　　黄会计答应下来，把从保险柜里取出的两万现金用信封装了递给她。

  　　汽车是霍峰的专业领域，听到他跟车行的导购员聊着她不懂的专业术语，认了解每一辆车的参数时，发觉自己对这个男人的好感度再次拨高，高到有点想谈恋爱的地步。

  　　个子高、颜值高、身材好、性格沉稳有担当，生活技能满点，除了目前经济情况略差，有个生病的母亲外，也没其他可指摘的。

  　　上辈子她一心只有工作，只谈过两场无疾而终的恋爱，重回二十岁，心态变化了很多。

  　　从前强迫自己穿上铠甲披荆斩棘，独自征程，像孤傲的女斗士，再艰难寂寞也不能停不下，故作坚强。

  　　但曾经，她也盼望着能有个结实的肩膀出现，让她安心依靠，只是事与愿违无法强求，或许这辈子可以试上一试？

  　　鉴于舒萍让他选择时以性能优先，经过一系列对比，霍峰最终认可了大众旗下的捷达，且车行黑白两色都有现货，交齐车款就可直接开走，只是价格比舒萍之前的预算高出了六成，落地价十六万四。

  　　霍峰背对着导购员，低头在她耳畔悄声问，“确定选这款吗？”

  　　之前是舒萍对当前车价认识不足，以为九八年十万轻轻松松能买辆国产，事实上，因为相关工业发展还不够成熟的原因，普遍都要十万以上，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

  　　于是她点头说，“就这个吧，我相信你的眼光。”

  　　脱口而出的心里话，舒萍自我感觉没什么，但却将霍峰心口灼的发烫，两人过近的距离加剧了暧昧气息的流动，在他5.5的最佳视力下，她整张脸无限放大，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她的每一个毛孔。

  　　“那……是先交定金还是付全款？”

  　　舒萍也侧过脸跟他小声说，“付全款吧，今天我给他们安排了工作，明天你得跟我出去跑不少地方。”

  　　细密的呼吸洒在霍峰颊畔，瞬间有种心脏被攥紧的错觉。

  　　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爱慕是男人的天性，本不应该克制，可他清楚的知道双方的差距有多大。

  　　如果她不是她，只是村里普通的人家的姑娘，他都会奋力一博，拿出自己最大的诚意追求，偏偏她是厂长，自己只是他的工人，为她开车的司机。

  　　他用意志力压抑心动，低哑着声音回道，“好，那我跟老板谈谈价，看能不能便宜点。”

  　　舒萍惊讶的问，“你跟老板认识？”

  　　她的眼睛因为诧异的缘故睁的更大，琥珀色的瞳孔琉璃般透明，让他想起小时候家里养过的一只橘猫，总爱蹲在墙角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

  　　“不认识，只是听说他曾经在部队服役过，去跟他套套交情。”

  　　舒萍了然，不过也没抱太大的希望。

  　　“那你去吧，我先给黄姐打电话，让她去银行取钱。”

  　　出乎意料的是，霍峰一出马，老板竟然同意给他们四千的优惠，还赠送一整套车上用品，真皮坐套、脚垫等。

  　　舒萍打完电话去找他，看到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正勾着他的肩说话，笑容飞扬，指尖还夹着支快燃尽的烟。

  　　他听到脚步声回头，眉眼舒展，脸还是那张脸，但整个人气质大变，无比的洒脱性感，化个战陨装就能直接拍大片的程度。

  　　“这就是你那小老板？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老板回头对他揶揄一笑，霍峰只掐了烟没说话，把商议后的结果告诉了舒萍。

  　　“徐老板，感谢您给我们这么大的优惠，不介意的话赏脸留个电话，以后大家就当朋友相处成吗？”

  　　徐老板爽朗一笑，拍着霍峰的背道，“你小子眼光不错，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

  　　说完又笑着将自己的电话号码报给了舒萍，让舒萍存好号码后给他回拨一个。

  　　“鸿远这个厂我没听过，不过霍老弟的人品我信的过，听说你们生产桃酥、面包，这样，下个月端午节，你送一百袋桃酥，五十箱面包过来，我给员工发福利。”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舒萍留对方电话也是存着多个人脉多条路的意思，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快就给了回应。

  　　真不知道霍峰是怎么跟人家攀交情的，这就称兄道弟了？

  　　“行啊徐总，您看我们是提前几天给您送来合适？”

  　　徐老板想了想，摊了只收比划道，“五天吧，不早不晚，发太早了也不好。”

  　　“对了，这些货多少钱，我让会计先拿给你，我这人忘性大，怕忙着忙着就把事情给忘了。”

  　　舒萍看了眼身旁的霍峰，徐老板说的那两句莫名其妙的话她可是听的真真的，只是不知道两人聊了什么这才没有搭话。

  　　现在对方既然认他做兄弟，还给她减了四千块的车款，自己也不是小气的，成本一千多块的货，送给对方也没什么，收钱反而显得不大气。

  　　“徐总，这么点东西还收什么钱，既然是朋友就当我给送的过节礼，您要是觉得合适，以后多照顾我们厂的生意，也算帮我们开拓市场了。”

  　　这下徐老板是真对她刮目相看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能有这样的胸襟和急智很不容易，他自己也有女儿，年纪也就比舒萍小几岁，还跟个孩子似的呢。

  　　这么看来，也难怪霍老弟堂堂王牌部队的兵，甘愿俯身做司机。

  　　苍鹰可不是谁都能驯服的。

  　　黄会计取了钱后从镇上直接喊了车过来，同行的还有临时保镖叶伟，十六万在点钞机里过起来也就几分钟的功夫。

  　　叶伟一来就去看车，坐进驾驶室里左摸摸右看看，恨自己没早学会开，否则霍哥忙的时候，他也能给厂长当司机啊！

  　　“霍哥，算我求你了，今天回去你可一定答应教我，我按市场上的学费给你都成，我要是能学会了拿到驾照，以后不就能帮你分担了吗？”

  　　这话他已经说了几次，霍峰都没答应，今天则是直接拒绝，“你还是花钱去学吧，这可是新车，擦了碰了我心疼。”

  　　白色的车身在霞光下镀了层金黄，颜色是舒萍选的，不过一开始考虑车子是霍峰开，她选黑色来着，是霍峰看她更喜欢白色说自己想要白的，舒萍立刻从善如流的改变了心意。

  　　当天新车就由霍峰开回食品厂，刚进院子就听到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这是当地风俗，图个吉利，象征一帆风顺的。

  　　婶婶刘燕芳还特意做了好些菜，在食堂摆了个大圆桌庆祝，厂里各部门主管齐聚，跟着一块去买车的自然也在。

  　　叔叔喝了两杯白酒后有些醉，想到已经不在的大哥忍不住红了眼眶，跟舒萍絮叨着感慨，“以前厂子刚有了点起色，你爸说做生意不能寒碜，该有的门面都有，可钱都投到了厂子里，没钱买好车，他就想办法买了个二手车……”

  　　像是想到了什么，说着说着就停了，情绪也跟着伤怀起来，婶婶抢过他的杯子不让他再喝，眼看气氛开始凝滞，婶婶就说起了面包的话题。

  　　“听月玲说她打了一下午的电话，客户都挺乐意试卖咱们面包的，这是不是说明咱们厂的面包以后都不愁卖了？”

  　　不光婶婶，厂里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情况当然不会这么乐观，说到底送货请客户试卖，只是一种打开市场的手段，往后有没有销量还得看面包好不好吃。

  　　第二天舒萍就忙开了，带着胡慧瑛整理出来的学校资料出发，首先去的是本镇的幼儿园，霍峰开车。

  　　“幼儿园园长孟晓莉，兴隆村人，四十二岁，一儿一女，儿子十九岁读高三，女儿十四岁读初二，丈夫是自来水厂正式工。”

  　　连家庭地址都有，这么详细的资料把舒萍看笑了，不过这也仅限于镇上的学校，到县城学校的资料就简略了一半，更别说市里，只能精确到学校地址。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人我认识，她妹妹的婆家跟我堂姐夫同宗，吃席的时候见过。”

  　　舒萍莞尔，这关系，在农村动辄七绕八拐的真一点不稀奇，甚至走在街上掉块牌匾，砸到的十个里起码五个能攀上亲。

  　　“那她为人怎么样，你跟她说的上话？”

  　　霍峰蹙眉认真回想了一番后，“只见过两次不算太熟，我也不确定她还记不记得，不过印象里她不是个难相处的人。”

  　　车子很快开到了凤祥幼儿园，掩映在街道最里的一个红墙黑瓦的院子，围墙为了一圈，朝南两扇铁质的大门。

  　　像绝大多数学校门口都有个看门的老大爷一样，凤祥幼儿园也不例外。

  　　听到停车声，老大爷的视线从报纸上移开，低头从眼镜缝隙里往外看，见车上下来了一对年轻男女，男的英武高大，女的娇俏秀丽，车子是大众，倒不像是坏人。

  　　这年头工资不高，一年下来挣上四五万都算好的，没点家底根本买不起车，反正大爷每天在镇子上看门就没见过几辆。

  　　“大爷，我们是镇上鸿远食品厂的，想找你们园长谈点事，请问孟园长这会在学校吗？”

  　　舒萍直接亮明了身份，主要是也没什么可隐瞒，他们本来就是过来谈业务的。

  　　鸿远食品厂大爷知道，他一直挺爱吃这家产的桃酥，比别家酥脆，价格还不贵，不过他也没因为舒萍一句话就放他们进去，而是认真履行着自己作为看门大爷的职责。

  　　“哦，你们找孟园长什么事儿？”

  　　“我们有笔生意想找孟园长谈谈，方便的话能帮我们跟孟园长说一声吗？”

  　　舒萍笑容和煦，语速欢快，很容易感染别人，起码大爷对她印象很好。

  　　至于舒萍身旁高大威猛的霍峰，留着高平头，古铜色皮肤，但一看就不像街上的混混，离开部队后他身上已然烙上了军人的烙印，站如松、坐如钟，气质凛然，上了年纪的人尤其喜欢这种。

  　　虽然大爷诧异幼儿园有什么生意可谈的，但还是用门口的座机往园长办公室打了通电话，说明了这里的情况，几句话后，园长让他放行。

  　　“成了，你们进去吧，园长办公室在东面那排第二间。”

  　　舒萍点头向大爷道谢，跟霍峰一起进了校门，沿着青白色的水泥地往园长办公室走去。

  　　凤翔幼儿园作为镇上的学校，校园环境自然比不上市里的，作为九零后的舒萍，印象里她小时候读的那间公立幼儿园，教学设备也比这里先进很多，游戏区域不止简单的滑滑梯和跷跷板。

  　　园长办公室的门没关，门上贴着告示牌，舒萍走到门口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先扣了两声等里面的人回应。

  　　正在写材料的孟园长听到敲门声后抬头，跟门口的舒萍对上了视线，见她是个年轻小姑娘，就好奇对方找她是有什么生意要谈。

  　　“进来，你们就是鸿远食品厂的？”

  　　舒萍应声答应，跟霍峰一起进了办公室。

  　　这次出来她就发现自己失误了，没提前印好名片，那样出门谈生意，直接发名片就好，就不用自己说一长串的话自我介绍，倒不是不好意思什么的，纯粹是说多了口干。

  　　“孟园长，我是鸿远食品厂的厂长，叫舒萍，今天冒昧来找您是有件事想跟您谈谈，方便的话请给我们几分钟的时间。”

  　　她落落大方的态度博得了孟园长的好感，之前听说是来谈生意的，还真怕遇到一个喋喋不休的老油条。

  　　不过孟园长之所以答应见他们，正是因为没人以谈生意的理由找过她，出于好奇才同意见的人，而且第一印象挺好，就更好奇生意的内容了。

  第十八章

  　　“可以, 请坐下说话吧。”

  　　孟园长请两人坐下后起身给他们泡茶，将茶杯递给霍峰时神情略显迟疑，跟着又多看了两眼, 有种想说什么但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意思。

  　　霍峰微微笑了下主动开口说，“孟园长, 我们以前在富安村见过, 我姐夫叫常志鹏。”

  　　孟园长还真想起来了, “哦，是，难怪看你眼熟呢，你就是常志鹏那个当兵的堂内弟。”

  　　之所以这么多年没见面还有印象, 是因为孟晓莉家有亲戚咨询过当兵的问题，农村里有很多家庭将孩子当兵看做出人头地的机会，但征兵要求高, 整个县的名额还不到二十。

  　　有了这层关系接下来的谈话果然顺畅了许多，在了解了他们的来意并看到面包实物后, 答应他们先给孩子们试吃。

  　　“不是我不卖这个面子, 实在是作为园长我肩上担着一百多个孩子责任，上面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也不是自己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不过我答应，只要孩子们爱吃，食品质量达标，往后我就跟你们签长期供货的合同。”

  　　孟园长说的话很有诚意, 舒萍在表示了充分的理解后, 将今天带来的两箱面包留下后, 就要走了。

  　　孟园长反而成了不好意思的那个, “你看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反倒让你们破费。”

  　　“园长，您可千万别多想，虽然我们是开厂做生意的，但做的是正经生意，不兴强买强卖那套，也很乐意接受市场监督，再说食品合格证都办下来了，我相信咱们合作只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