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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大殿门被打开,裴季的声音传来:“姐姐,是我。”
裴萱强撑着的力气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湿了眼角,不住的道:“好,好,来了便好。”
裴季轻一皱眉,迈步上前扶住裴萱,担心的道:“姐姐,你脸色怎得这般差?”
裴萱笑着摇摇头,接着问道:“圣上呢?”
裴季:“圣上一切都好,燕王余党已尽数剿灭,姐姐放心便是。”
裴萱听后,终是放下心来,紧接着便觉得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姐姐!”
“皇后娘娘!”
“萱儿!”
殿内几道声音同时响起。
出征
赵淮一走进殿中, 便是看到裴萱倒下的一幕,急忙上前从裴季怀中接过她。
“见过圣上!”殿中之人皆向赵淮行礼,大家都没有料到赵淮竟会在此时来长乐宫。
赵淮此时也顾不得理会这些人, 着急的吩咐道:“杵在这做什么?快去请太医!”
“是”, 一个小宫女闻言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谢锦初望着此时躺在床榻之上的裴萱, 女子的面容已是尽失血色,不由得想起不久前裴萱呕出鲜血的那个帕子,心中大惊, 也顾不得会不会惹赵淮不快,开口道:“圣上, 娘娘旧疾迟迟不愈,臣女听闻淮南一带有善治肺疾者眼下正在京中。臣女斗胆, 请陛下下旨让那医士进宫来为娘娘医治吧。”
说着, 谢锦初就跪下身来,赵淮见裴萱虚弱的样子, 也顾不得其他了,连忙道:“宣!宣那医士进宫,为皇后救治!”
赵淮此时的心思都在裴萱身上,自是顾不上谢锦初还跪在地上, 裴季伸手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面色也十分的凝重。
过了半晌, 宫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裴季还以为是太医到了,往外迎了出去,可谁知来的竟是方统领。
方统领见到裴季, 忙拱手道:“大将军, 圣上可在皇后娘娘宫中?”
裴季点点头, 方统领着急的道:“下官有急事要禀告圣上!”
裴季见他神情,应是万般紧急之事,转身带着他走到殿中。
进了殿门,方统领直接跪地道:“参见圣上!”
赵淮头也没回,说道:“有什么事以后再说,朕先陪着皇后。”
方统领望了望裴季,又转过来拱手道:“圣上恕罪!裴叔将军传来军报,胡夷首领阿蒙汉率军三十万万压境,请圣上即刻派兵驰援!”
听到这话,裴季和赵淮的眸色皆是一沉,赵淮走了过来,冷声道:“你说什么?”
裴季忽然想到刚才赵拓被带出大殿时的疯言疯语,神色一凛,恐怕赵拓当时所说的倒不全是假话。
裴季在一侧出声道:“圣上,燕王怕是早就和胡夷勾结,答应了他们什么条件。此番他兵败,阿蒙汉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这才派兵再次骚扰北境。”
赵淮面色凝重,回首望了下还在昏迷之中的裴萱,似是下定决心一般沉声说道:“即刻宣朝中三品以上的武将到乾清宫议事!”说完,便大步走了出去。
谢锦初走到裴季身旁,轻声道:“国事要紧,皇后娘娘这里有我守着,你放心就好。”
裴季望向裴萱,终是点了点头,随赵淮一同出了长乐宫。
谢锦初坐在裴萱塌前,就听到素心抽泣着说:“娘娘自打生了公主之后身子就越来越不好,进来竟是开始咳血了,宫中的太医换了一个有一个都没有什么效果,这可怎么办才好?”
谢锦初听着素心的话垂眸不语,肺腑是人本气的来源,她只盼着那位淮南名医能够妙手回春,治好裴萱的身子。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一个老人提着要向在小宫女的带领下气喘吁吁的踏进了殿中。
那老者胡子花白,看上去似是已近古稀之年,这应该就是人们口中传闻的那位淮南神医了!
谢锦初赶忙起身迎了上去,道:“有劳医士,还请快些为皇后娘娘诊治吧。”
那老人大喘了几口气,点点头,向床榻边走去,将手搭到裴萱的脉上。谢锦初和素心都急切地站在一旁,等候着老者的结果。
过了片刻,那老者的神色突然沉了下来,谢锦初的心头一惊,只见他站了起来摇了摇头,似是有些惋惜的说道:“皇后娘娘肺腑伤及太久,如今体内的元气皆以被耗损光,已是呈灯尽油枯之像。”
谢锦初听到这话,脚下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怎么可能!怎么会是这样!裴萱才二十多岁,怎么就灯尽油枯了呢?
“娘娘——”,素心听到这话直接跪到裴萱的床榻旁,放声哭了起来。
那医士接着道:“为今之计,老朽也只能施针让娘娘先清醒过来,再开几副药将养着,能挺一日算一日吧。”
谢锦初愣了片刻,缓过神来,声音中尽是死寂:“娘娘还有多少时日?”
医士叹了口气,说道:“多则三月吧,若是能早些就医还能再续个三年五载的时日,但如今已是药石无医了。”说完,那医士就往殿外走去为裴萱抓药了。
谢锦初呆呆的站在原地,连泪水什么时候从脸上滑落的都不知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上次进宫的时候她就觉得裴萱说话怪怪的,她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了,细想当日所言,又何尝不是她的托孤之言。想到这,谢锦初红着眼望向还静静躺在床上的女子,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那医士施了针之后不久,裴萱终于悠悠转醒。素心在一旁红了眼眶,有些激动的道:“娘娘,您可算是醒了,您感觉怎么样?”
裴萱轻咳了一声,扯出一个笑容:“本宫没事。”
谢锦初看着裴萱面上除了浓厚的疲惫感之外没有丝毫惧怕之意,心疼的出声道:“娘娘。”
裴萱看着她,笑着说道:“别这样,生死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本宫早就看淡了。”谢锦初看她一脸轻松的模样,也强忍着没让眼中的泪水落下来。
裴萱从枕上偏过头,轻声问道:“圣上和子度呢?我闭眼之前好像看到圣上过来了。”
谢锦初把刚才殿中发生的事告诉了裴萱,只见床上的女子轻蹙了下眉,接着嘱咐道:“锦初,我的事你先不要告诉子度了,此番北境来犯,父亲和仲儿都身负重伤,他是出征的最佳人选,切莫在此时饶他心绪。”
谢锦初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可是娘娘,您的身体……”谢锦初本想说若是不告诉裴季,以裴萱的身体怕是撑不到他回邺安的那一日,岂不是抱憾终生,却被裴萱开口打断。女子声音还有些虚弱:“无妨,本宫自幼长在军营,看了太多的杀伐征战,边境安宁才能挽救更多人的性命,本宫区区一人又有何重要的呢?”
谢锦初擦去面颊上的泪滴,终是点了点头。
果然不出裴萱所料,赵淮命裴季挂帅出征,号令三军,领兵二十万赴北境,务必将胡人尽数赶出关塞,三日后动身。在谢锦言的一再请求之下,裴季和谢太傅终是同意谢锦言随一同出征。
走之前,裴季来了趟长乐宫,裴萱坐在软塌上抱着赵姝,看裴季进来轻哄着她:“姝儿,看看谁来啦,是小舅舅。”
裴季走到裴萱身侧,坐了下来,看着她逗着怀中的奶娃娃,嘴角轻轻扬起。
裴萱抬起头,温声道:“明日你就要启程了,军中之事可处理完了?”
裴季点点头,道:“姐姐放心,都已妥当,不出半年我定能将那群胡人打退边塞。此战,至少可保大魏边境五十年太平。”
裴萱笑着道:“你是我一手带大的,我自是知晓你的本事的,此去万事小心。”
裴季垂着眸,半晌,轻声问道:“姐姐,你的身体——”
裴萱笑了笑,说道:“你不必担心我,慢慢将养着就是了,我在邺安等着你凯旋的那日。”
裴季轻轻点了点头,又坐了一会便要起身离去。
“子度!”裴季刚要走出殿门,就听到裴萱在后面的喊声,回首看向她。裴萱盯着裴季俊俏的脸庞,扯唇笑了笑,出声道:“没事,去吧。”
裴季也回之一个微笑,转头向殿外走去。
人的离别往往是悄无声息的,本以为还有无数次下次相见的机会,却不想原来早就在无声之中告过别了。
裴季出征那日,谢锦初去城门送他。男子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银白色的铠甲,腰间配着长剑,立在三军之前,恍若天神一般。
谢锦初就站在城门前静静地看着他,却没料到裴季竟是翻身下马向她走来。
谢锦初有些着急的出声道:“你怎么过来了?快回去,别误了时辰。”
裴季勾唇一笑,铠甲衬得他更加的英俊桀骜,出声道:“没事,大不了路上快一些便好。”
谢锦初看着男子的面庞,眸光闪烁,最后也只是开口说了句:“我等你回来。”
裴季也同样看着谢锦初的眼睛,伸手一把将女子揽入怀中,出声道:“我此番出征,少则也要几个月,我们的婚期怕是要往后推一推了,等我回来娶你。”
谢锦初顾不得周围人上人海的百姓和城外千军万马的目光,抬手回抱上去:“好,我等着,你千万不能食言啊。”
裴季在谢锦初颈间轻笑了一声,抬起头来,谢锦初接着道:“你不必惦念皇后娘娘,我会常进宫照顾好她的。”
裴季笑着道:“等到我们大婚的时候可要让她好好谢谢你才是。”
谢锦初心中一阵苦涩,但面上还是强笑着,裴季眸光又落在她脸上盯了许久,像是要把她的容貌完全印在心里一般。终于,转身离去。
裴季上了马,走到大军正前方,喝到:“出发!”谢锦初望着大军渐行渐远的身影许久,才在谢锦棠的声音中缓过神来。
世事
裴季走的第二天, 顾惜云来了谢府。
谢锦初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可是发生了何事?”
顾惜云头一次露出有些扭捏的表情,过了一会才告诉谢锦初大军出征前一天, 谢锦言来找过她。
谢锦初颇有兴趣的道:“哦?他说了什么?”
顾惜云躲闪着谢锦初略带询问的目光, 道:“就…就说了一些话。”
谢锦初用手拄着下巴, 趴在桌案前,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顾惜云张了张嘴,磕磕巴巴的道:“他, 他问我愿不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谢锦初低低笑出声来,顾惜云看着她的样子有些惊讶的开口道:“阿初, 你知道这事?”
谢锦初摇摇头,说道:“行之没和我说, 但是他心里有你这事我早就看出来了, 只是笑这小子终于开窍了。”
顾惜云竟是一时有些红了脸,就听到谢锦初追问道:“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顾惜云有些局促的道:“我还没回答, 他就走了。”
“走了?”谢锦初瞪大了眼睛,像是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顾惜云点点头,说道:“对,准确来说是跑了, 我在后面喊了好长时间都没追上。”
听到这,谢锦初直接扶额了, 八成是谢锦言害怕被顾惜云拒绝,所以选择表露完心意就赶快离开,胆小鬼。
过了片刻,谢锦初直起身子, 笑眯眯的问道:“要不我先听听你的回答?”
顾惜云嘟囔着:“哎呀, 我也不知道呢, 以后再说吧。”说这话时,她的脸不自觉的染上了一抹绯意。
谢锦言天不怕地不怕的,没想到在感情上倒也胆小的很。顾惜云热烈大胆,没想到也会有红了脸的一天。谢锦初倒是觉得这两人倒很是希望,若是谢锦言此番能挣得功名,倒是也算能配得上顾惜云。想到这,谢锦初垂首轻轻笑了。
裴季是在离开邺安的第五日到的北境,谢锦初在邺安收到裴季书信的时候已又过去了六、七日,信上男子的字遒劲有力,果真字如其人。
裴季写下这封书信的时候似是有些匆忙,上面只写着:“一切都好,勿念。”谢锦初将那书信小心收在梳妆台的一个暗匣中。
这些日子里,苏衍审讯了不少燕王乱党,才得知原来当初随州那帮胡人就是燕王暗度陈仓过去的,他答应胡夷首领阿蒙汉若是能得其相助,他愿意在登基之后割舍出北境十三城归胡夷所有,阿蒙汉自是欣然答应。那些中原人也是燕地的暗卫,因着随州是与燕地最近的三州之一,赵拓本想在城中埋伏上自己人,等到他起兵之时便可里应外合率先拿下随州这块肥田。
沈夺受不了半点皮肉之苦,更实在第一天的时候就交代了个底朝天,他从前做的成为新朝显贵的美梦也全都幻为泡影。
苏衍向赵淮禀明的时候,赵淮神色淡淡的,说道:“燕王作茧自缚,谋逆犯上,着削去爵位,幽禁终身。燕王府众人跟其一起圈禁。靖安侯沈夺、大理寺少卿沈聿为燕王党羽,不日流放。”
苏衍拱手道:“臣领旨。”顿了一下,又开口道:“臣有一事不明。”
“何事?”
苏衍道:“燕王屡教不改,妖言惑众,陛下何不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