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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谢锦初眸中竟是震惊,裴萱竟然呕了血,连忙转身要往走:“臣女让人去请太医。”
可谁知她刚一起身就被裴萱一把拉住,“别去!本宫不想在这时候让圣上和子度分心,再等等!”
谢锦初转过身来,眼中尽是担切,着急的道:“可是娘娘,您的身子怎么能一直拖下去。”
裴萱笑着摇摇头,缓声道:“坐下吧,就这样陪本宫待会。”
金銮殿中,赵淮坐在上方,歌舞换了一茬又一茬,坐在下放的重臣都心存疑惑,按理说圣上此时召开宫宴定是有什么要事要宣布,可这都过了快两个时辰了怎得还没有动静,心中皆是踹踹不安。
大殿偏后的角落中,李恒坐在靖安侯的身边,手指轻轻转着手中的酒杯,心中计算着时辰,该来了!
果不其然,不一会禁军统领慌慌张张的跑入殿中,跪在大殿中央惊惧的道:“圣上!燕王叛乱,现如今叛军已到皇城脚下了!”
此言一出,殿中的诸臣皆是大惊失色,纷纷议论起来。
“燕王叛乱了!他不是不许豢养军队吗?”
“叛军是从哪的!如今都到城下了我们该怎么办!”
“皇城中还有多少精兵?京郊大营就没发现叛军的一点风声吗?”
“京郊大营不会已经沦陷了吧!”
原本欢乐祥和的大殿里,顿时乱作一团,但因着赵淮还坐在上位,诸臣也都是在座位上勉强维持着没有失态。
谢太傅坐在行列之首,皱着眉呵斥道:“众卿稍安勿躁,身为大魏臣子,纵使大敌当前也不能如此失态。”若放在平时,谢太傅的话可是相当的有分量,但此时大家都光顾着惦记自己的性命,自然不会理会什么为君为臣之道这些虚无的东西。
一个大臣率先开了口:“圣上!如今燕王已经兵临城下,还望圣上早做定夺啊!”
赵淮从刚才禁军统领进来通报时就坐在上位,冷眼看着坐下诸臣的慌乱之色,如今也只是神色淡然的坐在原处,丝毫没有半点紧迫的样子。
众臣见他不疾不徐的样子,就好像无事发生一般淡定,心中皆是替他着急:着圣上怎么还跟没事人一样,到底是出兵还是逃赶快做个定夺啊,再等一会燕王怕是直接攻破宫门血洗金銮殿了!
就连角落里的李恒,面具下也是露出疑惑之色,赵淮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啊。
赵淮面不改色,还是那般威严的样子,半晌淡淡出声道:“哦?是吗?方统领,叛军首领是何人?”
方统领还跪在殿中,出声道:“回圣上,是燕王亲自带兵!”
众臣皆是疑惑,燕王叛乱定是他亲自带兵啊,圣上问这种问题难不成是被吓傻了不成。
赵淮轻笑出声:“是吗?燕王亲自带兵?”他语气中尽是置疑,李恒握着酒杯的手微微用力,就听他接着道:“燕王如今就在这大殿之中,又如何带兵反叛呢?”
此话一出,众臣皆是吸进了一口凉气。燕王在这殿中?在哪?这殿中都是邺安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家都相识,哪来的燕王?
只见赵淮望向大殿的一侧,唇角微微扬起,开口道:“四弟,既然来了,怎还以面具示人?未免有些太不识礼数了。”
沈夺惊恐的望向坐在自己身边的男子,这殿中戴着面具的只有这样一位传言被大火毁容的幕僚,刚才赵淮的意思是——一直以来在自己府中的自称燕地谋士的人,实际上就是燕王本人!
沈聿此时也是一副被惊到的模样,直直的盯着身旁的男子。
大殿一下子全安静了下来,连咽口唾沫的声音都能听到,都齐刷刷的望向那个坐在角落中带着银白面具的男子。
李恒,不,现在应该称呼为燕王,男子攥着酒杯的手轻颤着,似是用了很大的力气。过了半晌,他冷笑一声,伸手摘下脸上的面具,道:“圣上还真是无所不知呢。”
面具落下的那一刻,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靖安侯带进宫来的那个小谋士竟然就是燕王赵拓本人,他是何时潜入到邺安承重的,沈府就是他的藏身之处!一时间,众人皆把靖安侯府归到了燕王一党。
赵淮看着坐在身下的赵拓,轻笑一声,冷声道:“四弟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上不了台面。”
赵拓一听赵淮满是嘲讽的话,额头上青筋暴起,强忍着怒意,咬牙开口道:“比不得圣上,皇城都快破了还能如此淡定,臣弟佩服!”
赵拓冷笑一声,又阴森的道:“只是不知道等大军进了这殿中时,您还能像现在这般装模作样吗?”
说完,赵拓就哈哈大笑起来,众人皆是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是了,赵拓的叛军还在邺安城外,马上就要攻进皇城了!
赵拓的笑声被一阵殿外一阵脚步声打断,来人步履沉重,还带着走路时盔甲交错的声音,众人不由得向殿外望去。
裴季一袭银白铠甲,冷气逼人,原本俊美的面上带上了几分厉色,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只需站在那仿佛就抵上了千军万马,让人从心底生出一种折服感。
因着镇国公和世子前些日子在城外遇刺,因此这次宴会上裴家人没有出席众人也并不感到奇怪,只是没想到竟然能在此时看到裴季。
裴季大步走到殿中央,拱手道:“圣上,京郊大营已悉数清点完毕,燕地到邺安一路的叛军皆被剿灭。燕地大将李恒以被苏将军斩于两军之前,燕军已尽数投降!”
听到裴季这话,众人彻底懵了,燕王的叛军刚才不是还在邺安城下,怎么现在就悉数被剿灭了,这速度也太快了些。
“咔嚓”,传来杯子破裂的声音,赵拓竟是生生用手捏碎了白玉酒杯,只听他怒声道:“不可能!本王有虎符在手,岂是你一个黄口小儿说能剿灭就能剿灭的!”
裴季转过身,神色淡淡的看向赵拓,开口道:“殿下似乎太过自信了些,这么短的时间内是灭不了,但若是你的叛军根本就没出成燕地呢?”
此话一出,赵拓直接愣住了,过了好半晌,他磕磕绊绊的道:“你……你们”
赵淮坐在上位,嘲讽的出声道:“赵拓,朕当年能赢你如今自是也能。苏将军早就被朕秘密派出,从你的燕军还没出燕地时就已经被南疆军拿下了,根本就到不了邺安,如今在邺安城外的不过是朕用京郊大营中的军队来做的幌子而已。”
“别装了!不可能!我有虎符,天下军队都由我调遣,赵淮你别再自欺欺人了!”赵拓嘶声大喊道。
赵淮冷眼看着他几近癫狂的样子,没再出声。
裴季从腰间取出一物,神色淡淡的道:“燕王殿下,那你看看这是何物?”
众人顺着裴季的声音望去,只见一块完整的由黄金制成的虎符正安然的被他拿在手中。
“你—你——”赵拓瞪大了双眼,眼中尽是难以置信。
赵淮适时的开口道:“四弟是说那块伪造的虎符?想来四弟当年在宫中之时见识甚少,没见过真正的虎符长什么样子,被骗了都不知道。你手上的那块,不过是朕用来逗你玩的罢了。”
赵拓听到这话,疯癫到了极致,直接起身拔出袖中的匕首跌跌撞撞的向上方的赵淮冲去,刚跑出几步就被裴季几下给轻飘飘的制服住。
剿灭
赵拓赤红着双眼, 死死的盯着座上的赵淮,却被裴季钳住双臂跪在地上。裴季面上不带一丝表情,仍由赵拓在自己手下死命的挣扎。
赵拓似是不甘心的怒吼道:“赵淮, 你可真卑鄙。”
座上年轻的帝王轻嗤一声, 满带嘲讽的说道:“卑鄙?四弟, 当年朕顾念手足情谊放你一马,确是纵得你不知天高地厚,你以为你的那点小伎俩朕会看不出来吗?”
赵拓死死咬着牙, 狠绝的说道:“你别在那惺惺作态了!父皇刚走你若是杀我定会背上谋害手足的罪名,你赵淮多会假仁义、假慈悲, 你留着我不过是为了保全你那仁善的虚名而已!”
一旁的谢太傅听到此话皱了皱眉,从赵淮七八岁上他就做了太子太傅, 赵淮到底是生性本善还是虚伪作态他比谁都清楚。听到赵拓如此说赵淮, 终是忍不住出口道:“燕王殿下,您这心性实在是照圣上相差太远, 做个守成之君已是勉强,为何还要去奢求那些您本就攀不上的东西呢?”
“你给我闭嘴!”赵拓尖叫出声,“要不是你这老匹夫,父皇本是要立我做太子的!都是你妖言惑众蛊惑了父皇, 你就是赵淮的一条走狗!”
赵拓声音刚落,就感到肩上一阵吃痛, 原来是裴季手上用大了力气,赵拓一时间觉得自己的手臂好想要被卸下来一般,面色有些痛苦的狰狞。
赵淮在座上看着赵拓几近疯癫的举动,淡声开口道:“赵拓, 你知不知道私偷虎符乃是死罪?”
赵拓目光中有些不解, 他都谋反了, 难道害怕偷个虎符不成?
赵淮接着说道:“可即便如此,你还是利用沈聿算计了城阳,让她替你承担这个罪名,你还记不记得你是为人兄长的人?”
赵拓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放声笑了出来,诡异又疯癫的笑声充斥在整个大殿中。过了半晌,他阴森的说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城阳认贼做母,怕是早就忘了我这个亲兄长还在燕地受困,既如此我还管她的死活做什么?”
赵淮龙椅后方的屏风后,城阳捂着嘴巴,眼中尽是痛苦,泪悄然滑落。
沈夺和沈聿早就被这反转性的一幕给吓傻了,本以为计划的天衣无缝,却没想到早就暴露在赵淮眼中。眼瞧着燕王大势已去,那他靖安侯府必定会一起背上谋逆的罪名,想到这沈夺竟是直接从座位上跌坐到了地上。
赵拓咬着牙戾声道:“成王败寇,我只恨没能亲手杀了你!”
赵淮望着跪下阶下疯魔了的赵拓,重臣只觉得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燕王一再忤逆龙鳞,此番定是要被处决了。
这时,从殿外又传来了一阵盔甲声,苏衍因着这几日都在沿途平叛,再加上又快马回京,脸上戴上了一丝风霜感,但却丝毫不影响他一出场便吸引住了众臣的视线。
这还是苏衍回京后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只见他快步走到裴季身旁,单膝跪下拱手道:“圣上,燕地叛军已悉数归降,燕地已派重兵驻守,燕王府众人皆被压倒邺安听候圣上处置。”
赵拓虽说自己并不怕死,但此时听到自己的妻妾子女都以被捕,面上终是露出一丝裂纹。
赵拓转头死死的盯着苏衍,过了片刻突然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苏衍,本王认得你。自己心爱的女人被抢做他□□,你还要替抢你女人的人效力,真是好一条忠心耿耿的狗啊哈哈哈。”
他此话一出,周围一些了解当年之事的老臣皆是脸色一变,谁都知道这事是圣上心中的一块逆鳞,要不然苏衍也不会在南疆苦守了十几年才回京述职。
但苏衍就仿佛没听到一般,仍旧面不改色的跪在下侧。
过了半晌,赵淮冷声道:“赵拓,朕不杀你,是因为城阳当日在乾清宫跪了半个时辰才为你求来的恩典。传朕旨意,燕王赵拓谋逆,压入天牢候审。靖安侯一家私藏反贼,打入大理寺,交由淮南将军苏衍查办!”
沈夺听到这,再也忍不住跪地求饶起来:“圣上!圣上,臣冤枉啊,臣真的不知道他就是燕王啊,圣上恕罪!”
一旁的沈聿倒是显得十分淡定,面色淡淡的,被御林军带走的时候他从裴季身边走过。裴季淡声道:“沈世子,你输了。”
沈聿咬着牙道:“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
赵拓被拖出大殿之时,嘴上还在不住的咒骂着,似是已经走火入魔了一般。凄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哈哈哈哈,赵淮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我告诉你就算死我也要拉你一起,我看你大魏的江山能坐几天!我就在这等着哈哈哈哈!”
直到御林军押着赵拓走远,殿中又恢复了从前的寂静,刚才还乱作一团的众臣此时皆是不敢出声,像是为自己刚才的失态感到汗颜。
赵淮威严的声音从座上响起:“骠骑将军裴季,平燕王叛有功,即日起加封为一品龙穰大将军,掌京郊大营,号令三军。淮南将军苏衍,驻守南疆多年,此番功不可没,加封绥远侯。”
赵淮的声音回荡在殿中,众人皆是屏息凝神,苏衍镇守南疆多年,封侯拜相理所应当。只是裴季刚及弱冠,就已经官致武将的最高阶品,比当年的镇国公老将军还要展露锋芒,谁都看得出来圣上看重裴季之心,日后这邺安城的功勋世家怕是要重新排上一排了。
裴季和苏衍皆是跪地谢恩,赵淮摆了摆手,道:“想必今日众卿也累了,就散了吧。”
众人站起身,对着赵淮行礼道:“臣等告退。”心中对于这个青年帝王更是折服,赵淮以仁善知天下,世人皆道他是一代仁慈的君主,今日一看其气度威仪,筹划谋略样样出色,这样的君主谁又敢不敬重有加呢。
长乐宫中,谢锦初和裴萱一人手执一本史书静静的翻看着,身旁的素心不由得在心中赞叹着,自己跟随裴萱多年知道她心性稳重,但今日一看这明华郡主小小年纪也同样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委实令人佩服。
突然,长乐宫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这声音来者好像人数不少的样子。
谢锦初和裴萱皆是抬起头来,眸光对视了一下,面上带上了一丝凝重。
素心率先开口道:“娘娘,奴婢去殿外瞧瞧。”
“不必了。”谢锦初出声打断她,“我亲自去。”
素心有些震惊的看向谢锦初,急忙道:“郡主乃千金之躯,还是由奴婢去看看吧。”
谢锦初没理会素心的劝阻,站起身冲着裴萱微微一笑,温声道:“你留下来照顾娘娘吧,我很快就回来。”说完,便起身向外走去。
裴萱看着少女的背影轻笑一声,素心站在身侧有些焦急的道:“娘娘,这……”
裴萱望向素心,笑着道:“没事,你看着她面不改色的,实际上担心子度的很呢。就由她去吧,左右万般皆是命罢了。”
谢锦初走出正殿,脚步仍是轻缓端庄,只是袖中紧握着匕首的素手轻轻颤抖着。若来的不是裴季,若是……,那她也绝不会苟活于这世上。
谢锦初转过长廊的拐角,便看到一袭银白铠甲的裴季出现在长乐宫门前,男子手中还拿着长剑,看到谢锦初时一直冷着的俊脸终于带上了一丝温度。
谢锦初一时竟是忘了继续向前走,呆呆的站在长廊的尽头,眼中不知何时染上了湿意。
裴季看到少女的模样,薄唇上扬,温声道:“阿初,我来了。”
谢锦初听到裴季的声音,终是再也忍不住提起裙身向裴季奔去,踮起脚抱上他的脖颈,将头埋到他颈间。裴季伸手环住少女纤细的腰身,颈间还能感受到她略带急促的呼吸,低声安慰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谢锦初没说话,只是将头埋的更深了些,天知道她刚才坐在这长乐宫中都快要急疯了,纵使知道裴季的本事,但是还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担心他,怕他受伤,怕他失手,怕一不小心自己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裴季大手摸上谢锦初脑后,轻轻地落在她发间一个吻,柔声道:“没事了,没事了,我答应你以后定不要你跟着我担惊受怕,好不好?”
谢锦初从他颈间抬起头,眼角有些微红,怔怔的望着男子漆黑的双眸,声音中带上了一丝委屈:“平安便好,皇后娘娘还在殿中等着,快进去吧。”
裴季笑着道了声“好”,牵起谢锦初的手向主殿中走去。
裴萱早就由素心搀扶着站了起来,听到殿外传来的脚步声,主仆俩皆是摒息望向殿门。
伴随着大殿门被打开,裴季的声音传来:“姐姐,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