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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锦言淡淡瞥了陈述一眼, 张口道:“陈公子以为自己是谁?凭什么你为了维护自己岌岌可危的尊严就可以弃他人的尊严于不顾, 难道这就是陈公子所学的圣贤之道吗?”
陈述听到这话,面色一红,道:“你懂什么?我, 我不过是……”
“不过是什么?权宜之计吗?”谢锦言出生嘲讽道。
陈述一时被说的有些语塞,望向顾惜云急忙道:“惜云, 你信我,我心里是有你的, 我只是、只是……”陈述的声音越来越小, 因为他看到顾惜云的面上没有一丝表情,跟往常总是围在自己身旁绕着自己转的姑娘大相径庭, 心中不由得绝望下来。
谢锦言侧头瞥了一眼顾惜云的表情,又转头对陈述,只留下一句“其实说白了,陈公子不也是个外人吗”便拉起顾惜云的手腕朝着反方向走去。
顾惜云望着走在自己身前的男子的背影, 突然发现好像从前那个总是和自己斗嘴的少年早已长大了不少,刚才他在身旁竟然自己生出一种安全感来。
出了陈述的视线, 顾惜云将自己的手腕抽了出来,谢锦言也转过身来,这竟是两人第一次如此安静的相处,没人出声, 就只是这样静静的站着。
“你……”没想到两人竟然同时开了口。
谢锦言面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 道:“你先说。”
顾惜云定了定神, 说道:“今日多亏你了。”
这话一说出口,她觉得浑身都很别扭,往日里她和谢锦言说话不是在吵嘴,就是在吵嘴的路上,如今这般客套的话说出口竟是有些不太习惯,于是顾惜云连忙带上一抹笑,锤了一下谢锦言的肩膀,嘻嘻哈哈的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挺够意思,多谢了。”
谢锦言轻“嗯”了一声,过了半晌才有些扭捏的道:“我也就是恰好路过罢了。”
顾惜云点点头,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就听谢锦言开口道:“走吧,我送你回顾府。”
顾惜云有些云里雾里,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不用”,谢锦言就已转过身朝着顾府的方向走去。要是平日里顾惜云肯定觉得谢锦言还能跟自己拌拌嘴,路上也不会太无聊,可今天她竟生出一种拘谨的感觉,犹豫了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另一边,谢锦言的脸上竟是爬上了一抹红晕。
午后,骠骑将军府。裴季和苏衍对坐着,看着眼前的一盘棋局。
棋子轻声落盘,房中檀香环绕,过了半晌,苏衍笑道:“我输了。”
裴季扬了扬嘴角:“是苏大哥让着我罢了。”
苏衍不赞同的摇摇头,道:“我刚才可是一点水都没放,没想到你小子不仅带兵打仗强,这棋艺照从前也是精进了不少啊,如今倒是盖过我这个师父了。”
裴季幼时在军中时,总是缠着苏衍教他学棋,若是论起来,苏衍倒真是能算得上是他的启蒙师父。
“圣上还不准那医士入宫为皇后娘娘请脉吗?”苏衍道。
裴季摇了摇头,就听到苏衍轻笑了一声,“料到了。”
两人都心知肚明是因为什么,皆是没再出声。
这时,阿冲走了进来,跪下行礼道:“见过将军,苏将军。”
“起来吧。”
阿冲站起身,俯身道:“将军,这时随州来的密报。”
裴季的眸光一定,道:“拿过来。”阿冲将那密报交到裴季手上,站到了一旁。
裴季看着那纸上的字,眸光渐渐暗了下来。
苏衍看着他的神色,出声道:“可是随州的那群胡人有结果了?”
“不错”,裴季点点头,接着道“随州太守的大公子前些日子恰好抓到了其中一个中原人的亲眷,那老妪不知道各中缘由,几句话就都交代了。说是从前都住在燕地,今年年初才跟着儿子到中原来,并不知道儿子是做什么的,只知道是干一些见血的营生。”
苏衍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道:“果真是与燕王有关。”
阿冲在一旁拱手出声道:“将军,属下近来监视靖安侯和沈聿,发现靖安侯府中似是有一个被大火毁过容的先生,从不以真容示人,常年带着面具。属下打探过了,说这位先生叫做李恒,是去年八月被靖安侯请进府中的。”
裴季和苏衍对视了一眼,各中意思尽在不言之中。裴季道:“苏大哥,此事我要尽快入宫禀告圣上。”
苏衍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道:“我与你同去吧。”
乾清宫中,赵淮看着眼前的两人,道:“二位将军此时入宫来,是所为何事啊?”
裴季拱手,将今日来的事情一一禀给了赵淮,最后道:“圣上,阎王狼子野心,此事还牵扯到了胡夷之人,需尽快定夺!”
赵淮嘴角扯出一丝冷笑,道:“燕王,好啊。没想到过了这么就他竟还不死心,那就别怪朕不顾手足情谊。”
苏衍垂首道:“圣上,当年燕王被外放回封地后,无召不得回京,燕王府也不得擅养私兵。但依臣之见,燕王恐怕早就在封地内秘密豢养了兵力,那随州混入到胡人当中的怕就是燕地的死士。”
赵淮点点头,道:“苏将军言之有理,那依你之见,燕王手中兵力如何?”
苏衍沉默片刻,开口道:“以臣之见,至少二十万有余。”
听到苏衍的回答,赵淮也是从龙椅上直起身,又听苏衍接着道::“燕地大小村镇一万有余,以一个村镇一年出二百斤钢铁来算,一年就是一千多吨的钢铁,这些足够养活二十万大军的了。”
赵淮手指轻点着桌案,道:“裴将军,从即日起整顿京郊大营,加强京城守卫。传朕密旨,随州、兖州、雍州各地增加兵力,一经发现异动,马上上报朝廷。”
随州、兖州、雍州是离燕地最近的三个州,若是燕王起兵谋反,那必定会选择先攻下这三个州郡,这也是为什么随州会出现那么多不速之客的缘由,恐怕燕王早就与胡人相勾结了。
裴季拱手道:“臣领旨。还有一事,雍州距离邺安最远,从那边的音讯传到邺安最快也要五日,若燕王真有异动,等我们受到来信的时候恐怕也为时已晚,依臣之见,不若直接调去雍州部分兵力,严守以待。”
赵淮点点头,就见苏衍拱手道:“圣上,南疆距离雍州不远,不若从南疆调过去些兵力,以解雍州燃眉之急。”
赵淮揉了揉眉心,开口道:“就按苏将军的意思办吧。”
苏衍拱手道“遵旨”,这时门外的内侍走了进来,俯身道:“圣上,城阳长公主来了。”
“她来做什么?”赵淮此时被燕王之事搞的有些烦心,有些不悦的开口道。
那内侍看出了赵淮的不耐烦,开口道:“奴才也不知,不如奴才去回禀了公主,说圣上正忙。”
“不必了,她既来了,就让她进来吧。”赵淮捏着眉心,道:“二位将军先下去吧。”
裴季和苏衍道了声“臣告退”,便向殿外走去,与往内走的城阳擦肩而过,裴季敏锐的察觉到城阳的目光似乎落在自己的身上。
“你怎么过来了?”身后的赵淮出声问道。
“许久没进宫了,很是惦念母后和皇兄,知道皇兄政务繁忙,这是臣妹亲手煲的莲子燕窝粥,清热败火……”城阳笑吟吟的声音传来。
走出乾清宫,苏衍看着裴季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问道:“子度,可是有什么心事?”
裴季看着前方,淡声道:“苏大哥,你说沈聿尚公主,是不是要从中谋取些什么?”
“为何这样说?”苏衍问道。
裴季摇了摇头,道:“或许是我想多了也未可知。”眸中的神色渐渐暗了下来,那次宫宴之事太过蹊跷,若是城阳自己谋划的那段不会选在太后宫中,只怕筹划此事的另有其人,那这个人一定是想通过城阳得到什么,想到这裴季心中隐约有了一个答案。
裴季走进院中时,就看到身穿淡青色流纱裙的少女半倚在窗边的软榻上,傍晚的风吹起她鬓间几缕青丝,整个人笼罩在一种朦胧的梦幻之中。须臾间,少女手中的书便又翻过一页。
裴季轻步走到窗前,谢锦初看书看的正入迷,突然觉得窗外的光线暗了下来,想着还没到太阳落山的时候,有些疑惑的抬起头。
正看到年轻俊美的男子屹立在她窗前,眉目潋滟,极尽光芒,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谢锦初没起身,半倚在软塌上浅浅伸了个懒腰,慵懒的道:“你何时来的,我怎的都没注意到?”
裴季看着眼前像猫儿一般缱绻的女子,笑着道:“看你读的认真,就没扰你。”
谢锦初不可置否,就听裴季道:“如今快到中元节了,邺安城中晚上好玩的也很多,一起去逛逛?”
听到此话,谢锦初抬起了头,浅浅一笑,她正有此意。
埋伏
太阳渐渐西沉, 在夜色笼罩下的邺安城安静祥和,天气也不似白日里那般炎热,大街小巷中的人开始多了起来。
二人的双手交缠在一起, 裴季今日也穿了一袭浅色长袍, 腰间挂着素白玉佩, 引得路过的人不住的回首观望,好一对郎才女貌的璧人。
谢锦初出声道:“今日惜云来了府上。”裴季望向旁边的少女,眸中尽是暖色, 静静的等着她的下文。
“我自幼便与惜云相识,从前只知她洒脱, 但今日我看着她的神情才发现这份洒脱也是要经历刻骨铭心的。”
裴季点点头,温声道:“她的事我略有耳闻。”裴季比谢锦初晚离开邺安些时日, 当时顾侯大小姐在宝丰楼被陈侍郎家的公子折辱的事在邺安传的沸沸扬扬, 裴季想不知道都难。
裴季接着又道:“往事不可追,拿得起放得下方位人生常态。”
“是啊, 我只盼着她能早日走出来,觅得一段良缘。”
裴季听到这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开口道:“她现在不就有一段良缘了吗?”
谢锦初自是知道裴季话中的意思, 也是浅浅一笑,垂着眸道:“那就看他们两人之间的缘分吧, 这事也是强求不来的。”
裴季脚步顿了一下,轻挑俊眉,道:“有些事不争取怎能就说不行,我看行之倒不像是会坐以待毙之人。”
两人走到长街的尽头, 往前看去, 石桥河堤边许多人围在一处, 像是在放花灯,水面上已零星漂着几盏斑斓的河灯。
“现在还没到中元,怎得现在就放起花灯来了?”谢锦初有些疑惑地开口道。
裴季瞥了那人群一眼,笑着道:“许是夜晚闲着无聊,索性早放几盏,也图个心安吉利。不如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谢锦初笑着道了声“好”,裴季道:“那你在此处等我,我去买两盏来。”
裴季长腿一迈,朝着那买灯的商贩走去,站在一众买灯的人群中格外的醒目。
许是买灯的人太多,谢锦初等着也无聊,就慢慢的沿着河岸散着步。走到岸边某棵柳树下,谢锦初停下脚步,面向微波粼粼的水面,夏日晚间的风混着若隐若无的栀子花的香气扑面而来,打在脸上清清爽爽的。
谢锦初还穿着那件淡青色流纱裙,站在河岸边被风轻轻扬起裙角,本就清丽的面容又被笼罩上一丝缥缈的仙气,仿佛画中走出来的人一般,引得周围众多年轻公子的注目。
谢锦初从前原本就不经常出府,所以这邺安城中许多人都不清楚她的相貌。须臾间,一个身着打扮皆是不俗的男子走上前来,似是想与佳人搭话。
那男子手中拿着一柄骨玉折扇,走到距离谢锦初身前几尺的地方停下,轻声道:“在下孙顺,敢问小姐芳名。”
谢锦初转头看向旁边搭讪的男子,并没有想与之打交道的意思,只是轻轻点头致意了一下。
男子见状,并没有知难而退的意思,反而付之一笑,接着问道:“小姐今夜可是孤身一人,如此美景,一人独赏,岂不是辜负。”
裴季转过身,就看到少女身边站着一个男子,眼中满是惊艳与殷勤,而此时谢锦初正微微侧过脸来,不知在与那男子说些什么,心中顿时烦闷非常。几步走上前去,挡在谢锦初身前,轻蹙着眉。
孙顺虽不识得谢锦初,但却认得裴季,见到这一幕顿时明白了过来,有些慌乱的解释道:“裴、裴将军。”
裴季的面色有些难看,眉头锁的更紧了些,轻声应了个“嗯”。
孙顺急忙道:“在下不知道这是郡主,是在下冒昧了,望郡主和裴将军莫要怪罪。在下这就告辞,不叨扰二位了。”说完,孙顺一溜烟的就消失在二人面前。
谢锦初看着裴季的模样,微微扬起嘴角,轻声说道:“你买的灯呢?”
裴季回过头来,少女的眸中盛满了笑意,裴季将手中的两盏花灯递到谢锦初身前,看着少女一脸无辜的样子,心中那股闷气也消散的无影无踪。
“好漂亮。”谢锦初低声赞叹了一声。
裴季和谢锦初走到河边,将两盏灯轻推到河中,看着那抹明亮慢慢在眼前漂远,漂到河中间,裴季看向旁边女子精致细腻的侧脸,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在岸边微光的打在上面映出一小片阴影不知不觉变看出了神。当年在北境时,裴季从没想过有一天能离一直以来萦绕在自己心中如梦一般的女子靠的如此之近。
夜空中的繁星在水中闪烁着,水中的河灯和天上的星星相互交织着,一时间倒是能让人忘记凡世的诸多烦恼。
过了良久,裴季站起身来,向着还蹲在一侧的少女伸出手,温声道:“起来吧。”
谢锦初扬起头,便看到一身素白锦衣的男子微微低着头,天边的月色刚好映在他的脸上,向自己伸出的手骨节分明,心中微微一动,将手递了上去。
裴季微微一用力,便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谢锦初蹲了太久腿竟是有些麻了,直直撞向男子的胸膛,就听到头顶的男子轻笑的声音响起:“阿初要是这般热情,那我可就不装什么正人君子了。”
谢锦初不由得想起他上次不装正人君子时发生了什么,连忙从男子的怀中撤了出来,裴季稳稳的抓住她的柔夷,道:“走吧,去别处逛逛。”
两人又回到了街上,邺安城中虽有宵禁,但在宵禁时辰前也是允许商贩们出夜市的,仲夏白日炎热,出来闲逛得人甚少,可一到了晚上,大家竟像是约好的一样争相走上街头。
两人又逛了一会,想着天色渐晚,谢太傅在家定是要惦念,裴季便将谢锦初送回到谢府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