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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父,女儿愿意。”谢太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女轻柔的声音打断,裴季脸上的笑意更深。
谢太傅微微一怔,他了解自己的女儿,她既能答应这门亲事,自是心中对裴季有情,只是这两个人之间何时有的眉目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怎么从来都没察觉到。
镇国公哈哈大笑道:“好啊,好啊,贤弟,看来这两个孩子是两情相悦啊,不如我们就将此事定下来。”
谢太傅虽然知道裴季是个君子,但是还是故作严厉的道:“裴季,你既想娶锦初就要拿出你的诚意来,否则就算是初儿答应了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不会同意。”
裴季笑着拱手行礼道:“阿初是太傅爱女,太傅担心也是正常。我裴季今日当着您和父亲的面对天起誓,我此生唯有阿初一人,珍她爱她,两心相知,永不相负。若我日后违背此誓,必将死于乱刀之下。”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
赐婚
虽说谢太傅与镇国公此生都是仅有一位夫人, 尤其是谢太傅,谢夫人早亡,他一人带大一双儿女, 在这邺安城中也算是一段佳话。但裴季这般直接起此毒誓, 他是万万没想到的。
镇国公一方面则是在心里暗叹这小儿子如今是长大了, 竟钟情一女子到这般地步,一方面则是欣慰于裴季这顶天立地的处世之风,不愧是他裴家的后人。
谢锦初惊讶的看着裴季的侧脸, 男子装过头来,唇角微微扬起, 眼神中满是认真。
谢太傅看着两人之间快要溺死人的眼神,轻咳了一声, 道:“裴兄, 既然锦初愿意,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 只盼日后锦初入了裴家的门,你和大嫂能够善待于她。”
镇国公连忙道:“贤弟大可放心,我也是有女儿的人,自不会亏待了锦初。”
裴季带着笑意, 俯身温道:“多谢太傅成全。”
谢太傅摆了摆手,哈哈笑道:“你小子, 如今可真是出息了,今日的话我先替你记着,若是你做不到,——”
“不会, 绝不会有那一天, 太傅放心。”谢太傅的话还没说完, 裴季就出声道。谢太傅看着裴季满眼的真挚,心下也是感慨万分,他不得不承认裴季在这一众世家公子中太出众,太耀眼,相比于沈聿他更加的热忱,有着少年人热血的心性,把女儿托付给这样的人他也是很放心。
裴季垂首道:“太傅,晚辈今日来下聘,所带聘礼现都在贵府门外。”
谢太傅:“既然都到这一步了,也没有让你放在门外的道理,抬进来吧。”
裴季拱手道了声“是”,挥手示意了一下站在门外的阿冲和阿起。
不一会,数箱聘礼一个接一个的被抬了进来,不光谢太傅,就连谢锦初也看傻了眼,才过了一晚,裴季是怎么备下这么多东西的?终于,一百二十八抬聘礼悉数被抬了进来,原本空荡荡的厅内早已被堆满。
谢太傅转头,疑惑道:“裴兄,这是……”
镇国公爽朗一笑,道:“贤弟,你让这小子给你解释吧。”
谢太傅把目光投向裴季,裴季笑了笑,道:“回太傅的话,这些聘礼我早就备下了,从在北境的时候我就一样一样的布置,到今天才算派上用场。”
裴季的话落在谢锦初心间,她抬起头震惊的看向裴季,后者云淡风轻,仿佛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谢太傅正了正神色,沉声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在北境的时候就想娶锦初了?”
裴季没有半丝犹豫,颔首道:“是。”
“难道你不知道锦初从前是有婚约在身的,若是没有那档子事,恐怕现在……”谢太傅的言下之意,若是沈聿没有阴差阳错的尚了公主,那现在谢锦初恐怕早就已经嫁作沈家妇,只不过当着谢锦初的面,谢太傅怕再勾起她的烦心事,这才没把后面的话说出口。
裴季听明白了谢太傅的意思,垂眸道:“晚辈知道,可我不想放弃任何一点希望,那些东西只是我给阿初一人备下的。若真像您所说的那样,我就一辈子不娶,默默护她一生一世,便足够了。”
谢锦初红唇轻启,愣住了。谢太傅也是一脸的震惊,支支吾吾的“你……”
唯有镇国公一拍桌子,出声道:“好!不愧我裴家的儿郎,有你爹我的风范!”镇国公当年为了追上裴季的娘也是费了好大一番力气,裴夫人出身名门,比之当年的裴萱有过之而无不及,镇国公也是吃了不少苦头才将佳人抱到手。
谢太傅震惊的看着裴季半晌,没料到他竟用情至深,开口道:“既如此,那就请裴兄请下婚期,让这两个孩子早成眷属吧。”
镇国公心情极好,道:“好好好!能娶到锦初这样的妻子,是这小子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镇国公和谢太傅又聊了半晌,想起府中还有要务,便和裴季一起离开了。
裴季走后,谢太傅看着坐在身下的女儿,有些欲言又止。
“阿父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吧。”谢锦初看向谢太傅。
谢太傅思索良久,开口道:“锦初,裴季是个良人,你嫁给这样的人为父很是放心啊。”
谢锦初垂着眼睑,没出声,她从没想过裴季竟是一早就将这些东西备下,又竟然抱了那样的心思,一时间说不出是感动还是什么别的滋味。
出了谢府,镇国公和裴季翻身上马,裴季冲着镇国公颔首道:“父亲,我有要事进宫一趟,您先回府吧。”说完,便转头策马离去。
镇国公看着裴季的背影,笑了笑,都是从那时候过来的,他难道还不知道这小子存了什么样的心思么。
乾清宫内,赵淮坐在龙椅上眯着眼看着站在前方还拱手低着头的沈聿,声音中尽是冷意:“死了?”
沈聿低着头,道:“回圣上,楼申昨夜突然暴毙在牢中,仵作说是旧疾复发,这才要了性命。”
“是吗?”赵淮声音淡淡,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朕怎么没听说过楼申还有什么要命的旧疾?”
沈聿赶忙跪下,头更低了,道:“圣上息怒,都是臣无用,还未查【创建和谐家园】相就叫那楼申死在牢中,还请圣上责罚。”
赵淮【创建和谐家园】在上方,没出声,沈聿袖下的拳头里出了一手的冷汗,过了半晌,赵淮声音在上方响起:“确实无用。”
沈聿心下一沉,就听到赵淮冷声道:“进了大理寺这么多天,半点东西没审讯出来,还叫人死在了你们眼皮子底下,朕要你们大理寺有何用?”
沈聿直接叩首,颤声道:“圣上息怒。”
赵淮似是很不耐烦一般,出声道:“大理寺少卿沈聿办事不利,罚奉三个月,下去吧。”
“谢圣上。”沈聿再次叩首,从地上站起身,往外走去,和恰好进来的裴季擦肩而过。
裴季一进乾清宫,便听到赵淮对沈聿的斥责,走上前,行礼道:“见过圣上。”
“起来吧,今日来所为何事?”
裴季没起身,出声道:“臣今日来,是想请圣上一个恩典,为臣与谢太傅之女谢锦初赐婚。”
刚走出不远的沈聿听到这话,呆在了原地,满脸的不可置信。
赵淮颇有兴致,出声道:“哦?朕竟不知你对老师的女儿有意。”
沈聿袖下的手渐渐握紧,指间扣进肉里,抬脚走出了乾清宫。
裴季抬起头,神色淡然,道:“臣倾慕谢锦初许久,只不过时至今日才得以走到她身边。”
赵淮笑笑,感慨道:“真是长大了啊,朕猜你今日来可不止是想让朕给你赐婚的吧,特意挑沈聿在的时候来,怎么,是想给你的心上人出口气?”裴季沉默不语,似是默认。
赵淮道:“既然你都开口了,那朕也没有不成全的道理,放心吧,朕会给你心上人一个体面。”
裴季拱手道:“谢圣上。”
赵淮收了收神色,出声道:“有件事朕要交给你去办。”
“圣上有何吩咐。”
赵淮声音冷淡:“楼申昨日暴毙牢中,真怀疑大理寺中出了内鬼,朕思来想去还是交给你才放心,务必尽快查明真相。”
裴季听到此话,神色一凛,道:“请圣上放心。”
“此事,莫要让旁人知晓,以免打草惊蛇。退下吧。”裴季垂首道了声“是”,起身离去。
赵淮坐在龙椅上笑着摇了摇头,如今裴季都要娶妻了,娶的还是自己的恩师之女,倒也是段佳话。
裴季上午才去过乾清宫,下午旨意就到了谢府。
谢锦初跪在院中,一个内侍尖声读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太傅谢深之女谢锦初秀毓名门、淑德含章、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着即册封为明华郡主。今骠骑将军裴季,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谢锦初待宇闺中,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给骠骑将军裴季。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那太监宣完旨,笑着向前对谢锦初道:“郡主快领旨谢恩吧。”
谢锦初还惊于圣上给自己加封赐婚的旨意,被这内侍一提醒,连忙叩首道:“臣女领旨谢恩。”
那内侍将圣旨递到谢锦初手中,有些谄媚的道:“恭喜郡主喜得良缘,杂家就不打扰了。”
谢锦初微微颔首:“有劳公公。”
待到那内侍走后,谢锦棠一脸激动的跑上前来,兴冲冲的道:“姐姐,圣上赐婚,这可是天大的圣恩啊!”
谢锦初看着手中明黄的圣旨,除了裴季以外,她想不到第二个人能求来这道旨意。
“姐!什么情况,我才出去两日你怎么就要成婚了!”谢锦言人还没到声却先到了。
这两日他与人相约去了京郊狩猎泡温泉,一回城就听到满大街沸沸扬扬的在传谢家小姐被封了郡主,还被赐给了骠骑将军裴季,谢锦言在路上一听就傻了眼,他才从裴季对谢锦初有意的事中缓过劲来,怎么这俩人马上就要成婚了,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谢锦棠有些嘲笑道:“等你知道了,估计我外甥都有了。”
谢锦言没理会谢锦棠的嘲讽,走到谢锦初身前,有些严肃的道:“姐,你是自愿的吗,不会是子度求来圣旨,强迫你嫁给他。”
谢锦初有些无语凝噎,面色平静的道:“你觉得呢?”
谢锦言反映了半晌,面露喜色,道:“姐,你和子度两情相悦啊,太好了!这下可要气死沈聿那个狗东西了!”
谢锦初无言,但谢锦言所说确实是实话,靖安侯府中,沈聿只觉得自己气的快要发疯了。
破绽
沈聿将桌上的书卷尽数扫落在地, 脑中不断响起裴季在乾清宫中说的话,咬牙喘着粗气,一把将手边的杯子砸到地上, “咔嚓”一声碎在一人脚下。
李恒在门外就听到屋内沈聿发了好大的火气, 走进来之后又险些被沈聿扔的杯子砸中。
沈聿光顾着生气, 没留意到李恒走了进来,连忙向前走了几步道“先生怎么过来了。”
李恒无半分被冲撞后的怒意,面具下的嘴角微微扬了扬, 道:“世子今日发这么大的火气是因为被圣上责罚了,还是因为谢家小姐要嫁人了。”
沈聿面色有些难看, 沉默不语。
李恒笑笑,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慢条斯理的道:“楼申一事世子办的很好, 我会告知王爷,将这功劳记在你靖安侯府的名下。”
沈聿平稳呼吸, 垂首道:“多谢先生。”
“如今圣上已有察觉,虎符一事决不能再等了,你还是要尽快将此事办妥。”李恒瞥了沈聿一眼,再次出声道:“镇国公一心效忠圣上, 待殿下来日荣登大宝必会清算,到那时你还怕从他裴家手中夺不回一个女人吗?”
沈聿垂着头, 眼中尽是冰冷的恨意,在乾清宫中听到裴季求圣上赐婚,他简直嫉妒的要发狂,谢锦初是他的女人, 她怎么敢嫁给别人的!她怎么能!
早晚有一天他沈聿要夺回他所失去的一切。过了半晌, 沈聿抬起头, 看着眼前的那张冰冷的面具,说道:“是,先生放心。”
门外一华衣女子用手捂住嘴巴,强迫自己不要发出任何声音,眼中皆是震惊之色。城阳听说沈聿被罚了俸,特意过来与他商议看是否要她去向赵淮求求情,结果刚走到他书房门外就听到了屋内二人的反乱之言。
城阳跌跌撞撞的走回自己的房中,眼中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涌了出来,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伤心,难道这几个月沈聿对她的温柔体贴都是装出来的,他只是想利用自己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吗?还有王兄,他又是何时生了这等谋反的心思。她要告诉皇兄吗,不,不行,一点告诉皇兄单单谋反的罪名王兄和沈聿肯定难逃一死,她不愿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骨肉至亲和心爱之人命丧黄泉。可若是不告诉皇兄,她怎能对得起这些年太后和赵淮的关心疼爱?想到这,城阳再也忍不住掩面啜泣起来。
身旁侍女看到城阳魂不守舍的模样,担忧的上前问道:“公主,您怎么了?可是那里不适,要不要奴婢去宫中请为太医来瞧瞧?”
城阳一把拉住那侍女,抬起头,似是下定决心一般道:“本宫没事,今日本宫去书房找过驸马一事你们几个谁都不准传出去。”
那侍女虽不解,但还是应了声“是”,恭顺的站到一旁,心想着素来只有长公主欺负别人的份,怎得今天自己反倒哭的这么伤心。
夜色渐沉,邺安城中千万家灯火逐渐点起,长街上一片祥和。但在光照不到的某处黑暗中,裴季站在一处荒无人烟的院中,双手放在背后,食指轻点着手腕,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片刻,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裴季并没有回头,身后阿起的声音响起:“将军,楼申的尸体属下带来了,果然如将军所料,现在在大理寺停放的不是真正的楼申,楼申的尸身被人卷上草席想趁着宵禁偷偷运出邺安。属下等在城外守株待兔,果然抓到了这行人。”
裴季轻“嗯”了一声,阿起再次说道:“只是那行人只是一帮劳工,属下问了半天,他们只说是有人花钱雇他们运送尸体,别的一概不知。”
裴季面上没有丝毫惊讶之色,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淡声说道:“既然楼申的尸身已经找到了,那就请孙仵作来验吧。”
阿起拱手道:“是,将军!”
不一会,孙仵作提着工具箱气喘吁吁的跟在阿起身后走进了院中,见到裴季就要俯身下跪行礼:“见过裴将军!”
裴季一把扶住孙仵作的胳膊,道:“免礼吧,这么晚请孙仵作来验尸,本将军在此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