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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YQX独家】为君揽明月作者:青竹枝枝》-第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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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锦玄也跟着回首看过去, 确是不明白裴叔在莫名的笑什么, 问道:“裴叔将军,可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裴叔笑着摇了摇头, 道:“这随州城,好地方。”谢锦玄被他彻底搞懵了,应景的点了点头。

        快到随州城门的时候,谢锦玄转头说道:“锦言, 你先带锦初和锦棠回府吧,我带二位将军去见太守。”

        谁知话音刚落, 就被裴季出声打断:“不必,阿冲阿起,你们护送二位小姐回去。行之已经不小了,也该到学习处理这些的年纪了。”说着, 裴季朝着身后的两个侍卫挥了挥手, 那两个侍卫看上去年纪不大, 拱手道了声“是”。

        谢锦初心头微微一动,裴季此举正是为了谢锦言能够快速成长起来,十七八岁的年纪,总不能说一直玩乐下去吧,这裴季对谢锦言倒确实是亦兄亦友,也难怪谢锦言喜欢跟随他。

        谢锦言一听裴季要带着自己查案,立刻兴奋地跑上前去,说道:“子度你可真够意思!够兄弟哈哈哈哈。”一旁的谢锦玄看到此,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裴季接着说道:“锦玄公子也一起吧,我们初来随州城对此处不熟悉,还要仰仗你们的帮助。”

        谢锦玄一听裴季还想着他,立刻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说道:“裴季将军客气了,你们不嫌我拖后腿就好!”

        谢锦初和谢锦棠走在后面,听着前面一众人的对话,有些明白为什么裴季能得到邺安城中世家公子的追随了。出身名门又严以修身律己,文韬武略更是样样出色,哪怕是放在长夜里他也能照亮身边的一切。可就是这样一个骄傲又惊才绝艳的人,却总是能关心在意别人的情绪,他桀骜但又温柔,恣意却又博爱。

        谢锦初正看着裴季的背影自顾自的想出了神,就听到身旁的谢锦棠小声开口问道:“姐姐,你和裴季将军很熟吗?我瞧着他对你很是不同呢。”谢锦初转头看了一眼谢锦棠满脸八卦的表情,笑着说道:“小孩子家的胡说些什么呢?”

        谢锦棠挽着谢锦初的胳膊,有些崇拜地说道:“姐姐,你真厉害,今天我瞧着你站在楼沂前面说出那么一大段话,我都惊呆了,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有胆识的女子!”

        谢锦初被逗笑了刚想开口,就听见谢锦棠又接着说道:“而且我站在后面瞧着裴季将军看楼沂的眼神,好像真的要把他一刀砍了似的,特别吓人。不过他回头看你的时候特意放温柔了许多,想来是怕吓到你吧。”

        谢锦初不傻,相反她总是能察觉到周围人情感的变化,裴季今天做的一切都是为自己出头。想到这,谢锦初不禁皱起了眉头,若是因此让裴萱与清妃之间生了嫌隙可怎么好,说起来她和谢锦言好像又欠了裴季一次。

        这个人,好像总是能在她危难的时候出现。

        进了随州城,谢锦初和谢锦棠就和裴季他们分开了,那两个叫阿冲和阿起的侍卫跟在姐妹俩的身后护送他们回府,一路上两人总是偷偷摸摸的在后面嘀咕着什么。

        谢锦初停下脚步,有些无奈的回了头,说道:“阿冲,阿起是吗?你们声音太大了我都能听到了,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这俩人以为他们在说悄悄话,声音很小呢,没料到谢锦初居然会听到,皆是露出一阵尴尬之色。但是既然谢锦初已经开口问了又不能不回答,阿冲和阿起对视了一眼,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好像都想让对方去说,最后阿冲被推上了前。

        这个叫阿冲的侍卫看起来应该和谢锦言差不多大,长得倒是十分的憨厚,只见他轻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说道:“谢小姐,末将…末将…”

        谢锦初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俩人,开口道:“怎么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直说便可。”

        阿冲咬了咬牙,似是下定决心一般说道:“末将们只是看到了谢小姐身上带着的这块玉佩,就…就讨论了几句。”

        谢锦初低头一看,她今日穿着这身碧青色的衣裙太过素雅,就在腰间装饰了一块玉佩,正好是当日裴季给她的那一块,看到自家主子的东西挂在别人身上,也难怪阿冲和阿起会觉得奇怪。

        谢锦初轻轻拿起那玉佩,说道:“你们是说这块玉佩吗,是你们将军暂时放到我这的,有什么不妥吗?”

        阿冲和阿起的脸色都变得有些诡异起来,两人低着头欲言又止的看了对方一眼,过了一会阿冲开口说道:“谢小姐您有所不知,裴家人每人都有一块这样的玉佩,是裴家身份的象征。当年大女公子和三位公子出生的时候,国公爷给他们每人打造了一块,小公子的这块雕刻的是麒麟,大女公子的是朱雀,大公子和二公子的分别是腾蛇与白泽,这玉佩是能工巧匠打制而成,天下独有,可以说是他们的私印也不为过,而且…而且…”

        说到这阿冲有些支支吾吾,谢锦初问道:“而且什么?”

        旁边的阿起看阿冲半天说不出来,接过话,说道:“而且这玉佩公子们都随身带着,从不会假手于人,除非,除非是遇到了想要携手一生之人才可作为信物相赠,就像是大公子的那块现在就在大少夫人的手上。”

        谢锦初听了二人的话一下子愣住了,她猜到这块玉佩应是裴季的重要之物,但是她没想到居然还有着这层深意,一时间不知道该对他们两个说些什么好。

        阿起突然抬起头,飞快的看了一眼谢锦初的发髻,又低下脑袋拱手说道:“谢小姐发间的这支玉簪应该也是小公子所赠吧,这支簪子乃是用当年在北境之时一位高人所赠的和田玉所制,打成之后末将每次到小公子帐中十有八次都能看到他拿着这簪子发神。后来又一次末将问他把这上好的和田玉打成一只簪子可是要送给谁,他说要送给一个他从少时便倾心的女子。今日在谢小姐身上发现了这两样东西,一时失了分寸,还望谢小姐恕罪。”

        如果说刚才谢锦初是愣住了,那这次就是彻底怔住了。不得不说,裴季上元佳节时送给自己的那只簪子无论是款式还是质地都是她喜爱的那种,所以也就经常带着了。她忽然想到那天裴季说的话“这簪子,早在北境的时候就想送给你了”,当时没有细想只当是一句应景的话,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可是裴季在去北境之前自己不记得与他有过交集啊。

        还是一旁的谢锦棠轻呼出声,谢锦初才缓过神来,只听她调侃一般地说道:“姐姐,我,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啊。”说着,朝着谢锦初眨了眨眼睛。

        谢锦初有些嗔怪的“啧”了一声,转过头看向还低着头的阿冲和阿起,觉得此时还是要说些什么,故作镇定地说道:“这,这说不定是个误会,你们别想太多。”

        只见那二人稍稍抬起了头,表情都是一言难尽,谢锦初看着他们的神色,好像满脸都写着“你自己信吗”五个大字。

        谢锦初轻咳了一声,说道:“走吧,咱们还是先回府吧。”拉起谢锦棠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若说是裴季把东西送错了人,绝无这种可能,她现在就是十分后悔,刚才还不如不说这句话,毕竟说出来自己也不信,只能懊悔的在心中暗暗叹气。

        回到太守府后,谢锦棠就去找齐氏把刚才在城郊发生的一切说了个遍,齐氏听了急忙拉起谢锦初左看右看有没有哪里受伤。谢锦初笑了笑说道:“叔母,我无碍,楼沂连我的衣袖都没碰到。”

        齐氏颇为不赞同的说道:“你这孩子,这多危险啊,要是有个擦伤碰伤的可让我和你叔父如何向你阿父交代。这个楼沂,下次让老娘碰到非得把他腿打断不可!”齐氏这话也并非玩笑,毕竟是武将之后,脾气本就火爆又护短,倒是真像她一生气能做出来的事。

        谢锦初看着齐氏满脸担心的样子,心中觉得一暖,齐氏的真情切意没有半点假装,一片慈爱纯然肺腑,倒是让她从中感受到了母亲一样的温暖。

        只是这温暖还没持续多久,齐氏的声音再次响起:“对了锦初,刚才小棠说的裴家二位将军现在在何处啊,帮了咱们家这么大一个忙,是要请到府里来好好答谢一番才是。”

        谢锦初听到齐氏提到裴季,又想起了刚才在街上阿冲和阿起说的话,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闹剧

        齐氏瞧着谢锦初面色绯红的模样, 把手放到她的额头上,疑惑地问道:“你这孩子,可是哪里又不舒服的, 怎么脸色这样难看。你看看, 我就说了吧, 沾到楼沂这种晦气的东西真是倒霉透了。”

        谢锦初看着絮絮叨叨的齐氏,赶紧解释道:“不是的叔母,我没…”

        一旁的谢锦棠见状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察觉到二人的目光都向她投了过来轻咳了两下,走上前拉住齐氏的胳膊就把她往椅子上按, 说道:“哎呀娘,姐姐没事, 我敢保证, 您就别操心了。”

        齐氏听到谢锦棠这样说,感觉这姐妹俩怎么怪怪的, 嘴里仍是絮絮叨叨的,由着谢锦棠把她按在椅子上。

        谢锦棠冲着谢锦初挤了两下眼睛,拉起她就往外走:“娘,我和姐姐还有事, 先走了啊。”

        齐氏在后面喊着:“哎?你这孩子,老娘还没说完话呢!”

        出了齐氏的院子, 谢锦棠凑到谢锦初的眼前,一脸坏笑的说道:“姐姐,怎得脸这般红呀,不谢谢妹妹我拯救你于我娘的炮火之下吗?”

        谢锦初瞥了一眼谢锦棠, 挂了下她的鼻子, 嗔怪道:“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谢锦棠轻哼一声, 似是想到了什么,收起满脸的八卦模样,看了看天,说道:“不过姐姐我说正经的,我一个外人听到裴季将军做的都觉得心动,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啊,我瞧着那裴季将军年龄虽然不大,但是确是如此的风度翩翩,英俊不凡……”

        谢锦初心里默默无语,谢锦棠跟齐氏真的是对亲母女,说话说投入了就会滔滔不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谢锦棠还在一旁用一百零八种词语形容裴季,谢锦初的思绪却飘向了别处,顾侯爷寿宴上与周围人谈笑风生的少年,中秋月下陪她一起在石桥上望月的身影,上元佳节把她从沈聿身边拉到身后的那只手……不得不承认,裴季在她心中是有些与众不同,但是何种不同她也说不清楚,今日听了那两名侍卫的话,谢锦初发现自己似乎在不经意间承受了他太多的情感。

        裴季这人可以说是惊才绝艳,在一众同龄公子中一骑绝尘,但是谢锦初并不能确定自己心里的感情,但也不能在知道这些之后还要继续心安理得的装傻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还是要找个机会和裴季好生聊聊,把这东西还回去才是。

        谢忱到天黑的时候才回来,齐氏早早的就备下饭菜和谢锦初、谢锦棠等在前厅。只是没想到跟着一起回来的居然还有裴叔和裴季。齐氏对于裴家三将早有耳闻,今日一下见到两位自是激动万分,招呼着大家赶紧落座。

        谢忱作为一家之主自是坐在主位上,因着不是在府衙设宴所以倒也随意了些,女眷们坐在一侧,男子们一侧。也不只是凑巧还是故意的,裴季特地选在谢锦初对面的位子上坐下,谢锦初甚至都能感受到他炽热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脸上。

        正想着按理来说谢忱应是在府衙内和随州的众位官员一同设宴宴请裴叔和裴季,怎得就随随便便给带回家里来了,这也不合规矩啊。就听到谢忱的声音响起,语气里似是颇为高兴:“今日议事一时忘了时辰来不及在府衙设宴,就请二位将军来家中吃顿便饭,还望二位将军莫要觉得简陋才好。”

        裴叔听后,脸上尽是笑意,拱手说道:“太守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我生平最不喜那种场合,如此甚好。”谢忱听后,更加高兴了,哈哈大笑道:“裴叔将军一看就是性情中人,我喜欢!”

        说来奇怪,这一顿饭倒是吃的气氛极好,谢锦安虽很少开口,但架不住有爱说的谢锦玄和谢锦言两个兄弟,再加上裴叔和裴季二人坐在那便是让人赏心悦目,大家也都没有半点拘束的感觉。

        快要结束的时候,谢锦初突然觉得身侧好像投来一阵目光,转头看去竟是谢忱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不禁有些疑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这也没吃到脸上啊。

        可紧接着谢忱的目光又投向了裴叔,有些兴奋地开口说道:“冒昧的问一句,裴叔将军现如今可有心仪的女子吗?”

        谢锦初心中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这是什么情况?裴叔似乎也怔了一下,开口说道:“我这逍遥散人一个,平时也是自由惯了,就想着可别耽误人家姑娘了哈哈哈哈。”

        这话的意思就是没有,谢忱很是满意,摸了摸下巴,微微俯身上前睁大了眼睛,再次开口说道:“那裴叔将军看看我这侄女,我瞧着你们年岁差的不多,倒是般配的很呐。”

        谢忱的话一出,谢锦棠和裴叔竟同时被呛到,剧烈的咳起来,谢锦初一脸的不可思议,裴季的俊脸也黑了起来。

        裴叔咳了几声,冲着谢忱摆了摆手,连忙说道:“太守可别乱点鸳鸯谱,一不小心在下小命可就不保了。”裴叔自是知道裴季的心思的,看着自家弟弟的脸渐渐沉了下来,心想着这谢太守怎得会突然起到这样的事,吓的他一口老血差点直接吐出来。

        谢锦玄和谢锦言两人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皆是一脸的茫然。谢锦棠大喘了一口气,真是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谢忱怎么这么爱乱点鸳鸯谱,自己都替他感到尴尬,看了看对面一脸慌乱的裴叔和满脸写着高兴的裴季,张了张嘴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可偏偏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是一点都没发觉到异常,仍旧乐呵呵的说道:“裴叔将军这话说的,我不过是提议了一下,怎得就涉及到性命了。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这老家伙就不参与了吧哈哈哈哈哈。”

        提起这个,就不得不说谢忱此人有一个最大的爱好,就是喜欢给人当月老,不论是他手下的官员还是府里适龄的丫鬟侍卫,就没有逃脱过谢忱手掌心的,经常是乱牵一通,这好些年过去了倒是也成过几对,由此谢忱更觉得自己有相看姻缘的天分了。

        裴叔露出了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端起前面的酒杯喝了一大口,这惊吓可是得缓上一缓,可谁知这酒喝的急了些竟是又给他呛到了,裴叔只觉得自己活了这二十几年打过这大大小小的仗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惊悚过,喜欢给人牵红线的长辈可真是太可怕了。

        顺畅了呼吸,裴叔用桌下的脚碰了下裴季,站起身来对着谢忱抱拳道:“今日天色已晚,就不再多叨扰太守了,多谢您的盛情款待,我们就先告辞了。”裴季听后也起身行了一礼,谢忱有些遗憾的道:“如此也好,两位将军远道而来还未曾歇息,我也不再挽留了,我们明日再议。”

        说着谢忱就要起身相送,裴叔点了点头,立刻说道:“自然,太守不必相送了,我兄弟二人自行离去便可。”裴季自始至终并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去的时候与谢锦初的目光遥相对上,还是那副清风俊朗的模样,但她总觉得裴季好像不太高兴。

        送走了裴叔和裴季,众人都没离去,就好像是不约而同的都等着谢忱说什么似的。还是齐氏先开的口,只见她用手肘戳了一下谢忱,道:“你说你,你这喜欢给人乱牵红线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谢忱则是一脸的“你不懂就不要乱讲话”的表情,说道:“怎么就是乱牵了,我瞧着锦初倒是和裴叔相当的般配。”

        齐氏不乐意了,道:“哪里般配了,要我看,还不如和那裴季看起来般配呢。”

        众人皆呆住了,这两人真的是认真的吗,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本以为齐氏是看不惯谢忱乱点鸳鸯谱的毛病,没想到她竟是觉得谢忱牵红线的对象不好,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拌起嘴来。见到这场景,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谢锦安嘴角都微微抽搐起来。

        谢锦初轻咳了一下,有些尴尬的出声打断了二人:“叔父叔母,我,我还不太想嫁人呢,你们就别再费心为我物色夫婿了。”

        听到这,谢忱和齐氏都转过头来,似是察觉到了刚才的失态,互相对视了一眼,就听齐氏再次开口说道:“锦初说的是哈,还是在家多待几年的好,是我和你叔父操之过急了,不提这事了哈哈哈,都这么晚了,快都回房歇息去吧哈哈哈。”

        谢锦初回了自己的院子,有些睡不着。想着白天裴季挡在自己和楼沂之间的背影,又想起阿冲和阿起说的话,觉得心里竟异常的烦闷,乱乱的理不出头绪,就干脆叫上挽月一起在府中散散步。

        不知不觉间,两人便走到了府中一处像是园林一般的地方,随州地处江南,江南多水,因此大户人家的寨子里多是有池塘用来供来赏玩。正走着,就看到池塘边上似是有一个人影,那人盘腿坐在池塘边上,正捡起手边的小石子一颗一颗的扔进水里,泛起阵阵涟漪。

        谢锦初正想着是谁大半夜的自己在这发神呢,走近一看,竟是谢锦言。

        谢锦言也听到了靠近的脚步声,抬头看了眼,有些诧异的道:“姐?你怎么过来了?”

        谢锦初没回答,只是捋了下裙摆在谢锦言身边坐下,他们二人一起长大,她实在太了解谢锦言了。谢锦言这人一向都是乐观又爱闹,让他安静的自己一个人呆着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像现在这样自己坐在一处发神,那就肯定是遇到什么郁闷的事了才会如此。

      失衡

        谢锦初坐下, 并没有急着开口。若是放到往常,谢锦言肯定会大事小事找话题说个不停,今天一反常态, 他竟也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姐弟二人【创建和谐家园】在池塘边, 挽月退到后边, 很识趣的没有出声。周围的一切仿佛睡沉了,偶尔能听到池塘里的蛙鸣声,还有远处草丛里蛐蛐阵阵的叫声。

        过了良久, 谢锦初看着水面,平静的开口道:“不和我说说怎么了吗?”

        听到谢锦初开口, 谢锦言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些许的烦闷, 说道:“姐, 你说我是不是不像是爹的儿子。”

        谢锦初有些诧异,转过头正好看到谢锦初望着天空的脸, 那张平时满是笑意的脸上如今爬满了忧郁的神色。轻笑了一声,谢锦初问道:“怎么这般说?你平时不是总说爹能有你这样的儿子就偷着乐去吧。”

        谢锦言继续低声说道:“其实仔细想来爹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就已经高中状元入朝为官了,而我却文不成武不就,这样看我确实和他相差甚远。”

        谢锦初挑了挑眉, 收回了视线,轻声说道:“其实你在意的不是在于爹当年如何吧, 而是在于你和裴季之间,我猜的对吗?”

        似是没想到被谢锦初直接说中了心事,谢锦言怔了一下,问道:“姐, 你怎么会知道?我明明也没提到子度啊。”

        谢锦初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要是她连这都猜不出来的话, 那真就枉费了他们两个在一起待的这么些年了好吗?怎么说都是从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这点事她还是能看明白的。无非就是今日他们在一起商议了如何抓捕随州城内的胡人一事,谢锦言终于发现原来当年那个总是带着自己嬉闹玩笑的好友如今竟然成长成了这般惊才绝艳的人,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谢锦初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继续说道:“行之,你觉得他如今很厉害很强大,你和他之间相差的十分遥远,让你有些自惭形秽,甚至心里还有些不平衡,是这样吗?”

        被谢锦初一针见血的点了出来,谢锦言不禁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才应了一声“嗯”。

        谢锦言低着头,本以为谢锦初会斥责自己不该生出这种嫉妒的心思,却听到少女的温和的声音响起:“可是那又如何呢?为何要和别人相比,裴季是天下独一无二的裴季,你也同样是天下独一份的谢锦言啊。他虽然熠熠发光,但是你也不差啊。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成为惊才绝艳之人,只要能够找到自己的那条路,然后一直走下去,这就行了。”

        谢锦言嘴巴微张着,看着谢锦初满脸认真的神色,似是有些不相信的问道:“可是姐,你真的觉得我不差吗?我没有像爹一样兼济天下的才华,也没有像子度一样定国安邦的谋略,我…”

        谢锦初轻笑了一声,伸手摸了摸谢锦言的脑袋,说道:“可是你却有一颗赤子之心啊,就像是前几天你想都不想的就去帮那对被楼沂欺压的父女,即使后来知道了可能会得罪清妃,你也一点都没有后悔,这就已经很难得了。”

        没等谢锦言说话,谢锦初又微微直起身子,神色认真的说道:“所以行之,不要去拿自己的短处去和别人的长处相比,我的弟弟我最了解,即使现在你无半点功名加身,但我相信终有一日你会找到自己的那个道,也绝不会比旁人差半分。”

        这是第一次,谢锦言听到谢锦初对自己的看法,有些愣住了。但随即一阵欣喜与感动涌上心头,终于开口笑了笑,声音里也带上了些许哽咽:“姐,我知道了。”

        谢锦初看着谢锦言那张云开雾散又恢复晴朗的脸,心中不免感慨。她刚才说的自是句句发自肺腑,世人皆喜欢将自己与亲近之人做比较,时间久了便会生出嫌隙来,但其实根本不必比来比去,每个人生的不同,长的不同,这一路走来的风景也是不同,你羡慕他园中开满的牡丹,又岂不知你自己园中的月季也同样引人入胜呢。

        谢锦言率先爬了起来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然后伸手将地上的谢锦初也拉了起来,说道:“姐,其实我今天看到了,子度好像看你的时候脸色很不好,你们两个之间有什么误会吗?”

        听到这谢锦初脚下一麻,谢锦言赶忙将她扶稳,满是震惊的说道:“你们俩之间真有嫌隙啊,怎么把你吓成这样。”

        谢锦初大感无奈,什么误会,什么嫌隙,她万万没想到在谢锦言眼里自己和裴季之间关系好像并不太好?甚至提起来都要吓的腿软那种?

        这下轮到谢锦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朱唇动了良久才说道:“也不是有嫌隙,就是有点别的事罢了,不是什么大事,你别多想。”

        谢锦言不大相信,继续追问道:“是吗?可我看叔父撮合你和裴叔哥的时候,就属子度脸色最难看了。”说完他撇了撇嘴,随机像是顿悟了一般说道:“我明白了!他是不想让你嫁进裴家的门,子度怎么回事,这般没眼光,难道我姐姐还配不上他二哥不成!”

        谢锦言的话里颇有一番为谢锦初打抱不平的意思,他觉得裴季肯定是因为没看上谢锦初,所以才会脸色那般难看。

        谢锦初觉得谢锦言真的是彻底没救了,一时语塞的什么都不想说了,就由着他爱怎么想怎么想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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