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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锦言轻蔑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众人,左手按上了攥成拳头的右手,指节咔咔作响,说道:“我特么管你是谁,不想死的话就赶紧给小爷我滚蛋!”
楼沂何时受过此等对待,虽说看到自己的一众奴仆都被打倒在地心中有些畏惧,但架不住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强撑着大骂到:“去【创建和谐家园】,你是想死吗,你知不知道我姐姐——”,楼沂的话还没喊完,就被谢锦言一巴掌扇趴在了地上。
“呔!没出息的东西,被打了就找姐姐,这样还敢出来丢人,赶紧给我滚!以后要是再敢过来闹事,你看小爷我打不打断你的腿!”谢锦言抱着肩膀,居高临下的看着被扇懵在地上的楼沂。
楼沂没想到谢锦言居然敢扇自己巴掌,直接愣在了地上。离他最近的一个奴仆最先反应过来,赶紧起身扶起楼沂,说道:“少爷,咱们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走吧。”楼沂被那仆人硬拽着离开,嘴里还不住地咒骂着要谢锦言好看。
谢锦言看着楼沂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平日里他最瞧不上的就是这种仗势欺人之人,别说是在随州了,就是在邺安城中他遇到了也是一顿毒打。
那商贩看到楼沂离开了,艰难的爬起来跪在地上就要给谢锦言磕头,嘴里还念叨着“多谢大侠出手相助”。谢锦言赶忙拦住商贩,说道:“老人家您这是要做什么,举手之劳罢了。”
谢锦初也走上前去,帮着谢锦言一起将那商贩从地上扶了起来,轻声询问道:“老人家可有受伤?需不需要去看看郎中。”
那商贩摇了摇头,谢锦棠也凑上前来问道:“老板,你是如何招惹上楼沂这个不是人的东西的,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商贩还没从身上的疼痛中缓过劲来,面色还有些痛苦,叹了口气说道:“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卖酒的,这一把年纪了只得了一个女儿,前些日子楼公子来我铺里买酒正好小女也在店中。他看小女有几分姿色便非说要让我女儿去给他做妾,我不肯他就三番五次的来我这闹。今天又来了,说是无论说什么都要把我女儿带走,我拦着他,他就对我拳脚相向。”
说着,那商贩竟是开始抽泣起来:“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没了她我可怎么活啊。”谢锦初看着商贩泪水布满了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动容地说道:“老人家不必害怕,经过今日一事,想必楼沂也不敢再来闹了,您赶紧进去休息一下吧。”
那商贩感谢再三,嘴里还念叨着“诸位的大恩大德永世难忘”,就被谢锦言扶进了店中。
被这样一个小插曲一闹,谢锦初和谢锦棠也没有了继续逛的兴致。回去的路上,谢锦言听谢锦棠说了那楼沂的身份,轻嗤了一声:“皇子犯法还和庶民同罪呢,他今日敢在街上强抢良家女,明日说不定就会杀人放火酿成大祸,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我就妄姓谢了。”
谢锦初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就听谢锦棠有些担忧的说道:“可是,若是楼沂纠缠不休找清妃做主,咱们岂不是得罪了清妃娘娘。”
谢锦初看了一眼谢锦棠,觉得这小丫头也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笑了笑问道:“锦棠,你说父亲和叔父他们为官是为了什么?”
谢锦棠思索了片刻,说道:“自然是为了做出一番成绩,让百姓安居乐业,青史流芳了。”
谢锦初摇了摇头,说道:“半对半错。”“嗯?”谢锦棠有些疑惑的质疑出声,就听到谢锦初的声音响起,虽然还是一样的平淡,但却好像有着千斤重的力量:“古圣人有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父亲与叔父年幼成名,家宅和睦,此为‘修身、齐家’。他们为官和想要留芳青史无半点关系,为官者当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毕生追求,此为‘治国、平天下’。若是今日我们因为畏惧强权而任由楼沂欺压百姓,那还有何脸面能做谢家儿女,又如何能够守一方百姓的安宁。”
谢锦初说这话的时候,眼里似有流光溢彩,谢锦棠不由得看呆了,只能不住地点头以表认同。谢锦初笑了一下,又说道:“我想清妃娘娘既能得圣上青睐,想必也是知书懂礼之人,听到此事后定会对楼沂严加约束。”
可谁知一旁的谢锦言听到这话,直接轻嗤出声,谢锦初和谢锦棠都疑惑的看了过去。谢锦言瞅了一眼二人,开口说道:“清妃出身商贾世家,靠美色侍人,入宫半年便独得圣宠,邺安城里都说她德行有亏。指望她来管教楼沂,简直天方夜谈。”
谢锦初甚少与邺安城里的贵女小姐们相交,自是不知道这些,听了谢锦言的话微微皱了皱眉头,斥责道:“行之,慎言。先不说清妃身为宫妃你我不得无礼,就是单凭以讹传讹的流言又怎能真正了解一个人呢,再说英雄不问出处,商贾世家又如何呢。”
“我同意姐姐的看法!若是冰清玉洁、品德高尚之人,又何必在意他是什么出身呢。”谢锦棠在一旁眯着眼睛开口说道。
谢锦言虽说无缘无故挨了顿训责有些不服,但是也没有开口反驳谢锦初,只是小声嘀咕了句“又不是我说的”。
三人回到太守府的时候,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因着这是齐氏回府后大家聚在一起吃的第一顿饭,自是格外的丰盛。谢忱坐在主位上,齐氏和李氏分坐在两侧,看起来也是十分和谐。
席间,大家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谢忱突然开口说了句:“今日我已将随州城有可疑胡人之事上报朝廷,兹事体大,圣上说会派官员前来协助调查,想来不日便会到了。”
一旁的齐氏出声问道:“来的是哪位官员?”“圣上旨意里并为提到,但想来应是为武将,来了也好,尽快将此事差个水落石出我们也好安心。”
说着,谢忱又看向了谢锦安:“安儿,眼下正是荔枝下来的季节,皇后娘娘近来凤体抱恙,娘娘喜食荔枝,圣上特要我们奉上新鲜下来的荔枝,此事就交给你来办吧。”谢锦安拱手道了声是。
听到谢忱提起裴萱,谢锦初试探地问道:“叔父,可有说皇后娘娘因何抱恙?”谢忱看了眼谢锦初,摇了摇头:“并不知,不过皇后娘娘一向身体康健,想来也不过是偶感风寒之类罢了。”
听了谢忱的话,谢锦初微微松了口气。对于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皇后娘娘,谢锦初心中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崇敬与亲近感,听到她身体有恙也是担心不已。
又想起今日谢锦言口中提起的现如今颇得圣宠的清妃,不由得有些无奈,在宫中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女子去分得圣心。可她总觉得裴萱这样可与日月同辉的女子,即使已经是尊贵的皇后娘娘,也似乎并不是很适合在这深宫之中与其他女子一起守着夫君度过此生。她总能想起那日中秋宫宴上,裴萱眉宇间淡淡的一抹忧伤。
想到此,谢锦初微微晃过神来,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呢,怎能凭着自己的感觉鲁莽的去评判别人的一生呢,实在是罪过。自嘲的笑了笑,赶紧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冤家
谢锦初正在发神之际, 就听到旁边的谢锦棠小声问道:“姐姐,你见过如今的皇后娘娘吗?真的像传闻中说的那般风华绝代吗?”小女孩的眼里尽是崇拜与憧憬。
谢锦初笑了笑,回答道:“是啊, 皇后之姿堪比九天之凤, 娘娘是我见过的最惊才绝艳的女子。”想起裴萱那张国色天姿的面孔以及谢深曾经告诉过她的裴萱的闺中往事, 谢锦初对于长乐宫的这位皇后娘娘由衷的赞叹着。
谢锦棠:“哇,真希望有机会能一睹皇后娘娘的风采。”谢锦初也被谢锦棠单纯的模样感染了,说道:“等你去了邺安, 自然有机会能见到皇后娘娘。”
姐妹俩正玩笑之际,就听到前方齐氏的声音响起:“过两日就要到端午节了, 正好今年锦初和锦言也在,不如就让这些孩子们出城踏踏青好好玩玩, 我们随州城啊不仅山美水美, 姑娘也美咧。”齐氏可以说和谢忱是天生一对,最喜欢开小辈们的玩笑。
话音刚落, 谢锦玄便迫不及待的应下来:“母亲说的对!锦言你是不知道,这随州城的姑娘那是个个的肤白貌美、腿长腰细,可以说是: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 回眸一笑胜星华……”提起美人,正好对上了谢锦玄的路子, 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丝毫没注意到旁边四张黑下来的脸。
“锦玄!”谢忱轻呵了一声,面容有些狰狞,似是强忍着想要去给谢锦玄两巴掌的冲动, 李氏也低着头捏着帕子咳了几声。终于意识到气氛的诡异, 谢锦玄缩了下头闭上了嘴, 并且惜命的往谢锦言身边挪了挪,也不怪他,毕竟身旁坐着的谢锦安脸色也没比谢忱好到哪里去。
谢忱白了一眼谢锦玄,出声道:“夫人说的极是,正好趁此机会锦初和锦言可以见见我们随州城的盛景,玄儿,到时候就由你陪着弟弟妹妹们去玩吧。”谢锦玄一听立马又支棱起来,连声道着“好好好”。
说起来谢锦安和谢锦玄不过相差不到三岁,却天差地别。谢锦安年少老成,做起事来井井有条,一早便在谢忱手下任职,除了不苟言笑以外别的倒真没什么缺点。而谢锦玄则不同,二十岁的年纪了整日里不务正业,见活就跑,平生一大乐事就是看漂亮姑娘。齐氏很是头疼,明明是一样的爹,一样的教育秘方,怎么养出来就差了这么多。
不过好在谢锦玄虽然自恋又爱偷懒,但在大是大非上却很有分寸,人也热情侠义,说白了就是有点自来熟,无论碰上什么人都能舌灿莲花,相处片刻就能和人家称兄道弟,肝胆相照,由此也是颇受这随州城里一众公子哥的追随。就连谢太傅在家中也经常感叹:谢家的这些晚辈儿郎们虽然顽皮了些,但是骨子里还是有着谢家人的风骨。
用过晚膳回到房中,谢锦初沐浴完坐在床边,打量起裴季给她的那枚玉佩。这次她看清了,上面的猛兽头形像马,全身布满鳞甲,麝鹿身、尾像龙尾状,栩栩如生,想来应该是刻的神兽麒麟。谢锦初虽不明白裴季为何非要将玉佩给她,但想了片刻还是把它放到了衣袖当中。
两日后,便是端午佳节,随州城的郊外的游客也是络绎不绝。年轻的姑娘们一早就约上了三两好友出城踏青,有头有脸的公子们则是在此处吟诗作赋,共享好景。
谢锦初等人到的时候,绿草茵茵,杨柳依依,已是有了不少人。谢锦棠和谢锦玄自幼长在随州城,与这些公子小姐们也能混个脸熟。但谢锦初还是第一次来,再加上她今日穿了一袭碧青色的衣裙,又略施妆容,一出场便引起了诸多年轻公子的注目。
谢锦初并未理会周边投过来的各种或打量,或疑问的目光,和谢锦棠挽着胳膊散步在河边。一位仪表不凡的公子率先走了过来,谢锦初和谢锦棠也停下了脚步。那男子颇有风度的冲着谢锦初等人行了一礼,笑着对谢锦玄说:“谢兄,这位小姐和公子,从前倒是没见过,莫不是你从哪出又结交来的知己?”
谢锦玄和来人貌似很熟悉,哈哈笑道:“公孙兄,你怕不是想问我从哪里认识的这么漂亮的姑娘吧。”那男子面露一丝尴尬之色,赶紧反驳谢锦玄在胡扯。
谢锦玄拍了拍来人的肩膀,说道:“这是我大伯父家的堂妹和堂弟,最近来随州城玩,也不怪你没见识,我看到锦初第一眼也是惊艳了好久哈哈哈哈。”
男子听谢锦玄这样说,赶忙又行了一礼,说道:“方才是在下失礼了,在下公孙诚,是随州司马公孙恒之子,幸会。”
谢锦初知道谢锦玄刚才是在开玩笑,微微一笑也回礼道:“公孙公子严重了,谢锦初。”谢锦言也自我介绍了一番,便一起结伴同游。谢锦棠年纪最小,虽说每年都来踏青,但是每次来还是会异常兴奋,叽叽喳喳的讲个不停,谢锦初总是被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发言搞的哭笑不得。
正在众人都沉浸在好山好水好景色之时,突然从背后传来一个极为破坏气氛的声音:“妈的,可算让老子找到了,小杂碎,今天就让你知道惹了爷爷我的下场。”
谢锦初回头一看,竟是楼沂。自从那日在长街上被谢锦言打了之后,楼沂每天都在掘地三尺的找人,誓要报仇雪恨。想着今日端午踏青来人众多,定能碰上,一早便带着一众楼府的侍卫出城搜寻,果然在此处看到了谢锦言的影子。
谢锦玄和公孙诚也是认得楼沂的,面色皆是一沉。楼沂这个人可以说是睚眦必报,品行极差,仗着家里是皇商又有个当宠妃的姐姐可以说是把谁都不放在眼里,谢锦玄见到楼沂也是能避则避,不想招惹,毕竟太过麻烦。
谢锦言听到楼沂的叫骂声,额头上青筋暴起,转身就想上去再给楼沂两拳,却被谢锦初一把拉住。这一次楼沂是有备而来,带了数十名护卫,看起来都是会武艺的样子,谢锦言冒然上前怕是要吃亏。
谢锦初将谢锦言往身后扯了扯,上前道:“楼公子,当日你在街上不顾青红皂白就殴打百姓,意图抢占民女,本就有错在先,今日寻上门来又是为何。”
少女声音清脆,虽不大但却振振有声,丝毫看不出有任何慌乱之意。楼沂当日被打的眼冒金星,哪里会注意到旁边的谢锦初,如今见到如此天人之姿的女子,就像丢了魂儿一般。楼沂色眯眯地打量起谢锦初,说道:“这是谁家的小娘们,不如跟了公子我,保证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说着便走上前意欲摸谢锦初的脸。
可谁知还没靠近谢锦初,楼沂的脸上便挨了一拳,谢锦言实在是忍无可忍不能再忍,厉声道:“嘴巴放干净点,敢侮辱我姐姐,信不信我让你再也狗叫不出来。”
见到楼沂挨打,他身后的护卫也都意欲抽刀,准备随时开打。楼沂彻底被激怒了,恶狠狠的说道:“草,老子他妈的不仅要说,还要睡她呢,老子可是国舅,他妈的敢打老子,今天我就要把你剁碎了喂狗!”
谢锦玄从刚才三人的对话中已猜出个七七八八,听到楼沂满口恶心的话也是脸色一变,上前护在谢锦初身前,说道:“楼沂,你别太过分,这里不是你能无法无天的地方。”
楼沂生在随州,自是认得谢锦玄和谢锦棠的,但也是丝毫不放在眼里,大骂道:“谢锦玄,你算个什么狗东西,还敢教训老子,识相的话赶紧让开。”
“你……”谢锦玄被气的青筋暴起,正要迎上去硬打一场,却被身后的谢锦初拉住衣袖。少女缓缓走到谢锦玄的身侧,直面着楼沂,脸上竟是无半分被激怒之色,平静的一如春水。
看了一眼楼沂,谢锦初缓缓开口道:“楼公子今日是铁了心的要仗势欺人了吗?”楼沂一虽被谢锦初这张脸便被迷得七荤八素,但也听出了她语气中淡淡的嘲讽之意,气急败坏的说道:“爷爷我就是要仗势欺人了,你们又能奈我何!你是谁家的小娘们,下辈子投个好胎,这辈子就跟着爷爷我吧。”说着,眼里露出□□的目光。
楼沂以为谢锦初是谢锦玄带来的哪个红颜知己,他本就不把谢锦玄放在眼里,听着刚才谢锦初的语气似乎和当日当街打他的男子是姐弟关系,心里想着若是谢锦初能给她伺候高兴了,倒是可以考虑留谢锦言一条狗命。
谢锦初并没有被楼沂的话激怒,而是冷冷地盯着楼沂的眼睛。楼沂头一次被一个女子看的有些发憷,少女虽身形孱弱,但站在那里仿佛就有着上位者的气场,这让楼沂很是不爽,正想开口就听到谢锦初的声音响起:“那楼公子可要听好了,我叫谢锦初,乃是当朝太傅谢深之女,不知道楼公子你有没有那个命活到让我跟着你的那一天。”
听到谢锦初的话,楼沂身后跟着的护卫首领神色一变,吓出一身的冷汗。谢太傅是肱骨重臣天下皆知,既然刚才开口的是谢太傅的女儿,那打楼沂的那位就是谢太傅之子了,这绝对是楼沂惹不起的主。
相助
没等楼沂反应过来, 谢锦初不疾不徐的声音再次响起:“楼公子出身皇商世家,也是显赫家族,怎么没学过礼义廉耻这四个字吗?楼公子当日当街殴打百姓, 意图抢占民女, 此则罪一。被制止后非胆不思己过, 反而怀恨在心意图对制止你暴行的人杀人灭口,此则罪二;仗着清妃娘娘的势力为非作歹,残害百姓, 随意玷污皇权,此则罪三。敢问楼公子, 何为国舅,何为皇亲国戚, 身居高位却视百姓性命于不顾, 楼氏就是这样教导自己的子侄后代的吗?”
谢锦初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多愤怒的情绪,只是冷冷的看着楼沂, 整个人不卑不亢,却充斥着高贵不可亵渎的气息,一时间楼沂和那些侍卫都被震慑住了,不愧是谢深的女儿, 真正的高门贵女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也不会让俗人的俗气侵染分毫。
后面的谢锦玄和公孙诚等人也被谢锦初掷地有声的发言惊住了, 从刚才谢锦初自报家门后,他才晃然意识到原来谢锦玄口中的大伯父竟是当朝太傅谢深,而眼前这个清冽而又气势逼人的女子就是他的女儿谢锦初!
谢锦初说完这话后并没有什么动作,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在等着楼沂的动作, 周围早就围过来了一群人, 但因着畏惧楼沂的缘故都不敢上前, 只是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小声嘀咕着。没想到楼沂这个恶霸踢到了一块钢板上,居然惹上了谢锦初和谢锦言这两尊大佛。
只可惜楼沂本就是草包一个,整日里就是欺男霸女,饮酒作乐,朝中之事是一点都不清楚。听了谢锦初的话后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在骂他,气的大叫道:“老子管你什么谢太傅,狗太傅,老子是国舅爷谁见了老子不得下跪。”说着,便要冲上前去教训谢锦初,却被后面为首的护卫死死拉住。
那护卫见到楼沂竟如此愚蠢,在众人面前叫喊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顿时眼前一黑,死命的拉住楼沂。这要是真对谢太傅的女儿动了手,那他们怕是小命就要不保了。
楼沂怒火中烧,挣扎着想要上前,嘴里大叫着:“狗东西放开我!你们赶快给我上……”话还没说完,他就张着嘴发不出声音了,一把长刀不知从何处飞来直直的插在他面前三寸的地面上,刀柄亮的发光,要是刚才那护卫不拦着楼沂,恐怕现在那刀插的就是他的脑袋了。
楼沂被天外飞来的这把长刀彻底吓傻了,盯着那寒光凛凛的刀身直接脚下一软,幸得后面那护卫的搀扶才没有直接坐在地上,嘴巴张张合合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他身后的那群护卫见状,赶紧冲上前去警惕的看着周围。
谢锦初也没料到会有这样一幕,正想着这是哪位侠义之士定要好胜感激,就听到后方传来一阵马蹄声,回头望去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是裴季!他竟来了随州!谢锦言自是也看到了马上的裴季,面露兴奋之色,高声叫了一声“子度!”
谢锦玄和谢锦棠彻底傻眼了,他们也自然不识得裴季。心想着这是什么情况,楼沂行恶心人之事,谢锦初言语上教训他一番自是理所应当,只是这来人却好像是要直接取他狗命一般。虽说他们看着楼沂那张令人作呕的臭脸也想把他打死,但也只是想,也不会真的去做啊。
裴季到几人身旁翻身下马,俊美的眉头紧缩在一起,轻抿的薄唇似乎在诉说着他此时的不悦。裴季的身边还跟了一位青衫的年轻公子,只不过他并不似裴季一般着急,慢悠悠的翻身下马,走到公孙诚身边并没有着急上前去。
裴季后面的士兵纷纷把出剑鞘,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他们身上都穿着盔甲,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护卫,而是军队里的官兵!楼沂带来的那群护卫也瞬间傻眼了,这人是什么来头,竟然能召军队随行。
裴季并没有理会护在楼沂身旁的那些护卫,只是冷眼看着半躺在护卫怀里的楼沂,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拔出立在地上的长刀,挑了下眉,有些轻蔑的出声道:“楼国舅?”
楼沂彻底被吓傻了,嘴里只能说得出“你你你”,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扶着他的那个侍卫强撑着胆子,额头尽是冷汗,艰难地说道:“阁下是何人?我们公子乃是皇商之子,清妃之弟,怎能随意动刀动枪,未免太过失礼。”
“呵”,只听裴季有些嘲讽的轻笑了一声,转头看向楼沂,咬着牙幽幽说道:“动刀动枪?我今日就算取了他的狗命又如何!”周围众人都被惊呆了,心道这人到底什么来头,完全不把楼家放在眼里,况且看这架势似是今日定要给楼沂点颜色瞧瞧。
裴季把长刀拿起,直直架到了楼沂的脖子上,速度之快竟让周围的护卫没有半点反应,谢锦初看裴季是真的动了杀心,刚想上前制止裴季,就听到男子桀骜的声音响起:“在下镇国公府,裴季。”众人心道“好家伙,这是遇上了真国舅了,还是位沙场上杀人不眨眼的战神将军,怪不得敢这么嚣张。”
楼沂和他的一群护卫这回彻底傻了眼了,裴季的名号实在是太过响亮,那个十四岁就在北境一战成名的少年将军,出身镇国公府三代武将世家,姐姐又是当朝皇后,这样的身份哪怕今天在这直接要了楼沂的命,想必百姓也会拍手叫好直道裴将军为民除害。
听了裴季的话,楼沂直接从那护卫身上滑落下来,跪在了地上,惊恐的大喊:“别杀我!别杀我!我错了,我错了!”
裴季居高临下的看着早已被吓破了胆的楼沂,就静静地看着他一遍遍的求饶,良久开口道:“两个选择。第一,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反正你的狗嘴里也叫不出人话。第二,去向她磕头认错,若她能原谅你,我就饶你一条狗命。”裴季手中指的正是谢锦初的方向,众人看明白了,这裴小将军明摆着就是在为谢家小姐出气啊。
楼沂从听到裴季说要把他舌头割下来的时候就快要哭出来了,听到第二个选择之后想也不想的就趴在地上,大叫道:“第二个,我选第二个!”跪着往前爬了几步到谢锦初脚下,直接疯狂的磕起头来,叫道:“谢小姐,对不起!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不是人,求你大人有大量饶我一命,求求你了谢小姐!”楼沂此时哪有半分之前嚣张的样子,狼狈的伏在地上,众人心中都是一阵解气。
谢锦初只是轻瞥了一下在地上疯狂叩首的楼沂,走到裴季身旁说道:“裴公子,罢了,就让他走吧。”裴季看了一眼谢锦初的表情,少年神色一如既往地平淡,从一开始楼沂的话仿佛就没在她心里产生丝毫波澜,颇有一副懒得与傻瓜论长短的姿态。
裴季厌恶的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楼沂,开口说道:“听到了,既然谢小姐说饶你一条狗命那今天就先放过你。给我滚到天边去,要是日后再让我抓到你这副狗德行,我就用这把刀把你的脑袋割下来。”
楼沂听到自己终于不用死了,一边哭一边磕头,涕泗横流的说道:“是是是。”“快滚!”裴季极不耐烦的低斥道。楼沂被吓得早就双腿不听使唤根本爬不起来,两个护卫上前硬拖着他赶快离开了,毕竟谁也不想得罪裴季这尊大佛。
看了眼楼沂被拖着远去的身影,谢锦初回过头来问道:“你怎么来了?”
裴季刚想开口回答,就听见谢锦玄身旁的青衫男子展开手中的扇子,开口道:“哈哈哈哈,真是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以这种方式和谢公子见面。”这话是冲着谢锦玄说的,正在他纳闷之际,就听到那男子再次说道:“在下镇国公府,裴叔。”
竟是裴季和裴叔两位将军一同来的随州,谢锦玄愣了片刻,连忙回礼道:“在下谢锦玄,久仰裴将军大名。”裴季道了声“待会再与你解释”,便也走上前去冲着谢锦玄行了一礼,说道:“谢公子,此番我与二哥前来是奉圣上旨意前来相助谢太守,今日匆忙,没想到竟在此遇到了谢公子和谢小姐。”
原来谢忱前几日所说的从邺安派来的武将竟是裴家二兄弟,谢锦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这是缘分还是什么。谢锦玄连忙道:“哪里话,二位将军能够前来实乃是随州百姓之幸事。”
一旁的公孙恒彻底傻眼了,没想到今日出游一趟竟然见到了这么多显贵之人。刚来了个谢太傅的儿女,这会又来了裴家二将,赶紧匆匆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裴叔收起扇子,如沐春风的说道:“谢公子,咱们也别在此处寒暄了,不如你带我们先去拜见太守,我们正事为上。”
谢锦玄这才想起来在这个地方寒暄确实不合适,连忙称是,便要带着众人前往太守府。
裴季走到谢锦初身侧,温声问道:“可有吓到?”
谢锦初抬头看了眼他,轻笑了一下,眉眼弯弯,道:“怎会?就是你突然出现,倒是吓了我一跳。”
裴季见谢锦初眉眼舒展,也勾唇笑了下,轻挑了下眉,半开玩笑的道:“是我的过错。”
信物
谢锦初似是非常认可的点了点头:“嗯, 确实是你的过错。”
不远处的裴叔一回首,便是看到了郎君人如玉,姑娘美如仙的场面。二人眼中还带着笑意, 不知道正在说些什么。裴叔展开扇子, 露出一个看破一切的笑容。
他就说刚才到了随州城外他正和裴季说着话呢, 结果这小子看着眼前面突然变了脸色,直接拔了裴叔身上的长刀扔了出去,丢下自己就快马奔了过去, 感情是看到了谢太傅家的千金呐。自从那次在沈聿婚宴上看到裴季冷着的一张脸,话里话外都是对沈聿的敌意, 裴季就知道这小子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在谢太傅府啊。
谢锦玄也跟着回首看过去, 确是不明白裴叔在莫名的笑什么, 问道:“裴叔将军,可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