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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云看上了陈家公子的事谢锦初是知道的,但她怎么总觉得谢锦言这语气,啧,颇为怪异呢。
谢锦言咽了口唾沫:“姐,你盯着我看干嘛,慎得慌。”
谢锦初玩味的看着谢锦言,说道:“啧,我这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讲起话来竟然也会阴阳怪气。”
谢锦言不服:“谁阴阳怪气啦,我说的是实话,她成天在那陈公子身前晃悠,也没看人家正眼看过她几眼。”
谢锦初停下脚步,转过身说道:“行之,惜云大胆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是件很勇敢的事,你不要这么说话。”
瞥了眼谢锦言的深情,谢锦接着说道“再说,你怎么就知道那陈公子无意,说不定是不善于表达呢。”
“哼,我就是知道,打架比我还凶,谁能看上她呀。”说完,谢锦言撇了撇嘴就走了。
谢锦初站在后面看着谢锦言临走还带着些愤愤不平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谢锦言是什么德行她还不知道吗,要是听不出他话里的真假那这个姐姐可真是白当了。
果然,说曹操曹操就到,晌午后谢锦初刚和谢锦言提完顾惜云,傍晚她就来了,美名其曰来蹭个饭。
吃饱喝足后,听说谢锦初要南下去随州,顾惜云哼唧了两声说是舍不得她,晚上就不回去了,留在谢府好好缓解一下她分别的痛苦之情。
谢锦初心里默默说道:“痛苦倒是没看出来,到是看出来你应该是撑的走不动路了。”
晚间两人洗漱完毕,一起上床躺着聊天。谢锦初听着顾惜云给她讲说是陈二公子虽然看起来冷面冰霜的,但人其实特别好,只不过就是不太爱跟自己说话云云。
听着听着,谢锦初侧过身来,用手肘撑起脑袋,看着顾惜云眉飞色舞的讲述着她和陈述的一次次相遇,眼里满是柔情。
这还是谢锦初第一次见像顾惜云这般洒脱热烈的姑娘,眼中充满对一个男人的向往与爱恋。
顾惜云和谢锦初口中的陈公子乃是陈侍郎家中的二子,名唤陈述,也是邺安城中排的上名号的青年才杰,如今在礼部任职,据说为人及其正派,明辨是非,能力才干更是不在沈聿之下。只不过有些过于古板了些,之前此人貌似在一次诗会上说过比较欣赏满腹才情的小家碧玉类型的姑娘。
顾惜云应是说的有些累了,趁着她起身喝水的功夫,谢锦初终于得了个开口的空档:“惜云,我问你个问题啊。”
顾惜云咽下口中的水,重新爬上了床:“什么啊,你问。”
谢锦初斟酌再三,说道:“你怎么确定,陈公子就是你的良人呢?如此一心扑上去,我怕你日后会受到伤害。”
像是顾惜云这样热烈又勇敢的女孩,应该没有几个人会不喜欢。只是听起来她和陈述之间都是顾惜云一门心思的往上扑,再多的热情终有被耗尽的一天,那个时候该怎么办呢。
可谁知顾惜云竟是毫不在意的白了白手:“害,阿初,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我不怕,能遇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多不容易啊,要是因为前怕狼后怕虎的迟迟不敢冲上去,岂不是要白白错过了,那多遗憾啊。”
顾惜云将双手交叠放到脑后,眼睛虽是盯着床上的香囊但很明显思绪并不在那上面,接着说道:“我只想轰轰烈烈的爱上一场,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后悔。”
谢锦初听了顾惜云的话,终是明白了。确实,这样敢爱敢恨,不问前程如何的女子才是顾惜云。
与谢锦初千般回转的细腻不同,顾惜云从来就不怕受到伤害,受了伤,流了血,还能笑着再站起来奔向下一段路途,这样的勇敢,恰恰是谢锦初所没有的。
新锦初眸中神色暗了暗,相比于顾惜云的赤热真挚,自己倒显得瞻前顾后起来。其实说起来也没错,若是一辈子瞻前顾后连自己想要的都不能大胆的去争取,那也真是妄来这世上一遭。
顾惜云似是察觉了身侧的沉默,转过头来看着谢锦初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笑了下:“阿初,你可别想瞒我,那天在我看的真切,裴小将军怕是早就对你有意吧。”
谢锦初没作声,也干脆翻身躺了下来,看着头顶的帘子发起了呆。
顾惜云再次开口说道:“其实我阿父寿辰的时候我就该想到的,镇国公家教森严,裴季又是镇守一方的武将,绝不可能是轻浮孟浪之人,他那天啊,就是冲着你去的。”
谢锦初淡淡的“嗯”了一声,似是回应顾惜云的话。
顾惜云:“不过这喜欢与不喜欢到底不能强求,你若是对他真的无意,那他怎么努力都是白费的。”
说着顾惜云咂了咂嘴,颇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凭她对谢锦初的了解,这姑娘就像是缺了那根谈情说爱的脑筋一样,裴季要想得手恐怕要废好一番功夫喽。
身旁没有了声音,陷入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久到顾惜云已经昏昏欲睡马上就要梦里和周公约会了,枕旁似有少女的声音轻轻响起:“哦,这样吗?”
顾惜云翻了个身滚到谢锦初身旁,伸手搂上了谢锦初的腰身,迷迷糊糊的嘀咕:“什么这样那样的,我困死了我先睡了。”
四月十七,宜出行。
谢锦初和谢锦言一早就定好今天动身前往随州,一大早府里的仆从遍开始装车收拾行李,谢太傅更是担心姐弟俩路途上的安危派出一众侍卫随行。
挽月是谢锦初的贴身丫鬟,自然也跟着自家小姐一路南下。
在府门口谢太傅是拉着谢锦初的手一顿千叮咛万嘱咐,在外一定要小心谨慎,到了随州也不要玩的乐不思蜀,记得抽空想想远在家中的老父亲。
直到侍卫凑上前说再不走恐怕到晚上就赶不到下一个驿站了,谢太傅才恋恋不舍的送走他们俩。
马车刚驶出邺安城外,就听见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那骑马的人像是很着急的样子,马蹄声离得越来越近。
谢锦言拉开门帘向外看去,看清来人的长相,激动的大叫起来:“子度!怎么是你啊!”
谢锦初坐在马车里并没有向外看去,只听马车外男子的声音响起,似是当中还夹杂着些许笑意:“我找你姐姐有点事,不知道谢小姐方不方便赏脸见在下一面。”
玉佩
这话都直接到自己身上了,谢锦初自是不能再装傻下去,从马车中探出头来,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裴小公子。”
一旁的谢锦言有些摸不到头脑,他怎么觉得这俩人之间有点他不知道的东西,而且谢锦初这微笑,他怎么觉得这么的…怪异。
谢锦初扶着还一脸懵的谢锦言下了马车,朝着一侧走了过去。裴季也适时的翻身下马,跟在谢锦初身后。
大约走出了几百步,谢锦初估摸着此处说话谢锦言他们应该听不到了,就停了下来转身看向裴季:“裴小公子是有什么事吗?”
裴季也不急着说事,只是看着谢锦初,问道:“你此行要去多久。”
谢锦初没想到裴季大老远的追过来还神神秘秘的,就是为了问这样一个问题,内心“…”
“不知道,但左右不会过了七月。”想了想,谢锦初回答道。
裴季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伸手从袖中取出一块无暇玉佩来,那玉佩浑身晶透,上面似乎还雕刻着猛兽的形状,谢锦初一时分辨不出是什么,但单看成色想必也是极好的东西。
裴季抓起谢锦初的胳膊,硬拉着她的手臂把这块玉佩放到了她的手中,谢锦初本不想去接,但奈何裴季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
谢锦初拿着那玉佩,出声问道:“你这是何意?”
裴季每次不声不响的硬是塞给她东西,上元节那天直接给她带到头上的玉簪子,今天硬是塞到她手中的玉佩,虽说镇国公家大业大的,但总不至于散财如此吧。
裴季全身挡在谢锦初身前,谢锦初本就纤细,被这一挡更是遮的严严实实,不远处的谢锦言只能看到裴季高大挺拔的背影,根本不知道这二人在干什么。
谢锦初看裴季没出声,伸手去抓裴季的手想把玉佩塞回去,可谁知却被裴季抢先一步。
裴季大手一把包住谢锦初的手,男子手指如玉一般冰凉,覆在自己的手外面,谢锦初心头一跳。就之间裴季另一只手也覆了上来,把谢锦初在外的四只手指弯曲合拢。
谢锦初觉得二人的姿势实在是不妥,想挣扎抽出手来,却被裴季紧紧握住,根本退不出分毫。裴季看着二人交叠的双手,说道:“此事我三言两语与你解释不清楚,但你信我,见此玉佩如见我本人。最近邺安城里似有外族密探,圣上派我彻查。你这一路上不知会遇到什么,拿着它总归能让我心安。”
说这话时,裴季的眼中满是认真,谢锦初甚至还看到了丝丝祈求的意味在里面。
定了定情绪,谢锦初试探开口道:“要不…裴小公子,你先把我放开?”
裴季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紧握着谢锦初的一只手,但又有些担心松开之后她还会把那块玉佩给塞回来,一时又些犹豫不定。
谢锦初似是看出了他的担忧,叹了口气说道:“你松开我,我拿着还不成吗。”
裴季听到她这样说,轻咳一声把手松开了。少女的手细腻光滑,如珠如玉,想起刚才两人双手交叠在一起的画面,裴季的耳朵上不知何时爬上了一股绯色。
谢锦初看了眼手里的玉佩,说道:“多谢,这玉佩我先拿着,等我回来的时候一定原物奉还。”
裴季没作声,谢锦初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说道:“邺安城中竟有外族密探,那和我上次遇到的那波人…”
“不是”裴季立刻回答道,“上次那群人手法门路更像是中原的门路,应是有人养的暗卫杀手。况且后来我把整个邺安掘地三尺都没找出他们的动静。我猜测…”
说着,裴季停顿了一下,看向了谢锦初,只见她也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行刺我应该只是实现他们计划的一环,不过不幸的是落空了,他们应该是换了条门路,总之是已经达到了什么目的。所以对他们来说我这步棋就以无用了,就也没必要废人废力再来杀我一次了。”
谢锦初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冷静的就好像当日差点命丧黄泉的不是她一样。
裴季看着谢锦初满脸认真的模样,挑了挑眉,说道:“不错,正是因为他们最终的目的不是你而是通过你来达到别的目的,所以那次失败之后便再没有动静。”
谢锦初的大拇指下意识的摩挲着刚才裴季硬塞到她手中的玉佩,轻轻出声道:“只是,杀了我能帮他们达到什么目的呢。”
正在发神思索的时候,谢锦初听到头顶的裴季轻笑出声,不禁抬头看了一眼。
只听裴季说道:“你就别担心这些了,交给我,等你回邺安的时候我定告诉你答案。”
男子声音里尽是自信与桀骜,就仿佛这全天下就没有能够难得倒他的事一般,虽说谢锦言也经常在家里说“全天下就没有小爷我做不到的”“小爷我乃是绝世奇才”云云,但同样意思的话从裴季口中说出来,就莫名的给人一种可信赖感。
谢锦初没在这事上再多做纠结,只是点了点头。
裴季侧了侧身,玩笑着说道:“走吧,耽误了你们这么长时间,等你回来我定好好与你赔罪。”
谢锦初将手中玉佩收到袖中,和裴季一边同行往马车走去,一边回应道:“赔罪就不必了,只盼着下次裴公子别在神出鬼没了。”末了还加了一句“我胆子小”。
裴季心中:“……”你胆子小?刚才讨论起杀手之事也不知道是谁一副颇感兴趣、刨根问底的模样。
看到谢锦初和裴季回来,谢锦言赶忙迎了上去一脸八卦的问道:“姐,子度,你们刚才说什么了说了这么久?”
谢锦初瞥了谢锦言一言,又把目光投向裴季,意思是说你惹出来的事你自己解释。
裴季看明白了谢锦初眼里的意思,拍了拍谢锦言的肩膀:“哈哈哈哈,没什么大事,之前你姐姐落在我这点东西,今日想起来特地来物归原主。”
“东西?什么东西?”谢锦言一脸懵的问道。
谢锦初皱着眉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什么重要之物,好了行之,我们赶紧继续赶路吧。”
谢锦言悻悻的看了眼两人,“哦”了一声。
裴季翻身上马,一手勒着缰绳,回首说道:“此去万事小心,我在邺安等你回来。”
说完,双腿夹了下马腹,策马离去。裴季今日穿着一袭紫衣紧袍,骑在马上更是有种说不上的狂傲之感,就好像这人天生就应该在马背上一样,不愧是人称的战神将军,虽不及弱冠,但周身的这股桀骜放纵是别人怎么也学不来的。
谢锦初看着裴季的背影想的有些入神,直到谢锦言的声音响起:“啧,子度真是的,我不过就是去随州玩一阵子罢了,还搞的这么肉麻要等我回来。”
谢锦初:“……”好吧,自作多情也算是一项优点,最起码她看谢锦言这样想还是挺快乐的。
重新回到马车里,谢锦言又想起来刚才裴季所说的那样东西,似是一定要问到底:“姐,刚才子度说的什么东西啊,你落在他那什么了。”
看着谢锦言一脸好奇的样子,谢锦初似是有些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一脸认真的说道:“你的脑子。”
一旁的挽月被逗的哈哈大笑,直呼小姐英明。谢锦言则是一脸受到重创的模样,把手捂到胸口,悲痛得说:“姐,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呜呜呜。”
说完又指着挽月说道:“挽月,你你你,你再笑本少爷我就把你扔下去了。”
挽月被谢锦言一威胁,忙做出一脸被吓到的模样,只片刻便实在憋不下去了,又继续捧腹大笑起来。
三人在车中吵吵闹闹,沿路留下一阵阵欢声笑语,激起一群在林中栖息的飞鸟。
沿着旱陆走了七八天,又走了四五天的水路,终是到了随州地界。
谢锦言有些晕水,一上船整个人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蔫了下来。随州地处偏南,四月的天气竟也开始燥热起来。
谢锦初一边给躺在船舱里半死不活的谢锦言扇着扇子,一边往船外望去。按照脚程来算,今日就应该到随州城了,两岸依稀有了人家烟火的气息,时不时的还能听到小贩的叫卖声。
船渐渐靠岸,只听外面的侍卫高呼了一声:“小姐,少爷,随州城到了。”
谢锦言一听终于到地方了,整个人精神了大半,一边起身穿着鞋一边念叨着这苦日子总算熬到头了。
下了船,谢锦初便看到岸边早就等候着一众人,为首的两个青年男子,一个青衫折扇,满面笑容;一个黑衣干练,表情淡淡。
看到了谢锦初和谢锦言二人下了船,青衣男子很是激动一般,挥手高声喊道:“锦言、锦初!这里这里!”
谢锦初心想这应该就是叔父谢忱的二子之一了。谢锦言天生就自来熟,也伸手回应着。
走到跟前,那青衣男子一把勾上谢锦言的肩膀,说道:“这肯定就是锦言和锦初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