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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锦初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这人莫不是有病,在自己的家中自己的庭院和自己撞上,居然还好巧。
见裴季没有离去的意思,谢锦初自是不能邀请他说这夜黑风高的要不进屋来坐坐,只得默默披上外衣,走出门去。
谢锦初刚走到裴季身旁,就顿觉肩上一沉,裴季将自己的披风盖在了谢锦初的身上,说道:“我又没催你,晚上这么凉咋么不多穿点再出来。”
谢锦初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说:“你是怎么进来的。”
裴季轻笑了一下,谢锦初一问出口就觉得自己这话问等于没问,这大晚上的总不会是谢太傅邀到府中来赏月的,况且裴季站在这半天也没个动静,他武功那么高,八成是自己翻墙偷溜进来的。
裴季看着少女那张若有所思的笑脸,说道:“没什么,想你了,所以想来看看。”
谢锦初:“…哦…”
裴季似是有些惊讶,“就…哦,就…没了???”
谢锦初心想:“不然呢,大半夜跑到我家里来给我吓了个半死不说,难道我还要热烈欢迎不成?”
谢锦初整理了下情绪,开口说道:“裴小公子,我知你武艺超凡,但是这夜半三更的跑到我一个弱女子的庭院里来,怕是不太好吧。”
裴季没再说话,伸手将谢锦初的身体转了个方向,扬了扬下巴示意她朝那看去。
谢锦初随着裴季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轮半月悄然挂在天边,偶尔还有飞鸟从它面前划过,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在地面上,留下一抹余晖。
片刻,裴季似是有些犹豫的开口说道:“今日沈聿成婚,我…我放心你不下就想来看看,本以为你睡了,可谁知…”
谢锦初听明白了,敢情裴季是怕沈聿成婚自己伤心过度,特地过来看她的。
不过说来奇怪,怎么这一个个的竟然都觉得她对沈聿余情未了啊,真是稀奇了。
悸动
谢锦初偏过头看了看裴季,裴季被谢锦初眼里仿佛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盯的有些手足无措,清咳了一声,说道:“呃…我的意思是…不必为此有眼无珠之人伤心难过。”
谢锦初看着裴季有些窘迫的模样,似是有些好笑:“我何时说我伤心难过了。”
少女眼中满是戏谑与清明,无半点掩饰之意,不像是在说谎。裴季点了点头:“嗯…那便好。”
紧接着,谢锦初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也夹杂起几丝认真:“从我记事起,我就知道自己与沈世子有婚约,迟早有一天会嫁入沈家成为沈家妇。如今告诉我不用守约了,海宽凭鱼跃,我有什么可伤心难过的。”
这么长时间以来,这是裴季第一次在谢锦初面前提起沈聿之事,也是谢锦初第一次说出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
是啊,从一出生起就有人告诉你你日后要嫁给某个人,这是父母长辈给你定好的,你只需要遵循就好了。也从来没有人问过你的意愿,想来沈聿的背信弃义对谢锦初来说恰恰是解脱了。
裴季对上少女的双眸,眸里似有千万种微光,流光溢彩,让人移不开眼。
谢锦初停顿了半晌,接着说道:“所以裴季,你能明白吗,我可能不会很快再投入到一段新的感情当中起。说起来,还要感谢你,让我去寻找我自己想要的。”
裴季轻笑出声,知谢锦初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裴季侧过身来,正面着谢锦初站着,一字一句的说道:“那日我对你说的话,我从没想过逼着你给我回应,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了,无论你什么样,你转身都能看到我。”
心中平静的湖面上似是有清风拂过,带起阵阵涟漪。谢锦初不自觉地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上面还留着属于男子独特的檀香的味道。
谢锦初说道:“可我不想。”谢锦初停顿了一下,看着裴季的眼睛,“可我不想这样,如果日后我无法给你回应,或是给不了你想要的感情,我不想你因为我停下自己的脚步,更不想你因为迁就我而放弃什么,终有一日你会后悔的。”
若说谢锦初这般年纪的少女,满怀春心,一心想嫁个好郎君的居多,但像谢锦初这般清醒又克制的倒是少见。
男欢女爱,往往在刚开始的时候是最美好的,为了所谓的爱,信誓旦旦的说可以为了对方舍弃一切,等到多年之后爱意消减退散,只留下相看两厌和无休无止的埋怨。所以谢锦初从一开始就排斥这样的感情,相敬如宾,最好彼此两不相欠,能搭伙过个日子最好了。
裴季看着少女认真的神色,勾唇轻笑了一下:“谢锦初,如果我的这份感情这么经不起考验的话,从一开始我就不会说出来。”
裴季:“我知你担心什么,不管你今天信或不信,我裴季都可以对着这明月起誓,永不相负。”
男子声音如泉水敲打着磬石一般,落在谢锦初的耳中。
裴季笑了一下,接着说道:“再者说,谢锦初,你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吗?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我们之间并不需要谁来让步,或许我们所求相同呢。”
“这世间之人想要遇到志同道合者难于上青天,但我总觉得,我遇到了。”
谢锦初被裴季炽热的目光盯的有些躲闪,这人周身的气势太强,说话也让人不自觉的想去信任,这让谢锦初有些危机感。
她刚要开口说什么,却被裴季先一步打断:“不用着急回复我,好好想一想,想不好也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
五年都等了去,还怕更久吗。年少情窦初开之时的惊鸿一瞥,自此在少年人的心里留下了难以泯灭的痕迹。虽然裴季想了谢锦初五年,念了五年,但他却不想谢锦初心中有丝毫勉强,就算想不明白又能怎样呢,他这辈子啊,反正是不会再变心了。
其实谢锦初特别想问:为什么是我?邺安城中的儿郎们大多觉得她淡漠,为什么裴季就好像是感觉不到一样每次都一身热情的凑过来?又或者说他到底为什么会这般有底气,说出永不相负这般的誓言。
当然,这些只能在心里默默嘀咕,自是不可能真的问出来,要不然也太傻气了些。
听了裴季的话,谢锦初果然没再说什么,裴季伸出手,修长的手指为谢锦初整理了一下披风上的褶皱。
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裴季轻笑一声说道:“没想到居然能见你一面,也不枉我冒着被谢太傅当成贼人的风险来此一遭。”
谢锦初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若再不走的话,我觉得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裴季:“这夜黑风高的,谢小姐赶快回屋去吧,在下这个贼人就先撤了。”
听他要走,谢锦初觉得毕竟此人是为她来的,现在要走了还是要说几句送别的客套话的:“那裴公子翻墙的时候慢着些。”
裴季:“哈哈哈哈哈,那是自然,谢小姐不必挂怀。”
说罢,看了谢锦初一眼,裴季脚尖轻点竟是直接飞上了屋顶,几下便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等谢锦初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肩上仍披着裴季的披风,追肯定是追不上了,那便先留着吧。谢锦初伸出手指在披风精细的纹路上摸了摸,转身回房去了。
果然,昨夜和裴季好一番闲扯,睡的太晚。第二天早晨挽月在床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谢锦初叫醒。
“哎呀,小姐,快醒醒神,怎么今天睡的这么沉。”挽月一边拉起谢锦初的床帘,一边嘀咕着。
正转身想去给谢锦初打盆水来净净脸,就突然看到一个男子款式的披风正大大咧咧的放在窗边的软榻上。
“啊———”挽月大叫起来。
谢锦初坐起身揉了揉眉心,这下好了,不用净脸都彻底精神了。
“怎么了挽月,大清早的你是想把府里的人都喊过来吗。”谢锦初颇有些无奈的说道。
“小、小姐,这怎么会有一件男子的披风,不会是昨夜进了贼人吧。”
说着,挽月一下冲到谢锦初的身旁,拉起谢锦初的胳膊左看右看,语气里带着着急“小姐,您没事吧!”
谢锦初被这么一吵,也是彻底清醒了。昨夜送走裴季之后回到房中觉得困意上头,便解下那件披风随手一放就上床睡觉了,谁知竟被挽月误以为是昨夜进来的贼人留下的。
谢锦初觉得有些好笑,悠悠说道:“嗯…确实是个贼人。”
挽月一听更是激动了,拉起谢锦初便要往外走,“小姐,这贼人胆子太大了,得赶快告诉老爷和少爷。”
谢锦初拉住挽月,把她拽到床边坐下,出声道:“无事无事挽月,你先冷静。”
“我我我,我想冷静,但这怎么冷静。”挽月一张小脸抽成了八字眉,乍一看甚是可爱。
谢锦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挽月,你把那披风帮我拿过来。”
挽月似是并不想动那贼人留下的证物,但谢锦初已经发话了,只得不情不愿的走到软榻边,伸出两根手指将那玄色的披风拎了过来。
昨晚夜色太暗,谢锦初现在看清了那披风的模样。玄色的锦缎上用金线绣着暗纹,虽样式简单却一眼就能看出主人的尊贵。
谢锦初说道:“这贼人我认识,不必如此大惊小怪的。”
挽月被谢锦初说的有些发懵,愣愣地开口说:“啊?小姐你认识?”
谢锦初平静地说道: “嗯,就是裴家小公子,这件披风是他的。”
“什么!!裴小公子,大晚上的他、他怎么会把披风落下!不是,我的意思是,大晚上的他怎么来小姐的房中。”挽月知晓裴季此人,但万万没想到自己口中的贼人竟是战无不胜的裴小将军。
“不行,是裴小将军也不行,还是先告诉老爷和少爷吧。”说着便又要拉起谢锦初去找谢太傅。
“哎哎哎,停停停!我说挽月你能不能让我说完,裴小公子他并没有恶意,也没进我的房中。只不过是我前阵子落下点东西在他那,他恰好给我送过来。”
像是怕挽月不信,谢锦初伸手指了指窗外,“喏,我们就站在那院子里说的,说完他就走了,披风应该是他忘记了,改天再还给他就是了。”
谢锦初说了个慌,总不能跟挽月说裴季大半夜飞檐走壁到自己院中只是为了聊聊天吧,虽然确实是这样,但听起来也太不可信了些。
挽月半信半疑的暂且相信了谢锦初给出的说辞,终于不再吵着要去报给老爷和少爷了,谢锦初长松了一口气。
谢锦言就不说了,要是让谢太傅知道了,非得找上裴季好好说道说道,岂不是越描越黑。
午后,荣管家突然过来说是谢太傅找,让谢锦初去书房议事。
谢锦初眉心一跳,连忙把目光投向了挽月。挽月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谢锦初这才舒了口气往书房走去。
刚进书房,就听见谢太傅正眉飞色舞的和谢锦言说着什么,看到谢锦初进来,说道:“锦初来了,快坐下,为父今天是想和你们说点事。”
谢锦初在谢锦言身边的蒲垫上跪坐下,姐弟俩互相对视了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疑惑,于是都静等着谢太傅的下文。
谢太傅开口道:“今日收到你们叔父的信,说是多年未见,想邀你们姐弟二人去随州小住一阵子。”
南下
谢锦初和谢锦言姐弟二人皆是很诧异,谢忱离开邺安城差不多已快有十年,谢锦初印象里的谢忱,是个喜欢抱着小孩儿开玩笑的亲近长辈。
谢锦言说道:“爹,叔父怎得突然要我们去随州玩啊,是有什么事吗?”
谢太傅瞥了眼自己的傻儿子,开口说道:“能有什么事,你们叔父外放随州多年,此番就是单纯的想念你们两个,想让你们去小住一阵子罢了。”
谢锦言灰溜溜的摸了摸鼻子,似是听出了谢太傅话中的嫌弃之意,有些委屈的道了声“哦”。
谢太傅转头看向谢锦初,笑眯眯地接着说道:“锦初,你想不想去呀,随州依山傍水的,想来锦棠那丫头也和你差不多大了,去了也不会无聊。”
“爹,你怎么不问问我想不想去啊!”谢锦言在一旁颇为不平的出声。
谢太傅翻了个白眼,说道:“你?你哪不想去,就算是城东头李铁匠家的夫人打骂孩子我看你也要去凑个热闹。不是我说你谢锦言,也是十七岁的人了,你说你怎么就……”
谢太傅越说越起劲,恨不得把这十多年对谢锦言的不满与无奈全都说出来。
“啊啊啊啊啊,爹爹爹,我错了,您就别念我了,我们来说正事吧哈哈哈,刚才说到哪来着。”谢锦言终是受不了谢太傅的一顿耳提面命,赶紧求饶起来。
谢太傅哼了一声,不想再搭理谢锦言,把话题扯了回来:“咳,为父刚才说到哪来着。”
谢锦言见谢太傅不在巴扯自己,连忙狗腿一般的说道:“正在问姐想不想去呢。”
谢锦初被父子俩的一来一回逗的笑出了声,说道:“反正闲着也无事,叔父离开邺安多年,正好趁此机会也和族中的各位堂兄姊妹见上一见。”
谢太傅听到女儿答应了,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冲着谢锦言吼道:“此番你和你姐一起去随州,定要保护好她,知道了吗?”
谢锦言刚拿起茶案上的一块点心放到嘴里,就被谢太傅的河狮东吼给吓了一跳,急忙点头,点心都忘嚼了直接吞了下去,呛的脸通红。
谢锦初悠悠的递过去了一杯茶水,一边轻拍着谢锦言的背,一边对谢太傅说:“阿父您就放心吧,我和行之都不小了,会照顾好自己的。”
“好!那咱们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去给你叔父修书一封,告知他你们四月中旬就起身前去。”谢太傅很是高兴,起来去找纸笔去了。
谢锦初和谢锦言从书房里出来,路上谢锦言还不住的轻咳着,表示这点心吃的太不值当。
谢锦初笑了一声,转头问道:“你最近见到惜云了吗?她最近在忙什么呢?”
说起来上次见到顾惜云已经是半个多月前了,要是搁往常顾惜云三天两头的就往府里面跑,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这次竟如此反常。
“咳咳,咳”谢锦言翻了个白眼,语气颇为诡异的说道:“她?恐怕在哪个旮旯里等着和陈公子偶遇呢。”
顾惜云看上了陈家公子的事谢锦初是知道的,但她怎么总觉得谢锦言这语气,啧,颇为怪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