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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贵妃对自己的儿子深信不疑,如何会信一手养大的儿子会背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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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猎的最后一日,依然阳光明媚。
众位官员也是精神抖擞,等着圣上公布今年的狩猎状元。
不出他们所料,今年的一甲的确是太子殿下,一时间营地上遛马拍须之声此起彼伏。
兰贵妃听着十分气愤,面上却不敢发作,也只能佯装真心地贺道:“太子殿下当真是弓马娴熟,百步穿杨。”
周砾淡笑道:“皇兄也是不遑多让。”
“殿下谬赞,我们子渊要同殿下学的还有许多。”兰贵妃皮笑肉不笑道。
周子渊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只微微颔首。
周砾收回眼神,接过属下递来的弓箭,侧过了身。
秋猎不成文的规矩,所狩猎物最多之人,须得在宴上在文武百官面前开弓射箭,若能射中百里外早已藏好在树上的杏子,方能算是名副其实的神弓手。
见周砾将那把神石弓拉开,众人不约而同安静下来,屏住了呼吸。
兰贵妃唇角几不可查地翘起,等着他们眼中文武双去的太子将自己射死。
她早在箭弩上做了机关,只要他放箭,那么那只箭并不会朝着林见射出,而是会射向弓箭手自己。
周砾眼神一凝,利落地放出一箭。
兰贵妃亲眼看着箭矢林间飞去,嘴角的笑意瞬间凝固。
怎么会......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她的儿子,只见周子渊双眸微眯,似也有几分不可置信。
兰贵妃收回眼神,深陷进掌心的指尖无意识地松了开来。
不多时,从林中跑出一名内侍,手捧着那支从周砾手上射出的箭,箭矢上射中的,正是那颗做了特殊标记的杏。
众位官员眼神亮起,满腹的恭贺之语正要道出。
却见周子渊忽然站起了身,对着上首笑道:“父皇,儿臣从未试过这把神石弓,倒是眼馋得很,不知可否让儿臣一试?”
周子渊极少对启康帝要什么东西,这样简单的要求他自然不会不应,启康帝哈哈笑道:“有何不可,太子,让你皇兄一试。”
周子渊抱拳颔首,正要去接那神石弓,然而兰贵妃突地大惊失色道:“子渊不可!”
方才太子没能中招,或许是机关失了灵,那若是,若是这回机关不出问题,遭殃的岂不成了她的儿子!
兰贵妃完全不能理解周子渊为何要提出这样的请求,他明明知道那把弓是有问题的。
启康帝亦是不能理解在外人面前一向端庄的兰贵妃为何会惊慌失措。
“怎么?这神石弓可有不妥?”启康帝眼神从上首直射到兰贵妃身上。
兰贵妃心头一跳,如何敢说那弓箭真有问题,“这神石弓是圣上亲赐给太子的,子渊如何能用太子的弓箭,自然是不妥的。”
她起身,对着周砾福了一身,声音带着极轻微的颤,“臣妾代子渊向太子殿下请罪,子渊一时失了分寸,还望殿下不要怪罪。”
她说这话,便是委婉地让周砾不要让周子渊用这箭了。
这神石弓,是从文朔帝那一代代传下来,只有东宫太子才有资格用,周砾也一定不愿让她的儿子用这能代表东宫身份的弓箭。
然,周砾看了一眼兰贵妃,却满不在乎地摆手道:“不过是一把弓箭,孤与皇兄是亲兄弟,皇兄既感兴趣,自然可以一试。”
“......”兰贵妃轻咬着唇,只能看向周子渊,朝他摇着头。
兰贵妃向周子渊传递着眼神,她似乎在说:不要做傻事,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如何可以前功尽弃?
又似乎在问:你为何要这样?
下一瞬,她只看见她的儿子对她微微一笑,或许是母子间的默契,她的心脏一瞬间直往下坠。
“不...不会的...”她眼神失焦,喃喃道。
周砾微不可查地在周子渊身侧留下一句:“别闹出人命。”
从周子渊提出要试他的弓,他便已经知道周子渊想要做什么。
他对这位同父异母的兄长,情感也是极为复杂。
周子渊举起箭弩,举臂,拉弓。就在众人都以为他要对着林中放出一箭时,他却忽然侧过了身,箭矢直指启康帝的额心。
“子渊!你疯了!”兰贵妃目眦欲裂。
他敛起面上神色,目光凌厉,却不是对着启康帝,而是对着兰贵妃。
没有想过会被亲儿子背叛吧,母妃?
可我也没想到啊,爱子入骨的您,只不过是把我当成一枚棋子罢了。
五岁时您告诉我,父皇喜欢太子,只因他是太子。
但对于母妃您而言,您喜欢我这个儿子,不也是因为我是个儿子,能给您带来被人追捧的虚荣心,还能给您带来争名夺利的希望吗?
若没有您从小在我耳边向我灌输着这些思想,我又如何会像如今这般。
您说我才该是太子,可我凭什么呢?
是凭我的高傲自负,还是凭您的痴心妄想?
周子渊轻轻笑了一声,笑容渗人。
“护驾!快护驾!”
禁卫军立马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围在启康帝面前,成了一堵肉墙。
众人骇然不已,恐慌的同时,还觉得格外惊愕。
圣上龙体康健,太子威望赫赫,他这样做,难不成是想弑父逼宫?
可,即便是成,他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必然会被后人诟病唾骂。
兰贵妃母子何其要面子,成王如何会莫名其妙来这一遭,是疯了不成?
不仅文武百官们震惊万分,一直隐匿在林中的白璟淞更是迷茫,他们母子走的这是哪一出?
可没人知会他一声啊?
就在他迷茫之时,不知从何处又涌出了一队兵马,将他的白家军层层包围。
白璟淞瞬间瞪大双眸,骇然道:“你们......早就知道了?”
周砚站在最前,不疾不徐道:“否则你如何以为,你的白家军会这样顺利进入京城?”
难道不是兰贵妃早就打好了关系?
一股森冷之感倏然间蹿涌而上,白璟淞咽了一口唾沫,“噹”的一声将手中的剑扔下,“”
营地内,兰贵妃早已瘫软在椅上,满脸的不可置信。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儿子要这样做,为什么他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启康帝仍坐在高台之上,巍然不动,他看着这位疏于管教的儿子,再看看贪心不足的兰贵妃,长叹了一口气。
崔皇后听见他的叹气声,轻嗤道:“圣上也算是罪孽深重了。”
若当初他没有执意要娶她做正妃,或许也就不会有这许多事了。
既想要权利,有想要真爱,世上哪有这样两全其美的事呢?
阴风簌簌,周子渊举着弓箭许久,却迟迟没有动作。
久到兰贵妃以为下一瞬她的儿子就会用那箭指向她时,便见周子渊低下头,将那把神石弓扔到了地上。
周子渊撩袍跪下,高声道:“儿臣与母妃罪孽深重,请圣上责罚。”
兰贵妃此时也顾不得形象了,冲出去“啪”的一声扇了他一个巴掌,震耳欲聋,“周子渊,你疯了,你真的疯了?母妃费了多少心思,花了多少心血,你这是要将生你养你的母亲生生害死!”
周子渊看她一眼,眼神森冷又空洞。
兰贵妃扭过头去,跪下,闭了闭眼道:“陛下,臣妾有罪,子渊得了疯症,臣妾却隐瞒至今,以致有损皇室颜面,罪不可恕,自请削发为尼,在道观中了此残生。”
瞧瞧,到了这个地步,她也只想保住他自己罢了。
周子渊垂下头,苦涩地笑了一声。
这时,有位内侍从旁绕至高台上,将手上捧着的两包药包呈了上去。
与此同时,周砾似笑非笑开口道:“娘娘说皇兄得了疯症,又如何知道这得了疯症的不是你自己?”
“太子这是什么意思?”
“皇兄既已得了疯症,不如便有贵妃娘娘解释解释,为何要掉包太子妃的安胎药,又为何要安插了人手在孤身边伺机而动,又在昨日寻了机会在神石弓上做手脚?”周砾厉声问道:“又为何,私自将流放边关的罪臣白璟淞传召回京 ?不知这诏令,可是娘娘亲自下的?”
声声质问落下,兰贵妃险些没能撑住身子,她已经有些怕了。
这些,是周砾亲自查出来的,还是周子渊亲自放出去的消息?
周子渊笑了一声,那笑意不见眼底,瞧着有些森冷,“母妃,我们不妨一起下地狱吧。”
兰贵妃身子猛地一颤。
四下议论声不断,这回秋猎,他们可算是大开眼界了。
启康帝坐于高台居高临下看着,隐约瞧见树林后被捆了手脚的一道人影,知道周砾所说的都是真的。
他又长叹一声,凛起嗓子发令道:“来人,将兰贵妃与成王压入昭狱,待回京后,朕亲自问审。”
圣上发了令,这些官员们即便如何好奇,也只能收回了这份心。
既然要等回京后再审,那便是圣上有心给兰贵妃母子留脸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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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静默,唯有头上孤冷月光,以及脚下寂寂长街。
因着王妃有孕,誉王府内四处都燃起了灯,生怕王妃出门看不见,摔了碰了。
夜风吹逐掠影,主屋内的灯烛忽地灭了,姜芫这两日本就精神紧绷,顿时站起了身,正想让人燃灯,恍惚间却听见阵阵马蹄声,她心下一喜,“可是王爷回来了?”
丫鬟推门入内,轻声道:“回禀王妃,王爷还未回,不过想来也是快了,王妃如今身子重,不若先睡下,明日醒来便能...”
还未说完,又有一名小厮笑着跑了进来,“王爷回来了!王爷回来了!”
姜芫喜道:“到门口了?”
“正在卸马呢,织夏与绿意姑娘也回来了!”
不多时,姜芫听见外头的动静,忙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