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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砚垂眸敛下眼中的情绪，道：“时辰不早了，祖母早些歇下。”
虽周砚极力掩藏着自己的情绪，姜芫却仍是感受到了他情绪的异样。
姜芫安静地陪着他回了东院，寝屋的门一阖上，便被周砚拉着手转了个方向，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只下颌抵着她的肩，一言不发。
姜芫喉头微堵，抬手环住他的腰，想将他抱得更紧些，再紧些。
“夫君，明日你若是不愿去，可以不去的。”她闷在他怀里，眼睛里已经擒了点泪珠。
周砚双臂收紧，将她抱得更紧了些，“珠珠，你说，我是不是很不孝。”
亲生父亲病入膏肓，他却连见他一面也不愿。
甭说高门显贵，即便是寻常百姓家，这行径也是要被人戳脊梁骨，追着骂着说他是不肖子孙的。
姜芫眸中的泪顿时忍不住了，泪水沾湿了他胸膛前的衣料，她抬起头，用力地摇了摇头，“不是的。圣贤道父慈子孝，那是得父慈子才能孝。”她看着他含着淡淡凉意的眸子认真道：“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原谅的，夫君没将王爷曾经做的事公之于众，已是给他留了体面了。”
周砚似是感觉到了姜芫难以抑制的难过。
他的小姑娘一直都有一颗柔软的心。
可你要问他难过吗？
其实也不吧，毕竟他和誉王的关系一向都是这样，但心里到底是有些堵的。
周砚阖了窗，抱着鼻尖都泛红的小姑娘坐到了榻上。
姜芫搂着他的脖子，仰头亲了亲他的喉结，道：“我阿爹阿娘感情一向好，大伯父大伯母，二伯父二伯母，还有我的这么多兄长和我阿姐，他们从小就对我很好，从来都舍不得让我受一点委屈。”
周砚抵着她的额头，低低地“嗯”了一声。
任谁都看得出，她是被爱包围着娇养长大的。
姜芫扬唇道：“阿爹阿娘如今也是夫君的阿爹阿娘了呀，我的亲人也是夫君的亲人，他们都会对你好的。”
小姑娘嗓音娇娇软软，好像一片羽毛一般，温温柔柔就让你焦躁的心软了下去。
周砚低头去寻她的眼，看着她泪汪汪的双眸，轻声道：“好。”
“我也会对你很好的。”姜芫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
周砚弯唇笑了笑，细细密密的吻便落到了她被泪水沾湿了的眼睫上，一点一点吻掉了她的泪珠，旋即落到她的额间，鼻尖，再到她红润的唇上。
姜芫搂紧了他的脖子，热情地回应着他，两人拥吻在一处，耳鬓厮磨。
烛火摇曳，烛芯“噼啪”响了声。
姜芫仰头承受着他的热烈，感觉到他身体的起复，一改往日的羞涩，大着胆子探了过去。
她想让他开心。
连呼吸都是热的。
男人眼里渐渐染上了浓重的欲色，他在她这，向来是没有自制力可言的。
姜芫今夜格外地热情，周砚素了十几日，再加上今日情绪作祟，动作也越发没有轻重起来。
屋外守夜的织夏臊得耳尖发热，直到，屋内的动静才彻底停歇。
姜芫半分力气也无了，任由周砚将自己抱到了净室。
行完这事后，周砚向来都是亲力亲为伺候着姜芫沐浴的，他实在不愿她这幅勾人的模样落到旁人眼中，即便是同为女子的丫鬟也不行。
起初姜芫是极为羞赧的，可多来几回，她连害羞的力气也没有了，身上黏黏腻腻的，疲乏得很。
周砚动作十分轻柔，仔仔细细地用香胰子将她身上每一寸都洗得干干净净，直至一双手下滑至大腿内侧，他的眸色瞬间又暗了下来，暗哑着嗓子轻声道：“有些肿了。”
“......”
姜芫用力拍了拍水面，以表她的不满。
周砚勾唇笑了笑，将她抱回了榻上，勾着她的手道：“明日我去买些药。”
要买的是何药，姜芫心里门儿清。
她总觉得身上那股子滑腻感仍未散去，再想起他方才咬着她耳骨说的那些荤话，只觉热意又升上来了些。
姜芫扯过锦被，默不作声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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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圣上差人往誉王府送了两大盒的金银赏玩，皆是世间难寻的上品。
而这些，都是赐给姜芫的。
姜芫收下时还有些懵，不太确定地问杨公公道：“这真是圣上赐给我的？”
杨公公笑道：“老奴不敢诳世子妃，治理崚沛水灾的法子是世子妃想出来的，成效甚好，圣上自然要赏赐世子妃。”
闻言，姜芫也不再推辞，弯了弯唇，命人恭敬地将杨公公送出了府。
得了圣上亲赐的赏赐，姜芫自然心情极好，杨公公走后她便去了一趟书房。
书房门吱呀一声关上，姜芫小跑着到了周砚面前，勾着他的脖子，主动地献了个香吻。
“夫君真好。”
周砚自然知晓她为何会主动献吻，一番耳鬓厮磨后，周砚轻拍了拍她的臀，温声道：“你的功劳，自然不能让旁人抢了去。”
被她这么一撩拨，周砚自是亢奋到不行，血液疯狂地涌向身下。
不过她昨夜实在被他欺负得惨了，因而他还是生生将一身的欲念给忍了下去。
午膳后，周砚去了一趟黎园。
门被关着，父子两人在屋内说了什么无人得知，只知自那日后，誉王再也没有念叨着要见世子。
姜芫知晓他心中必然不好受，因此这些日子，她可谓是做出了巨大的牺牲。
几日下来，她走起路来腿都是软的。
一别几月，姜芫十分想念她的小外甥女，便准备着去东宫看望她的小外甥女，周砚今日也要入宫面圣，夫妇二人便一同早早进了宫。
永乐开口说话得早，如今已快满周岁，见人就笑，丝毫不认生，性子好得不得了，东宫上下就没有不喜欢这位小主子的。
见许久不见的姨母踏入殿内，似乎没想起来这人是谁，直到姜芫走到面前，小永乐歪了歪脑袋，这才“咿咿呀呀”笑了起来，扑腾着小短腿要让姜芫抱。
姜芫从乳母那抱过小永乐，一颗心瞬间柔软下来，笑着亲了一口小永乐，“阿荨想不想姨母呀。”
小郡主的大名是圣上亲自取了几个名，送到东宫让太子夫妇自己选的，姜姝抱着小郡主到放着三个名的描金托盘前，小郡主眨巴着大眼，自己伸手选定了自己的名儿。
周清荨，便是小郡主的大名了。
香香软软的姨母抱着自己，声音也甜甜的，小永乐拍了拍手，口齿不清地喊她，“姨、姨姨。”
姜芫“吧唧”又是一口，“我们阿荨真乖。”
姜姝见状，轻轻笑出了声，“珠珠这样喜欢小孩儿，什么时候和堂兄也生一个？”
说起来，他们之间的辈分还真是有些乱。
姜姝是她长姐 ，却嫁给了周砚的堂弟，女子出嫁从夫，因此算起来，姜姝还得唤她一声堂嫂。
只不过她们之间向来不讲究这些虚礼，小郡主对她的称呼，也是按着姜姝那边叫的。
闻言，姜芫耳垂稍稍有些热意，小声道：“哪就这么急了。”
“也是。”姜姝笑道：“如今不过成婚三月，自然还要再黏糊一段时日，你年岁也尚浅，再多养养身子，将来真有了孩子，也更轻松些。”
姜芫点点头，又去逗怀中的小永乐。
小孩儿都贪睡，玩了一会儿小永乐便打着哈欠，眼皮耷拉着，要闭不闭的，甚是可爱。
看着怀中娇憨的小永乐，姜芫心底也莫名泛滥了些许母爱，以她与夫君的相貌，若真有了孩子，必然好看得紧。
若能生个长得像自己又想夫君的小女郎，似乎也极为不错。
小永乐被宫人带下去哄睡，姜芫想起今日来的正事，又坐了下来，让绿意将手中的檀木盒给了姜姝。
“阿姐，这是禾州特产的君山银针，阿姐素来爱品茶，我便带了一些回来给阿姐。”
姜姝笑着接过，忽地摸了摸小腹，道：“珠珠送来的自然都是好的，不过只怕得暂且收着，这些日子怕是喝不得。”
“阿姐这是，又有身孕了？”见她摸着肚子，她脑子倒是转得快。
姜姝微红着脸点了点头，笑着道：“刚过的三月呢。”
姜芫眨了眨眼，仍有些错愕，阿荨才一岁呢，怎么这样快就又有了？
见她呆呆的样子，姜姝也猜到她在想什么，轻声道：“其实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快，说起来，也算是个意外。”
姜姝轻咳了一声，想到妹妹到时怎么也得经历这一遭，忍着羞意，小声将自己的经验告诉了她。
姜芫听得满脸通红，眼神四处乱瞟，饶是她已和夫君圆了房，可他们不过刚开荤，谈论起这些来，难免还是羞得很。
说到最后，姜姝轻声嘱咐她：“你若不想这么早怀上孩子，便按阿姐方才说的那样做。”
阿姐方才说的那些，她真是闻所未闻。
见她一脸娇羞的模样，姜姝“噗嗤”一声笑出来，道：“成婚生子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何必与阿姐害羞。”
姜芫咬着唇点了点头，她虽是害羞，可却也有几分好奇，忖了忖，还是支支吾吾地问道：“那我若是想有孕，又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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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昭阳宫一片亮堂，殿内氛围却异常低沉，虽四周悄无声息，可宫人们受了惊吓，更加安静起来。
须臾，紧紧阖上的宫门被推开，宫人们抬眼望去，便见成王冷着个脸，踏入了殿内。
瞧清来人，便又纷纷垂下了头，心里“咚咚咚”地在打鼓。
她们三殿下好似变了，短短一月以来，兰贵妃与三殿下间的争吵对峙就不曾停歇过。
今日她们娘娘听了圣上给誉世子妃赏赐后，心思便不曾好过。
三殿下何苦这时又来惹娘娘生气。
这么想着，成王已经踏着愤怒的步子，行至了兰贵妃面前。
周子渊沉声质问道：“母妃为何要将兰氏送入王府中？”
兰贵妃蹙了蹙眉，语气也沉了下来，“什么兰氏，那是你的表妹！”
“如今康宁为你生下了嫡长子，平日里要照看着澈儿，自然无法再尽心侍奉你，母妃这也是为你好，阿蕊是你表妹，你们二人也算是自小一同长大，是个可心人，母妃这都是为你好，你同母妃嚷什么？”
前两日，因着禾州一事，周子渊甚少回康宁的院中，几乎都是睡在了书房。
成王府不止一个兰贵妃安插的眼线，血气方刚的男子，即便官场上的事再多，也不至于会冷落自己的妻子半月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