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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何不用抬眼看都能猜到周砚脸色有多黑。
“派人退回去,这事不必让世子妃知道。”
嗯?
张何愣了愣,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还以为他们世子会气黑了脸,可竟就只是这么不咸不淡一句话?
“就...就这样啊?”
周砚又轻飘飘看了他一眼。
哦!
这下他看懂了,他们世子生的不是世子妃的气,是他自己的气呢。
张何连忙道了声是,轻手轻脚退了下去,让周砚自己一人郁闷着。
周砚长指捏着那封信,看了两眼,半晌,又将信放下,忍不住咬着后槽牙摇头轻笑了声。
他家世子妃,可真是,魅力十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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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对症的方法,再加上人手也多了不少,的确是如他们预想的那样,七日后,变已将堵在崚沛的雨水全疏散了出去。
劳累了半月的时间,总算见水位降了下去,地上只剩下浅浅的积水,日常劳作是不受太大影响了。
众人皆是会心一笑,虽没法将已被冲走的人命救下来,但好歹也没有让灾情接着恶化。
只是这事,原本是可以避免的。
想到这,崚沛的百姓恨不得将严济远和邱琎的皮给扒了,好祭奠他们同胞的灵魂。
那日两人被压下去后,严刑拷打了几日,却仍未问出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影卫的手段,若是经了一轮还未招,只怕是真的不知。
周砚对这结果倒是不意外,他本就不认为两人能够知道什么内情。
不过严济远与邱琎吐出来的信息也并非全无用处,至少能让周砚确定一点。
此事只怕有皇室的手笔。
再一联想那几位皇子,周砚已是有所猜测。
显然不止他一人这样想,他的世子妃,亦是有意无意地暗示着他,“成王”二字,他这两日至少在姜芫口中听了不下十次。
细想起来,禾州这一行似乎格外顺利,身后仿佛有一双大手在推着他前进,都不需他怎么费力,便能轻而易举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周砚长指轻敲着桌案,脑海中莫名有了一丝不切实际的猜测。
圆房
赈灾结束, 周砚本该留下监督灾后重建一事,只是顾及到誉王的身子,还是决定将灾后重建一事留给怀彧处理。
出行禾州前,未减负担, 带上的行李少之又少, 原本光是姜芫的首饰、衣裳这些便已装满了三马车,后来纠结许久, 被姜芫硬生生减到了一马车。
可崚沛的百姓听说誉世子夫妇将要回京, 不约而同地都到了县令府排起长队,怕堵着来往的行人, 自发地一左一右排起了两条长龙。
队列中还有几位拄着拐杖,佝偻着身子的老妪。
“哎哟大娘,您身子可还好?怎么不让儿子媳妇来,这多受累啊。”
老妪行动已不利索,闻言,苍老的眼尾却扯出了笑纹, 浑浊的眼中盛着泪光,道:“我的儿子儿媳啊, 都被大水冲走了,只留下老婆子和尚在襁褓中的孙儿......”
老妪又摇了摇头,“前几日,若无世子妃, 我的孙儿...我的孙儿便也要因高烧离我而去, 世子妃,是好人, 是活菩萨啊......”
周围站着的村民亦被勾起了伤心事, 泪眼婆娑地频频点头, “世子与世子妃,都是好人哩。”
一番感叹完,又有人问站在自己前面的妇人道:“对了,你这筐子里装的是什么好东西?”
妇人惭愧笑了笑,“能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自家鸡下的蛋,还望世子爷不会嫌弃才好。”
“誉世子这样好,必然是不会嫌弃的。”
他们今日会来,都是因为听闻誉世子夫妇明日将要启程回京,便将家中能寻到的好东西都给拿了出来,准备将它们送给誉世子夫妇。
天不亮便已有人到了县令府门口,如今站了快两个时辰,他们也丝毫不觉苦累。
不多时,人群前方又传来一阵骚动。 “开了!府门开了!”
方才一些站得松松垮垮的村民立马站直了身子,脸上笑意愈浓。
待见到出来的不是世子夫妇,村民们不免都有些失望。
县令站在门口,摸了把胡子,和煦道:“诸位不必再等了,京中有急事,世子与世子妃已在昨夜启程,诸位都回吧。”
闻言,人群中一片唉声叹气声。
县令又笑道:“世子爷挂心着各位村民,亦知此次天灾,诸位皆是损失惨重,因此临走前,世子爷特地给了本官一桩差事。”他微顿了一下,也没有卖关子,接着道:“太子殿下囿于朝堂之事无法亲自赈灾,十分痛心,特从私库中掉了三万两银子,每家每户,皆可按家中人口,来县令府登记领取灾后的安抚金。”
话音甫落,阶下顿时乌泱泱跪了一片。
“太子殿下仁心,一心为民,草民感谢万分。”
“得此储君,是我大雍之幸!”
“草民等跪谢太子殿下,跪谢世子爷。”
感激之词此起彼伏,众人皆感动于太子的大恩,无人瞧见,转角的暗处闪过一道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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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走的是水路,一路奔波,来不及欣赏途中的美景。因此回京的路线便选了陆路。姜芫全程都没有放下车帘,一双眼仿佛是黏在了壮阔的山河美景中。
“再往前十里,有一处山庄,可要停下歇息?” 见姜芫兴致满满,周砚心中有了旁的计划。
姜芫眼眸登时亮了起来,“要!”
一行人一路缓行,终于在夕阳西坠之时到了山脚下。
山林间云雾缭绕,林深清幽。山腰盘旋的实木栈道,如缕缕飘带缠绕于绿水青山之中,幽深的山谷中,升腾着氤氲山气,宛若一副神奇的轻纱幔帐。
林中长着苍翠欲滴的竹子,竹林点缀着参天的古松苍柏。一阵风吹过,竹林随风起伏,绿波翻滚。
姜芫轻快地下了马车,深吸一口气,语气都变得雀跃起来,回头唤了一声周砚,“夫君!这里好美!”
山林间有的是未经雕琢的美,和上京城里人声鼎沸的浓浓烟火气全然不同。
暮色黯淡,残阳如血,翠绿竹柏上如镶了一层金边的落日,姜芫沉醉在醉人的瑰丽山景中,不自觉有了些许闲情雅致。她侧首问周砚道:“夫君,你会抚琴吗?”
“......不会。”
“那我给夫君弹一首吧,夫君从前不知晓我会抚琴,也从未听过我弹琴呢。若非我从前身子弱,上京四大才女中也必有我一席之地。”
是不知晓,是没听过。
周砚的呼吸忽地滞了滞,她兴致这般好,他总不能煞风景地道一句不想听。虽说他心里极为想听,可看着绿意手脚麻利地将那上好的舒音琴放下,他便没了想听的心思。
出行从简,他们自然不会带着沉重的古琴上路。这把舒音琴,还是他们临走前一夜,怀彧赠给姜芫的新婚礼。
彼时为了不让周砚多心,怀彧特意送到了他的手上,让他转交给他的世子妃。
“世子妃自小便喜爱抚琴,琴技精湛,后来有一回手受了伤,三夫人心疼女儿,便不再让世子妃碰琴了。”
怀彧回想起往事,颇有些怀念感慨,“出任青州前我便应了世子妃来日她成了婚后会赠她青州最好的古琴最为新婚礼,回京后我没歇几日又赶来了禾州赈灾,这把琴还未来得及放入库房中,没成想这样巧,竟在此处遇见了世子妃。如今世子与世子妃成婚,便劳烦世子将这琴交于世子妃。”
末了,他还不忘祝贺他们新婚喜乐,语气十分真诚。
如此有诚意,他也不能做这个恶人,不将这琴交给她。
思绪回笼,只见姜芫已伸出手,十指在琴弦上来回拨动,琴音瞬间倾泻而出,好似一汪清泉潺潺流淌,悠扬清澈,缓缓流淌在静谧的竹林间。
周砚静静地立在一旁,目光在她身上流转着。
一曲完毕,琴声缓缓停止,可那乐声似乎仍旧飘扬在竹林山间。
目光最终停留在姜芫灿若桃花的面上,她水葱般的纤长指尖在琴弦上跳跃着,眼角含笑,凤眸潋滟,多了一分娴静温婉,煞是美丽。
且是他不曾熟知的美丽,周砚的心情倏然间变得不那么好了。
姜芫抬起水光潋滟的眸子看向周砚,眼尾处微微上扬,澄澈明亮,闪着熠熠的光。是等着夸赞的姿态。
周砚微抿着唇,片刻后干巴巴夸了句:“很好。”
姜芫一张灿烂的笑脸瞬间垮了下去,不满道:“就只是很好?”
哄着她亲近的时候嘴倒是口若悬河,这会儿让他夸一句自己,如何就嘴笨起来了?从她开始学琴至今,何曾只从旁人嘴里得这一句“很好”的评价,更何论他还不是旁人,是她的夫君!
周砚顿了顿,又找补了句:“琴音婉转悠扬,有如明珠落玉盘,是很好。”
如此不解风情。
姜芫扁了扁嘴,气呼呼地背过身子,懒得再理他。
谁料她手刚碰到琴弦,便被周砚抓住了皓腕,他贴着她的耳朵道:“不弹了,山庄后院有个温泉,去看看?”
姜芫小声嘟囔了句,“这样热的天,谁去泡温泉。”
但她还是起了身,任由周砚牵着她走到了山庄前。
跨过高高的门槛,踏入青石铺地的山庄内,只觉清风阵阵,花香隐隐。隔着丛丛花树遥遥望去,但见远处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皆被朦朦胧胧的云雾缭绕着,有如诗画一般。
山庄的后院,还真是有个温泉。姜芫嘴角翘了翘,没一会儿又压了下去,轻哼了一声,莫名道:”我是许久未碰过琴了。“
她轻飘飘瞪了一眼周砚,有些气结,接着道:“可也不至于这样不入耳吧?夫君若嫌我弹得难听,一开始便不该从禹川哥哥那收下,还白白苦费了禹川哥哥的一番美意。”
禹川哥哥。
周砚睨了一眼亦嗔亦怒的妻子,实在不愿再从她嘴里听到这四个字,干脆俯下身,含住了她的唇。
姜芫心里明明还堵着气呢,可被他这样一亲,习惯性地便放软了身子。听见周砚低低笑了一声,姜芫没好气地砸了一下他的胸膛。
周砚顺势握住她的拳,牵引着她的手攀上他的脖颈,接着灵巧地撬开了她的牙关,先是轻柔地含了含她的唇,如同暴风雨一般突地深深吻了起来。
她被他吻得全身发麻,脑袋晕乎乎的。退出之前,他勾着她的下唇瓣,轻轻咬了一下。
也不疼,就是酥酥麻麻的。
姜芫嗔怒道:“你咬我做什么!”
周砚抵着她的额头,嗓音低沉微哑,问了句:“就这样喜欢那琴?”
她脑袋还有些懵,诚实道:“自然喜欢,青州盛产檀木,那把琴可是用上好的檀木制成,且还独有一股异香,我自然是......”
周砚看向她的眼神逐渐幽深起来。姜芫眨了眨眼,回想到这几日他频频朝她投过来的怪异眼神,先前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此刻对上他的眼眸,她忽然就明白过来。
姜芫娇娇笑了一声,踮起脚尖,红着脸在他唇上印上一吻,一触及离。
周砚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突如其来的动作。紧接着环住他的腰,脸颊靠在他胸/膛上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