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周砚看了一眼,她眼下有一道淡淡的乌青,不过这不要紧,瑕不掩瑜罢了。且面色的苍白,反倒给她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娇弱之感,他抿了抿唇,道:“不丑。”
姜芫仍然坚持道:“夫君还是下去吧。”
周砚看着她唇上因时间一长,已不再贴合,浮上来的淡淡一层白,顿了顿,还是撩帘下了马车。
其实若不是想着陪姜芫,他也不会坐这马车。
他翻身上马,没走多久,又听小厮急急跑来,说是世子妃难忍马车颠簸,恶心难耐。
于是周砚怀着一颗关切的心,又踏上了那辆马车。
可小厮口中难受恶心的世子妃,此刻却悠闲地坐在马车内,两根青葱似的玉指衔着一块精致小巧的糕点,正往嘴里送。
周砚正要拧眉,却见姜芫长眉秀目,双眸剪水,红唇晶莹润泽。
哪还似方才那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
“夫君,你瞧我方才装得可像?”
“......”
竟是装的,他还真未看出来。
姜芫狡黠地笑了笑,去挽他的胳膊,“我身子不适,待出了城,便该停下歇息歇息了。”
周砚眉梢挑了挑,“世子妃是故意的?”
“我身子弱,行了一阵要歇息是情理之中,夫君体贴妻子,陪着虚弱的妻子更是理所应当。”姜芫眼里盛着得逞的笑意,“夫君既能有合理的缘由停下来,再避开耳目去往淮阳,又能得个爱护妻子的贤名,一举两得呢,夫君说是不是?”
她嘴角翘起,满是自得,迫不及待要为自己的聪明机智从自家夫君那得到夸赞溢美。
实则周砚既已安排好了去淮阳的人马,自然也已做好计策,避开并非难事。
不过姜芫到底是好意,这般行事却也可省去一些麻烦。周砚朝她会心一笑,“我们珠珠真是聪明伶俐。”
姜芫满意了,笑弯了眼,咬了一口糕点,紧接着细眉微蹙,皱了皱鼻子,又将那块梅型的糕点递到周砚唇边。
周砚就着她的手吃下剩下半块糕点,“不好吃?”
这不是挺好吃的?
“好甜。”姜芫摇摇头。
这句话,倒是似曾相识。忽地回想起他们初见那次,她也是这般,皱着脸把那一盘糕点吃完了。
可那时,她只以为是她娇气,眼高于顶,觉得宫中的糕点不合心意。
周砚提了提唇,又拿起一块尝了尝。
嗯,是挺甜的。
瞧他似乎很是喜欢这糕点,姜芫实在不知这甜得能将嗓子黏住的糕饼有何好吃的,默了默,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夫君不觉得甜吗?”
她凑得近,身上还有浅淡馨香,周砚莫名看向她的唇,一时有些心猿意马。
“你再尝尝。”
“嗯?”姜芫还未反应过来,便感受到唇上的柔软。
周砚倾身吻了下来,自打离京,她一路晕船,毕竟还有大事,周砚不敢惹她,这两日也是分房而睡,细细想来,他们竟已半月未曾亲近。
姜芫指尖蜷了蜷,攥住了他胸前的布料。
一吻完毕,姜芫有些喘不上气,胸脯起起伏伏。
周砚抵着她的额头,哑声问她:“甜吗?”
后知后觉的羞意涌了上来,姜芫低低“嗯”了一声。
好似比起方才她尝的那一口,还要更甜一些,简直是齁得慌。
马车内柔情蜜意,同行的禾州官员却丝毫不知。只觉得誉世子看着冰冰冷冷,没想到竟是个疼媳妇的。
高头大马行在后头,马上一官员朝着前头努了努嘴,与一旁的官员道:“你瞧见没?”
被嫌弃得赶下来,一个身子不适,又巴巴坐上马车哄。
他又不是眼瞎,哪能看不见。
“没想到誉世子与世子妃的感情如此之好。”
两人的感情好得有些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刚出了城,前头领队的马车忽地停了下来。
随即便见誉世子身旁的贴身侍卫下了马,高声道:“前方客栈,今夜停下来歇一夜。”
一问才知,原是世子妃受不住马车一路颠簸,吐了一路,实在是扛不住。
随行的两位禾州官员,一位姓马,一位姓牛,此刻两人面面相觑,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无语。崚沛县还闹着水灾呢,合该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哪还能耽于情情爱爱。
虽说眼下还下着雨,道路确有些泥泞不堪,可却也不是不能忍的。
果真是养尊处优的京城娇小姐,真是半分苦也吃不得。
当然,这话他们也只敢在心中腹诽,万不敢堂而皇之说出来。
因而这夜,他们还是在客栈落了脚。
马车再度停了下来,只见誉世子先下了马车,又伸出手,搀着戴着帷帽的世子妃下了马车。
那动作柔得,似乎他扶着的是块一碰就碎的宝玉一般。
牛马两人不由得在心底轻嗤一声。
夜间停了一阵雨,赶了一天的路,众人皆十分疲惫,沉沉睡去。
谁人也不知,在客栈的后门,竟还有着一辆看起来无比朴素的马车。
次日清晨,众人皆已收拾完毕,等着誉世子发令。
没想到誉世子没能等到,倒是见他的贴身侍卫上了前来。
“张侍卫,不知世子与世子妃可起了身?”
张何淡声,“世子昨夜已乘马先行一步,我们随后便是。”
马姓官员心底莫名咯噔一声,忽地涌上不祥之感,拍了下大腿,“哎哟”一声,道:“大雨难行,世子若是出了差错,我们可真不知该如何交代了。”
牛姓官员接着话道:“是啊,即便世子要先行,为何不叫上我们二人,路上好歹有个照应啊。”
两人说着,便准备着上马追上周砚。
正在此时,只听张何嗤了一声,道:“世子心系崚沛百姓,那还能等着在客栈耽搁这些时日。”
“......”
不是,说要歇息的也是你,一声不吭走了的也是你。
两人还未放下警惕,又道:“可世子赶得,世子妃却赶不得呀。”
“世子爷正是这个意思,世子已带上人手,先至崚沛县赈灾,我等对禾州路况不熟,二位只需与我等一起,护送着世子妃到崚沛县即可。”
“......?”
那位娇滴滴的世子妃,没走几步路,便要停下来歇一阵,护着她去,他们得何年马月才能到?
且他们随行,哪是来看着誉世子妃的,分明是......
两人相视一眼,还想再说什么。
张何冷眼看着他们,“你们可知世子妃乃是姜国公府的姑娘?”
两人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我们世子妃上头有着六位兄长,长姐更是当今太子妃。二位不妨掂量掂量,若世子妃出了事,二位有几个脑袋够砍?”
这话有如一盆冷水,只觉脖颈发凉,瞬间便将他们的心思浇散。
而另一头,马车一路疾驰,不过六日便到了淮阳县。
淮阳有“山城”的美名,矿源丰富,算是大雍排得上号的富县,来往商客众多,各类铺面林立,极为热闹。
姜芫撩起车帘向外看去,只觉十分心寒。
为了守住那么一座金矿,他们不惜冒着风险,在排水河渠上做手脚。
此次算是暗访,两人皆有化名,周砚化名做西北的富商,带着姜芫到了看起来最为华丽的客栈。
周砚大手一挥,直接包了二楼整层。
店小二嘴都要咧烂了,殷勤地带着两人上了楼。
待到了门前,店小二压低了声音笑着个脸问他们,“二位客官是得了消息,准备往乌山去的吧?”
姜芫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
乌山,便是梦中那座金矿的名。
周砚眸色一凛,瞬间又敛下,作势否认道:“哪里,不过是听闻淮阳好山好景,带我家夫人前来看看罢了。”
消息
店小二扬唇笑笑, 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自前几日不知从何处传出了淮阳有座还未开采的金矿山的消息,便如同插了翅膀一般,不胫而走。
而这个消息,还是姜芫前几日在路上, 做了几个猜测, 刻意引导着周砚让影卫往沿河渠的山脉查,这一查, 虽未查出什么不对劲, 可却明显能感觉到,过程中有着一股势力, 在阻碍着他们,
索性,周砚便放出了个假消息出去,若山脉真有问题,只怕他们再如何不动如山,也得露出些马脚来。
这两日, 淮阳可是来了几位外地的富商,其余的, 不用想也知,定是也在赶着路往淮阳来了,而这些个富商,哪个不是为了那座金矿山来的。
个个闻到了肉香, 谁都想分一杯羹, 谁也都不想让旁的人多占了便宜。
店小二也没有戳破他们,只打个个哈哈, 道:“是小的看走眼失言了, 那二位客官请将歇着, 若有什么事,派人来告知小人一声便是。”
周砚一改往日的冰冷,一派出手阔绰的做派,给了店小二一贯钱,又当着他的面扶住姜芫的腰,挂着浅笑道:“有劳这位大哥。”
店小二自知这贯钱是为了让他守好自己的嘴,先是推脱了一会儿,才状似不好意思地收了下来,他暗暗掂量了一下,扬起个笑,识趣地弯腰退了下去。
门“吱呀”一声阖上,周砚的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
没过多久,又有人敲了门,是极有规律的三快一慢。
“进。”
须臾,便见改了往常一身黑衣行头的高大男子走了进来,姜芫定睛看了看,只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还是他一声恭敬的问安声才将她的记忆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