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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嬷嬷闻言将手上一直捧着的册子递到姜芫手上。
姜芫不明所以地接过,面露不解,看向顾氏。
顾氏柔声笑道:“这是每位姑娘出嫁前,做母亲的都会给的。”
姜芫心里隐隐有了预感,烫手山芋般,立马便将那本册子丢到了桌上。
头发都立了起来,话也说不利索,“阿娘,你...这......我......”
见她这幅样子,顾氏掩唇笑了笑,又道:“阿娘知你面皮薄,可这事,总得提前做个准备,才能少些苦楚。”
“也罢,这册子你明日再看也成。只是,有几句话阿娘还是得提前教你。”
顾氏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那些话说得,既详细又隐晦。
姜芫却句句都听懂了,面红耳赤,咬着唇不敢看顾氏。
顾氏捏了捏她的鼻尖,“都到这个关头了,可别再害羞了,阿娘方才说的,你可听进去了?”
姜芫脸都要埋到地上去了,胡乱点了点头。
“那便早些歇下,阿娘还等着明日珠珠惊艳的模样呢。”
不知是她心里实在是太过紧张,还是顾氏说的那几句话让她害羞地睡不着觉,总之,这一夜,姜芫几乎是半宿未眠。
睡眼惺忪时便被绿意织夏给喊了起来,好声好气地哄着她,“姑娘,不能睡了,真不能再睡了。”
姜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刚一起身,便感到有一股热流直窜而下。
“!”
姜芫心有所感,立马便回头看向了被褥处。
绿意织夏跟着回头,也不由得错愕愣住。
绿意喃喃道:“我没记错啊,姑娘小日子一向准时,可从未提前这么久过,今日怎么......”
说到一半便感觉到姜芫瞪了过来。
绿意当即捂住了嘴。
姜芫幽怨地盯着床榻上那抹刺眼的红色好半晌。几位嬷嬷入内时,看到她【创建和谐家园】,忙催促道:“哎哟好姑娘,赶紧些的吧,今儿可是您的大日子,千万别误了吉时了。”
说着,便七手八脚替她换上了繁琐华丽的婚服。
姜芫任由自己被她们搓圆捏扁。
过程繁琐劳神,姜芫困得要睡过去,直到喜娘惊呼一声,才稍稍回了些精神。
铜镜中,赫然便是娇俏妩媚的待嫁新娘。
喜娘眉梢带笑,满意道:“姑娘可真是民妇见过最美的新娘子了。”
姜芫弯唇笑笑,虽是客套的场面话,但听着实在舒心。
打扮完毕,姜芫起身颇为费劲,不管是她头上重如千斤的凤冠,还是她身上繁复的婚服,都让她不得不更加端庄起来。
厅堂内站满了人。
姜芫依礼给双亲敬了茶,厅堂内所有人眼眶都红了。
他们捧在手心护了十七年的掌上明珠,今日便要成了别人的妻了啊。
从今往后,她的一喜一怒,皆是该由她的夫君全盘接收,便再没有他们细声哄笑的机会了。
顾氏又哭又笑的,姜云起用帕子给她擦了擦泪,她才哽咽说道:“珠珠,国公府永远是你的家,若收了委屈,千万别忍着,一定要让家中知道。”
厅堂内又七嘴八舌响起了声音。
“若是誉世子那小子不好好待你,我立马提刀去把他砍了!”
“他若敢让你掉一滴泪,看我不将他头给拧下来!”
“你们能不能盼着点珠珠好,珠珠成婚,自是会夫妻恩爱,幸福美满。”
“是是,都是我嘴贱,是我瞎说。”
姜芫红着眼,嘴角却是笑的,“知道了,多谢阿爹阿娘,大伯二伯,大伯母二伯母,还有几位哥哥,我会时常回府看你们的。”
顾氏破涕为笑,忙道:“别哭别哭,一会儿哭花了妆,又得受累再描一回。”
姜芫只好咬着唇将泪珠忍下。
须臾,张嬷嬷又来催了一次妆。
按礼,催妆三次,新娘子便该出府了。
顾氏这才不舍地扶着她出了厅堂,身后更是乌泱泱跟了一群。
面上除了不舍,还有几分被抢去心中至宝般的怒气。
门外是迎亲的仪仗队,周砚一身大红婚服立于马前,一双手自然垂在身侧,见着执扇掩面的姜芫一步步朝他款款而来,喉结不自觉上下翻滚了下。
往后,他便是她的夫君了。
从姜瑞手上接过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时,周砚没忍住轻轻捏了捏。
他从扇子的间隙瞧见那张灼若芙蕖的娇容,不经意间对上他的眼神时,含羞带怯。
嫁衣似火,袅袅娜娜,百媚丛生。
顷刻间,鼓乐齐鸣,礼炮震天作响,一行长队浩浩汤汤,锣鼓喧天从姜国公府所在的青祁街至了誉王府所在的朱雀街。
满目红妆,令人艳羡不已。
黄昏时分,暮烟袅袅,誉王府终于迎了新妇进门。
小韩氏已被赶出了誉王府,如今坐于主座上的,唯有垂垂老矣的誉王,以及右边另一主座上,先誉王妃的灵牌。誉王苍老的脸上染了几丝笑意,他和儿子虽然关系形如水火,可这新妇,他心里还是满意的。
周砚亦是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瞬。
三拜过后,两人各执红绸带的一端,一路穿过无人的回廊,到了到处贴着大红喜字的婚房。
踏进婚房的那一刻,姜芫脚步不自觉地发虚,周砚安抚地按了按她的手心。
喜娘签过她的手大红的婚床落座,喜笑颜开道:“恭喜世子爷与世子妃,如今二位可饮合卺酒了。”
姜芫被“世子妃”三个字烫红了耳朵。
掩面的扇子垂下,周砚满是笑意看着她,“世子妃,该饮合卺酒了。”
姜芫接过酒樽,避开他滚烫的视线,两人对饮而尽。
喜娘笑着将托盘接过,退了下去。
周砚抬手轻柔擦去她嘴角的酒渍,嗓音低哑,“凤冠太重了,我帮你拆下来?”
姜芫抵着他的胸膛推了推他,“你还得去前厅敬酒呢。”
她垂眸不敢看他,周砚低低笑了笑,“那我让绿意织夏她们先帮你把凤冠拆了。”他捏着她的下巴向上抬了抬,“但其余的,等我回来,嗯?”
闻言,姜芫才抬眸看他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故作镇定地点了两下头,欲言又止地咬着唇。
周砚柔声问:“怎么了?”
姜芫心下纠结,可想了想,这样喜庆的关头,还是先不要说这样煞风景的话了,因此也只是摇了摇头,软声道:“没什么,你快去吧,别让宾客们等急了。”
周砚也只当她是害羞,俯身轻啄了下她的唇,“等我。”
洞房
周砚一走, 姜芫就长吁了一口气。
怪不得阿娘昨夜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好好歇息,大婚的这一日对她而言无异于是一场折磨。
委实是,太累人了些。
“姑娘,奴婢帮您把钗环先卸了吧。”
织夏在一旁咳了一声, 提醒道:“还喊什么姑娘, 该喊世子妃了。”
绿意掩唇笑道:“是我的疏忽,世子妃, 奴婢伺候您卸了凤冠。”
世子妃三个字姜芫真是怎么听怎么别扭。
方才喜娘的那一番吉祥话, 她是一个字也没能听进去。
今天一日她皆是一直端着身子,是半分也不敢松懈。
眼下骤然松下神来, 只觉得哪哪儿都酸疼。尤其是这肩上,凤冠压得她是大气也不敢喘。
那合卺酒也是,太过辣了些。
她嘴里如今全是苦辣味。
思此,姜芫一把端过面前的茶壶,咕咚咕咚大喝了几口。
绿意看出她的疲惫,上前替她捏了捏肩颈。
“世子妃今日累坏了, 奴婢给您备水沐浴吧,虽说今夜本该是洞房花烛夜, 可世子妃今早起来......”
姜芫嗔她一眼,“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许是今天小日子来了,又劳累了一天,身子实在疲乏得很, 也懒得再与绿意闹, 叹口气道:“先帮我把凤冠拆了吧。”
小日子来了倒是让她心中的紧张之感减轻了不少,只是, 就不知该怎么让周砚知晓这个灭人兴致的坏消息了。
新婚之夜, 没法圆房, 她心中也是郁闷得很。
红纱帐缠绵的梳妆台前,一方铜镜衬映出人儿的倒影,凤冠霞帔,红唇皓齿。
卸完凤冠,姜芫终于感觉僵着的脖颈好受许多。
织夏从外端了一碗粥进来,道:“姑娘饿坏了吧,快吃一些。”
姜芫点头接过,舀了一口道:“这是哪儿来的?”
织夏笑道:“姑爷特意让人备着的,就怕您饿着呢。”
闻言,姜芫弯着嘴角点点头。
用完一碗粥,姜芫起了身,绕着屋子走了走。
靠窗旁的黄梨木小杨花梳妆台,一看便知是新打好放进来的,东南角一盏罗叠玫瑰椅,背靠卷云纹雕花,还有这贵妃榻、香几,琴桌,皆是线条柔美,雕刻精细,这内室的陈设显然与周砚平日的形象大相径庭。
满屋弥漫着兰花的清香,这是她最喜的香型,姜芫身心舒畅,唇角又翘高几分。
走完一圈,红烛堪堪烧完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