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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也不戳穿她，点了点头，“那你歇着吧。”站起了身，又问：“阿娘明日可需隆重些？”
姜芫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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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砚动作的确快，翌日便让老王妃亲自上了门，如此礼重，两家很快便将婚期给定了下来。
来年的五月初十，寒春刚过，暑夏未至，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日子。
得知誉世子已和姜国公府的二姑娘定下婚期，上京城中不少贵女撕碎了帕子。
“虽说圣上亲自赐了婚，可我还是没能相信他俩真能走到一块儿去。”
“姜二姑娘那副病恹恹的身子，老王妃也真能同意了去。”
“你说话可把着点儿门吧，姜二病弱也就是幼时的事，你瞧她自从去年开始，哪还似从前一般三步一喘五步一咳。”
上京城里口口相传，这些有的没的的话自然也传了一些进到了小韩氏的耳朵里。
那日周砚和老王妃的阵仗那样大，她便是想装傻都难。
眼下再听这些话，真无异于往她心上插刀子。
怎么就、怎么就真定下了呢。
小韩氏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玉儿呢？”
丫鬟叹气道：“表姑娘这几日闷在屋子里，都不愿出门，想来是伤心坏了。”
小韩氏如何能知道丫鬟口中伤心坏了的表姑娘，此刻正坐在屋子里偷乐呢。
可乐了几日，她亦十分无聊，为了装出一副怅然失神的样子，她这几日真可谓是泪雨滂沱，她差点都觉得自己要哭瞎了。
期间小韩氏还十分体贴地是不是来给她开解一番，真是给她装得累得慌。
正此时，她的贴身丫鬟松棠手上执着一份帖子，面露喜色地走了进来，压低了声音道：“姑娘，这是七公主亲自给您送的邀帖，让您去参加皇后娘娘办的蹴鞠赛呢。”
许檀玉立马来了精神，“何时？明日吗？”
赶紧的吧，赶紧让她出去透透气。
她若再装下去，只怕人都要傻了。
松棠笑道：“五日后。”
“五日后，也好，也快了。”
相比许檀玉的心痒难耐，周婉仪便忧愁多了。
见着一封封送出去的邀帖，唉声叹气，“母后给我看好了谁？”
大宫女右芙摇头道：“凤仪宫那将消息藏得很深，应是娘娘不想让您知道。”
周婉仪又叹了口气。
右芙安慰道：“娘娘选的人，一定不差的，届时还有姜二姑娘与赵姑娘给您把把眼，您安心便是。”
“她俩能看出什么来，一个还处于柔情蜜意的阶段，另一个刚成了婚，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看男人只怕是千般万般的好。”
向来无忧无虑的七公主，如今忧愁烦心不已，为的正是五日后的蹴鞠赛一事。
皇后行事，那会这般浅显，为嫡公主挑驸马一事，自是要拐弯抹角地来。
这蹴鞠赛便是最好的幌子。
皇后主办的蹴鞠赛，赴宴的自然是王公子弟，勋贵夫人以及高门贵女们。
众人哪能不知道皇后打的是什么心思，纷纷在席上咬耳朵道：
“皇后娘娘看中谁家的公子了？”
“我如何能知道，想来该是云国公府的世子，或是荣昌侯府的世子吧？眼下上京城里能入得了圣上与皇后眼的，该就是这两位了。”
另一位夫人凑了一嘴道：“不是说云世子已有了心上人，就等着黄道吉日提亲了么？”
“还有这事呢？是哪家的姑娘啊？”
......
众夫人们窃窃私语，周婉仪离得远，虽不能听清，但光看她们时不时往上瞟一眼的眼神，便知道在说甚。
周婉仪气急，连平日里最爱喝的青梅茶如今都喝不下去。
偏偏这时赵卓郗还在一旁道：“欸，欸，你瞧瞧，那是不是你去年看中的那位状元郎？啧啧啧，没想到他这球还踢得不错呢！”
周婉仪气得瞪了她一眼，“我母后便算了，连你也要来给我添堵不成？”
赵卓郗摇头道：“也不知你为何对成婚一事如此抗拒，分明成婚了也没有什么不好，你看我......”
谁爱看！
你刚成的婚，自然是觉得你家夫君千般万般好！
周婉仪不愿再听，捂着耳朵将头转向了左边。
不转还好，一转，她真觉得自己要心梗了！
她左边坐着的是姜芫，再上首，正巧是太子与身怀六甲的太子妃。
姜芫眼带羞涩，和对面坐着的周砚眉目传情。
周砾心疼姜姝，拿起一块精致小巧的糕点喂到了姜姝嘴边。
周婉仪忍无可忍，登时站起了身。
姜芫感觉到身旁的人起了身 ，忙拉住了她的手，“怎么了？”
“我出去走走。”
姜芫愣了愣，“我陪你。”
赵卓郗亦是放下了手上的茶，也道：“我也陪你。”
周婉仪脸色这才好看些，嗤了声，“算你们还有良心，还没有见色忘友。”
三人离开看台，沿着马场后的小路走。
周婉仪沉默地走了许久，赵卓郗看不下去了，道：“若真没有嫁人的想法，你为何不和圣上娘娘谈谈，他们心疼你，定是会为你着想些。”
姜芫点头道：“世间的男子也并非全是不好的，你多看看，总能有合你心意的。”
周婉仪忽然觉得让她们出来陪她是个错误。
她幽幽道：“你们不懂。”见她们一副春心荡漾的样子，又摇了摇头，“算了，你们真不懂。”
赵卓郗瞪圆了眼，正想反驳，可这时身后忽传来一道声音。
“二姑娘。”
虽然这声音已近一年未曾听见，可姜芫却仍是熟悉得很。
三人疑惑地转过身，见了来人，周婉仪和赵卓郗一脸不解，姜芫则是满脸嫌恶。
韩麒小跑上来，声音还在喘，恭敬地向周婉仪行了一礼，“参见七公主。”
周婉仪看了一眼韩麒，又看了一眼姜芫，问道：“韩公子有何事？”
韩麒道：“我与二姑娘有些话说，不知七公主与赵姑娘可否让我与二姑娘单独说说话？”
周婉仪与赵卓郗对视一眼，怒目圆睁。
“韩公子要与我阿嫂说什么？便在此处说吧，阿嫂还要陪本公主去散心，韩公子长话短说就是了。”
周婉仪搬出了阿嫂的名头，语气不太好。
姜芫也想不出韩麒有什么好对自己说的，毕竟距离他们上回说话，已是一年有余。
自从圣上赐婚的旨意下来，两人在其他场合相见，也只是冷淡打个招呼的关系。
总不能是他脑子抽了，又想纠缠自己吧？
虽说他此刻的神情并不像是有这样的想法，姜芫皱眉想了想，还是压了压嗓音，对周婉仪道：“你们先去吧，我一会儿便跟上来。”
“芫芫......”
姜芫对她们投去放心的笑容，赵卓郗和周婉仪只好离去。
“韩公子要说什么？”
姜芫嗓音冷淡。
韩麒踌躇半晌，道：“二姑娘，我定亲了。”
“？”姜芫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恭喜。”
话虽敷衍，可韩麒却能感受出来她是真的不在意。
韩麒喉间酸涩了下，道：“你和誉世子，听闻你们明年便要大婚了，你们可还好？”
姜芫蹙眉看他，不回答，只淡淡问了句，“韩公子还有其他事吗？”
韩麒愣了愣，好半晌，才苦涩扯了笑，“无事了。”
“我还有事，便不多陪了。”
说完，姜芫敷衍福了福身，随即便转身走去。
只留韩麒怔怔地站在原地，神色落寞。
四处竹苞松茂，姜芫刚提裙跨过一簇野梅，便被墙根后伸出的一只手拉了过去。
亲吻
四处竹苞环绕, 姜芫刚提裙跨过一簇野梅，忽地被墙根后伸出的一只手给拉了过去。
姜芫被惊得双眸瞪圆，低呼一声。
待见清了来人，她方才止住想要高喊出声的声音。
周砚扶着她的腰, 很浅很淡地对着她笑。
姜芫嗔怒, “世子做什么这样偷偷摸摸的。”
“再过五月便要大婚了，二姑娘怎还这样害羞？”
周砚的手在腰后不急不缓地摩挲起来, 姜芫一时有些痒, 却又被他的手给禁锢住，只好抬眸瞪了他一眼, “会有人来的！”
自他们定下婚期后，便没怎么再见面，周砚顾忌着顾氏，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地日日夜闯她的闺房，要说起来，实则是有些想念了。
好不容易今日见了面, 偏生顾氏看着姜芫看得紧，他也没能找到机会和她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