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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能行？”
“这竟然能成？”
如意轩内，赵卓郗与周婉仪瞪大双眼，听得津津有味。
“没想到许檀玉看起来柔柔弱弱，竟然这样有想法？”
“所以这一切是你们自导自演，全是误会？”
姜芫被她们好奇八卦的眼神弄得羞涩不已，不仅好奇许檀玉的，更好奇她与周砚。见她们还想往细节处问，她忙止住了声，“总之，就是这样了，你们可别再误会许姑娘了。”
事情还得从姜芫去王府找许檀玉那日说起。
许檀玉将月兰支走后，忽地凑到了姜芫跟前，这便罢了，她还亲亲热热地挽住了她的胳膊，判若两人，对着她笑着唤了句，“阿嫂。”
“？”
姜芫看不懂了，皱着眉道：“你喊我什么？”
“你将来与我表哥成了婚，可不就是我阿嫂么？”
姜芫疑惑道：“可你不是......”
“不是。”许檀玉摇头，“阿嫂放心，我对表哥绝没有那样的心思。”
“那你为何方才要说这话？”
许檀玉叹口气，神色落寞起来，缓缓道：“为自己谋份出路罢了 。”
她缓缓道：“我家中的情况，说来也不怕阿嫂笑话。我阿娘是低嫁，为了我那不成器的父亲和家中闹翻了脸。一直在我还未去禾州之前，我都以为他与我阿娘是对恩爱夫妻。”
“可我去了禾州才慢慢发现，他自请调任禾州，不过是为了他一直养在禾州的外室，阿嫂你可知......”
许檀玉顿了下，接着道：“我还有一个大我三个月，远在禾州的姐姐。”
姜芫的心脏紧了下。
她没有点透，姜芫却听懂了。
外室的孩子比嫡长女还大了三个月，何其讽刺。
许檀玉笑笑，“我也是在十二岁那年才知道的，我阿娘，也是在知道这事后，心灰意冷。”
“简单来说，便是我父亲害死了我母亲。”
许檀玉言简意赅，很快便将其中的原委说完，姜芫听完，心疼之意顿显。
“因此阿嫂放心，我若真想嫁给表哥，绝不至于使这样低级的手段。”
“我手上有三姨母的把柄，虽说舅舅一直在暗暗关心我，只是这事，由我舅舅出面总归不太方便。”
“因此阿嫂可否帮帮我，我需要借表哥的手把许燚拉下来 。”
姜芫不解问道：“可我如何能帮你？”
许檀玉眨眼道：“我知道这婚事是我表哥亲自求来的，可我瞧阿嫂的样子，似乎不能感受到我表哥的真心。” 说着说着，她的语气开始嫌弃起来，“要说我表哥的性子，那确实是无人能比的淡漠，且他这人，除了一身皮囊和上阵杀敌的本事，我还真瞧不出他有哪里能找女孩儿喜欢。”
“阿嫂，辛苦你了。”
姜芫：“......”
“三姨母想让我嫁给他，许燚趋炎附势，和我三姨母是一路的货色，为了能把我嫁到誉王府，保不齐他们会做出什么肮脏事来。”
“因此阿嫂不如和我演场戏，借此，阿嫂也可窥探一下我表哥的真心。”
姜芫狐疑，“如何窥探？”
许檀玉靠近她，对她耳语了几句。
姜芫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犹豫道：“这......这当真可行？”
许檀玉笑道：“阿嫂放心，欲擒故纵的把戏，我绝对是翘楚。我那两位前未婚夫，都是被我用这样的法子让他们来找我退婚的，及时止损嘛。”
回想起方才她在月兰面前可怜兮兮回忆往事的样子，姜芫一时有些一言难尽。
“阿嫂——”许檀玉摇了摇她的手臂。
姜芫红着脸点头，“行、行吧。”
赵卓郗和周婉仪听得一愣一愣的，好久才捋清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不由得赞叹道：“真是...厉害哈。”
姜芫轻咳了声，“许姑娘为了配合我受了你们好久的冷眼，我找个机会，让你们见见吧？”
“好说好说。”周婉仪摆摆手，“正巧过几日我母后要办场蹴鞠赛，届时我亲自让人给她送邀帖。”
想到什么，周婉仪又狡黠笑道：“许檀玉喊你阿嫂，那我是不是也该喊你阿嫂了？”
“啪——”姜芫拍了一下她的手，“胡说什么。”
“你便瞧着吧，说是让钦天监择个好日子，可那挑出来的几个日子里，我堂兄定要选个最早的 。”
姜芫又不禁微红了脸。
周婉仪说得不错，钦天监夜观天象，第二日便择出了两个时间，一个是来年的五月初十，另一个是来年的九月廿四。
钦天监仔仔细细地朝周砚说明了这两个日子的利弊。
可周砚根本都没听完，直接就选了五月初十。
九月廿四。
四舍五入便是要再等上一年。
漫长的一年，别把他等疯了。
当晚，夜风徐徐，周砚又一次夜闯了姜芫的屋子。
彼时绿意与织夏正在给姜芫绞发。
看到周砚的那一刻，两人差点没尖叫出来，险些便要惊得将姜芫的头发给扯了下来。
周砚淡淡扫了她们一眼。
两人也不是没有眼色的，织夏只提醒了句，“姑娘，夫人说了晚些时候要来找您。”
意思是别让他们不管说什么做什么，多少悠着点。
姜芫脸皮薄，有些许尴尬。
但周砚是没有的，他坦然地走近，取下了绿意放在架子上的帨巾。
姜芫看着那块帨巾，瞬间就明白了他想做什么，可这才两天，她还是不太习惯，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想要避开。
周砚却比她更快一步，捞着她的腰向前一步，紧接着便开始一点点生疏地给姜芫绞起了发。
姜芫的脚趾都蜷缩了起来。
许是因为关系的转变，这两日她总觉得面对着周砚会有些许的不自在。
可反观周砚，举止自然，好似他们本就该是这样一般。
姜芫身子微僵，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带着点笑意，“在想什么？”
姜芫轻声道：“没什么。”又问，“世子怎么又来了。”
又。
周砚轻咬了咬后槽牙。
“婚期选好了。”
“啊。”姜芫微微抬起了头，“何时？”
周砚勾着笑，缓缓道：“明年的三月初四。”
碎发上的细小水珠滴到了姜芫手背上，姜芫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思索了一下，道：“三月初四，不过还剩半年了，这日子是不是太急了些。”
“嗯。”周砚扶着她的腰往自己又近了一些，低声道：“我急。”
蹴鞠
夜色渐浓, 姜芫心里头一直记着织夏提醒的那句话，没多久便赶着周砚回去了。
周砚离开姜国公府没多久，顾氏便莲步珊珊走至了如意轩。
顾氏拉着姜芫的手坐下，也没有拐弯抹角, 直接便问道：“誉世子已回京三日了, 你心里如今是什么想法？”
姜芫不甚自然道：“阿娘说什么呢，我能有什么想法。”
闻言, 顾氏无奈地轻笑了声。
誉世子的想法, 她是看得明明白白，光是每日里他送来的东西, 都能将库房堆了个大半。只是她女儿的真实想法，她却有些拿不准。
“你可愿嫁？如今你也十六了，若是不愿嫁，就算是圣上赐婚，我与你阿爹也会尽力为你退了这门婚事，我们珠珠这样好, 何必嫁个自己不喜欢的，那可是要过一辈子的, 你若真不愿，阿娘便让你阿爹着手着去退婚事，珠珠意下如何？”
话音甫落，便听姜芫急急道：“阿娘！我没有不愿嫁, 只是...只是......”
见姜芫这幅心急如焚等不及要嫁的样子, 顾氏哪有什么不明白的，掩唇笑道：“前几日见了他送来的礼还不高兴呢, 如今便都好啦？”
姜芫小声辩解, “之前只是有误会, 如今误会都解了，我自然不会再耍小性子。”
顾氏放下心来，道：“如此便好，你们好好的，阿娘也放心。”
想起周砚方才嘱咐的话，姜芫小心翼翼道 ：“阿娘不是不喜欢誉世子么？”
顾氏扬眉道：“我何时说了不喜欢，不过是怕你受了委屈，如今你都迫不及待要嫁了，阿娘还能刻意阻挠你们不成？”
“行了，阿娘就来问你一句，你既愿嫁，阿娘便等着他上门请期了。”
姜芫看她一眼，心虚道：“阿娘觉得定在何时好？”
顾氏问道：“你们定的何时？”
姜芫立马瞪大了美眸，连忙道：“这事当然是长辈做主，我和世子怎么说得算？”
话是这样说，可姜芫及其心虚，眼睛眨得比平时快了三倍不止。
顾氏用眼尾歔了一下窗外，半晌才叹口气道：“这窗，阿娘是得让人来加固些了。”
顾氏意有所指，姜芫心知顾氏心里分明得很，但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这话总不能真的承认了，否则阿娘心里还不知要怎么想周砚。
姜芫静默了一息，替周砚打掩护道：“方才屋子里燃香，我闷得慌，稍微透了透气。”
顾氏也不戳穿她，点了点头，“那你歇着吧。”站起了身，又问：“阿娘明日可需隆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