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臣女参见圣上。”
“好、好。”启康帝眯着眼在她与周砚之间流转,满意地点点头,“很好。”
启康帝意有所指,不问也知是在说什么好。
姜芫似乎也已习惯,面不改色地坐了回去。
自从启康帝进殿,崔皇后便异常地沉默了下来。
她好奇地对周婉仪眨眨眼,周婉仪却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朝她摇了摇头。
“陛下来做什么?”
崔皇后终于开了口,语气冷硬。
启康帝冷嗤一声,“天下之大,还有朕不能去的地儿?”
宫人们把头埋得更低,皆默默为自己捏了把汗,得,没有一顿吵定是过不去的。
崔皇后看了一眼下方如坐针毡的女儿与姜芫,不欲与他吵,直接起了身,道:“成,陛下愿意待便待着吧。”
说完就要走。
“皇后以为朕是为了皇后而来不成?若不是听闻容沼在这儿,皇后真以为朕愿意踏入凤仪宫?”
“......”
苗头不对,姜芫再待下去委实不合适,忙起身告了退。
崔皇后脸色好了一瞬,牵了个笑对周婉仪道:“婉仪,送送二姑娘。”
周婉仪也不愿再待,正要起身,余光却瞥见周砚冷淡地扫视了她一眼。
“......我今日太累了,还是堂兄替我送吧。”
周婉仪看着姜芫,用眼神向她道歉。
对不住了好姐妹,堂兄的眼神实在过于可怕。
眼下这情况再拒绝也不合适,姜芫只好福了个礼,和周砚一并从凤仪宫出来。
姜芫不想再和周砚并肩走着,出了凤仪宫后便加快了步子,一路把周砚抛在了身后。
直至到了宫外停着的国公府马车前,周砚忽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周砚手掌下滑,指尖轻勾她的掌心,紧接着虚虚地握住了姜芫的手。
姜芫回头瞪他,幽怨地看着交缠在一起的两只手,“世子?”
“二姑娘还未抬头看我。”
“?”
语气中突如其来的委屈是怎么回事?
姜芫咬着唇,抬手想去捂耳朵,缓缓地抬起了头,又看见了那双带有莫名情愫的眸子,她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看了,世子可以松手了。”
熟料周砚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握得更紧,一个使力,将她拉得更近了些。
随行进宫的织夏与张何极有默契地一同背过了身。
织夏压低了嗓音,疑惑地问张何,“你们世子是不是偷偷看话本了?怎么变了一个人似的。”
张何则是憋着笑,这才哪儿到哪儿,还远着呢。
若世子能将他教他的方法全都学会了,二姑娘早都该进王府了。
如今看来,世子还算是孺子可教,也不枉他使出浑身解数教世子。
“世子,这是在宫门口,快松手。”
路道上来来往往的宫人,虽未抬眼看过来,姜芫却仍感觉到身上落了无数道视线,她一张小脸“唰”地通红,眼神乱飞,不敢和周砚对视。
生怕一对视便会跌进他莫名的柔情中。
握得紧了,周砚愈发感觉到了她手上的温软与柔嫩,他嗓音微哑,眼尾带了点笑,“下月我的生辰,二姑娘打算送我什么?”
“我......”
哪有人亲自来问生辰礼的!
莽夫!
“二姑娘送我幅画?”周砚低声对她说道。
姜芫瞥开目光,没应,松了松右手,挣扎着要甩开他的手。
周砚干脆又拉着她近了一步,姜芫脚下一个不稳,直直撞进了他的胸膛中,本就绯红的脸此刻热得快冒烟。
一时脑子乱作一团,只怕不应他还会得寸进尺,还是点了头,“好。”
周砚眼底的笑意渐深,又道:“要二姑娘亲自画的。”
“嗯。”
战事(一更)
不止织夏觉得周砚变了一个人, 姜芫也这样认为。
他这前后反差着实是有些大,以至于姜芫都不禁怀疑起来,当初,他不会真是心仪自己, 才向自己求亲的吧?
姜芫支着下巴, 仍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她如今心里一团乱麻,总感觉有千头万绪理不清。
作画时心绪直接通过笔触体现在画上, 最忌心乱。因而姜芫画了一日, 盯着那幅实在有失她水准的画,怔怔地出了神。
既是答应了周砚要为他作一幅画做他的生辰礼, 姜芫自然也会尽心而为,敷衍了事绝不是她的作风。
自那日从皇宫回来后她便已开始构思,只是四五日过去,她不知废了多少画稿,桌案上一团接着一团被她揉皱的画纸。
若是寻常她定不会这样,她的画图以笔触灵动, 构思精巧而被恩师夸赞不已。往日里她便是盯着窗外飞过的一只小鸟,都能灵感乍现。可近来她脑中仿佛一座枯井一般, 怎么也画不出满意的画作。
她心里烦得很,早知当时就不该应下。
绿意在一旁看着姑娘蹙着眉出神,端来一盘精致的糕点,出口劝道:“姑娘画了一日, 歇歇吧, 许是近来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姑娘心中烦闷, 不若喊上赵姑娘与七公主, 去郊外散散心, 许就灵感如泉涌了。”
时至仲夏,姜国公府上下为着大姑娘与太子大婚一事忙碌不已,姜云起和几位哥哥亦是忙得见不着人,阿娘本就忙于阿姐的婚事,此事与她说了也是徒增她的烦恼,一时之间,姜芫连说个心里话的人都没有。
于是第二日便与赵卓郗和周婉仪一道出了门。
“唉——”
姜芫叹了口气。
“唉——”
周婉仪也叹了口气。
“?”
开开心心地出趟门,怎么就唉声叹气起来了?
“你们怎么了?”赵卓郗敛神,好笑道。
赵卓郗看看姜芫,又看看周婉仪。
姜芫摇了摇头,“没什么,不过时近来作画没什么灵感。”她转而看向周婉仪,问道:“你又为何叹气?娘娘又罚你了?”
周婉仪面露难色,“哪能呢,我母后每回罚我都不痛不痒的。”
“那你是怎么了?春日都已过了,你总不能是思春吧?”赵卓郗又问。
“你才思春!”周婉仪努努嘴,又叹了口气,“这不是我皇兄要成婚了吗?下一个紧接着就是我了,我母后这几日都已经在暗戳戳问京中世家公子的情况了。”
原是为了婚事一事,姜芫没有再搭话,她也正为着她的婚事惆怅呢。
“嗐。”赵卓郗不以为然,“我当是什么呢,我们总归都要成婚的,你母后这样疼你,你又是嫡公主,圣上与娘娘定会给你选这世间最好的男儿。”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大雍虽民风开放,女子到了十【创建和谐家园】岁再成婚的大有人在,可不论拖到什么时候,归根结底,还是得成婚。
周婉仪却不赞同,她道:“为何就非得成婚呢?若只是为了传宗接代而用婚姻束缚住了自己,这婚成了也没什么意思,我们活在世上,究竟是为自己而活,还是为后代而活呢?”
“这......”赵卓郗被她与众不同的理论给愣住,可转念一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你说的,好像也对。”
“且若是成了婚后过成我父皇与母后那个样子,我还不如孤独终老,青灯常伴古佛得了。”
帝后不和的消息坊间一直有传言,可每回帝后一同出现,却又是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皇宫内辛密之事重多,圣上与皇后感情究竟如何,外人也不得而知。
即便是那日在凤仪宫,姜芫也仍对帝后不和之事半信半疑。
可眼下听周婉仪直截了当地这么一说,姜芫才蹙起了眉,“圣上与娘娘近来是闹了矛盾吗?”
周婉仪把她们当成自己的姐妹,也没瞒着,撇了撇嘴道:“不是近来,从我记事起便是这样,我都早已习惯了。”
周婉仪是个直性子,这话说得看似很无所谓,她们却仍能听出她语气中的低落。
赵卓郗闻言,忙转移了话头,好在周婉仪大大咧咧的,很快又被赵卓郗府中的趣事吸引了去。
日薄西山之时姜芫才回到府中,她先去良柏堂向顾氏问了个安,刚进良柏堂内却见姜云起今日竟提早下了值。
姜芫对旁人的情绪变化非常敏感,姜云起虽竭力挤出个笑脸,姜芫却发现了他此刻十分烦心,且似乎,还是不愿让她知晓的烦心。
姜芫很懂事地没有问,问过安后便回了自己的院中。
晚膳时,姜云起的话也比平日少些。
他们并不十分遵循食不言寝不语那套,觉得一家人一起吃饭,该是高高兴兴的才是,何必拘这么多礼。
姜芫执起木箸,往姜云起的碟中夹了块牛筋,弯唇道:“这牛筋炖得软烂,阿爹尝尝。”
顾氏笑道:“珠珠知道你爱吃,一早便让人备好了牛筋,下午时分便让人开始吊汤了。”
姜云起哈哈笑了两声,夹起那块牛筋尝了尝,“果然软烂入味,还是珠珠懂我。”
姜珩与姜瑞皆冷哼了声。
于是姜芫也往姜珩的碟中夹了一块鱼,往姜瑞的碟中放了一只虾。
快用完膳时,姜芫又给姜云起盛了碗汤,“阿爹近来烦心事多,这汤正好喝了解解阿爹心中的烦闷。”
姜云起心中极为熨帖,果然还是闺女贴心,虽说他刻意将心事藏着,可却只有他的夫人与闺女瞧了出来,他那两个臭小子,只光顾着闷头吃!
他闺女出落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又知书达理孝顺懂事。心中不禁想了想,还真是便宜誉世子了!
也罢,这事她总会知道,比起让誉世子得了机会在她面前装乖博同情,倒不如他亲自告诉了她。
姜云起喝完了汤,沉吟了片刻,开口问姜芫道:“兖州近日不大太平,珠珠可知道?”
姜芫放下瓷勺,指尖蜷了蜷。
兖州在北地,且世人皆知,周砚是圣上亲封的镇北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