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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
原也只是顺道来看看她，见周婉仪一副心都要飞走的样子，随口又问：“你方才说你要去哪儿？”
“我去姜国公府找芫芫。”
“是阿姝的妹妹吧。”
周婉仪笑弯了眼，“正是呢。”
阿姝的妹妹自然不会差到哪去的。
“也好，阿姝过两日要来东宫一趟，让阿姝把二姑娘一道带上吧。”崔皇后剜了周婉仪一眼，接着道：“我也见见，到时宫中熟悉了，也可时常进宫来，省得你一个劲儿地往外跑。”
“堂堂嫡公主，成日里没个正形，哪有个公主的样......”
又开始了，母后近来怕是来了事，脾气这样暴躁。
周婉仪耳朵发疼，连连点头，“嗯嗯，母后说得都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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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周婉仪亲自迎着姜芫到了凤仪宫。
一路上还在与姜芫咬耳朵，“那日我是挑好了送堂兄的礼，你呢，你打算送堂兄什么？”
姜芫道：“这不是还有近一月的时间，我急什么？”
周婉仪点点头，“你是不急，只怕我堂兄已是开始眼巴巴等着了。”
“你与我堂兄近来如何啊？许久不曾听你说我堂兄什么了，不会从那日马球赛后你们便没有再见过面吧？”
那倒也不是，姜芫耳根微红，确切来说，自那日周砚深夜闯入她的房中，他们便再未有机会见面了，周砚倒是依旧时不时地给自己送礼，可他们却没有再通书信了。
也不是闹了矛盾，只是她拒绝了周砚要在她身边安排人后，两人便默契地没有再提此事，他们之间的氛围也开始微妙起来。
正想着，只见迎面走来两名男子。
周婉仪轻撞了下姜芫的胳膊，低声笑道：“说曹操曹操便到呢。”
姜芫的步子僵了下，距上次深夜一见，已是足足十日有余。
周砚今日一身玄色的窄袖蟒袍，腰间朱红白玉腰带，气度逼人。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穿官服。
别扭
和周砚一道的是云淮。
两行人快相遇时, 云淮看了一眼眼神闪躲的姜芫，这才明白为何周砚突然要拉着他进宫，明明圣上也没有传召他们。
他拍了拍周砚的肩，朗声道：“我便先走一步了。”
说完向周婉仪行了个礼便要抬步走去。
“云公子！”
周婉仪跟了上去, 高声喊住了他。
“云公子可是要去找我父皇？我和云公子一道吧, 正巧我也有事要与父皇说。”
云淮反应很快，应了下来, 似笑非笑道：“是, 那臣与公主一路。”
周婉仪满意地点点头，又转身对周砚扬唇笑道：“母后要见芫芫, 劳烦堂兄帮我送一程，我很快便回来。”
午后的阳光柔和，洒在周砚身上，竟像蒙了一层纱。
周婉仪和云淮很快便一道离去，长长的路道内，周砚与姜芫并肩而行, 走了小一段路，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二姑娘还生气吗？”
周砚突然问。
姜芫依旧向前走着, 没有抬眼看他，只微微扁了扁嘴，语气有些不自然，“我生什么气？”
张何说, 女儿家最是口是心非, 若说不要，那便是要。
得是不！要！才是真的不要。
如今姜芫所言, 应也是口不对心。
周砚沉思了一会儿, 又道：“明展已回了影卫, 没有再去姜国公府，你......”
“我知道。”姜芫嘟囔了声，“我真没生气。”
周砚的为人她还是相信的，若说没有，便是真的没有了。
只是她的心里仍是别扭，却又不知为何别扭。
周砚垂眼，看到她扑闪的卷翘长睫，以及微微向下嘴角。
他抿了下唇，“那二姑娘怎么不理我？还躲着我？”
“我哪有......”姜芫倏然抬头，恰逢其时地撞进了周砚深邃莫测的眼眸。
她目光有些闪烁，犹豫了半天，最终轻轻“嗯”了一声。
按理说，即便她真的生气，他们两人不过协议婚约，周砚大可不用哄她，过了一两日，她的气自然消了。可周砚偏偏每日都给她送一些新奇的赏玩物件，且只是光送，一句话也不说。
姜芫实在拿不准他的意思，心里没来由的就开始别扭起来。
连她自己也说不清什么缘故，她对这不受控的感情感到慌乱，下意识地想要避开。
“之前是生气，现在不了。”
周砚没有说话。
姜芫又小声道：“下回世子若有什么安排，可否提前告知我一声？”
“好。”周砚点头。
张何很轻地扯了下他的袖角。
有了上回的经验，这一回认错起来倒是熟练多了，他又道：“是我不好，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他是害怕自己又生气吗？
可他为什么要在意自己的感受呢？
姜芫细若蚊吟又“嗯”了声。
周砚这才有了笑意，“那二姑娘抬头看看我？”
这条路道直通凤仪宫，周砚问出这句话后，正巧到了凤仪宫门口。
门口已有宫女准备好将姜芫迎进去，见他们到了，忙迎了上来，笑盈盈道：“姜二姑娘，娘娘已等候多时了，您这边请。”
姜芫从容不迫地颔首，含笑道：“有劳姑姑。”
当真是有劳这位姑姑，若非她适时上前来，姜芫还不知要如何回应周砚的那句话。
宫女不敢受这个礼，忙道：“姑娘喊我如兰便好。”
崔皇后也没有特意等着姜芫，依旧在做自己的事，悠闲地翻着书。
宫女来禀，她才起身往正殿去。
“臣女姜芫，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
崔皇后极为满意，“二姑娘快请起吧。”
宫女伶俐地伺候着姜芫入了座，姜芫柔柔覆下身，浅施礼朝宫女道了谢。
姜芫的礼仪向来是挑不出错的，在外人眼里自来是优雅端方，嗓音亦是温柔，如同春风拂过一般。
周砚不由得看了她一眼，很浅地勾了下唇角。
崔皇后越看越满意，心中不禁腹诽道，姜家的姑娘一个两个的都这样好，周婉仪日日跑出去找她们，怎么也没见学来半分她们的端庄大方。
“婉仪顽皮爱玩闹，平日里多亏有你们姜家两位姑娘照看着，本宫也放心不少。”
崔皇后又笑着看了眼一同来的周砚，笑道：“二姑娘尽可多来宫里走走，来日与容沼成了婚，和婉仪便更是亲上加亲了。届时婉仪还得唤你一声嫂嫂，二姑娘也替本宫多管管她。”
她微微红了脸，还没回话呢，周砚就已开口道：“二姑娘脸皮薄，娘娘还是别说了。”
崔皇后淡淡睨他一眼，“怎么，本宫还能欺负你未来的世子妃不成？”
“......”
姜芫一张小脸更红，也不知是羞是窘。
崔皇后也知女儿家向来面皮薄，倒没有再接着揶揄下去。
姜芫发现皇后比她想象中要沉稳许多，许是因为周婉仪时常与她抱怨母后又如何罚她了，她总觉得皇后应该是高高在上，十分典雅的形象。
不曾想崔皇后如此健谈，偶尔还会说几句笑话逗趣儿，和她家中的长辈一般，交谈起来让人十分舒适。
聊了些家长里短，崔皇后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对了，我让婉仪去接你，她人呢？”
一番交谈完，崔皇后的自称已从“本宫”变成了“我”。
可见对姜芫有多么喜爱。
姜芫眨了下眼，道：“公主去养心殿了，好似是有事与圣上商议。”
“哦。”崔皇后淡淡应了声，没有再细问。
正说着，便见殿前廊下走进几道身影。
姜芫突地觉得皇后的情绪冷了下来。
“母后！你没有欺负芫芫吧！”
周婉仪风风火火跑了进来。
崔皇后点了下她的额头，“你以为我像你似的，成日没个正经。”
周婉仪咧嘴笑道：“我就知道，芫芫这样好，没有人会不喜欢她的。”
“你也知道人二姑娘好。”崔皇后恨铁不成钢，“倒也不知学学二姑娘的长处，活像个皮猴。”
不远处，又走进了一道明黄色的身影。
启康帝泰然自若踏进正殿，众人纷纷下跪行礼。
姜芫同样行了个礼。
启康帝坐到上首，摸了摸下巴，“这位便是姜二姑娘吧？”
“臣女参见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