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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然不会不愿意,忙点头笑道:“公主多礼,珠珠头一回来马球场,还要劳烦公主看顾一下我们珠珠。”
周婉仪客气了一番,将姜芫带到了自己的帐内。
直到坐下,姜芫才舒了一口气。
“我原还想着去你那儿坐呢,我这位置就在父皇眼皮底下,真是没意思。”
姜芫疑惑:“那你为何把我拉来了?”
周婉仪叹了口气,“还能为何,自然是我堂哥。我堂哥非要让我把你带过来,说什么这儿的视野更好。”
姜芫惊讶了一瞬,没想到他能这样细心,“是世子让你把我带过来的?”
赵卓郗捂着嘴笑,压低了声音道:“什么视野更好,我看世子不过是为了方便自己罢了,将芫芫换过来,刚巧就在对面,可不就能方便他看着芫芫了?”
“原是这样,我说呢!堂哥也真是,都已定亲了,何须这样小心翼翼的。”
姜芫忽略了两人调笑的话语,微微低下了头,很浅地弯了下嘴角。
马球最基本的技能要求便是要骑术精湛,而羌什地处辽阔草原,善骑射,也极为爱好马球。
扎起尾巴的十匹骏马,体态丰满,均备坐鞍。马上打球者,着各色窄袖长袍,足蹬乌靴。
一连赛了两场,羌什队都连战皆捷,启康帝眯了眯眼,脸色微沉了沉。
“看来大雍的马球水平,并不如羌什,一直在节节败退啊。”
耶律澜唇边勾着笑,半点面子也不留。
启康帝笑笑,仍保持着帝王的威严,安稳地坐在上首。
倒是皇后开了口,语调轻柔又不失庄重:“此番比赛不过为显两国交好,大雍作为东道主,陛下并不在意输赢,只希望羌什的将士们能玩得尽兴。”
“是吗?”耶律澜话中嘲意不止,挑眉问道:“不知是打不过,还是嘴硬呢?”
他视线一移,眯着眼看了看对面的男子,忽地又如同鬼魅般笑了声,“听说大雍最善马球者乃誉世子,不知世子可有兴致与孤比一比?”
男人长得极为英俊,鼻梁高挺,眉目深邃,一双狭长的黑眸带着几分冷冽的锐气,视线淡淡地扫过耶律澜。
周砚只扫了他一眼,并未接话。
“怎么,是陛下不愿,还是世子不敢?”
耶律澜毕竟在大雍做了十几年的质子,启康帝对他也是有几分了解的,作为异国长大的质子,回国后却能夺得太子之位,并绝非鲁莽之人。此时他当众挑衅周砚,只怕不是一时兴起。
启康帝视线掠过一脸紧张的姜芫,道:“太子盛情,朕自然应允,只容沼前些日子受了伤,只怕不便下场。郑世子的马球水平与容沼不相上下,太子不妨与郑世子比一场。”
那点小伤,不痛不痒的,早便痊愈了。启康帝此话不过是要周砚自己做决定。
郑世子自一坐下,心里便不甚舒坦,谁能想到曾经在他郑国公府被卑贱教养的质子,有朝一日竟成了羌什太子,连他都要恭敬朝他行礼,眼下听圣上指名让自己上场,他自是愿意。
起了身揖了一礼,道:“臣愿为大雍出战。”
他便要让这不知所谓的羌什太子瞧瞧,即便如今做了太子,他也比不上自己一根手指头。
耶律澜却冷嗤了一声,没有应,一双冷然的眸子直盯着周砚。
坐席间的气氛倏地凝固下来,连温暖洒下的日光都平添了几丝冷意。
自耶律澜开了口,姜芫一颗心便被提了起来,紧紧地攥住了手心,紧张地看向周砚。
那日她的后肩上那么大一滩血渍,她日日往王府送滋补的药材,过了几日还偷偷去誉王府看了他一回,彼时他脸色苍白地躺在榻上昏睡着,张何说他已几日不曾去校场了。
从他们相识至今,周砚何曾这般脆弱过,必是伤得很重,眼下不过过去十几日,哪就那么快好了?
周砚似是感受到对面的视线,略偏了头,对上姜芫紧张担忧的眸子。
他看见姜芫蹙着眉心,朝他摇了摇头,微张着小嘴,无声地对他说:“别去。”
眼中的戾气忽地就尽数化去,眼底转而浮上一丝笑意,竟有些许散漫的意味在其中。
他下意识转了转手中的玉扳指,淡声道:“太子若想试试,我倒是不介意陪太子玩一玩。”
赌局
“我不介意陪太子玩一玩。”
此话一出, 姜芫瞳孔登时一缩,他脑子是不是不太好使,在说什么鬼话?
转首的瞬间,她看见周砚轻扬的嘴角, 他抬起眼, 冲她微微一笑,好似在说:“放心。”不知怎么, 她总觉得这笑意里分明浮动着一抹令人难以察觉的狡黠笑意。
姜芫微怔, 下一刻,便又见周砚唇角的笑意收敛无踪,
耶律澜忽道:“若孤看上了大雍的女子,陛下可愿将她赐予孤做太子妃?”
闻言,启康帝爽朗笑了一声:“能入太子的眼,是那姑娘的福分,不知太子相中何人啊?”
耶律澜默了一瞬,嘴角勾起玩味的笑, “若孤相中了已有婚约之人,陛下也能赐予我么?”
启康帝仿佛在听笑话一般, 不甚在意地笑说道:“太子说笑了,那自然是不可,大雍才貌俱佳的名门贵女众多,太子不妨再挑挑。”
这话, 曾在姜芫梦中出现过, 启康帝说了和上一世一样的话。
耶律澜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噹”的一声, 他将酒杯放下, 冷冽的声音随着清脆的碰撞声一同响起:“既如此, 孤便与世子打个赌,世子可愿意?”
周砚似笑非笑:“太子想赌什么?”
场下两支队伍仍在激烈地追逐着,可观赛席上,众人却都不自觉被誉世子与羌什太子的对话吸引了去,极有默契地收回了一直盯着赛场内的视线,屏气凝神等着耶律澜回话。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怎么瞧着,羌什太子仿佛是有意针对誉世子呢。”
坐席上有贵女悄声与一旁的好友咬耳朵。
“羌什太子中意的女子,你可知是谁?”
“喏。”这名贵女朝上方使使眼色,完全是一副看戏的姿态,道:“可不就近在眼前吗?”
“你是说,姜二姑娘啊?儿时的玩笑话,羌什太子真当真了啊?可姜二姑娘不是已和誉世子定亲了么?”
贵女笑了笑,没有再回话。
耶律澜并未考虑很久,微微往后仰了仰,“要赌便赌个大的。”他一双阴鸷的眸子朝着不远处僵硬坐着的姜芫绕了一圈,饶有意味道:“若孤赢了,世子便将姜二姑娘让给孤,若是世子赢了,孤可答应世子任意一个请求,世子可有胆量赌?”
“啪嗒——”
姜芫手中的瓷杯碎了满地,怒气噌地便蹿了上来,她不可置信地望向耶律澜。
众目睽睽之下,他如何说得出这样的话,他当自己是他手中的玩物不成?
话落,坐席上出奇地安静,数十道探究的目光在姜芫与誉世子及羌什太子的身上转来转去,眼中看戏的意味愈发浓烈。
良久,周砚冷笑一声,语气满是不屑,“我不赌。”
“世子害怕了?”
“害怕?”周砚一贯冷峻的脸上浮现一丝浅浅的笑意,一双深邃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对面神色僵硬的姜芫,似在回答耶律澜的问题,又似是在对她说:“二姑娘是我的人,我为何要将我的未婚妻作为赌注?”
众人皆侧目,气氛沉默了一瞬,有笑出声的,也有捂住嘴憋住笑的,姜芫脑子嗡地一下炸开,脸颊烫地像火烧,忙别开了和周砚对视的眼神。
浪荡子!
谁是他的人,害不害臊!
周婉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戳戳姜芫绯红的脸颊,“芫芫,你脸好红啊。”
姜芫拍开她的手,“谁脸红了。”
站在耶律澜身侧的侍从敏锐地发现主子身上的杀气愈来愈重,耶律澜面色阴冷地盯着周砚好一会儿,半晌,才从唇边扯出一声笑,“既如此,那便直接比吧。”
一刻钟后,两人换好骑装,各自骑在了自己的高头大马上。
开赛之后,周砚往来奔驰如风回电激,挥动球杖,是姜芫从未见过的模样,她在坐席坐着,眼神不自觉地跟着他的一行一动走。
耶律澜亦是不遑多让,他的打法异常凶猛,与周砚策马争击,两人的球杖飞舞起来,牵动着观赛席上所有人的心绪。
周砚与耶律澜皆是带着自己最为精尖的队伍上了阵,十名队员个个身形矫健,争相击球。
不一会的功夫,两队便各进了十一个球,谁能将最后一球击中,便是能赢得这场比赛。
赛场气氛紧张热烈,马蹄哒哒的搏击声、场外鼓劲的欢呼声以及呼呼风声自耳畔呼啸而过。
姜芫轻咬着唇,紧张地攥住了周婉仪的衣袖。
“芫芫你放心,堂哥的马球技术,他若称第二,便没人敢称第一了,场下堂哥还没使出全力呢。”
姜芫倒不关心输赢,只是怕他的伤口又裂开来,那伤毕竟是为救她才受的,他今日下场,也有几分自己的缘由在,若真为此伤势加重,她真要于心不安了。
赛场上,耶律澜策马飞驰到周砚身侧,如此剧烈的运动,他仍是气息平缓,“你赢不了我。”
周砚依然运筹帷幄,半点不被他的话所激到。
耶律澜微微侧头,继续讽他:“你可知珠珠从前是怎样的?”
周砚知道珠珠是姜芫的乳名,耶律澜用最亲昵的称呼喊她,意在激他。
“呵。”周砚微眯了眼,忽地高举右臂,袒臂回首,正欲反手奋力挥杆击球,动作迅如风雨。
身下的骏马回首扬蹄,呈嘎然止步状,默契配合着准备击球的主人,紧接着,马儿前蹄腾空而起,仿佛下一瞬便可将球击入洞中。
身后几人持杖纵马迎击,可周砚本就攒着力,眼下关键时刻,他倒是半点不隐藏自己的实力了,身形与身下的骏马如风回电激一般,小小的球被击打地在空中旋了一圈,紧接着骤马随风直冲球门。
不过瞬间,球门内便进了一球。
鼓声加急,不一会儿,击鼓手擂鼓三通,侍从紧接着便插上一旗。
裁判高声道:“大雍队胜!”
“好!”
启康帝哈哈大笑两声,喜悦之情不绝于表。
观赛席内欢呼赞扬声四起。
“誉世子真是厉害!方才我瞧羌什太子的球杆就要击到球了,还以为我们要输了呢。”
“是呀,看得我心惊胆战的,好在是有惊无险。”
“还好世子为我们大雍扳回一局,否则我们今日输得也忒难看了些。”
“不过是让着羌什罢了,若誉世子一早上场,哪还能有机会让他们赢?”
周婉仪也满是得意道:“我便说堂哥不会败吧。”
就在这时,姜芫忽地听见有人问道:“你们刚刚可有瞧见,誉世子最后击球后,好似轻轻捏了捏左肩,不会是受伤了吧?”
“那不能,好端端的,也没人故意用球杖打世子的左手,世子又是用右手击的球,便是受伤也不会伤到那儿去。”
姜芫脸色瞬间白了下来,唰地拂开幔帐走了出去。
周砚勒着缰绳,将马儿掉了个头,隔着很远,他只能隐隐看到水绿色的那抹人影,虽未看清,他却低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