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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到了,我该回去了。”姜芫适时打断了她们即将要开口的话,对着赵卓郗说道:“郗郗,一道回吗?”
忽然被打断,赵卓郗也忘了自己刚刚是要说什么了,木然地点了点头,“好啊。”
待两人出了东宫,赵卓郗才想起来自己方才想说什么。
赵卓郗晃了晃姜芫的衣袖,在姜芫耳边低声问道:“是誉世子把你带去的东宫?”
姜芫当即否认道:“这如何可能,是太子殿下领我去的。”
“哦。我怎么瞧着,你俩方才在殿中有些不太对呢?”
虽然也没发生什么,一个安静地看着书,一个安静地坐着,可她就是觉着,殿中弥漫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是什么呢?
“有何不对。”姜芫握着拳,小声道:“我跟着三皇子一道走了,是你太紧张了吧。”
嗯,似乎是这样。
誉世子和芫芫统共也没见过几面,确实有些荒唐了。
赵卓郗压下心中那股怪异的感觉,在宫门处与姜芫道了别,各自回了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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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芫直到回了府中,用完了晚膳,心绪仍是无法宁静下来。姜芫托腮望着窗外,思绪已然飘远。
姜云起带着好几幅画像进来时,见姜芫呆愣着,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朝着绿意皱眉道:“夜里风大,姑娘体弱,快去将窗户阖上。”
绿意本就担心姑娘夜里吹风受凉,可姑娘执意要开着窗,也不知窗外有什么好看的。听了三爷的吩咐,绿意点头,赶忙去掩上了窗。
女儿闷闷不乐的,想来是为了羌什太子一事忧心。姜云起心中也着急,这几日与顾氏对着画像,认认真真比对着上京城中各家适龄的公子,筛了一遍下来,又遣人去仔细调查了筛下来的几位公子,最终留下了四位。
这四位也不过是矮子里头拔将军,虽说放在寻常世家里,这四位的条件已是顶顶好的。可若放在往常,这四位他与夫人必然是看不上的,他们的珠珠,定然要配这世间最出众的男儿。
以姜芫的家世才貌,做个皇子妃都是绰绰有余的,但家中已经出了一位太子妃,且他与顾氏私心里,也并不想姜芫嫁入皇家。
可这不是,事态紧张吗。
姜云起轻咳一声,将四份画像放在桌案上,对姜芫道:“珠珠,快来瞧瞧,这是我与你阿娘挑选出来的四位公子,虽然描绘地不如真人那般细致,但瞧清样貌是没有问题的。”
按理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约尽由父母定了便可,且姜芫都还未及笄,哪有让尚未及笄的姑娘自己挑选夫君的道理。可谁让姜芫是他们的掌上明珠,若成了婚,可是要与郎君过一辈子的,这人选自然也得姜芫自己满意才成。
姜云起笑着道:“这几位我与你阿娘都仔细查过了,家世虽不是一等一的好,但样貌上乘,人品也上佳。尤其是这位,是宁远侯府的世子,名唤舒恪景,为人刚正,性子温和。虽只是侯府,但家中掌着兵权,也更能护着你。”
姜芫回神,将画像接了过去。
姜云起稍稍安了些心,又继续道:“宁远侯府有祖训,三十岁之前不得纳妾,这点深得我与你阿娘的心,且宁远侯府家风严谨,各房的关系都处得好,少有龌龊之事,这样的人家,你嫁过去也省些心。”
画像上的人剑眉星目,确实十分俊俏。
且有兵权,又有不纳妾的祖训。
姜芫弯了弯唇,倒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
见姜芫弯了唇角,姜云起的心又定了几分,将画像收了回去,犹豫了片刻,又道:“过几日,舒公子要陪着侯夫人去崇光寺进香,你阿娘都与侯夫人通好了信,届时你与舒公子见一面,若是处着还行,趁着羌什太子这事还未传播开来,咱们就将婚事尽早给定了。”
?
一直隐在黑暗处的影卫听着姜云起越说越兴奋的计划,心道不妙。
这如何能行,主子今日才表明了心意要娶姜姑娘,要真成了,他们主子可怎么办?
铁树好不容易开了花,怎能让旁人截胡了去。
想到这,影卫赶忙趁着夜色火急火燎赶往了誉王府。
以至于没有听见姜芫踌躇了半晌,小心翼翼问出的那句:“爹爹,您觉得誉世子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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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不好了,三日后姜姑娘要去崇光寺与宁远侯府世子相看。”影卫这辈子没觉得自己这么快过,急道:“属下看姜姑娘似乎对这位舒公子很满意,若是到时见了面,指不定第二日就定了亲,主子您......”
“我很闲?”周砚头也不抬,冷声道。
今日这般与她分析了利弊,也不见她露出个笑,反倒一脸惊恐,既如此,他还帮她做甚。
张何:“......”
影卫:“......”
他们主子不但不会说话,嘴还很硬呢。
外室
崇光寺坐落于山岚深浓的山顶上,气魄恢宏的庙宇盖得古色古香,庄严肃穆。
山野一派清新气象,寺院的正门香火缭绕,诵经之声不绝于耳。京中贵妇多爱去城西的灵禅寺祈福,崇光寺倒是不出名,因此来往香客不多,这也正是顾氏和宁远侯夫人将地点定在此处的原因。
钟声经群山回荡,远远地送将出去,惊散一众林梢白鹭,衬得禅院愈发肃穆。
禅院内,姜芫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闭上双眼在心中默念着:
“佛祖在上,信女有一事祈愿。羌什太子耶律澜非信女良配,信女心中并不愿嫁,但此人性情阴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此番来寺,望佛祖保佑羌什太子来朝不是为了和亲一事,保佑信女另觅得如意郎君。”
此次来崇光寺,实在不是她心中所愿,只是在她那日向爹爹问完誉世子之后,爹爹脸上那副怔愣又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姜芫垂下了眼帘,应了来崇光寺祈福。
“此人最好家世略差于信女,这样嫁去,母家也能庇佑信女,免受夫君家中的蹉跎。婆母自然也要好相与,温柔明事理,又能不管我与夫君院中之事最佳。于相貌而言,未来夫君最好高大俊俏,否则将来孩儿生得不美,实乃浪费信女容貌......”
正想着,右侧的光线忽地一暗,即便不睁眼,她也能猜到跪在她右边蒲团上之人是谁。
祈愿就这样生生被打断了,虽他们还未正式议亲,可她一旁跪着一会儿要相看之人,心中却在祈祷着旁人,委实是有些许,心虚。
姜芫心下默默叹了口气,缓缓起了身。
没一会儿,旁边那人也祈愿完毕,睁开了眼。
他们就这样猝不及防对上了眼。
舒恪景比起画像,更添几分温润,眉眼含笑。姜芫只瞧一眼,便觉得不是自己喜欢的长相,且舒恪景这温和挂着的笑,为何与那韩麒,有那么几分相似?
舒恪景抱拳揖了一礼,温声道:“姜二姑娘,在下舒恪景。”
因着韩麒,姜芫对这样看着温温和和的人,实在生不出什么好感,总觉得都是韩麒一挂的人。
姜芫心中的不适感升了上来,也福了福身,强牵了笑,道:“见过舒公子。”
两人刚见了礼,门外就又走来了两位挽着手,雍容华贵的贵妇。
侯夫人款款走了进来,掩唇惊道:“呀,这可是你家二姑娘?这崇光寺香客不多,今日竟能碰上,真是缘分。”
两家都心知肚明为何会在此处,可这场面话,也不得不过一过。
顾氏也作惊讶状,笑道:“谁说不是呢,今日碰巧遇见姐姐,还以为姐姐是自己来的,没想到也是带了二公子来了,倒是巧了。”
两人说完,眼神都别有深意地看了看姜芫和舒恪景。
真是不错,瞧着清风朗月的,样貌也属上佳了,珠珠一定喜欢。
这二姑娘果真如传言一般,端庄大方,当家主母就该如此。
本就是别有目的,一番你来我往后,侯夫人与顾氏又挽着手,往放生池走了去。
姜芫和舒恪景一左一右,跟在两位夫人身旁。
舒恪景一路卯足了劲儿想和姜芫多说几句话,让姜芫不经怀疑。舒恪景看起来并不像是十分自来熟的人,且她总觉得他一路都在硬聊,毕竟他们才第一回见面,可他总给她一种“我一定要拿下她”的感觉。
两位长辈时不时投来含笑又好奇的目光,姜芫觉得上刑也不过如此了。
好在这样尴尬生聊的状态并未持续太久。
快到放生池时,一位小厮忽然跑了过来,对着舒恪景的随行侍卫林巍耳语了几句,林巍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了,姜芫余光瞥见舒恪景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想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他去处理。
姜芫舒了口气,总算能放她清静清静了,与这舒恪景相处,总有着一种让她道不明的不自在感。
早春三月的风柔和煦暖,拂过湖面,泛起清浅涟漪,一行人到了放生池,瞧着活蹦乱跳的鲤鱼,姜芫的心绪终于平缓了不少。
侯夫人也不知为何,听了一旁丫鬟的话后倏地神色大变,缓了缓神后对顾氏歉道:“三夫人,二姑娘,实在对不住,府中生了事,只怕要马上赶回去,改日我再向国公府下拜帖,确是急事不好耽搁,今日实在对不住了。”
说完又将顾氏拉到了一旁,不知说了些什么,顾氏回来后竟然面色如常。
待侯府一行人走远,顾氏拍了拍姜芫的手,道:“我原以为侯府是对你不满意,才寻了这么个由头要先行离开,但方才侯夫人给了我一块她随身带着的玉佩,以作信物,看来是府中真出了什么急事。”
顾氏仿佛对舒恪景十分满意,跟姜芫赞叹道:“阿娘瞧着舒公子言行举止都颇有风度,他们先走了也好,阿娘也问问你的意思,你可觉得不错?”
“阿娘,我觉得,此事还是要再斟酌。”姜芫面露难色,“我与他一道走着,总觉得不自在。”
“为何?”
“就是不知为何不自在。”
闻言,顾氏笑了笑,“许是我们珠珠太过紧张了,毕竟这事,还是头一遭呢。”
说说笑笑间,姜芫与顾氏便快到了后山处。
“孽子!”
不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气急败坏的声音。
背后听人私事总是不好,姜芫与顾氏脚步顿了顿,正想走远,却听见了“姜国公府”四字。
心下隐有猜测,不由得便被那道声音吸引了去,恨铁不成钢的斥责声也愈发清晰起来。
“我与你父亲拼命为你遮掩着,你倒是好,竟大剌剌将这贱妇带来了,你难道不知今儿是什么日子!?”
侯夫人大怒,瞧着面前女子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她便来气,恨不得将这狐媚子的眼给挖了。
又有一道声音传来。
“母亲息怒,今日事发突然,柔儿才不得不上山来寻我,儿子下山后便亲自去姜国公府赔罪,儿子......”
“事发突然,还能比你的前程更重要?姜国公府是半点也容不下沙子的,你倒是说说,究竟是你与你这见不得光的外室重要,还是与姜国公府的婚事重要!”侯夫人越说越气,“你可知我方才费了多大的口舌,才替你稳住了三夫人,没想到你竟直接将人带到了山上来!你可曾想过若是被三夫人发现,你当如何!”
见不得光的,外室。
听到这,娴雅如顾氏也忍不住沉了脸色,当即便要冲出去质问,却被姜芫攥住了衣袖,朝她摇了摇头。
顾氏冷静下来,冷着面色听着,她倒是要看看,此事还能龌龊到何处!
“母亲,柔儿她......”男子的声音犹豫中带着几分难以启齿,又隐约地带了点喜悦,他道:“柔儿有了身孕了。”
斥责声戛然而止,林中静了半晌,侯夫人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你说的,可是真的?”
只见那名唤作柔儿的女子,娇怯地低下了头,红着脸道:“奴婢也是今日才诊出来。夫人,奴婢不求能侍奉在世子爷身边,只盼着,只盼着能为世子爷生下这个孩子便好,即便无名无份,奴婢也想为侯府孕育这个孩子。”
与丫鬟有了首尾,还有了身孕。
好啊,真是好。
没想到那副清风霁月的样子,竟全是演给外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