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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坐在内室里,姜芫仍是懵的。
听阿姐讲完,姜芫更懵了。
她一早便知道耶律澜是羌什太子了,更知道他再过两年便要登上王位了,且登上王位后手段毒辣,令人闻风丧胆,周围的小国生怕一不小心触了耶律澜的眉头。
但此刻恍惚再听一次,仍是有些不敢相信,问出了她活了两世的疑惑:“他是怎么混上的?”
姜姝:“......”
这不是重点好吗?
“事情便是这样了,使臣五月中便要进京了,你四月及笄,这事就要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姜芫仍是不懂,进京便进京,该着急的是她三哥哥,与她何干。
姜姝真是头一回觉得自家妹妹脑子不灵光,“自然是你与誉世子的事。”
“我与誉世子怎么......”
“珠珠,你听我说,耶律澜坐上了太子之位,这个时候入京,还带上了圣使,打的什么算盘,你还不知道吗?你忘了他小时候喊你什么了?你忘了他说要回来娶你了?”
姜芫错愕,“小时候的事如何能作数......”
姜姝又道:“可万一呢?”
耶律澜,可是个疯子。是啊,那万一呢?她岂不是要远嫁去羌什,从此人生地不熟,没有亲人疼爱庇佑,还要和一群姬妾争宠?
姜芫不说话了,思忖片刻,她终于问道了关键处:“所以,我现在是应该,”她顿了顿,有些难以启齿,“自己找个郎君嫁了?”
这未免有些太荒唐了,她才十五呢,连李襄月都还没收拾完呢。
姜姝摇了摇头,握住姜芫的小手,又给了她重磅一击:“三叔三婶打算让你和韩公子在春闱过后便定亲。”
“韩麒?”
电光火石间,姜芫想起了上辈子的事情。怪不得,怪不得上辈子阿爹阿娘要这样早就将给许出去,是了,她正是在自己及笄过后不久便与韩麒定亲了,堪堪比使臣进京早了一月。
使臣进京的那次宫宴,她也是去了的,耶律澜那时的眼神,的确让她有些如坐针毡。可她当时毕竟已经定亲了,也没有多想。
竟是这样吗?
原以为她跟韩麒说清后,就能甩开这个牛皮糖了,没想到上一世她与韩麒竟是阿爹阿娘一力促成的。
这就有些难办了,韩麒她是不可能再嫁一次,可一时间,她上哪去找一个品行端正,容貌又俊俏的小郎君呢?
即便上京城里多的是想娶她的人,可这些人里面,有多少人是真心,又有多少人是狼子野心,还未可知呢。
即便是真心,可若这人长得獐头鼠目,她也是无法同人好好过下去的。
若是让她随便找个人嫁了,那她还不如,直接剃了发做道姑得了。
剃发还是算了,她好不容易养的油光水滑的秀发,不若带发修行,等避了这个风头就回来......
姜芫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眉头或蹙或展,瞧着好是纠结。
姜姝叹了一口气,倒是知道姜芫在想什么,可此事,若说难办,也不难办。
殿下今日才跟自己说,前些日子誉世子亲自撑了伞将二妹妹从雨中给接上来了呢,想来必也是有几分心仪的。
姜姝拍了拍姜芫的手,心里替妹妹着急,全无了平日里的沉静,“我知你心仪誉世子,定是不愿嫁与韩公子。不若这样,我让殿下传信给世子,让世子明日便来提亲,你觉得可好?”
“我瞧着誉世子心里必是也喜欢你的,不然当日也不会帮你,如此甚好,珠珠,你觉得呢?若可行,我这便传信给殿下。”
?
姜芫缓缓回过神来,见阿姐越说越起劲,实在忍不住打断道:“阿姐,我对誉世子,真没那样的心思。”
姜姝又叹了口气,捏了捏姜芫的手心,道:“你倒也不必害羞,此事可是害羞不得的,若三叔父真将婚事给定下来,可就来不及了,到时有你后悔呢。”
这事若是不解释,真是没完了,韩麒尚且嫁不得,那誉世子,更更是嫁不得了。
那可是会吃人的阎罗王。
姜芫清了清嗓,“阿姐,当时不过是为了摆脱韩麒,我一时之间想不出有谁能比他更好,忽然想到誉世子,才拿了他做幌子的,我真不喜欢他,半分都不喜欢。”
姜姝似还是不信,“可你那日,脸红地像煮熟的红虾似的......”
“若是当时换做阿姐是我,定也是如此!”说到这个姜芫就来了气,“这誉世子也是,堂堂亲王世子,竟躲在花从后面听人墙角,阿姐你说,若是你,你尴不尴尬,脸不脸红?”
“......”
好像是这个理。
可若是这样......
“那可怎么办呢?总不能真让你去嫁不喜欢的人。可若是其他人,也不知到底真不真心......”姜姝缓过了神,开始惆怅了。
一来一往间,宽慰的人掉了个位。
姜芫越想越觉得这办法可行,压低了嗓音,在姜姝耳边低语道:“阿姐,不若这样,及笄过后,我便去道观带发修行,做个道姑吧!”
姜姝:“......”
还不如嫁给誉世子呢。
贵妃
做道姑不过是说说,自然是行不通的,可姜芫也不想因此嫁给一个从未相识之人。难不成非得靠着男人,靠着成亲才能解决此事吗?
她不信。
姜芫躺在床塌上,翻来覆去的,偏就是睡不着。
月色浓重,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春雨缠绵,淅淅沥沥的雨声,终于让姜芫有了些许睡意,不知不觉陷入了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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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熙十七年,羌什。
王帐内。
“主子,聘礼已备好了,已安排进入京的行李中。”
“嗯。”说话那人背着身,不知在看向何处。
仆从一滴冷汗滴了下来,向太子回话,为太子做事,从来都是把一把刀架在脖子上做的,稍有不慎,便会引来杀身之祸。
即便太子一句话不说,他也觉得仿若有一座大山压在自己身上,压抑地让人喘不过气来。
仆从悄悄抬起了头,望着长身玉立背着身的太子。
须臾,耶律澜转过身来,那是一张极美的脸,比起女子也不遑多让。
仆从又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乌林看了一眼,恭声道:“殿下,姜家姑娘是家中【创建和谐家园】,姜国公府最为宠爱,且姜大姑娘马上便是大雍的太子妃了,国公府只怕不愿让姜家姑娘和亲。”
他是自小伺候在耶律澜身边的,在异国他乡的上京,在备受冷眼的皇宫,在任人践踏的羌什王宫,都是他跟随在耶律澜身边,他知道主子的性子。
耶律澜嘴角露出一抹森然的笑,衬得额上那道伤疤更加可怖,漆黑的一双眸子盯着一处,仿若在与姜芫相望,深邃的眼眸缱绻着无尽深情,还隐约闪烁着几丝病态的暗芒。
那是他的月亮,也是他的太阳,是他陷在黑暗的泥潭中的唯一的一束光。
他并未说话,眼里藏着势在必得的笑意。
乌林一怔,是他多虑了。
耶律澜为太子一位蛰伏十几年,为此可以由人嘲笑,任人折辱。回了羌什,手段之阴狠连从小跟在他身边的乌利都为之悚然。
从来只有他不想要的,没有他得不到的。
五月。
养心殿内,耶律澜以丰厚的条件向大雍皇帝要了一人。
羌什兵力强盛,掌权人又很快要换成了杀人如麻的耶律澜,这样的条件,是个正常的君王,都不会拒绝。
谁知大雍皇帝愣了一瞬,随即又笑开来,目光深沉,道:“这姜二姑娘上月已许了人家,朕不能拆人姻缘,只怕不能应了太子。大雍贵女不乏品貌俱佳之人,太子不妨再挑挑。”
话落,耶律澜“啪嗒”一声,收拢了扇子,挑起眉,扬起妖治的笑,婉转着华光的眼眸,宛如琥珀一般。
他眸色冷若冰霜,似有火光稍纵即逝,“是吗?”
六月,云阳侯府似是水逆一般,大房二公子被莫名贬职;大房小厮出门采买物什,莫名被强盗抢劫,伤况惨重,侯夫人去佛寺祈福,回来后莫名上吐下泻,病倒在床。
假山后,韩麒咬着后槽牙,盯着面前之人,咬牙切齿道:“你想要什么?”
虽此刻脖上被驾着一把锐利的尖刀,韩麒仍是不愿低头。
面前之人笑意阴森,眼梢之下,瞳眸紧缩,阴鹜目色渗着寒意,一张妖冶的脸上倏然变得阴狠乖戾起来,他道:“我要我的月亮。”
韩麒瞳孔一缩,沉下脸来,“绝不可能。”
闻言,耶律澜低头,笑意从唇角边溢出来,而后越变越大,放肆地笑出声来,他又问了在养心殿内同样的话:“是吗?”
耶律澜收了尖刀,看着韩麒脖颈上渗出血珠的红痕,摩挲着指间的刀刃,声音又轻又缓,声线低沉,犹如人间厉鬼,“可你护不住她。”
连太子之位对他来说都是轻而易举,何况一个女子。
......
大雾散去,姜芫被明亮的日光刺醒,缓缓睁开了眼。
韩麒的确护不住她,从来都是。
她也护不住自己。
阿爹阿娘不会愿意让自己嫁给耶律澜,可她不能为了自己害了整个姜国公府。
耶律澜是个疯子。
姜芫坐在妆奁前,望着镜中的自己,镜中之人眸若秋水,琼鼻红唇,春日细碎的阳光透过窗纸照进来,有流光从肌肤下缓缓流淌过,衬得她肌肤凝脂般玉润。
姜芫忽地低下头,认命般地笑了一声。
至少,他是很喜欢自己的,不是吗?
早膳后,姜芫坐在阿爹阿娘的院里,阳光煦暖,却照不进她的心中。
“爹爹。”姜芫唤了一声姜云起。
姜云起笑着应了一声。
姜芫也笑了,故作轻松道:“若是耶律澜要来娶我,阿爹和阿娘就应了吧。”
姜云起与顾氏对视一眼,心中大惊。
顾氏忙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牵出一丝笑,“珠珠说什么呢,即便是要和亲,也落不到你头上的。”
“阿娘,”姜芫抬头,道:“我都知道了,我愿意嫁的,若是他想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