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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便起身出去了,还贴心地为姜芫掩上了门。
......
姜芫幽怨地盯着那扇门。
阿姐,她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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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姜芫虽有意从避人耳目从侧门出来,却仍是被李襄月瞧见了。
她正想着是否要追上去,就见有一男子起了身,也慌乱地跟了去。
李襄月眉梢一挑,这倒有趣了。
她侧首朝丫鬟低语了几句,便言笑晏晏又投入了宴桌上虚伪的你来我往中。
宴会散去,李襄月坐在马车上,听着丫鬟打探回来的消息。
李襄月的唇角一直勾着,眸色却愈来愈冰冷。
丫鬟想起方才席间,夫人携着嫡姑娘和姑娘,向老夫人献上贺礼,又有意无意地暗示着姑娘想与姜姑娘亲近,但因姜姑娘一直在养病,便也只能在府中担心盼望着,这回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能来姜国公府赴宴,见姜姑娘面色红润,便也放心了。
侯夫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丫鬟心里门清,不由有些担心道:“姑娘,奴婢瞧着姜姑娘这回,似是真要与姑娘您疏远了,方才席间,姜姑娘甚至,都没看您一眼。”
“是吗?”李襄月伸手抚上自己头上的珠钗,触手得了玉石温润的冰凉,她抚了好一阵,又将手端放置双膝上,抬眼环视着马车内的装饰。
这马车真好啊,富丽堂皇,中间有张小叶紫檀茶几,白玉茶具放在中间。缕缕幽香自固定在车壁上的红泥小炉中飘散,沁人心扉。车厢内的软垫是上等金蚕丝做成的,顶面还镶嵌了夜明珠作装饰。
可这样好的马车,她如何能坐得起呢?
姜国公府老夫人的寿宴,这样重要的场合,又怎会带她一个小小庶女前去赴宴呢?
好半晌,丫鬟才从姑娘口中得了回复。
李襄月温温柔柔笑着,懒洋洋道:“那便,毁了吧。”
丫鬟一惊,脑海中不自觉地想起,姑娘幼时养过的那只兔子。
小兔通体雪白,毛茸茸的,甚是可爱,姑娘喜欢得不得了,日日精心照料着。
有一日,姑娘不小心被小兔划了手背,姑娘当时也没恼,轻柔地抚着兔子的背。
可下一刻,便被姑娘亲自剃光了毛发,又将小兔埋在了树下,土是姑娘亲自挖的,兔儿是姑娘亲手埋的,那兔儿,还活蹦乱跳着呢。
埋好后,姑娘就这么眼睁睁盯了好一会儿,也是这样的笑,似在看什么有趣的事一般。
三月的风仍带着凉飕飕的冷意,丫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踌躇道:“姑娘,奴婢瞧着,那老夫人......”
“张妈妈可有再与你传信?”李襄月打断了丫鬟,蹙眉道:“今日宴上,为何没有羊肉?”
丫鬟一怔,语气比起方才更加恭敬,道:“传了,张妈妈说是老夫人近来生病,羊肉不好克化,已有数日不曾吃羊肉了,如若馋了,老夫人便会命她做个羊汤,喝个汤水便罢了。”
李襄月撩开车帘,往后望去,瞧着姜国公府于视线内越来越远,眼中笑意更浓,吩咐道:“传信给张妈妈,这几日,可缓一缓。”
丫鬟一怔,应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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誉王府内,周砾也正对着周砚津津乐道今日之事。
周砾坐在紫檀木桌前,执着一卷书,看似是在看书,实则眼神一个劲儿地往周砚那瞟。
周砚抬头,冷冷扫了他一眼风。
“不是,你这样看我做甚。”周砾乐了,“容沼,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早便对姜家二妹妹动心了?要不然当日茶肆,你怎会亲自下去将二妹妹给接上来,这可不是平日的你。”
要说誉世子风姿绰约,虽瞧着冷冰冰一个人,可架不住生了一张好皮囊,又有着一身好武艺,更有着令人艳羡的誉世子之位。
往常宫宴上,不缺有世家姑娘在誉世子面前丢了帕子,或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又或是当着世子得面不小心将茶水洒到了自己身上。
可周砚哪回不是视若无睹,仿若瞎了一般。
当日茶肆他就觉着不对,瞧瞧,果然被他给抓着了吧。
周砚默了好半晌,才道:“拐子一事,多亏有她,她帮我一次,我不过还一次。”
周砾不信,“虽说如此,可京中勋贵家的女儿,难不成只有二妹妹帮过你忙?少拿这话糊我。”
周砚执笔写着奏疏,闻言,实在懒得理他。
“那如今,二妹妹可是说了,于你有意。”周砾将书卷放到案上,话锋一转,又道:“孤六月与阿姝成婚,这姜家二妹妹就是我亲妹妹,不论你喜与不喜,总归不能让孤二妹妹受委屈。你若是不喜,那孤便出面,替你好生劝住二妹妹,二妹妹毕竟年少::,许是因为当日茶肆一事,才对你有了少女心思,或许是一时鬼迷心窍了。”
“更何况比起像块石头一样冷若冰霜的誉世子,姜国公府应是更愿意将二妹妹嫁与韩麒。广阳侯府今日只韩麒出席了寿宴,怕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周砾又“嘶”了一声。
“不过今日二妹妹在园中所言,也不知是两人吵架,随口拿了你当幌子,还是真恼了韩麒,若真如此,说不定你还真有机会......”
又开始了,要他看,周砾不该当太子,去当个媒婆,必定门庭若市。
周砚莫名不耐,放下笔,道了一句:“我有说我要娶?”
周砾:“......”
周砾倒还真是猜错了,韩麒只身一人前来赴宴,确实因广阳侯忙于五月羌什来朝一事,实在脱不开身。
宴会快结束之时,韩麒寻了姜家二公子说了一番话。
此时天色将晚,日头西斜,暖黄的阳光顺着窗纸,肆无忌惮爬近窗内。
而良柏堂此刻,却是愁云密布,全然没了早时寿宴上的欢喜。
姜国公府三房都聚集到了良柏堂内,为的是姜芫的亲事。
姜芫与韩麒今日在园中一事,他们并不知晓,若非今日得了消息,也不会如此着急前来找三房夫妻商议。
一番消息传通完毕,众人皆是沉默。
几息后,姜云起叹了口气,对顾氏道:“夫人,珠珠的婚事,怕是得尽早定下来了。”
顾氏紧攅着帕子,仍是不舍,犹豫道:“可珠珠才十五,我实在舍不得,何况,世家女儿这样多,珠珠体弱,这和亲一事,怕也落不到她身上。”
“三婶可知,羌什此次前来大雍的王子是谁?”姜琛闭了闭眼,不忍道:“是先前在郑国公府教养的质子,耶律澜。”
若非得知此次来朝贡的是羌什九王子,哦不,现下已是太子了,他也不会如此着急将三房长辈都召集起来。
闻言,顾氏指甲深深陷进了掌中。
若换了旁人,和亲这事或许落不到他们珠珠头上,可却偏偏,是那个又野又疯的质子。
疯狗
耶律澜是羌什最小的王子。
羌什王姬妾众多,儿女成群。耶律澜的生母是大妃身边的侍女阿惜娜,一次酒后失德,羌什王要了阿惜娜。
不过是一个侍女,要了便要了,羌什王并没有放在心上,阿惜娜也仍旧在大妃身边伺候着。
不成想一朝有孕,大妃这才知道身边的侍女竟然在背地里勾引大王,因此对阿惜娜百般刁难,孩子生了一天一夜,还是生下来了,可因为平日里受磋磨太多,阿惜娜难产后便去了。
只留下幼儿。
大妃连阿惜娜都不喜欢,怎会喜欢她生下的孩子,更别提好好教导他了。
于是鹿北战败后,大妃提议,将九王子送去上京做质子,以聊表诚心。
羌什王本就对阿惜娜没有半分感情,这个孩子的降生更是他的耻辱,自然不会喜爱他,况且他的儿子多的是,少他一个,也不算什么,便点了头,爽快答应了。
耶律澜初到上京之时,因疏于管教,十分没有教养,宫人们背地里喊他“野犬”。宫中不愿养他,便将他送去了郑国公府教养。
谁能知道就是这样一个不起眼又不受宠的小王子,在回了羌什之后竟夺得了太子之位呢?
“野犬”回了羌什之后,也被羌什王宫的宫人们取了绰号,他们叫他,疯狗。
后来疯狗夺得了太子之位,羌什王宫上下对他的惧意越来越深,威望甚至已经渐渐超过了羌什王。
从卑微到泥潭里的野犬变成了睥睨众生,掌一方生杀大权的疯狗,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耶律澜在大雍之时,喊姜芫为月亮。
月亮是羌什对心上人的称呼。
他当时对着郑国公府的人说,将来有一日,他要回来要娶他的月亮。
众人皆笑,知道这是绝无可能的。质子回了国,怎还会有再踏入大雍的资格呢,若有,当日的质子就不是他了。
可他真的要回来了。
他或许,真的是回来娶他的月亮的。
顾氏的一颗心瞬间被提了起来,半晌,她深吸了一口气,下了决定对姜云起道:“春闱过后,便让韩麒那孩子上门提亲吧。”
她便是再不想女儿如此早定下人家,此时也不得不定了。
顾氏对姜琛道:“既是能将这个消息告知于你,想来他是有意要迎娶珠珠的。”
说到这,顾氏看了一眼二房的邹氏,又不确定道:“二嫂,这事,我与三郎会去侯府说明缘由,若是侯府愿意,春闱后便将两个孩子的婚事给定下来,侯府那里,还需二嫂多去说说好话。”
姜芫是邹氏从小看着长大的,她没有福气,一连生了三个,三个都是小子,她是于娇娇糯糯的小姑娘无缘了,自然将这一腔对小姑娘的母爱留给了姜芫。
姜芫要能嫁到自己母家去,她是喜不自胜的。
邹氏爽快点了头,笑道:“三弟妹你放心,我大嫂对珠珠喜爱得很,若不是等着麒儿考取了功名,早早便上门提亲了,此事定是能行的。”
姜云起夫妇闻言都松了口气,此事宜早不宜迟,春闱过后便要将这事定下来了,否则一道赐婚圣旨传到,便什么都迟了。
寻到了破解难局的办法,众人紧着的精神头也松了下来。正此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二哥火急火燎地到了书房寻父亲,没一会儿两人又喊上了母亲,三人面色沉重地往三房赶去,姜姝便也知道今晚三房有要事相商,于是煮了壶清新的茶,好让长辈们能平心静气地商讨事情。
放下了茶盏,姜姝朝各房长辈们福了一礼,柔声道:“父亲,我先退下了。”
待阖上了门,姜姝笑着的唇角缓缓放平,压低了声音,朝自己的贴身丫鬟道:“我们快去如意轩。”
这事,姜姝必须得知道,万一木已成舟,成就一对怨侣,可就不美了。
姜姝真是庆幸今日在园中碰巧听见了妹妹的心里话,否则,即便是刚刚她在门口听到了这个消息,也只会替妹妹感到高兴。
呼,幸好。
到如意轩的时候,姜芫已端坐在桌前,开始用起晚膳了。
姜芫见阿姐来了,忙指了指绣凳,笑道:“阿姐来得倒巧,可与我一道用晚膳呢。”
“晚膳一会儿再说,你先跟我来。”
姜芫平日里的端庄样子,那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可她阿姐可是真真端庄娴淑的名门贵女,可此刻名门贵女竟放下了往日的端庄,急匆匆拉着姜芫的手就往内室去。
直到坐在内室里,姜芫仍是懵的。